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为掩饰失落感他轻责:“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
贺熹抗议:“这话您都说了好多年啦,我长大了好不好?”
“是啊,大到可以嫁人了。”贺珩以眼神谴责了爱女的没大没小,思索了下,他复又说:“你妈妈回来不要乱说,听见没有?”
自小长辈们就说她倔,明明就是遗传了老爸嘛。贺熹暗自腹诽,笑嘻嘻地说,“乱说不乱说的,我可分不清界线,反正如果我帮你追回了妈妈,你就不能反对阿行。”
贺珩闻言失笑,拍拍她的小脑袋:“女大不中留!”
对于厉行,贺珩始终没有表态。不过贺熹是不担心的,他相信凭厉行的实力肯定能过关。接下来就是父母的事,已然长大的贺熹看得出来尽管他们分开将近二十年了,但夫妻之情犹在。于是,她想借由奚衍婷回国的时机,搓合父母复婚。
忽然觉得幸福只有一步之遥,贺熹唇边渐渐噙起一丝微笑,含而不露,让人觉得宁静、美好。
因放假而产生的阴霾谈化了,贺熹转换心态适时调整自己。盘算着如何暗中参与警队的行动,助特警队一臂之力。而后来她也将这个想法付诸了行动。结果令人意外的是,贺熹的行动不听指挥使得她发现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与此同时,她也将自己置身于险境。
半生熟43
对于贺熹的个性不止贺珩了解,厉行更是清楚。没把握她能服从命令在放假期间不暗中参与行动,为防患于未然,厉行早在事前就和牧岩达成了共识,“严密监视”贺警官的一举一动。而这个重任,则落在了老虎身上。但事实证明,老虎靠得住,公猪母猪都能上树。
从读警校那天起,休假于贺熹而言,就像浮云。现在忽然闲下来,她有点无所适从。本想到五三二团把黑猴子接回来,但牧可居然不肯给。
在电话里她说:“谁说小黑是你的呀,我只知道是厉参谋长交给我照顾的,我要保质保量完成任务。”
典型的牧可式语言。贺熹才不管她嫂子不嫂子呢,也开始插科打诨:“你没看见它脑门上写着‘贺熹所有’嘛,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呀?”
牧可呲牙笑:“在我家就是我的,归我所有。”
“敢和警察讨论归属权的问题啦,小心我拷你。”意识到威胁毫无震慑力,贺熹又吓唬她:“小黑认生,要是它一不小心咬到你,作为主人我是不负责的。”
牧可得意起来:“报告贺警官,小黑已在厉参谋长的训导下认得我啦。”
贺熹气笑了:“小样,瞅把你得瑟的。”见牧可如此待见爱犬不打算归还,她只好嘱咐:“不要给它吃乱七八糟的零食啊,尤其你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
牧可撇嘴:“那些都是我老公给我买的,我才舍不得给它吃呢。”
贺熹批评她:“看你那小气巴拉的劲儿!”
挂了电话,贺熹给厉行发短信。
厉行在深山老林的训练场里,因为信号不好,收到短信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当时他和贺泓勋在指挥所附近的阵地上检查,看见手机屏幕上醒目的八字短信:“嫂子霸占了黑猴子!”时,他差点把刚入口的水喷到贺泓勋脸上。
见他忍咳憋得脸都红了,贺泓勋不解:“怎么了这是?什么情报让我们堂堂参谋长同志不淡定了啊?”
淡定?他不蛋疼就不错了。
厉行转过脸咳了几声缓过气来,口是心非地说:“没事,小七告状,说嫂子不还小黑。”
贺熹古灵精怪的性子和牧可有得一拼,即便上了警校后有所收敛,可已经在厉行出现后再次被养了回来。贺泓勋似是有所了解,拍拍厉行的肩膀,他意味深长地说:“任重而道远啊。”
“习惯了。”厉行抚额,嘴上无奈心里却享受贺熹的依赖。
之后趁休息的空档厉行回复说:“胡说八道什么?”
自知短信有了歧义,贺熹理亏地说:“对不起,一着急说错话了。”
厉行职业病发,以命令地口吻道:“写份检查,等演习完了交给我。”
贺熹捣乱:“我正关自己禁闭呢。”
厉行笑:“认识到错误就好,改了还是好同志。”
“谢谢首长大人有大量。等演习完了奖励你。”
“口头嘉奖就免了,来点有力度的!”
