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薛浩,大家都议论纷纷了。
有的人问徐天宇道:“徐书记,刚才校庆上校长讲的话都是真吗?薛浩真的是七十多亿的集团大老板吗?”
“是真的!”
徐天宇点头,又拉下黑脸来,“难得我们同学聚会,大家也不要喊什么徐书记之类的,怪别扭的,还是叫我名字,或是叫绰号也行啊!”
看着徐天宇一点都没有官腔,大家都彻底放开了,纷纷边吃边聊了。
酒席到中场,李定学就凑了过来,“徐书记”
“瞧你!”
徐天宇拉开距离,“不是说了嘛,这又没外人在”
“老徐!”
李定学还是用上官场的亲切称呼来,“想托你个事!”
“说!”
徐天宇边夹菜吃,边跟其他人心不在焉地敬酒。
“我在长乐县干了十年了,在那边干得不开心,想调回市里来”
李定学是回来参加校庆不假,可同学也是回来活动的,正好碰到徐天宇这号权势人物来,他就打心思了,“你看能不能帮我打个招呼”
说到这里,李定学怕徐天宇不肯,也就说道:“主要你我跟我老婆老是长期分开,在这样下去,恐怕”
“行了。”
徐天宇打住了,“我明白,回头我打个招呼!”
“那就谢谢了!”
李定学举酒杯来敬了徐天宇一杯,“需要多少费用打点,你说,我回头”
想要换个位置,确实是需要钱来打点。
可是李定学又不是处级干部调动,只是正科级调动,再说了,两人是同学关系,徐天宇是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稍微暗示个,别人都会给面子去办,真要谈上钱的话,那就不是同学交情了。
徐天宇拉下黑脸,“再提钱,我就不给你办了!”
“这不太好吧!”
李定学愣了一下,玩味道:“就算你不要,别人也要啊!”
“你说,谁敢要我的钱!”
徐天宇哈哈打趣道:“他不怕我钓鱼执法啊!”
仔细想想徐天宇的职务,李定学明白过来了,“说的也是,说的也是!”
参加完校庆又跟同学吃过午饭,于永芳拖着疲惫地步伐回到家里,其婆婆穆敏敏一看挂钟都下午两点了,由不得唠叨道:“不是说上午的校庆吗?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呀?”
“校庆完,又跟老同学一起吃个饭了。”
于永芳是疲惫不假,可心情不错。
“你这孩子,又喝酒了?”
穆敏敏一看于永芳脸色红扑扑,责备道:“你皮肤过敏,怎么又喝上了!”
“今天高兴,就喝了两杯,不碍事的。”
于永芳坐了下来,兴奋对着正在看报纸的公公牧锦春,说道:“爸,你猜我今天校庆上看到谁了?”
“谁呀?”
牧锦春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句。
“就是那个新来的市委常委、纪委书记徐天宇!”
于永芳羡慕道:“真没想到他竟然是我学长也。爸,你知道吗?他今年才三十四岁也?三十四岁的副厅,还是市委常委,来头肯定很大!”
“是他?”
牧锦春惊讶地放下报纸来,“他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
于永芳伸了个懒腰,回忆起在校庆上与徐天宇的谈话,“就是随便聊聊!”
说到这,于永芳又八卦道:“还有啊,我们学校还出了一个资产七十多亿的企业家呢,他跟那个徐书记是同班同学,可惜就是没能见到他来参加校庆!”
对于徐天宇与薛浩,牧锦春是最了解不过了,可惜于永芳不知道,他又不能说那个旧案给她听,也就有点担忧了,“那你对他说你身份了?”
“没呢!”
于永芳摇了摇头,“他问了,不过我没说呢!”
“那最好!”
牧锦春咳了一声,正色道:“这么年轻的就当了市委常委,显然不是心狠手辣的人,那就是道貌岸然的人,你要小心点了!”
“不是吧?”
于永芳半信半疑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
“这就对了!”
牧锦春先上上课道:“总之你小心就是了,还有别跟他联系,不然他要是知道你是我们牧家的儿媳,还有知道你爸是市政协主席,说不准打什么主意呢!”
“喔!”
