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轻了许多。 班上其他男孩子也很喜欢这位漂亮小姐的加入, 并有大多已经拜倒於她的连衣裙下。 捣乱调皮上课歇斯底里尖叫等一系列丢脸的事情顿时少了许多, 这群小男子汉明显想给班上唯一的淑女一个好印象。 看著他们稚嫩地试图讨好小闻汐的可爱模样, 我突然意识到, 为什麽这麽多的男人宣称自己的初恋在幼稚园的时候就开始── 事实证明, 此话果然当真!
至於我? 所谓异性相吸, 当一群女老师围著我们班上一帮小光头(指男生, 并未意义上的光头)双眼冒心时, 我却只垂青这个听话的小姑娘。 好像特别有缘似的, 从第一天起她就对我完全没有隔阂或陌生的惧怕。 从扯我围裙开始, 再到每天一早一晚的脸颊吻, 一切都那样的自然。 当然, 我没有恋童倾向, 但相信一个漂亮三岁小萝莉轻轻一啾的杀伤力是无人可挡的。 小而软的手臂圈住脖子那一刻, 我的父爱指数都几近爆棚。 因此对黄珞枫这人也充斥了一定程度的羡慕。 想想, 要是小闻汐是我的女儿, 我可以不必顾忌到他人古怪的目光想抱就抱想麽就麽, 人生啊, 就一点儿缺憾都没了!
“荀老师── 爸爸来了!”
啧啧, 一天中最舍不得的就是和小萝莉说再见的时刻。 当那道永远穿著正装的身影靠在门框上, 那就意味著同闻汐相处的一天又结束了。
唉, 我说黄珞枫, 你不能晚些来吗?
心里不住地抱怨, 我却仍然得挤出笑容替闻汐换上外套。 幸而有各个学校派来的志愿者帮我看著其他男孩子们, 我的动作可以慢些。 慢吞吞地给她背上小书包, 我牵著小手将她带到门口, 然後看著黄珞枫享受父亲特有的权利── 将小女儿抱在怀里。
“黄先生下班这麽早啊。”
礼貌性地同家长打著招呼。 记得Derek警告我, 对於没太多政府帮助的私立学校来讲, 家长就是衣食父母, 千坏万坏不能弄坏与家长之间的关系, 因而即使我不太习惯黄珞枫的自来熟, 碍於这条原则, 我也不能意气用事。
“不, 我还没下班, 现在只是请一个假, 待会儿把闻汐带去我办公室而已。” 他替女儿翻了翻领子, 等服帖了, 将那双永远含笑的眼转向我, “呃, 如果可以的话, 我希望我们能够不必这样客套, 我是说, 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 为何不……”
“黄先生, 在学校里, 我个人认为还是用比较正式的称呼比较好,” 又来这套! 现在不用Derek说我都知道这位“爱人已经失踪N年”的黄姓先生正竭力说服我成为他的第二春。 可这意图也太明显了, 很容易让人厌烦不是吗? 我强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 “私下里当然可以不必顾忌这麽多, 但现在您是我学生的家长, 我……”
“私下? 你是说我们可以私下里发展… 呃, 不, 我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在学校以外的地方见面, 然後成为朋友吗?”
黄珞枫的眸子亮闪闪地折射出我的无力扶额。 我猜此人的耳朵里设置了最高级的过滤网, 滤掉一切他不想听的, 只留下对他最有利的。 可这也太无耻了, “朋友? 啊, 哈, 能多一位像您这般出色的朋友我当然很高兴啦,” 我干巴巴地笑著, 希望他能明白我客套中透著拒绝的意思。 “但, 您看, 我们大家的工作都这样忙, 所以……”
“所以留个电话给我吧, 我双休日都有空── 不如大家一起出去喝个咖啡如何?”
“咖啡, 我想还是……” 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的话, 我敢肯定我现在不哭不笑的尴尬神情准难看得让我长针眼。 但我不知道黄珞枫是怎麽想的, 这个不安好心的家夥, 甚至打出了一张叫我无法拒绝的王牌。
“闻汐, 想不想周末让老师到我们家来做客?”
“嗯!” 重重一点头, 小闻汐的小脸几乎被她爸的这句胡言乱语所点亮, “真的吗? 老师真的会来?”
