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海上霸王,霸占海运线,也没有办法,是你自己没有本事,人家在海上稳稳妥妥的。你说他走私文物古董?你找不到,人家是正常的码头运输。杭州明州乃至泉州这条长长的海上陶瓷之路,他这些年稳稳的占有一席之地。他就是海上的霸王。总之各种厉害。秦家秦老爷子在几年前的杭州是一尊瘟神,黑白两道皆沾了边,手底下多少条人命也是数不过来了。
这么厉害的秦家老爷子只有一个儿子那就是秦子昂。长的是很好,从小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概是作孽做多了,秦老爷子半百了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捧在手心里的。对外人的狠辣血腥一点都没有让这个少爷知道,这个秦大少爷自然让他老爹捧成了温室的牡丹。看着漂亮其实一点本事也没有,他老爷子的狠辣在他身上一点都看不见,他老爷子的气势精明也半点也没有遗传到他身上。倒是夜总会混的很溜,整天花天酒地,明眼人都看在眼里,秦家的基业怕是要毁在这个花花公子手里。
果然秦老爷子弥留之际,还能没有死的时候,秦老爷子当年惹下的仇家之子就把他气死了,秦家也被改名换姓。秦家的产业也被他顶替了,钱庄夜总会码头一一接手,这个人就是周毅,当年秦老爷子最得力的手下。这其实是个很俗套的故事,深藏多年忍辱负重大仇得报的故事。这个复仇的故事俗套,不俗套的地方在秦少爷身上,周毅他这个隐藏的仇人自小看着他长大,看着他骄纵蛮横看着他一无是处,看着他目中无人,对秦老爷子得仇恨并不因着他的死去而消失,转而嫁接到了秦少爷身上。
那么我们一无是处目中无人的秦少爷可想而知有多惨。按理说秦少爷这辈子干的最多的坏事就是泡了几个MB,还是他家夜总会的,所以也不叫泡顶多叫风流。这就是他做的最坏的事,他的手上可以说干净的连滴血都没有,他老爹把他保护的太干净。以至于落在仇人周毅手里生不如死。
周毅有多恨他他自己都不明白,你说恨吧,直接一枪毙了多省事,放在眼前还碍眼,可是也不知道他如何想的,愣是留了下来。留下来后周毅自己心里又过不去那一关,他的爹娘在天上看着他呢?所以周毅安慰自己,死了不是最狠的,他要活生生的折磨他。折磨到死的那一天,于是一系列的悲剧就开始了。
秦少爷喜欢留恋风月场地,那么你就去当鸭子好了,亲身施教。万人枕千人骑。不是倨傲到目中无人吗,我就把你踩在脚底下,让你永不翻身。
这样的想法本来无可厚非,对待仇人吗?那就要怎么狠的怎么来。周毅自己也确实做到了,把精致好看又懦弱无能的秦少爷丢尽了夜总会,以为他会死的很难看,结果没有想到的是,变数出在了自己身上,几个月后,周毅忍不住的想起这个被他丢进了狼窝的兔子,于是大发慈悲的去看看,没有想到小白兔不但没有死,身边到多了几个忠犬。活的还挺滋润,远远没有周毅想的那么凄惨。于是周毅自然不乐意了,抓在身边亲自□,□来□去,就悲剧了,生出了不该有的感情,爱上了仇人之子。
于是悲剧变喜剧,硬汉难逃绕指柔。呃,当然秦少爷也不是柔。看周毅的眼神一直都没有变,千年不变的跟班,哪一个鄙视的眼神让周毅怒从火中烧。偏偏有没有冷水浇。又舍不得打他一身细皮嫩肉。唉,脸色气的越发的黑。唉各种苦处个人自己尝。
这不,秦大少爷说了一句:“这尊瓷器是我们秦家祖传的,当年你把瓷器摔碎,活生生把我爸爸气死了。”
一句话周毅黑了脸却有没有办法,理亏吗没有,可是心上人难受,没有办法,你要那那咱就拍。
于是这就是周毅来找林颜青的原因。
第十九章
林颜青放下茶杯看着他:“这尊瓷器你当时不是说打碎了吗?”他当时听见这个消息赶到时看到那一地碎片气的手指哆嗦。他林家烧窑的瓷器啊,就这么被他摔碎了,气急之下也没有来得及看看是真是假。如今看来当时那个是假的了,果然,
周毅苦笑:“我那时候虽然气急,可是我也知道那是珍品,秦爷每次做事前先对着这个瓷器上香拜三拜,我自然也知道这个东西不能毁了,可是我知道他最宝贝的就是这个东西,我真的是想气死他!所以我在他面前摔的那个是假的。真的早已让我转手送人了。”
