无法接受在缝隙中所见的一切,那张他亲自挑选的大床上他最爱的男人正在拥抱着另外一个男人,祁宏的汗水流满了苍白的脸,推开门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此时,他真想冲进去杀了那个霸占了位置的男人,真想冲进去大声叫喊:这是我的家!这是我的床!这是我的男人!现实中,他却咬着牙慢慢地把门关上了。
正在他忍着心疼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杀气!这种气息他太熟悉了,顾不得许多拔腿就跑!
“祁宏,你给我站住!”只穿着内裤的黑楚文夺门而出,见到祁宏跳下二楼的身影大喝了一声,随即也跟着跳了下去。
祁宏不知道这个黑楚文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他可以确定一点,眼下落在黑楚文的手里绝对不是好事。因此,他飞速地跑到储藏间反锁了门,外面的人已经追上,用力地敲打着。
“立天之人也,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身随五黄九紫而动。”储藏室里祁宏用黑楚文教给他的换地法逃离了出去。
靠着墙根坐在地上,祁宏气喘吁吁,拼命地压制着心中的悲痛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撕心裂肺的痛让他难以控制自己的身体,痉挛一般颤抖的身体好似风烛残年的老人。夜风呼啸而过那声音仿佛嘲笑着他活该这个下场,他不想听见这个世界的一点声音,可偏偏黑楚文刚刚那急促的喘息声和对他的怒吼声不停地在耳边回荡,这让他跌落脆弱的谷底无法自拔,甚至每一口吸入肺子的空气都变成了利刃在狠狠地切割着他的内脏。
祁宏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要用他教的法术来逃离他,想想一切的起源都在命馆的那个小客厅里,那时候楚文施法让笔写下曾经写过的字,自己看不懂便弯下腰细看那些字的形状,然后……
头好疼!他发泄般地拍打着自己的头部,疼痛让他的混乱平息下来,留下足够的精力和清明来思索那一刻产生的细微变化。
门口的楚风、不认识的字、身边的楚文、带着花纹的原木桌子、贴着暗花壁纸的墙壁、墙壁上那个打开的小窗口。对了,楚风和窗口!
想到这里,祁宏利索地起了身看了看时间,这时候是深夜的十一点多,想要找黑楚风估计不可能。那就回命馆去!
搭乘计程车,祁宏在心急如焚的状态下度过了十几分钟终于回到了命馆的门前,他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便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一次,他是有了目的的,故此直奔那个小客厅。
不等他看清楚什么,忽听身后有人问:“你怎么来了?”
这声音?祁宏惊喜地回了头:“楚风!”这一声喊的让人吃惊,就连祁宏自己都难以置信会如此急切又无助地喊着别人的名字。而站在阴暗处的黑楚风却厌恶地看着他,他这才明白,眼前的人不是他所熟悉的黑楚风。
“我再问你一遍,你来干什么?”黑楚风喝道。
提高了警惕,祁宏稍稍后退了一步:“就算我说出来你也未必能信。”
“当然,你的话没有半个字值得信任。”
深深吸了口气,祁宏不愿再被动挨打,他说:“那是因为你不了解真相。”说着,把手偷偷放在身后。
“真相就是楚恒因你而死!晨松因你而重伤昏迷!楚文因你而疯!”
“那又怎样?我做的事我不会后悔,我只觉得很可惜,让你活得这么自在。”说着自己都不明白的谎言,放在背后的手悄悄动了动,引着对方进攻。
果然,黑楚风手中灵力剑乍现,眨眼间的功夫就刺中了祁宏的左肩!与此同时,他的手也被祁宏扣住,古邪锋利的刀刃架在他的脖子上。
“古邪怎么会在你的手里?楚文明明已经毁了它!”黑楚风诧异地问。
忍着肩上的剧痛,祁宏没心情给出点半点笑容:“你最好老实点,你也知道古邪刃上有毒,不要轻举妄动。“
“想杀我?就凭你?”
“不,我从没想过要杀你。我引着你刺我一剑只是想让你老实点回答我的问题。”
黑楚风阴沉着脸,手中的灵力剑消失,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我看今天的报纸,距离我们打赌那天过了三个月。而事实上……”说着,祁宏拿出了口袋里的电话,调出通话记录来举到黑楚风的面前,“看清楚了,我的电话还是三个月前的那一天,所有的通话时间也都是那一天。”
“你什么意思?”
