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皱着眉闵思苦索，嘴里吐出的名字让姚渝脚下一个虚浮。
“你怎么了？”
姚渝推了推眼镜掩饰：“有点累了。”
门外吵嚷的声音阻碍了卫霆的追问。卫霆把资料藏到枕头下，挥挥手，那保镖立马跳窗离开了。
何安卉及公司几个上级人物听闻徐燕汇报卫霆醒了立刻就赶来，姚渝识相得离开。
卫霆的伤势他们已经了解，幸好没有伤及骨头。只是要完全恢复至少也需要个把月，这一个月，公司头件大事就是封锁卫霆受伤的消息。至于事件，他们已经有了眉目，副总将一份资料递给卫霆。
“黑狱”，“董博呈”等字眼第一时间映入眼底。卫霆假装仔细看了看，这份资料同他查到的那份差别不大，连照片都是同一张。
“卫霆，这个人你认识吗？”
“不认识。”脸上的肿已经消了很多，但颜色变得乌青，看起来并没有好看多少。
副总又问：“这么说你跟他并没有过节？”
“没有。”卫霆早已在大脑内将那个人的名字和模样过了好几遍，毫无印象。
副总和何安卉对视了一眼，说：“那你好好休息，等公司再查查，如果是私事，公司大概不会参与。”
卫霆点头：“林总辛苦了。”艺人与公司之间有过协议，除非是有损公司利益，否则不得干涉艺人的私生活。
副总离开之后，何安卉给卫霆倒了杯水。
“你自己有保镖？”
卫霆也不瞒她，“这不是很正常么？”
“但是你没有告诉我。”
卫霆没有对方的头绪，心情本就不佳：“如果只靠公司安排的蠢货，你以为我会只是躺半个月这么简单？”
何安卉没了底气：“你果真不认识董博呈吗？”
卫霆说：“不认识，安卉，林总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别问了。”
“你……”。一向冷静严谨的何安卉都被卫霆气到了。“我这是关心你。”
“我不喜欢别人干涉我的私生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季哲欢的事的，公司让你给我派的是保镖而不是……没用的长舌妇。”
卫霆一字一句的表明自己的态度，他对何安卉——哦不，公司安排的这些废物非常不满，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了。他有自己亲自挑选的保镖，强悍，不多嘴，有用。
何安卉似是有些委屈，但很快换了个话题忍下去了：“那你打算怎么做？我实话告诉你董博呈这个人不好惹，公司很可能放手不管。”
“这样最好，我会处理。”
卫霆答道，他巴不得公司不管。他只是喜欢拍戏而已，那时候在老师的推荐下签约东艺，一签就是十年。才发现公司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居然也呆了快八年了。
“那你……”何安卉还想问什么，被卫霆打断了。
“安卉，我并不是针对你，这件事我暂时没有任何头绪，但是我不需要别人插手。”
“那你好好休息，消息公司已经封锁了，我抽空再来看你。”何安卉知道卫霆的脾气，只得作别。
何安卉离开，卫霆又拿出两份资料仔细的研究起来。
“黑狱”，最让警局和政府头疼的黑道帮派，董博呈是“黑狱”三年前上任的老大，年龄居然是——32岁！这么年轻？而且，近三年来，他已经渐渐转变为一个生意人，房地产，餐饮，服装都有涉及。
这样的人物，和自己决计是没有半分瓜葛的。他这么精心的计划，跟踪自己肯定不是一两天了，而且只是打伤自己，目的是什么？
敲门声打断自己的思路，姚渝推门走进来。
给卫霆做了治疗输上液以后，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考虑了大半夜，最后决定把他所知道和猜测的一切都告诉卫霆。
卫霆是个有判断能力和行事能力的成年男人，作为朋友，他既然有头绪，就没有任何隐瞒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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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奢华的像自家卧室一般的病房，卫霆半躺着玩手机，徐燕在一旁陪他讲话。姚渝敲门进去，