“送人了?送的是谁!”林颜青的话很冷。不要跟他说已经送到海外了。周毅没有听出他的话来,只是径自说着: “秦爷的一个对手早就就看中了这一个瓶子,我当时为了连手就给了他,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无人知道了,可是却不想这个破瓶子竟然出现在拍卖会上。还给我送了请帖,请我务必赏光。靠,老子赏个屁。我还没来得及看就让子昂看到了,所以只能给他拍下来了。”
林颜青又问了他一边:“那个瓷器你送给了谁?”秦爷有很多对手,当年周毅也不知道拉拢几个?他跟秦家关系并不是很厚,有来往无非就是海上交易。他林家生产瓷器他秦家出海,仅此而已。后来秦家亡了,周毅接手,他自然又跟周毅继续来往,所有的来往不过是为了利益而已。
周毅看着苦笑:“林总不要为难我了,我当年答应过他不会说出去的。”看到林颜青冷眉,周毅又说:“你放心,林总,我周毅不是那种卖国贼。你知道我的为人,我是断不会卖给那些洋鬼子的。我们这几年的交情,林总你不相信吗?”
林颜青听他不是卖给了洋鬼子心里舒服点了,话里还是带着点讽刺:“哪你拍就是了,干嘛来找我啊?别跟我说你出不起那个钱啊”林颜青戏谑的看着他,周毅苦笑:“我哪能跟林老板你比啊。唉说实话,我其实也知道你看中了这个瓶子,你林老板看中的,那是砸多少钱也要拍下了的,这个拍卖的人我估计就是奔着您林老板来的。我不想我们两个人互相抬价便宜了别人不是,我这不也特意来求你了,只要您林老板肯让,你看中我周某什么尽管说。还请林老板高抬贵手成全了小弟。”
林颜青笑:“周老板就不必给我戴高帽了。既然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跟你抢了,成人之美吗?更何况是秦少爷的家传之物,自然要好好收着。”
周毅看着他的眼睛知道这次是他真心话,大喜。两个人又说了一会话,林颜青看他也不说走知道他还有话说,就问了。
周毅踌躇半天看着他道:“我能不能请林总的助理到时候给我长长眼呢?”林颜青挑眉:“何处此言啊?”
周毅有些无奈:“林总,你有所不知,当年我能请人高防这样的瓶子,现如今别人也能啊。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出手这个瓶子,他这几年退居后位了,他的儿子接手了,我也不太明白他的意图。当年说好不再有任何牵扯,他只帮我这一次。所以我也不好找他买回来,也不好问他,所以只好来麻烦林总。”
林颜青继续装不懂:“我能帮周总什么忙啊?”
周毅笑:“林总,自家人不难为自家人,我不是白请谢助理出手的。”
林颜青还是不愿意,就知道他找谢臣没有好事:“周总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周毅也没有办法:“林总,你就借我一下,我不想买个假的给子昂。” 看到林颜青脸色不好,周毅咬了咬牙:“林总不是喜欢靠近苏缇的那块地皮吗?我给你。”
林颜青虽然万分不想再让谢臣出手,可是那块地皮他念了很长时间了,想在苏缇边上建个私人博物馆,这个想法在他心里存了好几年了。眼看着资金实力收藏的瓷器画啊古董的也足够了,就差那一块的地皮了,如今这个人送到手里了。
不是不动心的,可是谢臣。想着谢臣手上那道长长的疤痕,想着谢老去世抓着他的手说的临终遗言,林颜青怎么也不好点头。正当两个人为难的时候,谢臣跟秦子昂回来了。
谢臣对林颜青说:“我可以试试。”林颜青张口说:“不行。” 谢臣看了他一眼:“没有关系。”周毅已经站起来抓着他的手:“谢谢你,谢助理,你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只要我周某做的到的,一定给你行方便。”
谢臣笑了笑:“我尽量,也不一定能看得出来真假。”周毅拉着他的手:“谢助理说笑了,你说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
谢臣没有再说什么,旁边的林颜青咳了一声:“谢谢周总好意了。”周毅松开手看着他戏谑的笑道:“我答应林总的也一定办得到。”
