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晓反抗了几下敌不过便略微不耐烦的瞪着顾准:
“无数被爆菊的青年都能正常坐着吃饭,你让开。”
顾准忽视他一脸别扭的神情,笑着将一勺拌了鸡蛋糕的米饭送到他嘴边:“别人怎样我管不到,我只管得到自己身下的那个。”
墨晓不张口,无声的抗议。
顾准看着他那个凶狠里带着点狼狈的神情,心里无奈极了。果然像同道中人说的那样,尽量不要招惹直男,直男无法体会被压的快感,感到被屈辱后,自尊心爆发起来是很恐怖的。墨晓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如果恨自己了怎么办?
顾准举着勺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墨晓:“墨晓,你是不是……后悔了?”
“嗯哼。”墨晓凶狠的看着顾准不断点头。
顾准的心凉了半截,面上仍带着笑,将勺子向前递了递:“先吃饭,有事以后再说。”
墨晓剜了他一眼,将勺子上的饭含在嘴里,鼓着左面的腮帮子悻悻的说:“早知道昨天应该我先……别以为你这么做小伏低的我以后就会放过你。”
从地狱到天堂不过是墨晓的这一句话——原来他想和自己有以后,他并没有后悔和自己在一起。
顾准松了一口气,一勺一勺的喂墨晓吃饭:“过了今天,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墨晓咬住了勺子,含糊的说:“这可是你说的,先说好,我做饭没你做的好吃,特别是这种清淡的……”
顾准暗笑,这几个看似普通的菜肴他准备了不知有多久,墨晓这个刚弯的男人哪里能做的到。
顾准左手夹了一棵青菜送到他嘴旁:“我前一天晚上做好,你热给我吃就可以。”
墨晓松了勺子,咬住青菜:“这都想好了?核桃,我怎么感觉你准备充分,训练有素……”
“你出现的太晚,让我有太长的准备时间。”
墨晓腾的红了脸——连情话也说的这么一本正经,让人毫无准备,这顾核桃可真是天生的情圣。
“你出现的也没有更早好吧?”墨晓小声的嘀咕。
顾准离他很近,自然听得到,当下觉得心里极甜,笑着对他说:“你觉得没白等就好。”
墨晓翻了翻白眼:“靠,这辈子甜言蜜语是说不过你了。”
“没关系,下辈子你赢回来。”
墨晓惊呆:果然说不过……
(二十四)
相爱的人从不缺少打发时光的手段,一顿饭,一场亲吻,一部老电影,几个小时很快就过去。
一整个下午墨晓除了去厕所的时间都被顾准抱在怀里无微不至的关怀着。顾准仿佛情景再现一样解决各种问题,从容而完美。墨晓想到这都是顾准在之前独身的时候准备的,心里就替自己的准备不足而羞愧。他暗自回忆自己昨天在床上的表现,那个暴怒的样子一定不可能达到顾准的理想程度,自己不断的撕咬他,还让他滚出去……
慢慢的墨晓开始了自虐式联想:为什么自己不提前准备呢,可以用更软的厕纸,平时做做括约肌训练……
墨晓陷入了悔恨中,完全忘记了他刚刚变弯的事实,而顾准正为那个第二次显示37度的温度计松了一口气,他并不知道他过度完美的照料已经导致墨晓精神紧张进而自责,他只当这是他应该做的,墨晓只要愿意接受他就很满足了。
顾准换了第二部电影,仍是墨晓喜欢的动作片。只一会儿,顾准便又回到沙发上从后面将他抱进怀里。墨晓已经很习惯顾准的怀抱,自发自动的抬起腰身让他环住自己的身体。顾准的呼吸在他头顶,他突然很想问自己想的那个问题:
“核桃,你觉得……昨天我表现的怎么样?”
“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
“真的?”墨晓就着拥抱的姿势奋力地扭头看他。
顾准将身体紧密的贴到墨晓身后:“勾引一个极力忍耐的男人是不道德的。”
墨晓心情大好,转过身来和顾准面对面:“不用急,明天就给你好看。”
“明天早上还是晚上?”顾准看着墨晓仍有些疲倦的神色,心里愈发的柔软。
“明天早上,我来叫你。”
“你今天晚上要去楼下住?”顾准捏了捏墨晓的脸。
“哦……”墨晓恍然大悟:“我们可以……”
“是的,现在国内还不能结婚,”顾准笑着说,“不过,你……”
“等等!”墨晓打断了顾准的话:“让我来问。”
墨晓捧起顾准的脸:“顾准先生,你愿意跟我永远住在一起吗?”