“卫霆，你这事……我有点头绪，你要不要听一听？”
“哦？”卫霆疑惑的看向他的老友，示意徐燕先出去，“你怎么会有头绪？”
“这个男人我认识，和我爸的工作有合作。”
姚渝简单的解释，卫霆有足够的耐心。
“继续说。”
“你先告诉我，你对……季哲欢是不是认真的。”
卫霆放下手中的资料：“姚渝，你是最了解我的，同样的问题你问一百遍我也是同一个答案。”
姚渝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管他什么身份？”
这个问题让卫霆一下子警觉起来：“他什么身份？”
“他什么身份你都会接受？”
卫霆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姚渝的问题，那个人的身影随之在脑海里显现。
“会，况且，现在是他不接受我而不是我不接受他。”
卫霆牵起嘴里，受伤的脸让他的容貌暂时大打折扣，这丝毫不影响他的风度，他总有一天会接受他的。
“我猜……他是董博呈要包养的情人。”
“什么？！”卫霆惊得猛的从床上弹起半个身子又痛得落回去，“你知道些什么？”
姚渝连忙伸手给他调了点滴：“你不要乱动，这种伤很痛，点滴里有止痛成分的药物。”
“不管这个，你仔细告诉我。”卫霆摆摆手，他现在哪里还管痛不痛。
姚渝在椅子上坐下，开始慢慢讲述：“因为我爸的原因，三年前我就做了董博呈的私人医生。你也知道那种人的身份需要保密。”
卫霆眨眨眼表示理解。
姚渝开始一边回忆一边叙述：“不久前董博呈叫我过去，有一个男人被打伤了躺在他那里，他对那个男人很好。生怕被我看见模样，还给那个男的戴了面具。”
卫霆心里像安了面小鼓，咚咚的敲：“既然带了面具你又怎么知道是他？”
“身形感觉很像，而且……左手小指只有一半，你知道季哲欢的左手……”
姚渝话不用说得太完整，卫霆心里就有了底，这就等于成立了一半，但他还是不愿意承认。
“我知道，但既然带了面具，就不一定是他。”
“你还记得你告诉过我他失踪过三天吗？”姚渝仔细帮他分析，“他出现在董博呈那里的时间和离开的时间，都和季哲欢失踪的时间重合。”
“但这也不排除巧合。”卫霆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一下比一下加快。
“是的，所以这只是我的猜测。但如果我们假设他真的是季哲欢，那你这次的事件就能解释通了。”
“你给我解释一下。”卫霆压制着心中的震惊，保持着冷静。
“据我观察，董博呈只是单方面的追求他，他似乎并不愿意接受董博呈，所以才伤城那样。”
“所以说他上次受伤是董博呈下的手？！”
卫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一股怒火就生出来。
“冷静，我们还不确定这个他是不是季哲欢。”姚渝安抚道。
卫霆深呼吸了一口。
“如果是这样，那你这么追求季哲欢肯定是被他发现了，或者说，他在监视着你或者季哲欢。”
姚渝这么一分析，他挨打的原因自然就顺理成章的解释通了。季哲欢就是董博呈所追求的人的可能性也达到了百分之九十。
姚渝看卫霆脸色不太好，安慰他：“不过你也别着急，你现在最主要的是把伤养好。你手下不是很多能人么，先让他们在查查再说。”
卫霆点头，不把伤养好，什么也做不了。
公司完全封锁了卫霆受伤的消息，对外宣称临时到国外学习。剧组那里请了一个月的长假，尽管卫霆从不用替身，公司还是给他准备了几个，这期间一切拍摄就是由替身来完成。
季哲欢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对着这个侧脸和卫霆有三分相似，背影更是分不清楚的替身完全拍不出感觉来，一个镜头要NG十几次二十几次。
卫霆虽然不在，面子威信还是有的。导演并没有责备他。
倒是几天之后，剧组里纷纷有了传言。
“哎，你说，卫霆是去学习什么呀，这部戏不是很重要吗？”
“卫霆不是从不用替身的吗？什么学习那么重要？”
“……。”
“你们说去学习的事是不是真的呀？会不会是去……私会女朋友吧？”
“不要啊，卫霆有女朋友了吗？”一个小演员捂着胸口假装心痛。
“没有吧？是不是吴咪娜呀，他根本配不上卫霆……”
“不是啦，吴咪娜最近在国内拍戏啦。”
……
季哲欢静静的从转角处离开，真是疯了，他为什么要在做听墙角这种事？