林颜青似笑非笑:“那我等周总好消息。”
周毅目的已达到,自然就要走了。谢臣送他们到门口,周毅在门口站住了低声说道:“我刚才说的话不是客气话。”谢臣也漫不经心的笑道:“我知道,我先谢谢周总了,有用得着周总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客气。”他也想借着周毅的势力脱离林颜青的掌控,可是是不是太难。要想让林颜青找不到自己,那就的背井离乡,永远的离开这个杭州城,而他那么喜欢这个城市,怎么舍得走。怎么舍得离开这个有他的地方。
秦子昂看他有些发呆又一次的跟他说了声:“谢谢。”,谢臣回过神来跟他说:“不客气。”秦子昂还是跟他笑了,他甚少跟外人笑,可是笑起来很好看,雍容清贵。那一双眼睛美的如水墨画。唇角的那一丝高贵动人心魄。谢臣也看着他笑了笑:“真的不客气。我应该的。”
秦少爷临走前随手指了几幅画包了,每一幅画标价20万,这些钱足够请他出手的。送走二人,谢臣慢腾腾的往林颜青办公室走。
画林阁还是那种仿古的建筑,木制楼梯,走起来有点声音。谢臣就拖沓拖沓的往上走,林伯看着他摇头:“小臣啊,这木制楼梯很结实,还是梨花木的呢,你不用每次都来测试的。”说的谢臣一个脚下打滑:“林伯,我不是测试楼梯。我就是想要下班了。不用上去了。”
上去林颜青又要盘问他一番,他答应秦子昂,是帮那个人吧,这个人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没有变,倨傲依旧,本性依旧,这样的人值得他的尊敬。看着眼前的秦子昂,他总会想起那个在夜总会里被周毅肆意侮辱的那个秦子昂,是他的经历跟自己相似吧。呵呵,是也许是动了恻隐之心,也是这个人长的让人不忍心拒绝,他长得很好看,没有那个男人忍心拒绝吧,所以他答应替秦子昂鉴定那个瓷器。呵呵,就是这个理由了。
谢臣摸了摸掌心的疤痕,心想自己这双手真是奇怪,自己都那么恨的划了一刀了,为什么这项技能还存在呢。自己如今连握笔都有点发颤,这项技能竟然还存在,真是搞笑,爷爷说这是祖传的。自己当时听了笑的肚子疼,还祖传的。以为是宝贝啊,还祖传的。哈哈他当时不相信,固执的以为这是他自己的努力,以为是自己摸了六年的结果,呵呵结果不是,不是啊,无论自己怎么毁都依然有知觉,于是不得不相信是他自己倒霉,遗传了什么谢家血脉,什么千古绝技。哈哈,竟然是这样可笑的命运,真是可笑,就因为这一双手啊,什么都没了。手毁不了却把自己一手的画毁了。呵呵。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看他还坐在楼梯上林伯几乎是带着宠溺的语气摇摇头:“搞不懂你们这些孩子,工作不好好做。天天想着要下班。你是,那个任宣也是。”林伯边摇头边去做事了,谢臣也摇了摇头,还是要上去,要下班了,林颜青在等他收拾桌子。不对,他没有下班上班之说,一天24小时,没有头没有尾,天天如此。
上去的时候,出乎意料林颜青没有难为他,只是摸着他的手摸了会,摸的他直痒痒放开了他,谢臣于是给他收拾桌子,一边收拾一边在想,他还是没有改掉那个怕痒的毛病。
晚上回去的时候,林夕不在家。陈妈有些担心的说:“少爷一大早就会走了,说是回学校去住了,唉,说那个,最近不会来了。”林颜青点了点头:“本来就应该这样。学生不住校住哪?”
陈妈还想说点什么,可是林颜青已经上楼了。谢臣看他上楼后坐了下来,他担心林夕。林夕估计是生着气走的,也不知道他去哪了。谢臣问陈妈:“陈妈你给少爷打过电话吗?问问他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陈妈点头:“谢总,我打过电话了,少爷就是这么说的。”
“哪能确认他是在学校里面吗?”
陈妈点头:“我打的他宿舍电话。”谢臣终于松口气:“陈妈你真是厉害。”陈妈也笑了:“我养他这么大,怎么不知道他的脾性。陈总你就放心好了,小少爷他是个听话的孩子,就是这几天闹别扭罢了,等过几天不生气了,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