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厨房却传来一阵尖叫。
“啊”那叫声几乎穿透屋顶。
余正袁跟杨竟题两人冲进厨房,以为是遇上凶杀案了。
“怎么回事?”
秦旅秧转过头来,手里的锅铲指著阳台上的饲养盆。“我刚刚看到乌龟,想说去跟它玩一下,结果”
杨竟题已经了然了,尽管心中不免难过,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余正袁跑出去看,那饲养盆里的乌龟是杨竟题养的,但是好像很久没见到那只乌龟了。这一看就知道秦旅秧在尖叫什么了!
那儿根本没有乌龟,只有乌龟的尸体龟壳;也就是说那只乌龟在太阳下活活被晒死了,不知道是没有喂,还是没有加水,总之是死透了!“你的乌龟啦,死了耶!”
“我把它放到阳台晒太阳,工作太忙就忘了,等到想起来找了好久也没看见,没想到”
秦旅秧倒抽口气。“你这乌龟杀手!你有什么资格骂我害死锦鲤?连这种全世界最好养的动物你都可以养死,还敢笑我没有常识,你这个杀龟凶手!”
还叫她来洗鱼池!把她说成是谋杀动物的冷血人,说得好像她没去跟那一池的鱼赔罪就是千古罪人,可他自己呢?连乌龟也可以养死。
“面好了没?我饿死了。”他凉凉地转身往回走。“快一点啊,端到前面给我。”说完就消失了身影。
秦旅秧只能握著锅铲,在心里诅咒他一百遍泄恨!
余正袁偷笑著走开,临走前同情地看一眼被吓得不轻的秦旅秧,致上他无言的同情。
铭铭号
秦旅秧垮著一张脸回到杨家,整个人已经相当疲惫。
整个下午她不仅被使唤来使唤去,又被那只死乌龟,不!是可怜的乌龟吓得不轻,而她带去补充体力的泡芙也被那个恶人搜括一空,以至於她现在又饿又累。
但是她还不能休息,匆促地煮好晚餐,管不了奶奶还招呼她一起吃饭,也顾不得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她得先骑著脚踏车送便当去给那个杨大恶人。
奇怪,一样都姓杨,为何杨奶奶宛若天使,那个杨竟题却活脱脱是个恶人呢?还好不是亲戚,不然人家要感叹好竹出歹笋了!
等到她从杨竟题那边回来,已经累得吃不大下饭了。她帮自己打了一杯综合果汁,却在阳台遇到刚回来的杨舜倾。
“舜倾姊。”她有气没力地唤著,人瘫在阳台上的躺椅,半点都不想动。
“你在这里啊?”舜倾叹了口气,往旁边另外一张椅子坐下,接著也不管身上的裙子,大刺刺地躺了下去。“你看起来好累,如果那么忙就不要自己做菜了,可以买现成的啊!只要不要让我们吃奶奶的菜,其实我很好养的。”
听出她言词间的关心,旅秧感动得眼中湿润。“我可以的。舜倾姊,你人很好呢!还有奶奶也对我很好,感觉就像我自己的奶奶一样,让没有家的我感觉很有安全感!”
旅秧说不出她对杨家有多么感激。杨家的人给她的不只是外在的,最重要的她们把她当家人看,宛若是杨家另外一个女儿一样。
“奶奶把你当作自己的孙女啦!”舜倾笑著说。“只是当杨家的孙女不见得好命,人人都要扛家族这个担子,像我今天就累得跟什么似的,躲了半天,最後也抛不开这些责任的。”
“颖风企业很大吗?解颐姊不是也在那边工作?难道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忙?”
旅秧以为杨家虽然男丁不旺,但女人都很有担当,像解颐姊、舜倾姊虽然都结了婚,但是仍然在家族企业工作。
旅秧自己也是念商的,但是她对那些商场的东西实在不是很感兴趣。应该说有很多时候,那些数字都不大愿意跟她合作。所以四年大学她也是念得七零八落的,幸好让她混毕业了,否则就对不起辛苦让她读大学的妈了。
“杨家的男人都死得早。我大哥、二哥、三哥都去世了,只留下一个孩子,你没见过他,他还在美国鬼混。”说起杨家唯一的男丁,舜倾就很嫉护,为啥要继承家业的人在外逍遥,她这个外嫁的姑姑却还要苦命地在颖风做牛做马。
唉!幸好现在有她老公可以帮,让她不至於累到死。但是她老公也有庞大的企业需要管理,更不能一整年都住在台湾,害得她也跟著欧洲、台湾两边飞,这实在违背她当懒人的意愿哪!