才转过身，就被人拉住。
“小季啊，你和卫霆关系不是很好吗？你知道他最近的情况吗？”
季哲欢拿下那人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抱歉，我不知道。”
拍戏结束的时候是七点多。回住处的路上有水果摊，摊主是个老头，买了几斤水果，转身朝和住处相反的方向走去。
真不是个男人的做法，在姚渝的高级私人诊所门口徘徊许久，最后的念头居然是——干脆把东西放在门口走人算了。
晚上姚渝替卫霆挂上最后一瓶点滴，自己走到小花园里透透气，他深知董博呈这个男人的可怕，连身为政府高官的父亲都要忌惮几分。卫霆又是个选定了路便不会回头的人，并且，他虽混迹于娱乐圈，能力也不只仅限于拍戏而已。若这两人对上，那就是一场腥风血雨。
卫霆安生了这么多年，董博呈也在努力漂白“黑狱”，现在只希望董博呈对季哲欢只是一时兴起，那事情就不会变复杂了。
转身要回诊室的时候，眼角余光看见玻璃门外有个人影，仔细看还有点熟悉。
季哲欢正犹豫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帮他做了决定。
“既然都来了，何不直接进去。”
季哲欢回过身：“姚医生。”
姚渝用下巴指了指方向：“走吧，人在里面又不在外面。”
精致的小花园，三层的楼房，若不是楼顶上那个大大的红十字，根本看不出是诊所的样子。
跟着姚渝上了三楼，三楼只有两个病房。姚渝这里规模虽小，来看病的却都是大人物。
一下又一下的敲门声仿佛敲击在他心上，季哲欢突然有种拔腿而逃的冲动。门被打开，摆着一张无表情的脸提着水果跟在姚渝身后进去。
“你们聊，我还有事。”
姚渝一看卫霆那副冲他挤眉弄眼没出息的死样子就只想鄙视他，识趣的开溜。
高级私人诊所的病房宽大舒适，配得上卫大影帝的身份。季哲欢压根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看他，也不知该说什么。看对方一脸笑容灿烂的看着自己，脸上的伤已经淡了很多，精神看起来也不错，他将水果放在小桌上，开口道：“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欢欢，我想吃苹果。”
季哲欢明知他这是挽留自己的借口，却依然拿了苹果去清洗。然后找了个椅子坐下削皮。
他不会削水果，于情于理此时都不能让病人动手，于是硬着头皮亲自上阵。
笨手笨脚削好一个苹果，已经只剩下二分之一的果肉，而且还坑坑洼洼。
卫霆忍着笑接过，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丑的苹果了。抬眼看季哲欢，却见他耳根有些泛红。
真是，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住院期间每天副导演将当天替身拍摄的镜头传给卫霆看，不太满意替身的表现，始终是不如自己。不过也只能这样了，后期剪辑师多辛苦一点，能弥补掉一些小问题。
眼光落在冥红身上，其实只要用心，演技是可以大大提升的。冥红这个角色简直是为季哲欢量身定做的。他拍得很好。
随即又上了两人微博互动了一番，卫霆才收起平板。
住院两周，季哲欢只来了一次，倒是家人知道后卫霆就不得安生，父亲只让他多多注意，好生休养，卫霖要上学。母亲赶走了营养师，每天早中晚三餐准时送来，恨不得直接搬到医院陪他一起住。
姚渝的医术很好，卫霆的身体素质也不差，半个月后收拾东西出院。公司给的假还剩半个月，他拗不过母亲，只能回家住。出了院就想给季哲欢打电话，电话拿起来翻出号码，想了想没有拨出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卫霆哀叹，住院不瘦反胖的人大概也只有他了。看来剩下的半个月只能在健身房度过了，在健身房锻炼了整整一周，他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精神百倍。住院的阴郁被一扫而空。接下来，就是该办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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