“很简单,这三个月是不存在的!”
这句话没有让黑楚风觉得古怪,他看着祁宏的目光中隐隐透着一种惊讶,却不是难以置信。这样的眼神似乎让祁宏想到了什么,转了话题,问:“你为什么也会在这里出现?”
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无视着脖子上的古邪,黑楚风追问:“你说三个月是不存在的,除了你的手机外,还有证据吗?”
他,相信了?祁宏觉得自己的推论是正确的,故此,咬着牙摇头:“没有,我发现这一点还不到24小时。楚风,如果你能给我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会告诉你我经历的事情。”说着,收回了古邪,目不转睛地看着黑楚风。
眼睛盯着眼睛,一个死不退让,一个将信将疑,过了很久黑楚风才说:“好,就给你半个小时。”
祁宏大大地出了口气,瘫坐在地上。黑楚风看着他一动不动,似乎仍旧戒备着他。祁宏没有时间休息,一口气从黑楚文拿起笔一直说到他跑回来为止。这期间,黑楚风的脸色阴晴不定,一声没吭过声,直到看着祁宏口干舌燥地直咽唾沫,才开了金口:“你说抬起头的时候我和楚文就都消失了?”
“当时的感觉是这样,但现在想想,消失的人应该是我。我以前中过梦魇术,但被拘走的只是魂魄而已,在梦魇术里也只有施术者和一个傀儡。这次的事却不同,楚文和你都在,只是你们的时间比我多了三个月,还认为我做了很……楚风,我到底做了什么?”
忽听祁宏这样问道,黑楚风咬咬牙:“那一天,楚文找到的笔写下的是一段梵文咒语,楚文翻译好把咒语交给了你,你却因为好奇念动了咒语,引来了弑神之魔。我与楚文不是它的对手,楚恒和晨松便过来帮忙。最后的对决,在我做的结界中,楚文请雷神附身,终于打开了地狱之门。可魔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地狱之门对他没用。我们虽杀不了它,但拼尽全力把它送回去还是有希望的,只是当时的你被吓呆了,面对魔的威胁,你把楚恒推到了晨松的攻击范围,紧接着又刺伤了晨松,并打昏了灵力耗尽的楚文,拖着他逃之夭夭。楚恒被魔吞噬,我只救回了晨松。可他,他因伤势过重纸巾昏迷不醒。至于我,就是这样……”
这时,祁宏才发现,黑楚风左边的衣袖里空空如也。
“然,然后呢?”祁宏的声音发颤,低垂着头文。
“那魔到底是怎么消失的我不知道,我带着晨松没跑多远就昏倒了。事后,你以为我已经死了,就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了我身上。楚文自然不会信,他亲手毁了刺伤晨松的古邪,解除了你们之间的血契还立下誓言,永生永世死不相伴。”
永生永世死不相伴……真像是他的作风,到了死也不会在身边陪伴。祁宏冷冷地笑出来,问:“没人觉得奇怪是不是?在落日小筑的时候,我宁死也不会离开他,宁肯魂飞魄散也要为他保住你们这些黑家人。为什么他不想想,我会做出那种事吗?”
“他想过,但事实摆在眼前。”
“那你呢?你为什么还能听我说完这些话?”
“实验报告。”
祁宏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黑楚风,不明白这四个字是什么意思:“说清楚点。”
“那段时间里我在科研所里进行某项实验,实验品在高尖端科技的容器中存放着,每小时会向电脑主机发送一组分析数据。这件事过去以后,我的实验也结束了,不过很奇怪,那天只有23份数据,就是说其中少了一个小时的数据。”
“你查过了?”
“当然。不管我怎么查这一个小时都消失了,不是机器的问题,也不是电脑的问题。那天中午12:50——13:50这一个小时消失不见。”
听他说出确切的时间祁宏猛地一惊,急忙站了起来,问:“那不是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吗?”
“确切地说是楚文找出梵文咒语的时间。我只是觉得这个时间过于凑巧才会打算暗中调查,事实上,我今天才正式出院。”
祁宏深吸一口气,问道:“楚风,你相信我吗?”
