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惗依然不肯,哑着嗓子说:“少恶心,快滚开。”
“不想知道我爱不爱你?”
叶惗懒得理他,正想把他踹开,动了动发现肖靖誉为了预防他再踹人,把他两条腿都给夹住了,只好不太乐意地接口道:“我知道。”
之后便没人出声了。
肖靖誉半天没动静,叶惗心里没底,从指缝里偷看他,然后看到他英俊的笑脸。
“你最聪明。”肖靖誉道,抓着叶惗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亮亮地直视他,“摸摸,跳得多快,我太开心了。”
原来他也有这么一个人,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喜,而悲。
叶惗想着,眼前又浮现出路子齐说‘我和他的确是情侣’时的样子,那样确定,仿佛不管他说什么,总有那么一个人支持着站在他身边。
——————————我是又要换场景了的分界线————————————
自从宿舍的网络到期之后,路子齐就没再上过网。
这次虽然因为叶惗的介入而化险为夷,但研究生宿舍却是住不来了,被勒令在最短时间内搬离。路子齐也不太受得了开学后他人异样的眼光,便顺着校方的要求起了要搬到外面的念头。
学校附近张贴着很多租房信息,白蒙不在,路子齐只好一个人一家一家地慢慢看,始终没找到满意的,只好想办法上BBS找去。
于是便进了这传说中的网吧。
该网吧之所以是传说中的,是因为它的老板特别帅,导致里头的雌性动物很多,然后引来了更多的雄性,整个一恶性循环。
路子齐进店的时候也没来得及仔细看老板长什么样,反正一眼望去,到处都是人头,他所有眼神都忙着找电脑,根本分不出一点视线看别的。
路子齐交了费,在角落里的一台机子坐下,正正经经地开了电脑,怕耽误事还特意没上QQ而是直接爬上BBS,找租房信息。
BBS上什么都有,随便一翻就是一大堆出租的房子。路子齐在本子上记下部分信息,正打算叉掉网页闪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男声:“你要找房子?”
路子齐缺根筋,以为是在跟别人说话,继续忙活自己的。
那男人等了半天也不见路子齐搭理他,摸摸下巴,对这高傲的人还真来了兴趣,直接伸手把路子齐的脸给掰了过来,推销道:“我那边有个空房间,独卫热水器空调网线,就在学校附近,价格好商量,有兴趣没?”
路子齐眨巴眨巴眼睛,在看习惯了白蒙那张俊脸之后还是被男人的脸给闪到了。
这人肯定就是老板。
果然很帅啊。
“有兴趣吗?”男人又问了一遍,腾出一只手在路子齐眼前晃了晃,暗想:靠,还是个花痴,可别流口水在我手上。
“啊。”路子器傻呼呼地应了声,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有。”
男人扬着嘴角灿烂地笑了笑,拍拍他的脑袋,“那你等等,我把客人赶出去就带你过去。”
把客人赶出去……
路子齐愣了愣,等他反应过来,那男人已经在赶人了,动作还相当得彪悍。
明明是异常帅气的人,手里却拿着一个鸡毛掸子,胳膊底下甚至还夹着一根棍子。
路子齐囧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一边掸灰尘一边拿棍子敲桌子,跟个土匪一样。
没到半分钟,整个网吧果然就被清空了。
男人又回到路子齐身边,手里还拿着那两样东西。
路子齐在棍子底下缩了缩,颤巍巍地自我介绍道:“我叫路子齐。”
“嗯,我叫秦柯。走吧。”
那个屋子就在酒吧后面一点,走过一条服装街,再往深处走点,就到了。挺清净的地方,什么设备都有,最重要的是,很便宜!
“真的只要300一个月?”路子齐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嗯。”
“是不是闹鬼啊?”如果闹鬼的话应该可以再压压价,压到250!
路子齐心里那小算盘打得啪啪响,特纯良地瞅着房东先生。
在这种眼神下,秦柯还真有些压力,干脆沉默了。
于是便生出了以下各种猜测:
“有人死在这里过?”
“……”
“聚众赌博被抓到过?”
“……”
“电路不安全随时会死于非命?”