“唯一一个?那年纪应该不大哦?”她有点好奇,杨家家里不习惯摆什么全家福照片,所以她没有见过这个杨宗保先生。
他应该就叫宗保吧?舜倾姊每次都这样称呼他的。怎么如此刚好,跟杨家将里的人名一样,不知道将来长大会不会娶个穆桂英哦!这样杨家大姊、二姊都会轻松许多哦!
“错,他少爷跟我同年,只比我小几个月。”舜倾解释著。“我大哥比我们姊妹大许多岁,所以我们即便是那小子的姑姑,年纪都相差不多,甚至褚颜还比他小呢!”
同样的年纪,为何她杨舜倾已经在家族企业里工作好多年,那臭小子却可以还在外逍遥?这个是啥道理啊!
“真的啊?”旅秧惊诧地问。“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不负责任的人啦!”把她们丢下,自己去快乐,享受著自由的空气,哇!嫉护、嫉妒啦!“一个硕士学位念三、四年还念不毕业,逊成这样,也不想想我们忙得跟狗一样。”
原来杨宗保是这样一个人啊!
真是太不应该了。就算不把自家企业当回事,奶奶年纪那么大了,也该快点念完书回家陪奶奶。奶奶现在虽然身体硬朗,但是谁知道老人家哪天有个什么差错!
“他一定是故意的,我笃定。”杨舜倾神秘兮兮地说。“那小子以为我不清楚,其实我早就怀疑了,哪有一个学位念那么久的。他明明是故意不毕业,这样他就不用回颖风扛他的责任了,使这种贱招!”早知道当年她就出国念书去了,那她也可以逍遥个几年,谁想到这招让他用走了,饮恨哪!
但是旅秧哪里知道舜倾心里百转千折的这些念头,她只有个强烈的印象,杨宗保宛若杨家不负责任的叛徒一样,弃祖奶奶与姑姑们於不顾,真是太不应该了!
“舜倾姊应该劝劝他,或者写信跟他说,以姑姑的身分,劝他应该以责任为先,好好的把书念完,赶快拿了学位回国啊!”旅秧不能理解,有亲人怎么不好好把握与家人的相处,像她现在连个孝顺的对象都没有,岂不遗憾?!
“对,我应该去美国把那臭小子骂一顿。明天等德瑞回台湾就跟他说,这样我就可以去一趟美国。”然後顺便休假个十天半个月,等到玩够了再回来,假探望侄子之名,行偷懒之实。不过这当然需要她亲爱的老公配合,否则她偷跑被逮到可不得了。
“你放心去吧!奶奶我会照顾的。”旅秧义气地说。
舜倾也发现旅秧是个单纯、忠诚的人了。她其实满喜欢旅秧的,因为她的那种宽厚是她这种自私的女人永远学不会的。
“对了,我帮你找的那个翻译工作有著落了。我今天经过出版社,去帮你把稿子拿回来了。不过这本满赶的,他们希望月底可以给他们半本稿子,你可以吗?”舜倾问。
她看旅秧孤家寡人,知道她父母也没留多少钱给她,总是希望帮她多攒点钱。
赚钱的辛苦她们几个杨家的女人都体会过,所以她总是希望能尽量帮帮她。
再说她也帮她成功逃离奶奶的“食物攻击”了,她该好好酬谢旅秧才对。
“舜倾姊,真谢谢你,我会努力的。”旅秧很开心,舜倾姊做事情果然是很高效率,前两天才说要介绍她去翻译,今天就把稿子拿回来了。
“你好好做,若赶稿子没时间煮饭,那就买便当吧,只要不要让奶奶碰厨房就好,拜托你了!”
“不!做菜是我的兴趣,我不会因为忙就不煮饭,我喜欢煮饭给大家吃。”尤其吃的人都很捧场时,那种满足感无以言喻埃
奇怪,想到这里,不知怎地竟然浮现杨竟题那恶人吃著面条的脸,下午她煮面给他吃,他宛若饿了很久似的,把一大碗面吃得碗底朝天,其实想想他也没那么可恶啦!偶尔有一咪咪时间不那么可恶啦!
“那翻译要是有问题,你可以问问我老公,他明天就回到台湾了。”舜倾说。
“好的,谢谢你,舜倾姊,你真是个好人!”
