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番外 by 心知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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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番外 by 心知杜明-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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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机会一定要过去玩一玩,中山陵夫子庙……”肖以默开始跟田母介绍起南城的景点,田母也顺势问下去。

  田园被晾在了后边,看着两人的一高一矮的背影,他低头苦笑。谁知道坚持会有什么样的结果!田园从来都不是乐观主义者,他只会朝最坏的结果想。只要想到那个最坏结果,田园就想,还不如死了好。

  小庙里来拜神的人不少,田母托着猪头放在供台上,她让田园点香,让肖以默烧纸。三人跪在若大的木雕神像前,跪拜作揖。

  田母闭着眼睛磕头,嘴里念念叨叨。都是用方言俚语说的,声音不大,语速很快。肖以默听不懂,但也大概知道,是求家人平安健康。

  田园端正的站在一旁,合掌低头作揖。

  肖以默学了他的模样,嘴里轻轻念:“求家人朋友健康。”念到一半,他偷偷看了眼旁边的田园和田母,小声补充道:“希望他们也是,快乐平安。”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说完了竟然有些难以言说的羞涩感。

  田园注视着他闭眼虔诚的样子,嘴角微勾。田母回头,就看到他望着肖以默的浅笑,默默转身,对上神像威武严肃的脸,再次闭眼合掌。

  拜神结束,猪头要带回。田园准备背,肖以默拦下他:“我来。”

  田母在一旁看着,没说话。

  田园帮着把背篓放到肖以默肩上,问他:“重吗?”

  肖以默笑:“还好。”

  田母挑了条田间小路回家,头天下过雨,一路泥泞不止。肖以默穿着军大衣背着猪头,脚上又是双田园给他找来的不合脚的大头黄军鞋,走的是深一脚浅一脚。好几次,田园都要抢过猪头自己背,肖以默不让。

  田母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走在两人身后,看着肖以默脚底的黑泥,和脏了的裤脚大衣下摆,想说点啥但又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只能找两人搭着一些闲话,都是关于工作的。田园跟以前一样,被问到这些,总是只言片语的回答,倒是肖以默,兴冲冲的说了一路。

  刚到家,肖以默接了个电话,田园没听到说什么,因为肖以默看到来电显示时就走到外面去接电话,好像要故意避开他似的。

  肖以默接完电话后就跟他和田母道歉:“不好意思,家里有急事需要马上回去。”

  田母拿出留客的样子来,表示遗憾,但也没有强留的意思。

  田园盯着肖以默的脸,说:“没事,有事就先回吧!”

  肖以默看到他淡漠的眼神,心里一紧,但也没法多说什么。

  田母麻利的备了很多年货,都是自家腌制的猪牛肉,还有一些腌菜,她让肖以默带回去。

  肖以默看着田母往他车里一趟又一趟的搬货,眼角发酸。他知道,田母深爱着田园,田园也深爱着他的母亲,只是大家都不是善于表达的人,爱都藏在心底。如果让田母去选择田园要选择的东西,肖以默坚信,这位母亲会选择田园的幸福和快乐。

  田母让田园送肖以默到镇上,田园拒绝:“他有车。”

  田母打他:“你自己再坐车回来也没事!”

  肖以默知道,田园不想送他。

  田园最终还是勉强的上车,说是送送他。

  肖以默开着车,两人一路无言。快到镇上了,肖以默才问他:“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回?”

  田园不说话,头偏向一边,望着窗外。路有些坑洼,田园的头被颠得一颤一颤的。

  “我爸出车祸了,要动手术,血不够,我得赶紧回去,供他血。我和我爸都是熊猫血。”肖以默终于肯解释了。

  田园转头,看看他。

  肖以默淡淡笑:“怕提到我爸让你妈想到你爸,难过,也怕让你难过,刚刚就没说。”

  田园的眼神变了,表情也松动许多。

  肖以默空出一只手,默默拉住他的手,在手心攥着。

  两人在高速路口分别,田园下车时,肖以默突然把他拽到怀里,轻轻蹭过他的嘴角。

  “保重。”他道。

  田园重重点头:“你也是。”

  肖以默笑,摸摸他的头,目送他下车,等他走远了,才驾车驶进高速路。

  田园走了很远,才敢回头。空荡荡的高速路口,一辆车也没有。嘴角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田园捂住嘴,有些难过,又有些开心,说不上是为什么。