“……”
秦柯无语了,看着还在苦思冥想妄图找出更多诡异理由的路子齐,嘴角抽了又抽,忍不住拿食指弹了弹他的脑门,“想什么啊你。”
路子齐吃痛,捂着额头瞅他,“那为什么才300啊?”
“因为我看你顺眼。”
“哦。”路子齐改而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长得好果然有优势。”
秦柯轻笑了声,从路子齐手里抽出300块钱,“搬家要帮忙就找我。”
“不。。。不用。”
搬家这种事,有男朋友了干嘛还找外人呢。
路子齐捏着钥匙特甜蜜地弯起了嘴角,突然很是想念有几天没见的白蒙。
前几天,白蒙突然跟他说要回家办些手续,第二天就走了。
这一走就是一个礼拜。
他似乎很忙的样子,消失了好多天都没什么消息,也不和路子齐说什么时候回来。倒是刚认识没多久的秦柯找他找得挺勤快的,天天问他什么时候搬家。
路子齐受不了他天天骚扰人,一咬牙,收拾收拾东西就开始搬家了。
都说女孩子东西多,路子齐的瓶瓶罐罐却也不少,堆了好多个箱子。
何静知道路子齐要搬家,主动跑来帮忙,整个人都扑进了杂物箱子里,往外头一个一个掏东西,“薰衣草,紫罗兰,迷迭香,茉莉,玫瑰……路受你藏那么多精油干嘛?”
路子齐头也没回,趴在另一个箱子上,随口答道:“配精油啊,这还有。”
何静好奇地从他手里接过,搁在手心左看看右看看,好半会也没琢磨透这暗色瓶子里的是个什么玩意,打开闻了闻,发现味道出奇地好闻,就往口袋里塞了一个,继续整东西。
路子齐在前头把一个个箱子整好,何静在后头一个一个拆开。
等路子齐抹抹汗打算回身把箱子搬上车时,看到的就是满地的精油熏香瓶,瞬间抓狂了,“姐姐,不带你这么折腾人的。”
何静的动作定了一下,火速把手里那瓶精油塞进口袋里,捂着沉甸甸的裤袋子,扯着笑容略带讨好地说:“我这就给你装回去,这就装。”
“……”
根据路子齐目测,何静两只口袋里起码有超过5瓶精油。不过这些东西他也不用,纯粹是觉得好玩瞎配的,便也没说什么,只环胸站在一边看着她收拾。
何静心虚,即使看着再眼馋,也不敢再闻了,麻利地把箱子封好,点头哈腰地说:“您去边上站着,搬箱子这种粗活还是让我来做吧。”
路子齐想着何静也不可能真帮她搬东西,挥挥手出了门,打算给她买根雪糕回来,让她一会在边上站着啃,免得老是给他添乱。
何静眼睁睁地看着路子齐带上门,瞬间傻眼了。
这是真让她搬啊?
她站在原地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念叨着一会趁机再敲诈路受几瓶精油,拿去给姐妹们一起用用。
这么想想倒也不会心里不平衡。
于是,女大力士开始往楼下的三轮车搬箱子了。
小卖部离宿舍有点距离,一个来回得15分钟。
等路子齐回来,何静正好把最重的那个大箱子抗下楼,敦厚老实受手里的雪糕差点掉地上。
姑娘冲他咧嘴笑笑,一把将箱子甩上车,喘着气邀功:“路受,你回来啦。”
路子齐扶上自己的下巴,“你开外挂了?”
何静斜了他一眼,“老土,姐这是无敌,不是外挂。”说完又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小的箱子,把里头的东西给路子齐看了一眼,一脸得意地说:“这是我从你那拿的报酬,有意见吗?”
最后几个字说的有些咬牙切齿的,一副如果他说有就会扑上来咬他的样子。
路子齐被那女强盗气质给震退了一步,相当配合地摇摇头,把手里的雪糕递了上去。
“哎哟,挺上道的啊。”何静豪爽地接过,在他背上拍了一掌,“走起~”
路子齐其实从来就没骑过三轮车。
不过这个事何静不知道,她以为既然会借三轮车来,路受自然是会骑的。路子齐本人也不知道,他总觉得他以前是成功驾驭过的,还是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譬如……5岁的时候。
很显然,这个三轮车和那个三轮车完全不是一个概念范围内的。
于是,路子齐不负重任地又挨骂了。
“靠,路受你诳我啊!有你,哎哟,有你这么骑三轮车的吗!”何静本来是想坐在后面偷懒的,结果一整个过程S形扭曲不说,条条平坦大道,偏偏他路受就是要往石子路和灌木丛里骑, 5分钟还没到,她就被颠得五脏六腑都搅和在一起了。
路子齐心虚地东张西望,一个没瞄准,刚上了正道的车子又往一边的花坛撞去,引来何静崩溃的尖叫声——“路受!!!”
