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臻从魏擎苍语气里听出了委屈,对方不明白他为什么执意要结婚,最终还是选择了向他妥协,说不动容,连于臻自己都不相信。
“谢谢。”他的声音有些哑。
魏擎苍细不可闻地叹口气,“于臻,我们这是怎么了?”
“什么?”于臻不明白他的意思。
“大多数时候,我觉得你是在乎我的。但为什么,你一定要走?”
于臻沉默,关于这个问题,他不想再提。每一次的争吵都因为这个,实在没有必要继续为此纠结。
魏擎苍也明白,这是于臻的雷区,轻易碰不得,两人之间再度陷入沉默。
“烟灰色怎么样?”于臻首先挣脱魏擎苍的怀抱,转移了话题。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就算有天大的矛盾也能保持理智。魏擎苍和于臻知道出国的事情谁也不肯妥协,那就暂时放着,等时机到了,自然就解开。
两人在成衣店各挑了一套西服,第二天双双出现在陈静的婚礼上。
陈静的婚礼简单雅致,赵沛笑呵呵的,跟他旁边微笑的陈静比起来只能用一个字形容——傻!
魏擎苍走上前,朝两位新人举杯,“恭喜!”
“嘿嘿,老大你来啦。”赵沛幸福的笑容闪瞎众人的眼,他往魏擎苍身后看了看,奇怪地问,“于老师呢?”
魏擎苍脸上的笑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他……在那边。”
赵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人群后的于臻,疑惑道:“于老师怎么不跟你在一起呢?”
“他估计没发现我过来了,你帮我去叫他?”
“好啊!”
赵沛屁颠屁颠地跑过去,陈静收起微笑,问魏擎苍:“还没搞定?”
魏擎苍将酒杯凑到唇边,喝了一口,苦笑道:“我妥协了。”
“这真不像你的作风!”陈静讶然。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魏擎苍的笑容越发苦涩,“不妥协,我还能怎么办?我算是知道了,他心气儿有多高。”
陈静幸灾乐祸地笑了,“恭喜你进一步了解他。”
两人说话间,赵沛拉着于臻回来了,“嘿嘿,于老师在吃蛋糕呢!”
陈静没好气瞪他一眼,“这很好笑吗?”
“没有没有,就觉得挺可爱。”赵沛不好意思地笑了,重新站到陈静身边,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放在臂弯里,然后朝魏擎苍和于臻举杯,“谢谢两位来参加我的婚礼。”
“祝你们百年好合。”于臻举杯。
“谢谢。”陈静微笑,“也祝你们和和美美,我那边还有朋友,先过去了。”
说完,她挽着被幸福冲昏头脑,傻乎乎的赵沛走了,留下因她那句话陷入尴尬的于臻和魏擎苍两人在原地相顾无言。
“嗯……这次蛋糕味道挺不错,你喜欢的话……”魏擎苍不自觉地把玩手里的酒杯,笨拙地邀请于臻一起度过剩下的时间。
在他紧张而期待的眼神中,于臻点点头,从一旁拿了只盘子递给他,示意一起取蛋糕去。
魏擎苍拿着沉甸甸的盘子,一颗心终于落地。
回想起自己刚才的表现,他顿时觉得自己逊毙了!那种小心翼翼讨好,生怕被拒绝的心态跟高中时候面对初恋情人有什么区别?
要跟别人说博众的魏擎苍因为一个男人感觉到了初恋的滋味儿,那不知道要笑死多少人。
魏擎苍越想越觉得无语,连香甜可口的蛋糕放进嘴里都觉得酸得要命。
于臻在一边疑惑地看着愁眉苦脸的魏擎苍,不明白既然这么不喜欢蛋糕,干嘛还要勉强自己吃下去?
婚礼按照进程不急不缓地进行到最后,几乎成了博众公司职员之间的小聚会。
别看赵沛傻乎乎,人缘好的出奇。陈静今天脸上一直挂着笑,任别人怎么调侃都没放下扬起的嘴角。
闹新人是婚礼上的必备项目,但不知道怎么的,最后变成了所有人围攻魏擎苍,势必要将他灌醉。
而魏擎苍来着不拒,干脆的架势引得一群人拍手叫好。
热闹的场面一直持续到深夜,等人们尽兴散去,魏擎苍已经站不起来了。
于臻也是在门外等了半天不见人影,返回来寻找才发现情况不对劲的他。
“还行么?”于臻问。
魏擎苍笑了笑,“还行吧,能扶我去卫生间吗?”
