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狗+番外 by 心知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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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番外 by 心知杜明-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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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唔,今天RP爆发一下!大家快表扬我!

  ☆、出殡

  丧事的第二天先要祈水。

  火铳队走在队伍最前方,沿途放铳。铳声冲天,比雷鸣还要震耳。道士走在后面,边诵经边撒纸钱,田园身着重孝捧着父亲遗像跟在后面,再后面就是姐姐姐夫,按照亲戚辈分依次排列下去。浩浩荡荡哭哭啼啼的走到村口的大河边,道士掬几瓶水,朝河里撒几捧酒水浸泡过的米,烧香烧纸鸣放鞭炮。鞭炮鸣放完毕,再朝河里撒糠饼。糠饼落水不沉,顺着水往下流,中间夹杂着几张不小心飞到河里的纸钱。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嚷着要吃那糠饼,被大人压着声音呵斥。肖以默作为一个外人,默默的夹在队伍中间,手臂上也被田园的婶婶系了条细长白纱,随着寒风乱飞。

  祈水仪式繁琐,顺序还不能乱掉,等所有的仪式做完,已经是两个小时后。肖以默隔得远远的看着队伍前方的田园,脊背挺的很直,脚步坚定。偶尔回头不知找寻什么的脸,异常的平静。不像是刚刚丧父的人,可肖以默知道,他的心已经快痛成血水了。

  祈水完毕,就是最后的环节,出殡了。

  先要石灰封棺。主持封棺的道士让家人看最后一眼,田园想过去看,却抬不动脚。被两个堂兄弟架着过去看,到了棺材边,他却闭紧眼。姐姐和姐夫相搀着过去,姐姐只瞅了一眼,便扒着棺材泣不成声。田母却远远的立在一边,没办法过去看最后一眼。主事道士刚喊一声“封”,从人群里钻出一只浑身沾满泥泞的黑狗,冲到木棺前,大声的吠着,人赶也赶不走。母亲喝它:“大黑,走!”那黑狗哀吠了几声,才夹着尾巴挪到田母跟前,狗眼含泪。道士再次喊“封”,四个壮汉子抬了棺材盖盖上,然后用石灰把所有的缝隙都堵上。

  乡下还是土葬,墓葬地在一个小山坡,坡上都是香樟树,就算在冬季也是郁郁葱葱。田园走在出葬队伍的最前面,手里捧着父亲的遗像。旁边走着两个堂兄弟,看着他,防他体力不支倒下。

  后面还是跟着姐姐姐夫和田母,以及其他一些亲戚。沿途一直放铳,铳声大的让人耳膜发痛。然后就是八个汉子抬着的棺木以及五六个道士。肖以默夹在人群中,双脚都是雨泡发的黄泥,沾了一脚,每抬一脚都要非上很大力气。但前面的田园,也是满脚的黄泥,但走的跟在平地一样。

  到了山坡,墓坑早已挖好,道士往土坑里扔了不少纸钱,然后把棺木放进去。晚上下了点雨,土有点松,并不好往下放,弄了很久。田园捧着遗像看着父亲的棺木被推来攘去,眼泪不停的流。肖以默钻出人群,不声不响的站到他身边,轻轻捏了捏他手腕,又迅速放开。田园回头看他,眼皮一垂,就是两行泪。肖以默没办法看,别过脸抬起手帮他拭去脸上的泪,他刚擦完,又来新的,怎么擦都擦不干。

  棺木终于放好,道士念了很长一段经文,让田园往棺木上撒第一把土后,开始填土。很快,棺木就被湿润的土一层一层的掩盖。姐姐最终哭晕过去,被几个婶婶架着死命的按人中醒来,醒来后没嚎几声,有晕过去。父亲生前对她极好,别人家里都是重男轻女,只有他家,是重女轻男。田园看着哭晕过去的姐姐,低下头,看着手里父亲的遗像,眼泪一滴滴全落在父亲脸上,眼泪顺着玻璃表面往下淌,好像父亲跟着流泪一样。田母早流光了泪,平静的站在一边,像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漠然的看着众人填土,身后站着几个妯娌,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帮忙守着她。

  最后的仪式就是烧扎好的纸车纸房子纸人纸钱,在堆起的小土包旁边。寒风吹的火苗乱蹿,天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透骨的寒意随雨袭来。

  这些东西烧完后,因为下雨的缘故,无关紧要的人就散了大半,只剩父亲的兄弟几家人。整个场面突然冷清凄凉了不少。田园过去一一跟这些叔叔伯伯鞠躬道谢,感谢他们这几日的帮助。几个叔叔伯伯拉着他,劝他看开点。

  姐姐醒了又哭晕过去,田园喊了叔伯,让他们帮忙送下山去。田母还独自立在坟前,盯着刚起的新土包,一言不发,田园走过去,看到她头顶扎眼的白发,拉拉她的衣袖轻轻的喊:“妈!”