“我愿意。”顾准偏头亲了亲墨晓的手心:“墨晓先生,你愿意跟我住到我死亡吗?”
手心的吻让墨晓一直到甜到心里,顾准的话又带给他一丝酸涩,原来除了愤怒和平和,他的情绪也可以这般丰富。
顾准神色真诚而坦荡,他明白他话语里的含义,不过这是他最初也是最后的爱,没有任何理由可以让他放手。
“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小区送水的超市关门了,还欠着我五十块的押金票子呢!明明前天打电话订吃的的时候还一切正常,今天晚上就人走楼空。这年头到底什么能靠得住哇!
☆、第 9 章
(二十五)
两个人都是行动派,说了要同居便一秒不停的动起来。
窝选在顾准那里——相比墨晓常年东奔西跑,顾准明显更会打点日常生活。
被剥夺了行动权的墨晓猫在自己的小沙发上指挥顾准收拾东西。
“柜子上面,意大利的朋友送过我一套很美的餐具,你一定会喜欢,带走!”
“小心!脏,那个不要……”
“核桃,咱们把仙人掌带上,跟你的那盆文竹配对。”
顾准将仙人掌搬到门口,抬眼看了看墨晓:“这个刺头当个朋友还成,配对的话,我觉得文竹不能同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让它忍着。”
“好,都听你的。”顾准抬手去抱墨晓。
“你干嘛?”
“抱你去卧室。”
“哎,差不多得了,刚我不也下楼了么!”
顾准将他抱起来:“那是电梯。”
“核桃,你以前就是这么强势?”
“哪有,我是个爱哭鬼。”仿佛为了配合墨晓的话,顾准真的开始流泪了。
墨晓从他兜里顺出一包面纸认命的给他擦脸:“抱抱抱,你这一小天没哭,我都忘了你这个毛病了。”
“谢谢。”
顾准将墨晓放到床上,打量起墨晓的卧室来,白的床单白的被罩,灰色的窗帘,墙上连幅画都没有。
“我的卧室特别无聊吧?”
“还好,就是不像一个十岁破处的浪荡公子的房间。”顾准打开了墨晓的柜子。
那个蹩脚的笑话,当时他还没下定决心跟顾准在一起说说自然没什么,如今想起来确实不是什么好的故事。顾准满足了他心里的那点洁癖,他希望顾准也能感受到自己那点坚持。
“咳咳,我以前没跟男人谈过恋爱,”墨晓想了想又说,“女人也没有。”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这回是真的。”
墨晓很恼火,堂堂一个文字工作者,好好一句话说的乱七八糟。
不待他纠正,顾准回过了头:“你想说,上次是个笑话,让我别放在心上?”
“差不多……”墨晓揉了揉头发,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他在乎那些有的没的,也许顾准并不在意,自己真是婆妈了。
顾准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边收拾衣服边开了口:
“你知道,我天生就是个gay,这个性向的恋人之间束缚很小,我看到的几对长远的,几乎都是年少便认识,彼此父母寻死都分不开的那种。我小时候只顾着在学习上赶超我哥哥也没遇见什么可以许终身的人,当时也小,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上大学离了家,就不断有朋友给我介绍男人,也屡次邀请我寻乐,我都拒绝了。我那时总想着我的爱人是个中国人,黑头发,黑眼睛,喜欢我干干净净的。后来回了国,年纪也大了,还是没碰到合适的,周围的人玩的越来越开,只剩了我一个。我当时挺绝望的,有时想是不是我眼高于顶的时候不小心把他扔国外了。”
顾准回头望着墨晓释怀的笑了笑,接着道:“前年年后,我过生日,曾经拒绝过的一个朋友在酒店招待我,酒没喝几杯,他便送了我个大礼——大概只有十六岁的小男孩们,还没长成的器管上扎着粉色的绸带在我面前站成一排,瑟瑟发抖。他对我说,‘我知道你单身这么多年,喜欢干净,这都是市里学校找来的,保证干净,成绩也都不错,挑一个回去养着玩儿吧,别憋出病来,碰见真爱了也治不好。’”
“现在还有人喜欢玩这个把戏?”墨晓略带了点讽刺的音调。
顾准笑着摇了摇头:“他只是不认同我的感情观,想嘲笑我而已。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我等了这么多年,并不只是想找个干净的,我想找的是能跟我组成家庭,长久过下去的人。”
“所以……?”