  他慢慢走到镇上,遇到父亲的熟人,是个老者,自称张叔,对方一脸哀戚的冲他打招呼,说起父亲跟他的过往,老泪直流。他不认识这个人,可是对方脸上的悲伤很真切,刚刚送走肖以默的惆怅加上父亲去世还没缓过来的伤被混杂到一起,他转过身偷偷抹泪。张叔拍他的肩膀安慰:“别哭,别哭,别哭,人都是会死的!”他眼泪抹的更快。

  田园一脸凄凄的回到家,田母看到他那个样子,给他递了杯热茶,让他回屋休息下。

  吃晚饭的时候,田母不自觉的就多摆了田父的碗筷,摆完了之后自己又悄悄撤下。她以为田园没看见,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田园端起饭碗,嚼了几口饭后,眼泪就往碗里落。

  田母忍了一下午了,终于问他:“你同事走,就这么难过啊?”

  田园擦掉眼泪,愣愣的望着田母。他没懂她的意思。

  田母指指他的饭碗,转了话:“吃饭吧!”

  除夕一眨眼就过,两个人的年夜饭,总归是冷清的。田母很快就恢复了平常样子,在外面看不出半点丧夫的悲痛样。只有田园知道,田母每天都睡的很晚,在床上辗转反侧,时不时起床在房间里乱走。她的难过都藏着,不想让人看到。初一那天,田母带着田园先去坟头给田父放鞭炮拜年,再去给早逝的爷爷奶奶坟头请安拜年。在路上遇到大伯和小叔,还有两个婶娘以及堂兄妹几个。

  大伯问田园:“年夜饭吃的还好?”

  田园一五一十的报出菜名,像小时候像大人炫耀一样。

  大伯听了笑:“嗯,菜挺多。”

  大婶娘已经开始约他和田母:“今天去我们家吃饭!”

  小婶娘顺着接:“明天去我家。”

  田母乐呵呵的说:“那好,初三就去我家!”

  给逝去的亲人拜完早年,田母几个妯娌约着搓起麻将,田园在一旁围看。他的堂兄妹们在隔壁另起了桌麻将,拉他过去打,他摆手说不要。

  田母摸着牌赶他:“你别在我旁边杵着,好像跟屁虫一样,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去跟你哥哥弟弟们玩去,坐在这里挡我手气!”

  田园看着她神态自若的样子,犹豫了一会儿,起身和堂兄妹玩牌去了。也不知是真的运气很好,还是兄妹们让着他,竟然赢了不少钱。最后散桌时,田园把自己赢的钱一一分给了年纪还小的堂弟堂妹。

  两个堂哥在旁大笑:“哎呀,这下省了不少红包钱啊!”还怂恿小弟弟小妹妹找田园多要,说他今天打牌赢的最多,可不能便宜了他。

  田园被弟弟妹妹围到中央,耳边闹哄哄的,看着他们那一张张纯真的笑脸,心里的郁结竟然打开不少。

  初二姐姐田秀和姐夫董勇过来拜年。田秀拎了很重一捆鞭炮上山给父亲拜年,鞭炮炸起时,田园捂着耳朵看着身旁的田秀捧着脸哭,他安静的看着,竟然没被感染,陪着一起流泪。唯一一次,他觉得奇怪,也觉得心酸。

  初三从小叔家吃饭回来,田母给家里的猫狗都带了肉、鱼和饭。饭菜有些凉了,田母烧火热了热。田父养的大黑狗一唤就来,田母给它拌了很大一碗肉汤饭,大黑吃一口,看人一眼。田母蹲在它旁边,看它小口小口吃着,吃了一小半后就停下来了,坐在远处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狗眼望着田母。

  田母摸它的狗头,叹气:“黑啊,你每天吃这么少可怎么办唷!”

  田园刚在院子里“喵喵”的唤父亲养了五年的大黄猫,唤了一圈,也没看到猫影子。他一进屋,就看到田母抱着大黑,正啪嗒啪嗒掉着眼泪。他怕母亲尴尬,悄悄转身,在屋外站了会儿,故意弄出些声响后才敢进屋。田母已经擦干眼泪,站在灶台间舀着热水。见他进来,就道:“水热了,泡个脚后睡吧!”

  田园点头答好。

  田母把水拎到他面前,问:“找到大黄了吗?”

  田园摇头:“可能跑远了吧,明天就会回来了!”

