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祁司以没有考虑这种事情的空闲。
“等等!”祁司以的喉结滚动一下,“我是韦延的监护人,最近他没有回来,所以想问问是不是回到贵宅……”说不下去了,心里深处害怕对方回答韦延没有回去过。
电话里陷入一片沈寂。
“韦延的确回来过,但是今天早上不见了,”良久後对方才说,声音很小,语速也很慢,“我想应该是去找您了……”
没有听完,祁司以就失神地挂掉了电话。满脑子都在想著韦延去哪里了,会去哪里?早上不见了,会不会在回来的途中?颤巍巍的手拨通了韦延的电话,依然在关机。
心都颤动起来。意识到电梯再次回到了楼上。祁司以连忙按下一楼,但是电梯的指示灯已经显示向下,是不是韦延要上楼?祁司以妄想著。可是电梯到了三楼停下来。门打开,一个女人走进来,看见祁司以友好地微笑招呼。电梯依然往下,祁司以满脑子都在想,待会儿韦延会不会出现在一楼,会不会呢……
最终没有像电视剧上那麽罗曼蒂克。
站在楼下,看著楼房林立的小区,祁司以一时间像迷失了方向,茫然地看著四周。
握在手心的手机响了起来。祁司以连忙去看,陌生的号码。想到可能是韦延,他迫不及待地接起来,电话里一片沈默。左手握成拳,紧紧地,都握出了汗。
“小延,是不是小延?”祁司以满脑子只有这个少年的身影,他急急地追问著。
过了许久。
“司以。”低沈的声音那麽熟悉,此刻听起来又是那麽曼妙。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他的名字。祁司以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飙下来,情绪激动地控制不住嘴角在哆嗦著,“小延,你现在在哪里?”
来到距离高级住宅区有两公里的一个报刊亭,祁司以看到了那个瘦削的身影。祁司以一下车就跑上前去搂住了这个咬著下唇一脸无措的少年。
“小延……”他嘴里细细地嗫嚅著,像是要把这个名字嚼碎,咽进肚子里。
祁司以这刻才真正地明白,怀里的少年已经完完全全地侵蚀了他的心。
在车上,祁司以打电话给家里,说韦延找到了,让他们不用担心。一路上,韦延坐在身边一言不发。一回到公寓,祁司以就情不自禁地将少年压了地上。本来以为在车上已经平静下来,但是心脏此刻还在猛烈地跳动著。想碰少年的身体,想吻他,这一些念头让祁司以疯狂了。
“你去哪里了?”在车上同样保持著缄默的男人小声地怨嗔著,只是没有等待少年的回答,他用嘴唇堵住对方的嘴,吸吮越来越激烈,热吻越来越深情,仿佛要把对方灵魂都攫取来。当男人伸手去剥韦延的衣服时,少年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祁司以吻著他的唇,手指间是少年应有的细腻肤质……二十个小时之前还在担心的少年现在生生地在自己的面前,被自己吻著,一切都来得不太真实。
当韦延翻过来将他压在身下的时候,他颤抖了一下,没有抗拒,也没有挣扎。炽热而有力的异物进入了他的体内时,祁司以才晃过神来,自己没有在做梦,韦延真真切切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为什麽关机?”祁司以看著眼前面容英气的少年。
“在我爸纠缠的时候,手机摔坏了。”
“那被他接回去後怎麽不打电话给我爸妈?”
“我不想打。”
“为什麽?”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在韦家。”
“那为什麽不打给我,你不知道我快急死了吗?”祁司以责怪著将少年往怀里拢了拢。
“……”
“回答我啊。”
“我会回去的,”少年的头垂下去,声音细如蚊蚋,“我不想让你担心。”
听到这样的话,明白过来韦延所说的“回去”是回到爸妈那里,男人的心里一阵欣喜。“那为什麽现在才回来?”
韦延的脑袋都快埋进了祁司以的胸前,“我跟他们说了我和你的事情。”
“谁?”