“所以我知道你想告诉我什么,即便它不是我跟你在一起的最大理由。我也很开心,你没有谈过恋爱。”顾准坐到墨晓身边,目光炯炯:“等了这么久,等到一个完整的爱人,很值得,是不是?”
墨晓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不会觉得我太婆妈?”
“怎么会!我恨不得你没跟别的男人洗过澡。”
“这个……我以后尽量……”
“开玩笑的,让你跟女人去洗澡我更不放心。”
“三十岁还能碰到这种锦上添花的事……真不敢想象那么多年你都不曾放纵过。”
“这是你应得的,你也是我应得的。”顾准贴上墨晓的脸颊。
“这话说的太绝对,外面不平等的恋人多着呢!”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想那么多干什么……”顾准贴着墨晓的侧脸一路吻下去。
“咳咳,核桃,咱们来干什么的?”
顾准讪讪的收回“狼吻”,开始收拾墨晓的东西。
“后来那些小孩儿怎么样了?”
“没怎样,我拒绝之后,我那个朋友接手了吧,我总不好干涉朋友的爱好。”
“也对,他们站在那,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总是自愿的。”
“是,我管得了自己,管不了别人。”
墨晓的东西很少,贴身的衣物,几件当季的衣服,浴室的牙刷和剃须刀,冰箱只有饮料。墨晓出门的时候将水闸和电闸都拉了下来,屋子一片黑暗,他心里却一片光明。
墨晓捧着仙人掌打开了顾准家的门,客厅明亮宁静,正如墨晓的心情。他转过头对拖着重物的顾准说道:
“欢迎光临顾准和墨晓的家。”
(二十六)
最佳洁癖先生很快就将“新家”收拾停当。墨晓里里外外的走着,仔细观察那些证明两人同住的事物:浴室并排而立的口杯和剃须刀;抽屉里紧密排列的两叠内裤;衣柜里挨着的衬衣。
“河豚先生,别傻笑了,回卧室躺着去。”包着头巾的顾准指了指南侧的卧室。
“核桃先生,我觉得我可以行动了。”墨晓小心的扭了扭腰——顾准这个禽兽。
“那……劈叉看看。”顾准将下巴尖搭在拖布的顶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向下在空中灵活的分合几下,停在一个很大的角度处,笑嘻嘻的看着墨晓。
“……”真当他是体操运动员么!
墨晓瞪了他一眼扭头回了卧室。
躺着很无聊,墨晓偏过头正好看到自己的电话在闪,暗下去又亮起。还在做记者这个行业的时候每天电话短信不断,嘘寒问暖,消息流转,如今停了职,上交了工作手机卡,照理世界该一派清净,是谁这么锲而不舍的找自己?
墨晓今天心情不错,那个电话又闪的时候,他接了起来:“你好。”
“墨晓?”那人仿佛不确定一样:“你可接电话了!”
墨晓皱着眉想了想,试探性的说:“王春辉,王总编?”
“跟我客气什么!当初在摄影社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客气!”
“哈哈,那么久的事师兄居然还记得!”
“当然,当时你可是我最看好的师弟。”
“师兄严重了,这样算起来咱们可好久不见了,未知师兄找我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你现在没另找工作吧?”
“唔。”
“那就好,我这边有个杂志要起刊,也是份财经杂志,高端的访谈需要个经验丰富的记者,必求一炮而红,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这个……”
“你就不要推脱了,你那点事我听说了,那本不算什么,也是上头压力大,你们社长也很无奈,你现在闲着的消息还是他通知我的。”
“社长这么说?”
“当然,咱们这个圈子拼的就是面子和人脉,别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