有力度?贺熹仰躺在床上,本意想说:“那我以身相许啊?臭美!”结果公寓的门铃毫无预警地响了,急促得她拖鞋也没顾得上穿就往客厅跑,结果情急之下短信在没编完的情况下就发送成功了。
可想而知,当厉行收到“那我以身相许”的“挑逗”短信时,还能淡定如常吗?
这不是扰乱军心是什么?!流氓如参谋长,终于败下阵来。严肃地训练场上,厉行被贺熹整不会了。琢磨了半天,他很没力度了回了句:“等我收拾你!”然后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一样,俊颜上浮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
光顾贺熹公寓的是久未露面的颜玳。之前的一段时间,她被杂志社派去香港潇洒了一阵子。结果才下飞机,颜大小姐悲催地把发现钥匙被锁在了家里了,所以就投奔贺熹来了。
见颜玳满头汗,胳膊腿儿抖得不行,贺熹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拖进客厅,“你从机场跑步回来的啊累成这样?”
“你还好意思说!”颜玳形象全无在瘫倒在沙发上,“你这破地方停电你不知道啊?十二楼啊,我爬上来的!”端起茶机上水一大口喝完,她没好气地骂道:“结果我刚上来,十二楼的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你的帅哥邻居上来了。TM居然来电了!”
“自己笨还怪别人,我要不是放假这会根本不在家。”贺熹笑弯了腰,接到颜玳递过来的警告的眼神,她赶紧给颜大小姐又续了杯水。
颜玳家的钥匙在贺熹这有备用的,一如贺熹的公寓钥匙颜玳那也有。可颜玳累惨了,浑身好像动一下就会散架一样。又听闻贺熹在大假中,她决定不走了。等她吃完贺熹煮的午餐恢复了元气,发挥八卦的特长询问近期不在时贺熹的恋情走向。
之前不愿提及厉行是因为心中旧伤未愈,现在却是满心的甜蜜,贺熹自然不会再瞒姐妹,老老实实地坦白交代了,不过她省略了厉妈妈曾去找过她的那一段。莫名地,贺熹不希望别人对厉行的妈妈有想法,哪怕老人家曾伤害过她。
颜玳听完,先是骂了夏知予一顿,又转脸训了她一通才算作罢,末了义正言词地要求道:“既然你已经是厉参谋长的家属了,作为你的家属我必须到部队采访。”
“谁是你家属啊,等姐夫接收你吧,我可消受不起。”贺熹和她笑闹了一会,才答应等演习完了和贺泓勋打个招呼,在团首长同意的情况下,在允许的条件范围内,再让颜玳过去。
接下来的一天,两个女孩窝在贺熹的公寓休息。颜玳睡午觉的时候,贺熹安静地坐在客厅里,结合资料和那次与陈彪面对面的情景,她猛地感觉,陈彪不像陈彪。
哪里不像呢?一时间,贺熹说不清。思索后,她给卓尧打电话。
听了她的想法,卓尧眉心聚紧,他若有所思地说:“根据资料显示,陈彪没有兄弟姐妹。”
对于这一点贺熹是知道的。可她就是有强烈的直觉,资料中的陈彪和她在天池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不是同一人。
仿佛猜透了贺熹的心思,卓尧沉默了半晌,才说:“我通知特警队那边再查查。”听见电话那端的她嗯了一声,他提醒:“你在放假,案子的事就不要管了。”
贺熹应下。
而颜玳并不知道贺熹前段时间领受过特殊的任务。晚上,她建议去天池放松一下。
贺熹本就不打算退出行动,心想没准陈彪会在天池出现也说不定。他出现,她就是米佧。他不出现,她去天池也影响不到警队的抓捕任务。思及此,贺熹换了衣服,出门。
当厚重的门推开,一种迷乱到放纵的气息扑面而来。重金属音乐,骚动的舞池,男男女女的眉目传情,以及旁若无人的越贴越紧的身体,无一不透着让人抵抗不了的诱惑和□的欲望。
这是专属于夜的缭乱。
这是繁华都市背后隐藏的奢靡。
这是酒吧固有的氛围。
晕色光线里,贺熹和颜玳被沈明悉安排在吧台前的位置。而他一反常态地没有去工作,而是像是得到了某种授意一样留了下来。
贺熹很快反应过来沈明悉的用意,感动于萧熠的关心和保护,她问:“他呢?”
沈明悉的表情平静而自然,他回答:“萧先生有事出去了。需要我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你们来了吗?”