“想让我相信你也该拿出点证据来。”
黑楚风的话音落地,祁宏把古邪塞进了他的右手,毫不迟疑地说:“如果调查结果表明我在说话,楚风,你随时可以杀我,就算把我的魂魄打入地狱承受万万年之苦也无所谓。”
房间里再度变得压抑了,黑楚风沉默了许久看着祁宏毫不动摇的神情,仍旧冷淡地说:“你想怎么查?去找楚文吗?”
“不,现在的楚文估计恨死我了,不能去找他。我在这里发现了点问题,先把这个查清楚,然后去找另外一个人。不管这个世界里是否有他,我都能明白很多事。”
“你,你想找谁?”
“黑虞。”
闻言,黑楚风瞪大了眼睛!
17
闻言,黑楚风瞪大了眼睛,问道:“你想在这里查什么?我来得早看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我也说不清,总觉得这里有问题。你回忆一下,当时你站在这个客厅的门口,我和楚文在桌子这边,我弯下腰的时候,你注意到我身后的这面墙了吗?”
一团蓝色的火焰自右手心燃起,黑楚风定睛观察着祁宏身后的那面墙壁。贴着淡粉色暗花的壁纸,在自地面向上约有150公分处是关着的小窗口。他让祁宏把小窗户打开,弯下腰去观察里面。
“怎么样?”祁宏问道。
“不管是当时的情况还是这个命馆我都觉得没问题。让我觉得奇怪的只有一件事,你来摸摸这个窗口的内部。”
依言,祁宏把手伸了进去。小窗口里面的空间不大,足够一只小狗进去,祁宏的手摸着平滑的四壁,转过头问黑楚风:“是有点奇怪。按理说,当时你把问卷放进去,那馆主一定要从隔壁取出问卷才行。但是,这个客厅是进门后左手边第一个房间,这小窗口的另一侧是一堵墙,馆主要怎么取出问卷?”
“对,这就是让我纳闷的地方。当时因为不方便所以才没深究,事后我们三个过来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部被那个没有进去过的主屋吸引住了,忘记了这里。现在想想,这个小窗口虽然不起眼,但绝对不合理。”
祁宏摸了摸额头搓了搓脸,沉思了好半天,突然说道:“走,去找黑虞。”
“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知道,我跟楚文一起去过。”
就这样,他们没办法顾虑到时间问题,匆匆离开命馆去找了黑虞。
凌晨02:00正,祁宏把门铃几乎按爆了里面才有人应声。听着含糊不清埋怨祁宏万分疑惑,等房门被打开,里面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一脸恼火地看着他们,祁宏倒是淡然了下来。他说:“请问您是尹斯远先生?”
“是我,大半夜的你有毛病啊?你谁啊?”
“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扰你,回去继续睡吧。”说着,拉住莫名其妙的黑楚风转身离开,无视了身后的痛骂声。
楼下,黑楚风问道:“怎么回事?”
“尹斯远是黑虞的在社会上用的假名,地址也对,只是……”
“那个人不是黑虞,这是怎么回事?”
祁宏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急忙忙在小区门口上了一辆待客的计程车说出目的地。司机老大不情愿地看了看他们,在黑楚风给出的高价下还是发动了汽车。
四十分钟后,二人在夏凌歌的家门前下了车,黑楚风想了想,对身边的祁宏说:“你觉得楚言和夏凌歌会在吗?”
摇摇头,祁宏仍旧沉默着。可不等他按响大门的门铃,就见里面走出一个瘦高的男子,在月光的映照下,男子俊美的脸上怒气腾腾。
“祁宏!你怎么就不死心呢?楚文那脾气你也清楚,我说什么……怎么回事,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看到了祁宏身边的黑楚风,夏凌歌的脚步停止,疑惑不解。这时,祁宏不耐烦地说:“开门。”
庭院中的夏凌歌死死地盯着祁宏,迟迟不动。黑楚风不愿事态就此僵持着,开口道:“你没想过很多事都不合理吗?”
“黑楚风,你别忘了,我是楚文的死党,不是他祁宏的哥们!要帮我也是帮着楚文。”
“真奇怪楚言怎么会找到你这个笨的人。”黑楚风自言自语了一句,又大声对夏凌歌说道:“正因为你是楚文的朋友才更应该帮这个忙。听着,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