于臻走过去,发现对方身上几乎闻不到酒味儿就知道事情要糟糕。
将魏擎苍扶进卫生间,看他撑着墙,脸色惨白,于臻皱眉,道:“去医院?”
“不用。”魏擎苍吸口气压压胃里翻腾的呕吐感,“你、你先出去。”
于臻在门外听见魏擎苍在里面吐得天昏地暗,眉头不由死死地皱起来。等了一会儿,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进门将几乎瘫倒在地的魏擎苍抗出来,开车回了父母家。
魏擎苍听见于臻掏钥匙,睁开眼看了看,“怎么来这儿了?”
“家里有蜂蜜。”于臻打开门,费劲儿地拖着魏擎苍回房间。
李女士穿着睡衣拖鞋跑过来,见醉成一滩烂泥的魏擎苍,惊讶地问:“怎么了这是?儿子,快去厨房给他弄点蜂蜜。”她说着进屋帮魏擎苍脱衣服。
“怎么喝成这样啊?”李女士忍不住责备。
魏擎苍强打精神爬起来,“阿姨,我自己来。”
李女士又忙着给他找换洗衣服,“今天不是陈静结婚吗,搞得跟你结婚似的!”
“同事高兴,就陪他们多喝了几杯。”
魏擎苍接过衣服要去洗澡,被李女士按回床上,“别洗了,呆会儿倒在浴室还得我去收拾。”
“可是身上都是酒味儿……”
“酒什么酒!我说不洗就不洗!睡着!”李女士板着脸,强硬地将魏擎苍按倒,还给他盖被子。
于臻端着杯加了醋的蜂蜜水进门,看两人的姿势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妈,你去睡吧,我看着他。”
“哦,你记得啊,这个要喝两杯,蜂蜜要多一点儿,等酒气散出去了再……”
“知道,你快去睡吧。”于臻边说边把蜂蜜水递给魏擎苍,示意他喝完。
李女士走了,于臻收回杯子,站在床边看着被窝里的魏擎苍欲言又止。
“怎么了?”魏擎苍问。
“不能喝就不要逞强。”
“这是……与他们沟通的一种方式,平时他们难免会对我有看法,给个机会,有仇报仇,心里没气了,工作会更努力。”
“……”于臻想不到魏擎苍今晚这么豪放居然是因为这个,他实在找不到话来接,只好再去给‘好上司魏总’调蜂蜜水。
15
魏擎苍见他要走,拽住他的手腕,“你去哪儿?不准睡沙发。”
“……不睡沙发睡哪儿?单人床挤两个男人?”于臻挣脱魏擎苍,“我去给你倒水。”
其实于臻没打算睡沙发,想着自己打个地铺将就一晚。他想着家里都有什么可以打地铺,忽然听见客厅‘哐当’一声巨响。
“怎么了?”李女士首先跑出来,看见魏擎苍狼狈地摔在地上,大呼小叫地跑过去,“哎呦喂!儿子你是怎么看人的啊?”
于臻挡开李女士的手,“我来。”他把魏擎苍扶起来坐在沙发上,“磕到哪儿了?”
“没有,”魏擎苍尴尬地笑,“阿姨,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别瞎说话!”李女士接替于臻调制蜂蜜水的工作,吩咐他去给魏擎苍擦擦身上的灰。
她又对魏擎苍说:“你体质就跟于臻他爸一样,喝了酒跟中毒似的,弄得全身瘫痪。别的不管用,就蜂蜜水最好。”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盯着魏擎苍将蜂蜜水喝完才又回去睡了。
“你去床上睡。”魏擎苍对于臻说。
“神经病!”
于臻在心里翻个白眼,半拖半拽的把魏擎苍弄回房间,将人安置好之后自己也钻进被窝。
“睡觉!”他没好气地说。
魏擎苍心满意足地抱着他,感叹:“多久没让我碰你了?”
“你再废话就滚出去!”
“阿姨让你照顾我呢。”魏擎苍占着‘岳母’,在于臻面前耍威风。
于臻冷笑一声:“睡沙发一样可以照顾。”
魏擎苍低声笑了,凑在于臻耳边轻声说:“就客厅那个一米二的小沙发,你舍得?”
话是挑衅的,他却强硬地用武力镇压了于臻的反驳。
——他的舌尖扫过于臻的嘴角,厚颜无耻地问:“刚才我喝了蜂蜜,甜么?”
于臻给了他一手拐子,“放开!”
