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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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孽缘-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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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朦胧中,她仿佛听到了许些喧闹之声,似人群攒动之声,隐约间似乎还有点点星火在轩窗外飘摇。一切都好似一场梦,她欲起身一探究竟,不知为何今日觉得特别乏困,昏昏沉沉中就这样昏睡过去。
  待她第二日醒来之时,已经过了辰时。方才睁开双眸,只觉得身子乏困异常,只能用手支撑着身子才能勉强从榻上直起身子。她向门外唤了几声,“敏潋。”
  四周空荡荡的一片,似空谷之中丢出了一块石子般不见踪影,只能听到自己的回音。心中起疑,一股不祥之兆瞬间涌遍心头,她又试着提高声调唤了几声,“敏潋,敏潋!”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敏潋一脸仓惶地跑了进来,忙慌下跪,只见她双目发黑,眼袋浮肿,仿佛一夜无眠。
  “帮本宫梳洗一下。”素蝶正欲起身,敏潋忙上前将她扶住。素蝶匆匆看了敏潋一眼,只见她脸色苍白,神情恍惚,却也并未多心,只当那是宫女之间相互受了什么委屈。
  敏潋心不在焉地搀扶着她向梳妆台走去,素蝶向四周扫了一眼,似感觉到了什么,敏感地开口,“跟你一起伺候本宫的那个宫女去哪了?”
  今日的承乾宫似乎显得异常安静,安静到令人感到一阵阵无端的恐惧。
  敏潋仿佛思绪游离,听得她发问后,反应慢了一拍,才力不从心地开口,“奴婢不知”
  “发生了什么事?”素蝶满腹狐疑地开口,见她神色犹豫,欲言还休,似有难言之隐,更是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这”敏潋始终低着头,眉宇间的愁绪却怎么也掩不住。她支支吾吾了片刻,似欲说什么,却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快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从她脸上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素蝶加重了口气,厉声开口。
  联想到昨夜隐约间看到的事情,心底的不祥之感更甚,她知道承乾宫一定发生了什么,只是碍着她肚里的孩子所以不敢轻易打草惊蛇。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章 步步惊心沉浮落(2)

  阳光似一缕轻纱从轩窗外投入,洒在檀木桌之上,但此刻映入她的眼中却只觉得一阵明晃晃显得分外刺眼。
  敏潋扑通一声忽然下跪,干涩了整晚的双眼又流出止不住的泪,“娘娘,昨夜有奴才向皇后禀报说承乾宫有人触犯宫中禁忌,私下玩弄巫蛊。皇后得知后便命人深夜搜查承乾宫,结果在院子里发现了三个人偶,而且每一个人偶上都扎满针芒,并写着爱新觉罗四个字。”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不把本宫叫醒。”事情来得太突然,素蝶一瞬间还无法适应,一阵恨意涌上胸口,她惊怒交加,却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奴婢本欲将娘娘叫醒,却不料皇后娘娘下令说娘娘有孕在身,不让任何人将您叫醒。”敏潋低声抽泣着,眼底仿佛除了悲痛还有意思她看不懂的情绪。但如今她早已无心分神去顾及这些。
  “然后呢。”素蝶急促喘着气,不断吸入冷空气让自己保持冷静。按眼前的形式她骑虎难下,为今之计只有先将一切听完再做分析。
  “后来皇后娘娘见事态严重,便命人禀告了皇上,皇上收走了所有人偶,并带走了所有当值的宫女太监说是要带去乾清宫问话。”敏潋渐渐失去方寸,努力克制了一晚上的慌张再也抑制不住,“娘娘,昨夜承乾宫中的动静很大,您却怎么也醒不过来,若您在场,也许就不会演变成这样了”
  素蝶心底一惊,忽然明白了自己昨夜为何会感到突然的怠倦。思来想去前因后果如今都一目了然,皇后看来是铁了心要害死自己及腹中的胎儿。抑制住心底的冲动,她冷冷出声,“那你可知道皇上怎么说。”