“是是吗?”第一次被这样讲,舜倾笑得可尴尬了。
第四章
不管秦旅秧昨天如何痛恨杨竟题这个魔物,当她看著他吃那份三明治的模样,整颗心都软下来了。
“你吃慢点!”看他狼吞虎咽的,她忍不住开口。
“我饿很久了耶!昨天夜里就饿了。”说著还露出可怜的神色,眼睛偷偷瞄著旅秧表情的变化。
“你难道没有家人吗?你父母呢?”她忽然想到,自己对这人的了解还真是少,竟然已经在为他料理三餐了。
他顿了一下,随即故作洒脱地说:“我爸妈去世很多年了,我习惯自生自灭了。”其实是自己喜爱自由,所以很少住家里,但是他是不会把这些说出口的。
果然,秦旅秧马上涌起同情的感觉。“你不要难过,我爸妈也不在了,我能体会那种感觉。不过没关系,你还有朋友啊!”真可怜,她还有杨家的温情,这男人恐怕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会养成他怪异、挑剔的性格,说不定他只是需要爱罢了!
人家说有的男人心里根本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她愈看他就愈觉得像。
可不是吗?老是别扭、挑剔、霸道,这不是小鬼的表现吗?看他这么可怜,就让她做做好事吧!
“唉!”他眼神一转,重重地叹了口气。“也无所谓啦!反正这么多年了,我一个人不也是这样过?”
“你别丧气嘛!今天天气热,我做生菜沙拉给你吃,好不好?你喜欢哪一种酱呢?”她想用食物帮他打气,因为这招对她自己超有效的,只要心情不好,吃吃好吃的东西,就可以把肚子里的闷气去掉一半。
“生菜沙拉?好吃吗?”他怀疑地看著她。
“那当然,我马上就去买材料。”她保证地说,完全忘了她要赶翻译的稿子,就这样出门去了。
杨竟题看著她雀跃离去的背影,唇边绽开一抹满足的笑,像是刚刚得了便宜的奸诈小子。
余正袁一进来就看见他的表情。“又欺负秧秧啦?”
秧秧?“你跟她很熟啊?”他俊朗的眉头拢在一起。
余正袁偷笑。“还不错啊!秧秧是个好女孩,心肠软,又做得一手好料理,谁娶了她谁幸福啊,昨天那个什锦面好好吃哦!”
可恶桓梅炙缘?
杨竟题闷闷地瞪著余正袁。“哪里好?那个女人除了煮的饭还能吃以外,还有啥长处吗?长得又胖,又不会打扮,粗鲁得要死也就算了,还笨得很,你倒是告诉我,她有哪一项及格了?”
“我哪里胖?”一声愠怒的娇斥打断了他俩的对话。
杨竟题跟余正袁同时回头,看到那个已经出门的人此刻竟嘴巴翘翘地瞪著他们。
杨竟题脸上闪过一抹狼狈,但随即整整脸色,反唇相稽。“你不胖吗?你看你自己,这里圆嘟嘟的,那边也圆嘟嘟的”他边说,边一手捏住她柔嫩的脸颊,一手捏过她柔软的腰际,手里绵密的触感还让他偷偷地震撼了一下。
这摸起来真好摸呢!
可被动手动脚的秧秧已经满脸怒意,她拍开杨竟题的手。“拿开你的狼爪!色狼!”竟敢说她胖,她不过长得圆满一点而已,哪里胖?他不知道这款幼咪咪、白抛抛的肌肤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吗?
“敢拍开我的手,你不想活啦?”他进而整个手臂扫住她脖子,另一手环住她腰际,将她整个人扣在怀中。“还说我是色狼,道歉!”他的声音威胁地在她耳边响起。
旅秧已经完全受制於人,但她也不是那种会轻易投降的人,她用力地挣扎,尽可能地蠕动著身子,就是不让他得逞。“道歉?好吧!很抱歉,我把大色狼你的名讳叫错,原来是色狼大王,失敬失敬!”
“秦、旅、秧,你该死了你!”他将她一把扛起来,举在肩膀上,迈步往外走。
“哇啊!”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尖叫起来。“你想干么?”她看到地面一直在动,他要把她扛去哪里啊?“让你去鱼池里面冷静冷静!”他非常冷淡地说,宛若他额头上没有冒出细细的汗。
更令他气闷的是,这汗恐怕还不是因为扛著重物的关系,而是早在他将她箝在怀中时就开始冒的。该死的!这女人抱起来还真该死的舒服!
“哇~~不要~~”她再也无法逞强了,呜他真的是恶魔投胎的!“余大哥救我、救我!”
在一边看得正高兴的余正袁被这一哀求,开始犹豫要不要同情她一下。她是满可怜的啦!照理说偷说人家坏话的人是竟题,没道理是秧秧被惩治啊!
但是所有的道理碰上他杨竟题,一切规则都得重新改写。
“竟题,你别跟她玩了!”他苦笑著叫著。
“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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