贺熹摇头,正想说:“不用,我们坐一会就走。”却听颜玳抢白道:“我给他打电话,作为他这种大款的朋友,我不习惯自己埋单。”
贺熹以胳膊肘拐了她一下,没好气地说:“有没有点出息啊,哪次让我们埋单啦?你别捣乱了,他没准有事忙呢。”
“大晚上的有什么事忙啊?”颜玳没心没肺地对沈明悉说:“要是他泡妞的话我就不打扰了。”
高深莫测地看了眼贺熹,沈明悉笑了:“颜小姐你别开玩笑了。”然后拿出手机:“我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等他从外面回来时告之:“萧先生二十分钟后到。”
然而二十分钟过去了,来的不是萧熠,而是——米佧。
本来任务已经结束,碰上米佧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可问题在于,和米佧一前一后进来的,赫然是警方准备密密抓捕的——陈彪。这一次,他是一个人。
看见陈彪和米佧的刹那,贺熹的身体倏然紧绷,大脑快速运转,她起身时语速及快地交代:“不要接近我,当作不认识!还有,等会萧熠来了缠住他!”在颜玳没反应过来时急步向米佧而去。
贺熹穿过人群,在距离米佧不到两米远的地方朝她挥手。米佧看见贺熹了,她眼睛一亮正欲抬手示意,忽听有人喊道:“米佧这边!”
尽管酒吧的乐声很大,可尖锐的女声仿佛具有穿透力一般闯进贺熹耳里。然后,停步的不仅仅是米佧,还有她身后的陈彪。
她听得一清二楚,如此近的距离,陈彪不可能没听见。停顿了大概一秒后,贺熹顺着声源望过去,看见一个女子在朝米佧朝手。紧接着,在米佧回应之前,贺熹已有了动作。快步上前拉住她的手,贺熹在米佧出声前扬声喊道:“在这呢,就来。”
于是这一刻,贺熹是米佧。
在米佧手背上按了两下,贺熹神情自然地以仅两人听到的音量说:“马上离开!”然后一个看似无意地抬头,视线对上陈彪的,神情瞬间从惊讶到微微一笑,她转换得无懈可击:“陈哥?”
陈彪的神情有细微的变化,微眯眼睛牢牢看了贺熹几秒,他淡声道:“米小姐。”
这声米小姐格外的冷!而看向她的目光,更是有种令人胆寒的阴郁。如果贺熹不是受过训练的警察,或许都不敢和他对视。
同样壮硕的身形,一模一样的面孔,甚至还是那副假斯文的金丝眼镜,然而此时此刻,眼前的陈彪和那个好色的陈彪简直判若两人。
资料显示陈彪是独子,没有双胞兄弟。可如果他们不是同一人,眼前的陈彪为什么认识她?究竟是怎以回事?贺熹反复地思考,却想不明白。不过有一点她可以断定,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比先前有一面之缘的陈彪更具备接近“老鬼”的资质。
这个发现,让她觉得有必要冒险。
更何况她是警察,哪怕是在放假,也没有避险的权力。
于是,贺熹不着痕迹地推开米佧,话里有话地提醒:“你先去吧,我随后来。”话音消弥,她迎向了陈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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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格说来贺熹是第一次执行这样的任务。上次协助特警队破案时她的身份是富二代的情妇,虽说与此次的情况有些许类似,但其实是有本质区别的。而且陈彪所表现出来的与上次全然不同的高深莫测,让贺熹多少有点不知从何入手,深怕拿捏不准轻重破坏全局。
凝思了片刻,贺熹嫣然一笑,以试探的语气说:“上次多有得罪,让陈哥无辜受累了。如果陈哥不介意给米佧几分钟时间的话,容我敬你一杯。”话音消弥,她朝酒保打了个响指,触到酒保投射过来的目光,她动作娴熟地一指。
酒保点头,利落地调了两杯琥珀色的液体送过来。
仿佛在唱独角戏,整个过程中,陈彪凝视着贺熹的眼睛没有说话,仅仅是以嘴角掠过一丝冷漠的微笑表示回应。
到底他是陈彪还是不是?究竟他认得她还是不认得?贺熹没有十足把握,然而面上却微微一笑,三分从容,三分骄傲,三分妩媚,以及一分挑逗,陈彪听到她嗓音甜糯地说:“陈哥我先干为敬,所有心情都在这杯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