于永芳觉得公公未免太敏感了,不过多听老人言是不会有错的,毕竟徐天宇这才几岁呀,这么快就爬上这位置,必然有某些手段!
第三十一章贪婪下套
顶着压力查案,何秦军等人处境自然犹如是如履薄冰一样,好在郭社这个人也是极为贪婪,受贿数目相当多,光是查获房产证就有十六本,其中省城两处,市里六处,其余是在区里。所以他松了一口气,赶紧打电话向徐天宇汇报调查战果。
了解到案子的进展,徐天宇特别是听到腐败数目巨大,他亲自前往了南山区调查郭社的一家宾馆客房内,在那里见到了何秦军本人,还有一些负责办案的纪委调查组成员。
听从了何秦军的亲自汇报,徐天宇查看了一些取证黑材料,还有从郭社家搜查出来的六本存折及十八万现金,其中看到存折上的数目,他有点不淡定了。
一看徐天宇的表情,何秦军也就明白了,请示道:“书记,这个腐败案一旦公布出去的话,那就是惊天大案啊!”
存折上的数目确实够大。
徐天宇咳了一声,“数目都确认登记了?”
“其余的都登记了!”
何秦军暗指着存折,“就是上面的还没登记!”
这年头不贪不拿,确实不可能,只是这个数目未免太大了。
徐天宇考虑了一下,“这样,先不登记,我想见见郭社!”
徐天宇先走了出去,“一会把人给带过来!”
随便选了一间没人住的客房,徐天宇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录音监视之类的,这才放心坐了下来。
不出一会儿,郭社来了。他年约五十岁,肥头大耳,个自也不高,大概有一米六五这样,头发几乎都要掉光了,就剩余脑后瓜后面了!
徐天宇指了指前方的沙发,“坐!”
郭社瞥看了徐天宇一眼,不声不响地坐了下来,又翘起二朗腿来,“徐书记这么有空来看我?”
“好眼力,竟然知道我是纪委书记?”
徐天宇嬉笑地夸奖了一句,当看何秦军等人还站着,他有点不高兴了,故意拉下黑脸来瞥看着他们,使得何秦军等人有些为难,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乖乖走了出去,又关上房门。
“我们之前见过,你被误抓在看守所的时候,我也在,不过是在人群中,可能你对我没什么印象!”
郭社浅笑,不像是被双规的人,还一副淡定的样子问道:“有烟吗?”
“有!”
徐天宇拿出中华来抽出一根丢了过去,又把打火机也丢了过去,“听老何说你不肯交代?”
“交代什么?”
郭社点烟抽了,“我又没贪污犯法!”
“可是存折上的数目、还有现金,还有房产怎么说?”
徐天宇也给自己点了一根,“你别告诉我,这些东西都是你女儿、老婆、儿子等人工作赚钱买的!”
“这个,我哪知道!”
郭社摇头,极力否认道:“反正不是我的,说不定是他们炒股票赚的呢!”
“可是,他们都承认是你的!”
徐天宇吹着烟雾,“你应该知道,坦白才是你的出路!”
若不是上面有人,坦白确实出路。
郭社仗势有市委书记、牧家等人撑腰,也就死扛着,“徐书记,我劝你一句,别被人当枪使了!”
看来这家伙还以为是李成盘的人收拾他,完全不知道李成盘、江云天等两个人都与他联手了,他说不得呵呵地笑开了,“不明白你说的什么!”
“这么跟你说吧!”
郭社以为徐天宇年轻不懂事,更以为徐天宇是仗势有关系才升迁市纪委,也就道出了厉害关系道:“这是有人要弄死我,你要是非要趟这浑水,恐怕你的位置不会坐得稳!”
“是么?”
徐天宇假装怕怕的样子,央求郭社指点迷津了。
郭社还以为徐天宇真是什么都不知道,也就道出了他与张友军的关系,还有张友军与市委书记郑延国关系,特别是还提到了牧家,吹嘘牧家如何如何强大!
总之一句话就是劝说徐天宇不要上了某人的当,被人当枪使。
可惜,他不知道他口若悬河说的这些全都被徐天宇用手机给暗录了下来。
随后,徐天宇假装担忧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呀?”