  田母走出去,继续“喵喵”的找,田园听到她不自觉的絮叨:“哎呦,田大脚啊,你在时这猫可从不乱跑啊,你不在了,这畜牲都不听话了。”

  田园低头,与角落里大黑的眼睛对上,狗的眼睛在暗角落里发着绿色的荧光。田园喊:“大黑!”

  大黑慢腾腾的起身,耷着头懒懒的走到他身边,田园摸摸它的头,它舔舔他的手。大黑紧挨着他躺到他身边,田园又喊:“大黑!”

  大黑抬头望着他,一双狗眼好像会说话。

  田园问它:“你想他吗?”

  大黑似乎听懂了,眨眨眼,低下头,把头搁在地上,眼睛直直的望着门口。一阵风吹过,门被推开一条缝,田母的声音被风送进来。

  “喵喵,大黄大黄,喵喵,大黄大黄,你在哪里啊?回家咯!喵喵,大黄——”

  田园用手挡住眼,眼泪顺着指缝往外渗,很快整个掌心都湿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实在自虐!笑。写这种文一写就难过里面过年葬礼的风俗都是我老家的还很保守的一个地方感谢默默看文的朋友你们的默默看文真是让我有动力啊哈哈哈哈【其实,我很喜欢留言,看大家的反馈,看大家看文的心情】

  ☆、回南城

  初四是情人节,田母下午就去小叔家打牌,说是准备打通宵。田园怕她身体熬不住,打电话提醒小婶娘,帮忙照顾下。小婶娘安慰他:“没事,难得热闹热闹下!”

  田园知道大家的用意,怕田母一人太孤单了。

  小婶娘喊他:“你也过来吧!你几个哥哥都在!”

  田园婉拒:“算了,你们玩吧。”

  他跟几个堂兄弟算不上很亲近,可以打打牌之类的,但真要坐到一起聊点什么,田园挺怕的。

  一个人在家也没什么可干,田园随便弄了些吃的,找了条厚毯子窝在藤椅上看电视,大黑蜷躺在他身旁,听到外面一点点动静就机警的抬头张望。大黄猫还没回家,田母预测:“怕是不会回来了!”

  田园听了,还是隐隐希望,大黄猫能够回家的。

  正看着电视,电话响起,是国外的号码,田园知道是远在美国的肖以默。

  “情人节快乐!”肖以默说。

  田园想笑。一个人的情人节,有什么可快乐的。

  “你爸怎么样?”田园问。

  “手术很成功。”肖以默放松的笑。

  “那你呢?”田园又问,他可是回去送血的。

  肖以默笑个不停:“我也很好。”田园在关心他,他开心的不得了。

  田园不知该问什么了。

  “你在干嘛呢?”肖以默问他。

  “看电视。”田园老实答,电视里正放着一个小品,男演员穿着女人的裙子化着妖娆的妆,扭扭捏捏的说着话,下面的观众哈哈大笑,田园觉得挺无聊。

  “阿姨呢?”肖以默又问。

  “在叔叔家打牌。”

  “你怎么不去玩?”

  “不喜欢。”

  肖以默轻声呵呵的笑,田园被感染,也跟着轻声笑。

  “田园!”肖以默忽然非常温柔的唤。

  田园握着遥控,换了个台,是苏打绿,在唱小情歌。

  “嗯?”他小疑惑,不知肖以默想干什么。

  “情人节快乐!”肖以默重复道。

  田园静默,许久才拖着声音回:“嗯——”他直觉肖以默想说什么。

  “田园啊,一切等我回国再说。”肖以默道。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还是被吞回去了,这种时候这种方式说,觉得不够让人信服。

  田园有些失望,但马上又转入期待:“好。”

  话筒里传来暧昧的一声轻“啵啵”,是嘴唇轻碰的声音。田园听得真切,心跳变快了些。

  肖以默听着电话里安静的气流声,抿嘴偷笑,笑完后又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独自脸红起来,耳背后面烫烫的。怎么干出这么幼稚的事情?肖以默想想就觉得好笑。

  “晚安。”田园先说,然后挂了电话,速度很快。

  肖以默听着匆忙的挂断音,差点敞声大笑。

  田园挂完电话后,把电话放在胸口,心跳的特别快,根本停不下来。刚刚那声暧昧的“啵啵”使他想起那个失控的夜晚,他躺在肖以默身下,抓着他的背,两人的胸口紧贴,身体用一种原始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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