路子齐把不住车头,也不反抗了,挎着一张脸自暴自弃地想一会要怎么收拾残局。
不过这火星撞地球的一刻并没有发生。
车子相安无事地停了。
紧张得已经闭上了眼睛的路子齐睁开一条缝,见到了他朝思暮想的白蒙。
“白蒙!”路子齐大喜,兴高采烈地想从三轮车座位上下来,可惜四肢协调性不好,被刹车绊了一脚,直挺挺地就往地下栽去。
白蒙左右权衡了一下,爽快地撒手,改而去接路子齐。
路子齐得救了,摔进了他男人怀里。
何静却遭了秧,和一大堆箱子横七竖八地倒进花坛。
“哎哟我草——你们这两不得好死的白眼狼。”何静颤巍巍地把箱子从自己身上掰开,扶着腰从地上爬起来,刚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正在深情对望的两人,一下被闪瞎了眼睛,也不管腰痛腿痛,抓着手机龇牙咧嘴地开始拍照。
闪光灯有点影响人对外辐射情绪,路子齐扭头,很有同情心地伸爪子拉她。
何静粗鲁地一巴掌拍掉,自食其力顽强不息地从地上用爬起来,摸摸口袋里的瓶子,嘀咕了句:“幸好都没碎。”又冲白蒙挥挥手,“帅哥,你来我可撤退了啊。”
没等白蒙有反应就撒丫子跑了,一副怕被人留的样子。
路子齐站在树荫下,遥遥望着绝尘而去的女大力士,直到没影了才扭过头来看白蒙,这边已经在任劳任怨地挽袖子搬东西。
之后路子齐就成了坐在后面乘风纳凉的那个,白蒙在前头风度翩翩地骑三轮车。
具体到底是不是风度翩翩路子齐就不知道了,他非常遗憾地只看到他男人的后脑勺。
☆、爬山摘花的路受
曾今有人说过;即使没法成为一个万能的人;找个互补的对象;两人加起来万能也不错;如果你实在太废材,那就只能找一个万能的对象来弥补;不然这一辈子就悲剧了,注定永远都是个路人甲。
路子齐就属于后者;除了文学,事事废材,却找了个厉害的白蒙。
不过他从来不承认;乐观地认为只不过是专业不对口罢了。
现在废材路子齐正很大爷地站在万能大神后边,探头探脑地监督他把行李一样一样弄进屋里。
白蒙看了眼堆满东西之后显得特别拥挤的房间,拧着眉头说:“你还是住我那去吧。”
“不行!”路子齐想也没想就否定了,语气异常坚定,甚至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随你。”白蒙倒也不在意,转身就出了房间。
路子齐心里犯慌,小媳妇样地跟上。
路小受今年22,从来没想过有那么一天要和人同居,而那个对象还是神圣又高不可攀的白蒙。
在他心里,这男人就是那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那长在湖中心触碰不到的荷花,不管怎么变都只能远观不可亵玩。
他真怕万一同居了,他会一个把持不住就把看起来很好吃的白蒙给摧残了,玩烂了。
虽然到底是谁摧残谁还有待商榷,也有极大的可能是互相摧残,但这种事情还是避免发生比较好。人家白蒙是越看越好看,他却是越看越挫,要是白蒙天天看夜夜看,突然有天醒悟过来,觉得找个像他这样的对象太吃亏了可怎么办。
他路子齐可不是什么圣母白莲花,冷艳高贵那都是下辈子的事,顶多算个怎么折腾都死不了的天真小杂草。
这么前前后后一比较,杂草君就郁闷了,越想越觉得心酸,突然有了心肌梗塞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