“不行,你得尝尝。”说着又贴上来,顶开于臻的牙关,卷着他的舌头一起搅动。
“这是在家里!”于臻气喘着推开魏擎苍,对方炽热的吻落在他耳根,半边身体有电流上下窜动。
“你别出声就行。”魏擎苍的手从衣摆下伸进去,贴在于臻小腹,暧昧地摩挲。
于臻在有限的空间里小幅度地挣扎,“撒什么酒疯?”
“于臻……”魏擎苍带着浓重酒气的呼吸打在于臻脸上,“于臻,我该拿你怎么办?”
被酒精烧得火热的掌心紧紧贴在于臻左胸,让他感觉每一次心跳都带着不一样的灼热,而魏擎苍不断落在他颈侧、肩膀上的吻扰乱他的思绪。
“魏擎苍,我有权利选择我的未来。”
“谁说不是呢,可是……”魏擎苍将于臻翻过来,直视他,“你的未来,为什么我不能参与?”
也许是酒精激发了魏擎苍心里最柔软的那一面,于臻透过那双眼睛,看到了他心里的痛苦和不舍。
“你所指的,是你为我创造的,却不是我想要的未来。”
“怪我操控你?”
“不是那个意思……”于臻凑上去在魏擎苍嘴角印下一个浅浅的吻,“我做不了金丝雀,懂吗?”
魏擎苍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知道于臻的说辞不是最根本的原因,但最后,他只能这么说。
这件事,他们谁都没错。
魏擎苍有他的想法,于臻有自己的坚持,谁也不肯妥协,于是,就编造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理由,仅此而已。
分别的时刻按时到来,李女士拉着于臻做最后的嘱咐。广播里响起登机提示,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一起朝站在安检口的魏擎苍和于先生看过来。
“爸,我走了。”于臻对于先生道。
于先生抱了抱他,“去吧,自己注意安全,记得常联系。”
“嗯,我知道。”
似乎没有什么能说的了,于先生拍拍于臻,背着手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个年轻人。
魏擎苍将行李交给于臻,朝他笑笑,“多保重,无论什么时候想回来,跟我说。”
于臻点点头,看着魏擎苍欲言又止。
“要不,回去了?”魏擎苍屈起手指在于臻脸颊上蹭了蹭,半玩笑地说道。
“魏擎苍。”于臻放下行李,半步向前,主动将魏擎苍抱了个满怀,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魏擎苍惊讶地睁大眼睛,眼疾手快抓住于臻的手腕,弯起眼睛,笑道:“为了你这句话,我勉为其难不计较你扔下我出国的事情。”
于臻胡乱地点头,带着一双通红的耳朵消失在安检口。
人最终还是走了,陈静却惊奇地发现,魏擎苍并没有因为于臻的离开而释放低气压。反而由最讨厌坐办公室的人,变成经常加班到深夜敬业上司。
“还有别的事儿吗?”陈静依在门边,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魏擎苍头也不抬,道:“没了,辛苦你了,先回去吧。”
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还在门边站着的陈静,“有事儿?”
“松县的项目重新启动,西藏的事情也完美解决。”陈静走到办公桌前,“公司已经从低谷走出来了。”
魏擎苍笑笑,放下笔往后靠,笑着问:“你想说什么?让我想想,蜜月旅行我已经帮你定好了,新房的装修也快结束……难道还有什么是我没注意到的?”
“别用你那有色眼镜看我!”陈静不悦地皱眉,“我开口难道只会为我讨福利吗?”
“到目前为止,确实是这样。”
“哼!”陈静不满地哼了一声,斜靠在办公桌上,“不知道于臻在那边过得怎么样?”
全公司上下的人都知道于臻是老板的死穴,稍微有点风吹草动都能引发一场调查风暴,非要把关于于臻的一切查明白了才安心。
而魏擎苍也明白,陈静不会平白无故地提起于臻,于是他问:“你又知道了什么?”
“说真的,魏擎苍。”陈静忽然转身双手撑着桌面,“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于臻被别人抢走了?”
“怕,但我有什么办法?将他捆在身边,会让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远。”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你没打算去看看他?”
就因为陈静一句话,第二天魏擎苍一张机票,独自来到温哥华。
站在机场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魏擎苍无奈地笑笑,想不到他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候。
不过既然来了,不做点儿什么就回去也不是他的风格。在机场外拦下一辆出租车,魏擎苍打算去于臻的学校找他。
校园内,走道里挤满了下课的学生。于臻抱着刚领到的课本,刚艰难地从走道挤出来就被人大力地拍了一下肩膀,“于臻!”
“你好,艾文。”于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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