  “奴婢不知,奴婢已经派小路子去乾清宫打探消息了,可现在还没有回来。”敏潋显然已经吓得犹如惊弓之鸟般束手无策,素蝶忽然明白她不是紫鸢,也没有紫鸢的世故城府,事到如今若要存活就只能靠自己。
  这欲加之罪决不能成立,否则就算她保住一命,肚里的孩子也将永世蒙黑,人人鄙夷,永无出头之日。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小路子跑得七倒八歪,气喘如牛,似一步未停,刚回宫便不顾避讳直径闯入了素蝶的闺房中,“娘娘,大事不好了。”
  见他跑得如此仓惶,素蝶心中更是瞬间跌落谷底。此刻他越是慌张,就说明事态就越是严重。真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被人陷害至此的那一日。
  “怎么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命自己准备做好接受最坏的结果。
  其实所谓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废为庶人打入冷宫罢了。只是无端连累了肚里的孩子,还未出世便要与自己同受这样的苦,也许宫里的孩子生来就是与母亲一脉相承,有福难享,有难却要一并同当。
  “娘娘,皇后娘娘已经证实那人偶是用蜀锦所制。前几日进贡的蜀锦,皇上全赐给了娘娘一人,皇后娘娘还说铁证如山,娘娘赖来也赖不掉。还有那几个被去问话的宫女奴才也纷纷承认说是亲眼看到了娘娘做这些人偶,还说亲耳听到娘娘扬言要谋害其它妃嫔的皇子。” 小路子怕触怒素蝶伤了龙胎,只能简明概要地说了只言片语。
  “什么”素蝶心头一冷,真没想到自己百密一疏。如今回头想来自己若不为了逞一时之快与皇后大动干戈,或是将蜀锦分散给众妃嫔,也不会导致今日这般百口莫辩的境地。
  “皇后娘娘还说” 小路子神色犹豫地看了素蝶一眼,仿佛怕她沉受不住,不敢多言。
  “那个贱妇还说了什么?”素蝶气息急促,浑身发抖,眼中赫然多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恐惧。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腹中的骨肉。她可以受辱偷生,但她的孩子决不能还未出世就要受人白眼遭人迫害,绝不可以。
  “皇后还说娘娘您因为自己有孕在身,为了巩固自己与皇子的地位所以下蛊诅咒皇室断子绝孙,这样才能让您的孩子将来继承大统。梅妃与全妃也在一旁旁敲侧击,皇上如今深信不疑,奴才还听到皇上说片刻之后就要带兵来拿人奴才吓得赶紧回宫向娘娘禀告。” 小路子吓得两腿发软,匍匐在地不敢移动分毫。
  “怎么会这样”双眼渐渐绝望,素蝶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墙倒众人推,一夜之间多了那么多子虚乌有的‘证据’和‘证人’,而且个个都巧合地指向自己。如今‘人证物证’都在,看来这一劫不硬拼是熬不过的了。
  她以为自己能小心翼翼地躲过层层劫难,没想到躲过了大风大浪却在阴沟里翻船。只怕如今后宫里的人个个都在看自己的笑话,且不说皇帝耳根子软,就算他有心偏袒徇私也难堵悠悠众口。
  事到如今,唯有一计
  素蝶轻轻抚了抚隆起的肚子,眼中露出一丝悲悯之色。她看也不看跪在眼前的两人,淡淡出声,“你们先出去,本宫想独自静一静。”
  “娘娘”敏潋面露犹豫之色,仿佛怕她做傻事,迟迟不肯退下。素蝶无心理会,将两人视为无物,独自走至床榻上,仿佛漏光了浑身的力气,愣坐着着一言不发。
  敏潋自知留下来也于事无补,只能与小路子福身行礼,随后各自缄默地离开了房间。踏出房门之时敏潋顺手将房门掩住。
  空洞的房间里只剩下素蝶一人,还有她肚子里那还未面世就于世不容的半个生命。
  玉手拂过腹部,隔着一层皮却仿佛已经感受到了那即将绽放的生命。心中升起一阵冰冷之意,她只觉得仿佛坠入冰窖,明明是夏日却显得分外寒冷。为什么四周这么冷,全世界仿佛只剩下绝望的气息,茫茫六宫之中全是狰狞冷笑的嘴脸,生命的意义只剩下左右他人以及被他人左右。
  被爱恨情仇碾过的生命早已面目全非,再多的话再多的委屈,都只能是由她这个伤心人独自饮下。
  当她想做好人时,不但得不到好报反而还险而丧命。当她知道宫里容不下好人时,却又招来一次又一次的阴谋算计。辗转一番,她们还是不肯放过她。
  如今她们还要变本加厉,连她才三个月的孩子都不肯放过。
  巫蛊之术,这招她曾用来对付皇后。当时自己出面为皇后求情,而此刻却又不知会有谁来替自己求情。
  与其将希望放在微乎其微的奇迹二字上,还不如当机立断自己来一个了断。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保母弃子,要么便是玉石俱焚。