“我爸和他的家人。……他把我关在卧室里。”
祁司以大概明白韦德为什麽接走韦延之後没有跟自己联系了。对於他来说,自己是拐诱了他儿子感情的可恶男人吧……
“那後来怎麽想到打电话给我了?”
“没有钱。”
嘴角抽搐几下,又听见少年说,“我只记得你的号码。”
两人拥抱了许久,祁司以亲吻少年的脸颊,蔓延至耳根。
“明天跟我一起去国外吧?”咬耳轻语。
韦延倏地抬起头,一脸惊愕的表情。
“好吗?”祁司以眯起眼睛笑著。
持续四十小时没有睡眠的祁司以很快沈沈睡去。醒来的时候,身侧的韦延还在看著他。
“几点了?”祁司以嘴巴刚开启就被韦延含住。微微惊讶後,祁司以扬起嘴角迎了上去。
“这几天有好好吃饭吗?”冗长的吻过後,男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自己竟然睡了十多个小时。
“没有。”
“那我去做饭吧,想吃什麽?”祁司以说著要坐起身来,但是嘴角抽搐了几下,太阳穴处也凸凸地跳起来。
祁司以和韦延的故事-47
看著熟睡的男人,韦延不时地亲吻著男人的头发。想要吻他的嘴唇,怕惊醒他。想到男人因为自己竟然从美国赶回来了,韦延的心里就是一阵高兴。
在他熟睡之前,男人提出要带自己一起去美国。那时心中的喜悦更是无以复加。而且在刚刚的情事里男人一直都很主动……
韦延心情愉悦地睡去,等到醒来已经晚上八点了,身侧的男人还在沈睡。男人能睡,韦延很早就知道。
可能是这个月里习惯了一日三餐正常的用餐,而且这两天在韦家没有好好吃过饭的原因,此时肚子很饿。
想下床去弄点吃的,但是舍不得离开有男人的地方。等他醒过来好了,在忍耐一下也没有关系。想著韦延又躺了下来,手臂轻轻地环住男人的腰。
被韦德强制带到那座带有庭院的别墅,韦延一直挣扎著。当韦德带他见韦家人的时候,韦延还在抵抗。
“我要回去!”
“你已经回来了。”韦德冷静地说。
坐在大厅沙发上的老人冷冷地看著他们俩,一言不发。
“这里不是我的家!我要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不是,我要回去!”
大厅里的三个男人都是厉然的神情,争执的两人更是针尖对麦芒,没有一丝退让的趋势。
“让他走!”老人终於开口了。语气严肃庄重。
“不可能,他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让他离开韦家的!”
韦延的心里五味陈杂。韦德最终承认了他的存在,并且想把自己留在他的身边。只是现在,韦延一心想回到祁司以的身边,纵使无法即刻见到他,也要回到祁家等他回来。
“我不会承认这个孩子的!”老人怒喝道。
“可他就是你的亲孙子。”韦德的神情镇定。他想拉韦延过来,韦延却面无表情地打掉了他伸过来的手,“让我回去!”
“我不会让你离开这里!”
争执越来越激烈,韦延在愤怒中说出了喜欢祁司以的事情,而正在此时韦德的养子带著一个男孩从外面回来。
场面一下子变得不可收拾。後来韦德不由分说地让人把韦延带到了一间卧室,并且反锁了门。在被几个人拽上楼的时候,听见老人的怒骂,“这就是你带回来的杂种!”