面对深受疼爱的小萝莉满是期望的脸庞, 我根本没法作出有力的反对。 “我, 可我周末有事, 真的有事……” 是真的。 我唯一的表哥── 就是老妈她亲姐姐的独子已经把我整个周末预定掉了, 说是为了鄙人的身体健康将我拖去网球场进行康复训练, 顺便叙叙旧什麽的。 虽然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但我更不可能为了一个奇怪男人推掉亲戚的约, 即使那男人拥有我最喜欢的小姑娘做资本, “所以, 下次再说吧。”
“唉。”
两声重叠的叹息, 是父女俩发出来的。 大人的表情我无暇顾及, 只是很不舍地捏捏小闻汐的脸, “小小年纪不要叹气喔, 老师明天就能和你见面啦。 来, 和老师说拜拜。”
小闻汐在她爸怀里瘪嘴, “嗯…… 可, 可我不想去爸爸的办公室。”
“呃?”
谁都没料到小小的一个女孩子会表达出自己的意愿。 黄珞枫也略显吃惊, “为什麽不? 但爸爸没办法带你回家啊, 爸爸还有工作……”
“我, 我想和老师……”
“乖, 老师工作也很忙的, 闻汐不能给别人添乱, 知道吗?”
“没有, 老师工作没那麽忙的!”
我不知怎麽的, 脑子一热, 话就随口而出。 至於我说什麽, 三秒後自己都很吃惊, 但是的确, 我并不後悔。 因为发自内心地喜欢一个小姑娘, 很本能地, 就想同她多相处一段时间。 事实上, 如果黄珞枫肯点头, 我都可以把小姑娘带回家里当自己女儿照顾── 这种感情真是很奇妙, 好像我和小闻汐天生有缘一般。
所以我继续说下去了, “四点半放学後我们老师实际上还要留下两个多锺头打扫整理并准备明天的各项事宜的, 所以如果黄先生您放心的话, 我可以带著闻汐, 呃… 反正, 闻汐也很乖, 带她也方便…… 当然, 如果您不愿意的话, 我随意的。”
我这样说, 会不会显得私心有点重?
但很快, 我便得到了意料之外的肯定答复。
“如果这样, 那再好不过了。”
黄珞枫爽快的答应甚至让我有些怀疑他是否真的为孩子负责。不知怎的, 我忽然有些愤愤。 幸好是碰到我, 如果碰见其他不怀好意的人士提出这样的要求, 他也会因为工作而放心把孩子托付给对方吗? 他到底有没有替自己的女儿考虑?!
我不知道自己在和谁生哪门子的气, 只是出於对小闻汐不由自主的关心。 但在我提出疑问之前, 黄珞枫已经将女儿交到我手中了。
“那麻烦你了, 荀柚… 呃, 是荀老师。” 他摆摆手, 朝我们两个, “我六点半时候来接闻汐, 到时候见!”
“真是不靠谱的奇怪男人。”
这家夥莫名其妙的举动叫我只有耸肩。 替小闻汐拿下书包, 看著她快乐地扑进小童的玩具堆, 我半是气半是笑。
之後, 在这样的模式进行了好几天之後我才渐渐发现黄珞枫狡诈的用意。 第一, 当然是吃准我对小闻汐的关爱, 自己放心而不受干扰地工作去了; 其二, 便是… 六点半的时候整个幼稚园差不多已经人去楼空, 整个楼层就我们三个人。 小闻汐有了玩具便不再来干扰她的老爹和亲亲(?)老师, 这给了姓黄的以极大的便利。 没有别人的目光, 他的胆子也更大了起来。 每次都要扯著我说一些有的没的不说, 举个例子, 打扫完我鼻子上都会沾染上灰尘, 於是头两天, 他是以口头告知的方式提醒我的。 而从第三天起, 那双贼手就爬上了鄙人的鼻子。 只是轻轻一刮, 但轻浮程度可见一斑。 苍天可鉴, 我和他认识还不到一个月! 我们甚至都不是朋友!
好吧, 我承认自己的确有早日脱离处男柚子的愿望; 对於被一个男人追求, 我本身也并没有过多的排斥。 但这个黄珞枫的手段和速度叫我不由得起了害怕之心。 死缠烂打并不是最可怕的部分, 而是, 这男人眼中掩饰不住的渴望, 让我怀疑自己迟早有一日会死在他的手上。
第五章 线索
第五章
又是一个周末。 很庆幸瑄瑄表哥的盛情邀请, 要不然我根本不知道能找出什麽理由来搪塞黄珞枫的请求。
对了, 在这里不提一句我的这位表哥。 萧逸瑄, 萧氏董事长的独子, 现在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掌控整座公司。 老实说, 拥有这样一位重量级的亲戚对我而言也是不小的压力, 本质上我们俩关系倒很好, 但在头脑和野心方面显然比不过这位长我几岁的表哥, 这也是常常被我妈念叨的地方。 不过母亲在听说瑄瑄表哥结婚後对他的评价一下微妙了起来, “怎麽瑄瑄能和一个男人结婚?” 前两天我还听母亲在同姨母打电话的时候这样说道── 当然就我而言, 我是没有太多意见的。 相反一直以来潜意识里我便觉得能陪伴表哥一生不大可能是个女人。 试问哪位女子能够忍受自己的丈夫长得比自己更出色? 又有哪位女子受得了他喜欢照镜子的怪癖? 所以嘛, 寻到真爱已属不易, 为何还要有性别限制?