  心口一痛,窒息的绝望从胸口蔓延,带着致命的冰冷一寸寸在全身扩散,她想她此生都永远忘不掉这份绝望。湿气在眼中肆意,她却强忍着不让它们滴落分毫。她宁愿含笑赴死,也不要让他人看到自己卑微无助的一面。
  撕心裂肺的痛楚似一把剪刀对准心底最深的部位狠狠刺去,浑身都是泣血的伤痕。痛到麻木之时,她竟忘了痛楚究竟是什么滋味。
  一瞬间她仿佛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肝肠寸断。
  很多时候,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又有很多时候,人固执地以为自己还活着,其实早万念俱灰已形同死尸,只是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也不会知道。
  不仅是她,还有皇后,梅妃,及后宫中所有的女子,她们都在心甘情愿地自欺欺人。
  捂住腹部的力道加重了几分,隐忍多时的湿气终于化作两行清泪跌落。
  承乾宫外传来一声通报,回荡在空旷无人的大殿中,似散不去的怨恨,显得分外刺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乾隆怒气腾腾地率领众人步入了大殿,身旁跟着一脸小人得志的皇后以及冷眼旁观的各妃嫔们,她们个个笑而不语,仿佛看贯了这种场面,都带着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幸灾乐祸,冷眼瞅着这最的圣宠的地方如何沦为一个冷宫。
  “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敏潋早已恭候多时,她循规蹈矩地俯身行礼,看不出一丝惊慌之色。
  “娴妃呢。”乾隆显然被怒气冲昏了头,一进门便点名要找素蝶。
  “皇上”敏潋面露为难,眼中隐约多了几分悲悯,似有泪光闪动。
  “发生了什么事?”见事态想象中似有差距,乾隆的语气不禁软下几分。想到素蝶腹中的皇子,乾隆眼中似有似无的多了几分慌张之意。
  “娴妃娘娘她小产了。”敏潋声泪俱下,她不断用手擦拭眼角泪痕,极力掩饰脸上的悲悯之色。众人为之一惊,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她,似不敢相信她说的话。
  谁能想到,昨日还胎像稳固,今日便会不明不白地滑胎,这翻天覆地的变化,全系于一瞬之间。
  众人之际,敏潋忽然跪着爬上前,磕了几个响头泣不成声道,“皇上一定是有人见娴妃娘娘怀有子嗣,圣眷恩泽,因此心生妒忌,所以才做了人偶去谋害她腹中的皇子。皇上,娘娘有孕以来一直胎像平稳,如今却被奸人害得惨遭失子,皇上一定要为娘娘做主。”
  说着,她掩面哭泣,还不断磕头俯首,令人心底一寒。
  “娴妃如今在哪,朕要去看看她。”乾隆长叹一声,语气里已不见方才的震怒,只剩下无尽的落寞与悲哀。
  “皇上不可,如今娘娘正伤心欲绝,皇上若是进去只会勾起娘娘的伤心事。皇上可等娘娘平复之后在来慰问,才可令娘娘开解。”敏潋开口劝慰,忽然话锋一转,眼中多了几分难掩的恨意,“皇上,娘娘小产,不仅娘娘失子,更是牵扯到皇室血脉。如今那些做人偶诅咒娘娘的小人还在逍遥法外,皇上万万不可轻纵了他们。”
  乾隆闻声,眉头轻拢了一番,却也觉得她话中有理。只好将步子收回,厉声下令道,“来人,连夜审问收押的宫女,看看她们背后是否受人指使。若真是如此,朕定不轻饶。”
  话音一落,皇后脸色陡然一变,但随即收起脸上的慌张之意,看似镇定自若,只有手心依旧不断颤抖着。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个地步,她背后的压力与恐惧,已经渐渐把持不住。
  此番她设计用巫蛊来陷害娴妃,本以为可以令她失宠,却没料到还是差了一步。
  经过上次的教训,她对身边的人都已经有所提防。尤其是紫鸢,那个宫女说的话她几乎已不再采信。
  这一次所做的一切都只有她一人知道,其余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已经不存在这个世上了。她故意没有告诉紫鸢,本以为可以就此铲除娴妃这个祸害,想不到还是百密一疏,令她找到了扭转局面的空子。
  不过她也够狠,也亲身骨肉也舍得下手,这样心狠手辣的人,留得越久,就越是危险。
  她看着眼前泪声俱下的敏潋,眼中掠过一丝鄙夷之色,眼中的阴冷之意更甚
  古朴的房间里光线昏暗,四寂无人,只有一盏琉璃灯不断泛着微弱的辉光。
  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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