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与阿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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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与阿耀-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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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间阿耀的头脸给蒙在衬衫内。阿耀吞吞吐吐:“我没做过。你会不会?”
  阿泽说:“我会。”其实他也没有做过,毫无经验。但看过咸片………录像厅看的。银幕上有数名男女赤身裸体的交合,其中两名男人忽然接吻造爱—全场男性观众都是老小古惑仔,中年咸湿老——对同性恋镜头不满。
  一众小混混将选片放录像的小弟围起来暴打一顿,因为他疏忽,选片不精,破坏兴致。
  奇仔抱怨:“搞什么鬼,我差点就可以硬。”阿泽在录像厅的黑暗里静静掩盖兴奋。他没有说出来,也毫无行动。
  直到后来有天在夜总会对街唱片铺看到阿耀。洁白细致的少年,有意无意看住阿泽的时候,眼光总停留的久一些。
  阿泽知道他是。
  阿泽对身下男仔说:“你信我啦,我会的。我知怎么做。你不用怕。”他拿出保险套的四方小袋子,用嘴咬住撕开。阿耀一动不动地看他,阿泽于是俯身吻他,手抚摸他肋骨都分明的苍白身体。阿耀含含糊糊地建议:“还是冲凉先吧?”阿泽说:“不要,来不及了。”一面动手戴上安全套。
  阿耀避开不让阿泽亲嘴。不知什么时候燥热的口干,不透气的接吻令阿耀更觉得缺水。“你怕什么?”阿泽问他。“为什么躲开我?”阿耀说:“不是怕,我渴。”阿泽拧住阿耀下巴,迫使他嘴张开一点,然后吻下去。
  “不对,不是这样,不要抓住我手臂。”他用力将阿耀瘦长的腿架在肩膀上。阿耀犹疑,慌乱中腿滑了下来,阿泽急火攻心:“别动!”一面揽住人腰。因为使力,肩膊上的刺青蝙蝠显得更狰狞,在阿耀眼前晃动。
  阿耀仰直脖颈:“喂,等下,痛——”
  阿泽伸出空着的那只手紧紧捂住阿耀嘴巴。他呼痛令他分心。阿泽出了一头热汗。但他也痛得冷汗。
  两人汗流浃背,在床单间厮磨挣扎。
  在神经与肉体都紧绷的时候,楼上有人高声争吵,尖叫:“冚家铲!”声透地板天花。还打架,因为大力跺脚或是别的原因,使得老楼屋瓦震动,天花上震下灰尘。阿耀意识激动飘忽,特别惊慌。他狼狈地努力搂住阿泽。阿泽吻他,控制他的腰,要再挤进去。
  第一次试了又试。
  阿耀冲凉冲了很久。阿泽跟入狭小浴室,在白茫茫水蒸气中吻他。终于阿耀说:“我上唱片铺要迟到了。”阿泽拦住他:“不要这么快走吧?打电话过去请假。”阿耀说:“不能这样,他们临时找不到替班的人。”阿泽说:“我送你,很快就到的。“又问:”还痛不痛?”阿耀点头。阿泽心有愧疚,但故意不满的说:“我已经很小心。”顺手揉一揉他“伤处”。片刻他说:“晚上你收工就到金花园找我。今晚在我家睡得吗。”
  阿耀问:“我可以进去金花园吗?
  阿泽说:“我在门口等你。”
  阿耀穿了阿泽的旧恤衫和牛仔裤走。到唱片店已迟到了十五分钟。他惴惴不安。文森看到他:“你约会去所以迟到?无事,快点开工吧。”阿耀不好意思地摸一下耳仔。
  文森拍拍他后背:“你一直这么乖仔,偶尔迟到一次我不会怪你的。”阿耀腼腆的笑了。抬起头,看到余余在店铺门口。她带了阿耀的讲义和功课本子过来。少女脸色不善:“你消失去哪里?手机也不通。还迟到。你以前从来没迟到过。”阿耀将阿泽给他的芋头冰激凌递给余余:“我要做事啦,都话回头一定告诉你。”
  余余蹙眉打量他:“你这件衫同裤是谁的?你怎么会穿有骷髅头与破洞的牛仔裤?”
  阿耀知道瞒不过去。他悄悄说:“我中意了一个人。”
  余余一怔。她有点不是滋味。但是阿耀是她好友,她应当替她开心。所以她说:“是吗?是邻校的学生还是前辈?他也中意你吗?”
  阿耀说:“他不念书了。”
  余余问:“是上班族?年纪大我们多吗?会不会欺负你?”
  阿耀说:“不是的,比我们还小一岁。”
  余余问:“这么小不念书?是不是小阿飞?”