  田母看看他,慢慢的转身,背对着坟墓,拉起田园的手道:“走吧!”也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父亲说,田园低下头,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一颗往下不断掉,眼睛都痛了,眼泪还没枯竭。父亲虽然寡言少语,但是顾家疼老婆是出了名的。尤其疼母亲,这次也是因为她才会遭遇不幸。

  “走吧!”田母扯了扯田园,往山下走。肖以默也抬脚跟在两人身后。田园回头红着眼找他,见他有跟着,冲他撇着嘴角,像哭又不像哭,肖以默拼命的网上翻眼珠,好止住眼里翻滚的泪意。

  三人走回小院,沾了一脚的泥。田母给两人拿来鞋子换掉脚上的泥鞋,肖以默对田母说:“谢谢。”

  田母挤出一个笑脸:“多谢你帮忙。”

  肖以默说:“没事。”

  田母叮嘱田园:“好好照顾你朋友。”田园默默点头。

  刚办完丧事,院子里啥东西都有,乱七八糟的放着,所有的人都走了,几张纸钱随着风在雨丝中翻飞飘转着,没有烧完的火堆袅袅的飘着残喘的烟。叫大黑的土狗似乎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慢悠悠的有气无力的凑到田母身前,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寻求她的安慰。

  田母摸摸它的头,说:“你大爸不在了哦!”方言的尾音拖的老长,有些无奈,也有些悲凉。大黑好像听懂了,靠在母亲腿上,她进屋它也跟着进屋。

  田园开始一个人收拾院子,肖以默跟在后面帮忙。在两人合力抬一张桃木大桌子时,田园注意到肖以默还穿着守夜那晚的军大衣,胸口被蹭的脏兮兮的、。两人从南城赶过来时,都穿的极少。肖以默没有厚衣服,加上个子高,田园的衣服穿不了,还是二婶给他翻了件军大衣暂时抵抵寒。

  “今天已经二十六了,马上就除夕了。”田园说话,声音很哑。

  肖以默把桌子搬进屋里放下,站在门口等着他后面的话。

  田园跟着问道:“你不回家吗?”

  肖以默就知道他要说这个,无奈的笑:“我家人都在国外。”

  田园不说话了,耷着头回到院子里,拎起两把竹椅往屋里走。肖以默站在门口挡着他,田园被迫停下,抬头看他。

  肖以默眼神一点都不复杂,除了心疼还是心疼。田园不是傻子,全都看的清楚。

  “要不,你留下来过年吧!”田园最后还是发出邀请。

  肖以默接过他手里的竹椅,往屋里走,弓着身子放下,背对着田园弯着嘴角道:“好!”算是应下来了。

  田园看到他军大衣背后的泥点,特别明显,一双中邦皮鞋也变了模样,平时有型的头发也乱糟糟,哪还有平时都市里的精英形象。他起身回头冲他轻轻的笑,田园见了,胸口的伤痛淡去不少。

  整理院子整理到一半,田园姐夫董勇也过来帮忙。董勇不高,但特别敦实,干起活很快。

  田园问他:“姐姐身体怎么样?”

  董勇皱着一张脸答他:“醒来就哭,哭多了就晕。”他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田园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帮到姐姐。父亲生前最疼她,她伤心难过是必然的。

  把院子收拾完,田园回到里屋发现母亲正收拾父亲的遗物,旁边趴着大黑,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装了一大箱。田母看到三人进屋,没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先问董勇:“秀怎么样?”

  董勇看看田园,说:“还好。”

  母亲点点头,视线落到后面高高大大的肖以默身上,她犹豫了一下后才说:“这都快年三十了,都说新丧不留客,但也刚好近年关,方便的话,你就留下来过年吧?”