“放我出去!”
郭社指着外面,“这样,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这不可能,我堂堂一个市纪委书记,是不会做出知法违法的事情!”
徐天宇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拒绝了,又暗关了录音,则改口道:“主要是你存折上的钱数目太大了,还有房产!”
郭社误会了,以为徐天宇看中了存折上的钱,毕竟这年头,特别是市纪委这个部门,有谁会笨得乱查人?就算要查人,也都是查小虾米或是没后台的人。
郭社认为像他这样有背景的人,一般市纪委是不会真动他,无非就是想要敲诈点钱来花花,所以只要扛住就好了。
郭社有点心疼,可是舍不得孩子,就出不去,他把心一横道:“这样,只要你放我出去,随便你挑选一本存折!”
一本存折就想出去?
徐天宇胃口不小,“恐怕你出不去了,就算出去,也一样丢官!”
丢官?
郭社笑了,“徐书记,江都的天姓什么?”
“姓什么?”
“姓牧!”
郭社嘲讽道:“姓郑的要是不放我出去,那后果他是知道的!”
“怎么?”
徐天宇暗喜了,“你有有郑书记的材料?”
郭社怎么可能有郑延国的材料,只不过是有张友军的材料,若是张友军不捞他出去的话,那么他交代出来的东西,足够说上三天三夜了。
郭社摇头,“没有!”
没有,你说个求啊!
徐天宇白了郭社一眼,提醒道:“江都的天是姓牧不假,可是纪委的天不姓牧,而是姓徐哟!”
徐天宇掐灭了烟蒂,“你还有什么要说没有,我走了!”
起身站了几十秒,看对方没有什么话要说,徐天宇起身要出去,郭社这才叫住了他,说道:“徐书记,你好好考虑我的条件,别给人家当枪使了!”
徐天宇没出声,他拉开房门走了出去,一看何秦军等人都在走廊外面抽着闷烟想事情,他顿时指了指,“行了,你们继续吧!”
何秦军挥手让人进去带人返回原地方,又请示道:“存折怎么处理?”
“先留着!”
徐天宇也不敢直接贪污,谁叫何秦军不是他的人,“我向省里汇报再说!”
说是汇报,其实徐天宇没有汇报。
他从宾馆拿着关于调查出来的黑材料,直接就坐车奔去市委找郑延国了。
在办公室内,郑延国叫人给徐天宇弄了杯热腾腾的茶水,又招呼他坐下,十分担忧地关切道:“是不是郭社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了?”
“是!”
徐天宇拿出黑材料递了过去,“这是何秦军等人调查出来的!”
“天宇老弟,我说了!”
郑延国依然不死心,“郭社这个案子可能就是被人恶意报复的,你呀,赶紧把人给放了,免得耽误投资工程就不好了!”
看来这个郑延国是不死心呀?
徐天宇考虑了一下,拿出手机来播放着刚才在宾馆与郭社的一些谈话内容。
没有听完,大致听到一半,郑延国脸色就大变,暗暗责怪郭社大意了,怎能在徐天宇跟前说出这些话呢?那不是找死吗?
郑延国咳了一声,暴跳如雷道:“岂有此理,这个郭社胆大包天,竟然敢如此诬陷人,看来他的人品不怎样,作风可能真有问题啊!”
第三十二章和稀泥
官场当中都是这样,有人给你说情,说你作风没问题就没问题,要是没人给你说情或是你得罪人了,说你作风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
原本郑延国是想要硬保下这个郭社的,可是有李成盘、江云天阻拦,又加上徐天宇不是他的人,他想要硬保就出现了分歧,这下一听到郭社与徐天宇的那些嚣张谈话,他还硬保个屁啊!反正丢卒保车的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干,要怪,只能怪这个郭社不会做人了,你说你进去了,你装一装孙子会死人么?
当着徐天宇的面,郑延国厉声地批评了郭社,说是他的外表欺骗了他,差一点就犯过错,还希望徐天宇一定要严办这个事情。
办一个副处干部,这是没什么问题,关键是他的大量不明财产怎么处置?
所是把这些东西公布出去,那还不弄出一个惊天腐败案来?
徐天宇特意提道:“郑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