话说回来。 这一回同表哥见面, 是我车祸後的第一次重逢, 因此即使不怎麽爱运动, 我也一早很期待地起床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待我那熠熠生辉bling bling的表哥驱车将我一起送到网球场。
“身体养得不错, 已经能活蹦乱跳了嘛。”
等了没会儿就听见两声喇叭。 飞快地下楼跳进车里, 绑好安全带, 然後就是看著表哥的美男脸一如既往地做小花痴状。 没想到得到的居然是一句嘲笑似的玩笑话── 等等, 表哥他, 有那麽爱开玩笑吗?
莫非男人在婚後的性格也会大变样?
“表哥,” 鉴於强烈的求知欲, 我不由得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好像, 变了个人似的。”
“是麽?” 他撇撇嘴, 很潇洒的心不在焉, “我怎麽不觉得?”
这更不像他了。 “当然! 以前你话少得要命, 大多时间都是我叽里呱啦的。 现在倒神奇起来, 还会来两句俏皮话!” 我越发好奇, “喂, 该不会是… 呃, 你的那位把你培养成这样的吧?”
“培养? 你说乔致臻? 别搞笑了, 这废柴只会培养胚胎, 哪有本事培养我?”
“没事, 别激动, 真的, 我随口说说…” 很快我便知道自己问错事情了。 因为瑄瑄表哥忽然激动起来, 方向盘都有些打滑的趋势。我祭出一切可安抚这位情绪化的婚後青年, 只求我们两个能够安全到达网球场。 不过从他激动的言辞里我倒也听出些名目来。 大约是姓乔的表哥夫忙於工作, 疏於娇妻(对不起了瑄表哥, 不过我个人觉得吧, 您很配这个词), 以至於娇妻不满, 出来打球散心的。 反正极可笑的鸡毛蒜皮小事, 表哥也能不满成这样。 他的小心眼的确没变掉, 不管是婚前还是婚後。
“表哥, 让我说一句, 其实你说的那, 乔, 呃, 乔致臻, 根本没什麽问题嘛, 所谓小别胜新婚, 偶尔的分别有助於夫妻情感……”
换上运动服, 我依旧当著和事老的角色。
“荀柚! 你又不是没见过他, 你应该晓得乔致臻有多滑头的!”
“我当然没见过他。” 平静地提一句, “你也应该晓得, 我即使见过, 也都忘了。”
瑄表哥蓦地停下脚步, 回头望著我, 颇有点後知後觉的意味。 “啊, 是啊── 七年的记忆, 毁於一旦。”
他的表情渐渐有点莫名的凄凉和同情, 这让我脑门不禁凉凉。 “别这麽悲哀好不好!” 我在他面前挥挥手, 表示一切OK, “被格式化没什麽不好啦, 忘记过往的糟糕记忆对自己是一种解脱嘛。”
“那万一, 被格式化掉的是些美好的记忆呢?” 停顿了好久, 他突然一字一句地问我。
这个问题, 说实话, 我倒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和应对。 不过我不想破坏今天的好气氛, 所以依旧用笑容带过, “日子还在过呢, 大不了再创造一些美好的记忆呗。”
但显然瑄表哥依旧不快, “荀柚, 真的, 真的什麽都记不起来了? 大学里的同学, 老师, 一个也认不得了吗?”
“拜托我连自己的专业是什麽都忘了, 哪会记得什麽人!” 我莫名其妙地拍拍表哥,“别逼我动这方面的脑子, 表哥。 医生说用强硬手段灌输过去的记忆可能导致精神错乱── 你是想要一个只失去七年记忆的乖表弟, 还是一个得了精神病的疯子表弟?”
“……我当然不会逼你。 那, 我们打球去吧。”
表哥大概是被医生的话震住了, 张张嘴似乎还有话要说, 不过最终还是放弃了。 很好奇, 表哥似乎掌握这我过去的记忆, 虽然很想知道, 但我也担心医生的话可能成真。
所以还是放松心思, 集中在运动上吧。
挥拍一上午, 挥汗一套衫。
毕竟我们两个都是不常运动的料, 因此才短短的几小时就双双支撑不住, 擦干净身体躲进网球场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