  肖以默笑着点头:“嗯,好。刚田园也说过了。” 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打量老妇人的脸,田园五官像极了她。她的眼神悲伤但温和且充满了力量,那是生活苦难留下的沉淀,就算遭遇丧夫这样的事也不能完全打倒她。

  “那就好。”田母也挤出一点笑。

  田园忽然不忍心看母亲的笑脸,把脸别过一边。肖以默察觉到他突然的异样,稍微想一想,便也马上明白了他此刻的想法。没出柜的同志,对父母总是怀有愧疚的。

  “这几天就让你朋友跟你一起住,待会儿你带他去镇上的温泉泡泡,回来休息下。其他什么事你都自己看着办,不要怠慢了人家!”田母交代田园。

  田园听了没动,田母见他发冷,又说了一遍。田园这才回神,田母指指肖以默,摆手让两人走:“你现在就带你朋友去一趟镇上,洗个澡,买点他用的东西!”

  肖以默看看田园,田园也看看他。肖以默冲他笑,他转身先跨出里屋。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总觉得越改越难过

  ☆、一起泡温泉

  田园家到镇上走路的话要半个小时,肖以默建议说:“我们开车去吧!”

  田园没想就说:“好。”

  上车前,田园看到肖以默大衣背后的泥点和鞋面上都粘了黄泥的皮鞋,叫停他,进屋拿了一块旧湿毛巾出来。

  肖以默不知道他想干嘛,看着他。田园走近,让他转身。肖以默乖乖的转过身,田园弯下腰,给他擦掉大衣上的泥点,不是所有的泥点都能擦得干净,田园努力的想擦干净。肖以默歪着头回看他,看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喊:“田园!”

  田园马上抬头看他,眼里红丝漫步,悲伤藏在眼底。

  “干嘛?”他问他。

  肖以默摇头笑:“没啥。”他就心疼他。

  田园笑笑,低头继续擦那些泥点。擦完衣服,田园自然的蹲□,给肖以默擦起皮鞋。肖以默看到他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半步,抢他手里的湿毛巾:“我自己来!”

  田园露出恍惚的神情,肖以默发现,忙问:“怎么了?”他怕自己刚刚反应太过,伤害到他。

  田园摇头笑笑:“没事。”他就想起了父亲,以前他常给他擦鞋,父亲把鞋子脱给他,他用刷子沾上鞋油,先在鞋面上刷一遍,再用细布细细的擦。父亲皮鞋不多,两双而已,都是用来走亲戚或者参加一些场面活动的,比如他和姐姐的家长会,他从来都是收拾的体面干净去学校的,不像班上有些同学的家长,一身工地衣服就去了。

  乡下的小镇比不上城市的炫目繁华,木架白瓦楼加上青砖小街,街道上空错杂交织的电线,上面蹲着一群冬麻雀,叽叽喳喳飞上飞下。家家户户都已在门口挂上大红灯笼,家门口摆上几盆金桔或者腊梅花,不显山露水的喜庆。几家门面朴素的商铺,也在店门口摆了鲜艳的花篮,店主人抱着取暖炉坐在里面,边聊天边等着上门客。

  肖以默把车停在路边,外地的车牌在当地很少见,马上就有好奇的人站在家门口指指点点。田园拉着肖以默进了一家好像原来的供销社似的服装店,让他挑件厚点的棉袄。店老板见到在南方身材有些过于高大的肖以默,有点愣,没有马上迎过来。

  田园招呼老板:“给我这位朋友拿件合适的棉袄。”

  老板这才放下手里的暖炉迎上来,问肖以默:“您要什么样的?”

  肖以默看了一圈,指了见款式简单的黑色棉袄:“就那件吧!”

  老板问:“多大码?”

  肖以默居然答不上来。

  田园用手在他肩上丈量了下,告诉老板:“拿件180的。”肖以默身高不止180,但田园觉得店里可能没有肖以默的尺码。

  果然,老板跑到后面翻了一圈,都没找到肖以默的号,又不好意思的跑出来向两人解释:“这边大个子少,我也没拿那些衣服。”

  田园觉得遗憾,让老板在帮忙找找其他的款式,看有没有合适的。老板又翻了一通,最大号的就是175的了,肖以默拿着套了套,只能放进去一边肩膀。

  田园感到很抱歉,对肖以默道:“不好意思啊!”

  肖以默完全不在意这件事情,无所谓的笑笑,拍拍身上有些脏但很保暖的军大衣道:“我觉得身上这件也不错!”

  他的大度让田园更加不好意思了,甚至有些后悔留他过年了。他要还在南城,哪能受这些苦呢?此刻应该开车行驶在柏油马路上等着红绿灯或者坐在办公室里吹着舒服的暖空调。

  肖以默拍着他的肩安慰:“没事的。”转头又问老板:“有没有内裤卖?”

  老板赶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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