  阿耀耸耸肩。余余不依不饶:“介绍给我认识。我担心你呀。阿耀说:“下次啦,我要先跟他讲一句。”余余说:“我们是好朋友,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阿耀说:“我都没想到会这么快。”余余瞪着她:“什么快?你们到哪一地步?”阿耀面红求饶:“不要这么八卦吧大小姐。”
  文森在不远处扬声:“阿耀,有客人呀!”几名女士进唱片铺。阿耀连忙脱身去殷勤地招呼。余余只好独自浏览一阵唱片,觑个空问阿耀:“你们常常见面?”阿耀摇头又点头。
  余余不禁生气:“这是什么意思?算了,今晚你到我家做功课,一切讲我知。”阿耀说:“不行,我今晚去找他。”余余抓住线索:“今晚,我等你,你介绍我认识。”阿耀为难的说:“我真的不知可不可以。”余余问:“他在哪里?”
  阿耀经不住她追问,还是回答了:“就在对街。”余余回头看一眼夜总会招牌,立刻变色:“他在那种地方打工?”
  阿耀说:“别这么有偏见。”
  余余不放心:“你去那种地方找他?………我留下来陪你去。”
  阿耀叹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4

    4
  余余留下来在唱片铺,还自告奋勇地替阿耀收银,招呼客人,整理唱片。她不中意赖纳柯翰,较喜欢纽杨,径自将店内音乐换成那支“金的心”,循环往复。文森请她喝加柠檬利宾纳,坐下同她聊天,“在我这种铺头循环放纽杨的歌是会赶客的,放木村拓哉啦,木村拓哉好点。”
  余余笑一笑。文森说:“得啦,随你。”最后问:“你是不是阿耀的女朋友?”余余立刻撇清:“不是啦,谁要同他?我们是好朋友来着嘛。”文森说:“阿耀走宝了。”余余耸耸肩膀。文森问:“他不中意女仔的?”余余戒备地瞪住文森:“做什么这么问?”文森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中意异性。但我想有朋友可以介绍给他。”余余说:“不要费心了,他有意中人。”
  片刻文森问余余:“你这么可爱。我约你得吗?”少女微笑。“喂,你才认识我。”
  “已经认识两个钟头啦。”文森回答。“今晚我送你返屋企吧。”
  余余又耸肩:“我陪阿耀等人。”
  阿耀躲起来在楼上,交叠双臂俯身在窗上,静静地望住入夜街道。晚风吹拂他洁白面孔,柔软浓黑短发。阿泽借他的恤衫好似不很洁净,没有洗衣粉清香,反而有种形容不出的气息。像是香烟同雨水,在柜中窝了一季。
  纽杨声线低沉,吉他悠扬:“我想要活着,我渴望给予,我是一名矿工,掘寻金的心。我到过荷里活,我到过红木林,我越过海洋,去寻找金的心。”
  对街档口灯管招牌亮起来,暧昧光线照进未着灯室内。已过了时间,阿泽同他的绵羊仔电单车都没有出现。
  “这教我继续不断寻找金的心,而我渐渐不再年少。”
  阿泽给他手机打电话:“你不在铺头?我没看到你。”
  阿耀自窗前探出上身,向街边骑在电单车上的阿泽大力挥手,一面对手机讲:“今天这么迟的?”
  阿泽向仓库窗户方向仰头张望,将手机收了线,取出烟。“我今天不去金花园开工,迟点才做事。下来啦,我在外面等你。”
  阿耀不想给文森或余余看到。他从溜出去,在唱片铺后门外与阿泽碰头。这才看清,阿泽嘴角是一大片瘀伤,红黑带青紫,脸颊肿起来。才几个钟头未见到不知道发生什么,阿耀担心:“你怎么搞的?”要伸手碰一碰。阿泽说:“一阵告诉你。我们走先。你老板叫了小女友来睇档。”
  阿耀疑惑:“你讲什么?”阿泽说:“我见他同一个女仔好亲热讲话咯。”“着牛仔连身裙那个?那是我朋友来着。”“我怎么记得她着什么?我们走吧。”
  “不行的,不……”但阿泽将他推在铁门上,捧起他的脸用力亲住。阿耀手指挡在阿泽嘴角,希望保护那受伤处。
  隔几分钟阿泽放开他,捏一下他耳尖:“做乜我亲你下耳仔都会发红的。”阿耀手臂仍搭在他肩头,顺势揽过去同他撞撞鼻尖,腼腆地不开口回答。
  身后那铁门给推开。文森同余余看着他俩。
  阿泽一怔,跟住挥挥手:“嗨。”
  余余抱起胳臂,嘟嘴巴打量好友同陌生男仔。晒得黑又瘦瘦地,短发给hair gel胶硬,还有几缕金色,带耳钉与似狗牌的银链,着背心露出膊头丑怪刺青。
  阿耀的骷髅衫烂仔裤一定是这个男仔的。
  阿耀还同他拖着手。这男仔真乞人憎。
  文森恍然大悟:“我认识你的,你叫阿泽。”阿泽笑嘻嘻。
  余余问阿泽:“你是不是小混混?你是不是打架受伤?你不要欺负阿耀。”她还有话说,阿泽却扮个鬼脸,拖住阿耀的手:“老板,他要请假。拜拜啦。”
  阿耀说:“文森,我以后补上钟数。”余余上前拖住他另一只手:“阿耀,你不要跟这飞仔走啦。”阿耀给她阻住,不好令她放开,有点为难。阿泽不高兴,拉开余余:“放手啊你。你是边个?”余余说:“我是阿耀朋友。”阿泽说:“无所谓。拜拜。”
  余余生气:“阿耀!”