“不管怎麽样,他姓韦,流的是韦家的血!”韦德反驳道。
一直让自己期待的父亲竟然将他锁在卧室里,韦延愤懑、不甘,但想得更多的,是怎麽离开这里。他要回到祁司以的身边。
每天以绝食僵持著,可是韦德丝毫没有动摇。
看著卧室的那部电话,想打电话给祁司以告诉他自己被困在韦家,可是不想让他担心。他明确表态过不想自己打扰到他学习。想过打电话给祁家,可是当他们知道自己是韦德的私生子,他们会怎麽想……而且手机被韦德摔了,没有号码。
直到三天後凌晨,躺在白色羊毛地摊上的韦延听见门“吱呀”一声响。抬起眼睛看了一下时间,五点。想著大概是韦德来看自己,韦延埋著头不去理会。可是过了许久,门没有被打开,他这才迟疑地走过去。门开了,然而门口没有人。守在门口的两个男人也不知踪迹。韦延不假思索地往外跑,两天里在窗户前看过无数次这座别墅的形势,即使在没有什麽光亮的环境下,他还是顺利地跑到了大门,本来以为要翻越过去,没想到大门已经敞开。
无心多想是谁在这麽做。跑出不远,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转头去看,一个男孩在急匆匆地关上大门,看见韦延看过去,男孩微微笑了一下。
看到男孩,韦延心中嗤笑。自己出现在韦宅对於他来说只是一种挑衅。本该属於他的一切没有必要让自己来分走一半。他嘲笑男孩的贪欲,但此刻或许应该感谢他。即使知道韦德很有钱,韦延也不在乎。他不要多荣华富贵的生活,他只是想和祁司以在一起而已。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渐亮,东方出现鱼肚白。将外套忘记在那间卧室里,本来还有些寒冷的身体因为奔跑变得燥热起来。韦宅在离海不远的山腰,山腰下是高级住宅区,一栋栋漂亮的小别墅伫立在一片看起来寂寥的土地上。这带没有车站。
想叫辆的士,但是钱和钥匙都放在了外套的口袋里。想著回到祁家再付钱,然而这里也没有的士。
附近的报刊亭也没有开。只有不停地往前走。已经记不清自己走了过久,路上还是没有一辆的士来往。环绕在自己周围的只有深秋冰凉的空气和阵阵凉沁的晨风。走到一家刚开门的报刊亭门口时,想著打电话叫的士,可是没钱付电话费。
打电话到祁家,不记得号码。最终还是鬼使神差地拨下那串熟悉的号码。虽然远在天边,但此时此刻想听听他的声音……
听到男人急切地叫著自己的名字,韦延的心颤了一下。当男人问到自己在哪里时,并且要来接自己时,韦延还有种恍若在梦境中的感觉。他回来了吗,因为自己的失踪回来了吗……
男人见到自己时,拥抱自己身体的力度让韦延一下子身陷旖旎。鼻腔间是男人的味道,没有了那淡淡的香水掩饰,是清爽的医用蒸馏水味道。背脊是男人紧紧拥住自己的手臂,原来男人也是强烈地渴求著自己。
这个男人是我一个人的。韦延回搂住男人的背脊。
祁司以和韦延的故事-48
因为到了凌晨,超市已经停止营业,没有食材卖,两人就叫了附近餐厅的外卖。一个月没吃过中餐的祁司以拿起筷子时竟然产生了违和感。无奈之下去厨房拿了汤匙,见韦延看他,不由得就脸红起来。
“别看了,吃饭。”被瞅得不好意思,祁司以扬扬手中的汤匙示意他快吃。
猝不及防,一个吻落在嘴角,只是轻轻一碰,如同蜻蜓点水。祁司以眨眨眼看著韦延,一脸惊惶的模样,就差没护著胸了。“你干嘛?”
脱口而出之後,祁司以才觉得自己有些神经质了,下一秒他又呵呵地傻笑起来。
韦延也愣是看他好一会儿,才扑哧一声笑了。
在自己表达了心意之後,韦延也会经常在他面前露出笑容,但从来没有这麽开怀过,祁司以虽然看呆了会儿,但很快萌发出的想法是“怎麽没有拍下来呢,太可惜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太好,导致脑袋有些不清楚,祁司以竟然来了句,“来,再笑一个!”
本以为会冷场,没想到韦延还给他面子的真笑了,只是没有刚刚那麽开怀。淡淡的微笑也让祁司以感到满足。
算起来也有两天没有吃饭了,祁司以实在饿坏了,差不多算狼吞虎咽用汤匙把饭菜全歼灭掉了。看向韦延,好像没有什麽胃口,米饭缺了一小口,蔬菜那里是一点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