  阿耀说:“我晚上给你打电话。”
  余余又大喊一声:“阿耀!你要走我不理你了!”
  阿耀坐在阿泽电单车后座走了,还不放心地回头,对余余挥手:“你早点返家呀!”余余想追,但文森拉住她,抚摸一下少女长发,替她将一缕发别在耳后。
  阿泽带他到油麻地庙街露天大排档揾夜宵医肚。阿耀见到塑料凳有点油腻,从书包内取出纸巾铺好才坐下。阿泽已经笑的趴在桌上。阿耀推他:“喂,你看这里还有啤酒印子,不要乱碰啦。”阿泽说:“你不要这么挑剔啦。”
  熟食铺非常热闹,声浪高,人挤人。有人喊着:“借过借过!”从阿耀身后擦身过去,放下塑料凳,立刻呼啦啦一班客人来坐下。阿耀立刻蹙眉。他不惯与许多陌生人挨这么近。他只得贴近阿泽。阿泽不是陌生人。“这么多人的?”那头一桌,客人叫新生啤,随手将大玻璃杯中剩的啤酒倾泼在地上。阿耀看的头都痛了。
  “你以前没来过啊?”
  “不是没来过。我有朋友喜欢来这里食宵夜的。我细个时妈咪不准我来。但我自己都不喜欢这里啦,不干净嘛。”阿泽说:“哦,我没阿妈。没人教过我。”他脸上有点落寞。
  阿耀问:“刚才你去做什么?怎么忽然就嘴角给伤到?”阿泽说:“打架嘛。好平常的。厕所华叫他小弟来打我。哈哈,看小我,我没兄弟吗,我没朋友吗?我去找了五个人,要打大家就打咯。”
  阿耀又问:“你给人打?”阿泽不快地反驳:“我打人。对方有十来个人,把我们围在中间。我朋友奇仔有点怕,挑,他真是软脚蟹。怕鬼乜,我们从小打架长大,住屋村时日日要跟大过我们好多岁的人争球场,都没怕过………”阿泽愈说愈得意威风,浑忘嘴角伤。
  落单时阿耀问伙计:“你们这里有没有白煮蛋?”伙计同阿泽齐声问他:“你要煮蛋做什么?”阿耀对阿泽解释:“给你散瘀。我见过电视上有人用这土法散瘀,好有效的。”伙计笑的差点跌了餐牌:“我们不供应煮蛋的,不如加一罐冻生啤就当冰敷吧。”阿耀听不出人家是讲笑,即刻答:“那更好,多谢。”
  伙计认识阿泽:“新朋友吗?都好关心你呀。”阿泽扬手赶他:“多事。”阿耀奇怪:“你干什么,冰敷确实更有效。我念中学时候参加过红十字青年军培训都学过这类护理。”阿泽大笑,牵动瘀伤更痛。
  阿耀不由得又碰一碰阿泽嘴角:“你现在个样几搞笑。”阿泽拨开他手,周围看一下。阿耀面红了,但在昏黄光线中不甚明显。阿泽在折叠餐桌下捏紧他的手。阿耀不满:“无所谓让人看到吧。”阿泽忽然老气横秋地说:“我怕有危险。我不是好人来着。江湖人嘛经常开罪别人。万一被憎我的人看到你对我这么关心这么好,以后找你麻烦。”
  阿耀笑了:“有没有这么严重,你又说自己什么都不怕的?”阿泽说:“我是不怕,我怕你会怕啊乖仔。”
  阿耀说:“我现在都不算乖。我同你一起的嘛。”阿泽嗤笑:“做乜,这么快后悔啦?”阿耀说:“不是,我很开心。那么乖做什么,又不是要计分数。”他忽然想起下周预科班有考试。他还未温书。功课已经欠了两次,明日大概仍然要欠。
  叫冻奶茶生啤,两份什锦河粉。阿泽用冰啤酒罐在脸上滚,一口一口地慢慢吃河粉。阿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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