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眼熟。”
後来他以为自己放下了,以为穆冬城已经变了,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曾经齐集一切美好却能冷酷抛弃他的恋人,那麽他必须亲自来面对,打破那个“得不到才是最好”的诅咒,结果却是再一次的深陷。
这让他确认到两点:穆冬城从到到尾都还是那个穆冬城,没有变过;他是真的很爱穆冬城,以前是,现在也是以後更是。
现在他不敢太过强势的要求更多,起码对方没有再推开他,用伤害自身来伤害他。他看到了穆冬城承受的底限,也在对方面前显露出最大的弱点。他们不是商场上的对手,如果能让对方感到安全,那麽他甘於示弱。
他只能试探著慢慢往前走,选了个穆冬城心不在焉的时刻,看似毫不经意地提出,“这周陪我回家吃饭?”
穆冬城的眼睛离开案前厚厚的文件,审视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你哪个家?”
闻熙讪讪地笑,“我父母那边”
“不去。”穆冬城简单坚决的回答。
“那好吧,晚一点再说。”闻熙怀著意料中的失望,还不敢摆出难看脸色,继续保持讨好的微笑,“午餐想在哪吃?”
“事情这麽多,我走不开。”穆冬城这次头都不抬了。
“那你想吃什麽,我给你送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叫员工餐厅那边给我送。”穆冬城挥挥手让他自便也就是委婉地赶人了。
“好吧”他只得站起身来,看对方已经皱起眉头,再缠下去可能要甩冷脸给他看。
走出去他都还在後怕,刚才穆冬城到底有没有生气?回去患得患失了一会,他又借故打个电话过去,对方表现没有异状,他才放了心。
可第二天早上电话就不通了,他吓得不轻,怕对方发起狠一走了之,又担心对方出事,马上四处去找。公司跟家里通通寻遍,发现穆冬城的助理好像也不见人,才去问品培床业的副总。
“哦,穆总去外地出差,让我这几天代管,有什麽电话里解决不了的困难就请教闻董。”
“”连出差好几天都不跟他讲,这哪里是交往中的恋人?恐怕连关系好一点的朋友也算不上吧?
就这麽一件看起来很小的事,差点把闻熙打垮,近日来所有的心理建设都失去效用。
97、做贼心虚
除了初恋时对穆冬城的表白,闻熙其实没有追过人,就连看过的爱情电影都不算多。那些交往过的情人,全是自己主动来倒追他,导致他一直被宠著,每次分手也很干脆,根本不知道应该怎麽挽回一段失去的感情。
他这几天是很痛苦伤心,但没有颓废太久,所谓锲而不舍当然会有难度,如果只是这样就要放弃,那他这麽多年的感情又算什麽?
他觉得自己需要恶补,於是找了一大堆的爱情小说和电影来看,只要拿出诚意和时间来学习那些哄人招数,感情经验比他更少的穆冬城肯定会被感动。
在那些好东西里面充了许久的电,他觉得自己已经恍然大悟,接著付诸实践,把孟楚约出来喝酒,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就开始把烈酒当白开水一样的猛灌。
孟楚哭笑不得,说他这是幼稚和白痴的手段,唯一的作用就是伤身而已。他那时已经半醉,借著酒意半真半假地辩驳,“伤身也没关系他让我心疼就弄伤他自己,我也想让他心疼一下。”
孟楚不以为然,言辞犀利,“他要爱你才会心疼你,如果不爱的话,你醉死也只会被骂。我说你真的是闻熙?没有被什麽脑残偶像剧男主角附体?”
後来的事他就不是很清楚了,脑子迷迷糊糊,身体极度不适。他记得自己好像吐了,也如愿看到穆冬城匆匆赶来的身影,但对方就像孟楚说的一样,非但没有露出感动的表情,反而一脸嫌弃地转身就走。
孟楚拉住穆冬城说了句什麽,手一甩就直接走人,被他死死拉住的穆冬城瞪著他看了一眼,说的话他也记不清,总之还是连拖带抱地把他弄上车。
第二天清晨他醒过来,发现自己在医院急诊室里吊针,穆冬城一脸郁闷地坐在床边,看到他睁开眼睛就开始冷笑。
“醒了?我还以为你会醉死。”
这麽凶的穆冬城好久没见闻熙竟然贱贱地感到了幸福,微笑著想要开口,嗓子却很痛。他撕心裂肺地咳嗽几声,才用沙哑的声音勉强说话,“你送我来的?”
“废话。”穆冬城直到现在还没睡过,脾气当然好不起来,也从没想到闻熙身上会有这麽幼稚又愚蠢的一面。
“呵呵我吐了吧?”闻熙只能蠢兮兮地继续微笑,“弄脏你的车没?”
穆冬城眉头深蹙,脸色难看,显然心有余悸,“不止吐了,你是昏过去了,还口吐白沫”
“哈?”他简直不敢置信,自己喝得有这麽多?酒精中毒了吗?
看来是干了一件大蠢事本来想让穆冬城心疼一下,同情一下,结果喝到口吐白沫、形象全无地昏迷过去,跟街头那些猥琐醉汉没两样吧?还劳烦对方一夜没睡,弄脏了对方的车,真是太过糟糕。
为爱情买醉什麽的,小说里看来不是很罗曼蒂克吗,怎麽放在他身上就变成笑话了呢。他沮丧地感觉到头也在痛,一抽一抽像要裂开,不禁低低呻吟一声,抬起一只手想要去揉。
穆冬城沈著脸拨开他的手,用双手的大麽指帮他轻轻按揉太阳穴周围,力道十分合适。加上心里的舒服,他顿时觉得所有的疼痛都被缓解了。
“你真是以後要是再干这种事,千万别找我收拾烂摊子。孟楚都懒得管你,烦透了你。”穆冬城本来不想骂他,但回忆起当时丑陋又惊心的画面,真以为闻熙会死在这次酗酒上。
“嗯再也不会了。”闻熙享受著这份难得的温柔,眼睛都眯起来,像一只受伤过後正在被主人照顾的大猫。
穆冬城冷眼审视他欠揍的表情,突然停了手低声质问他,“你不是跟孟楚串通好的吧?故意使苦肉计骗我?你醉成那副鬼样子,他怎麽可能不管你?”
闻熙背後发痒,滑下几滴冷汗,一脸真诚地连声解释,“绝对不是!孟楚骂我幼稚,才生气走了吧?我都记不清楚他要是跟你说我坏话,你别信他!他最近嫌我给太多工作他做,早看我不顺眼了!”
“你解释这麽多干嘛?做贼心虚?”穆冬城眼神更加锐利。
“呃不是我头疼,冬城,给我揉揉”闻熙这次还真的不是说谎,被对方像审犯人似的盯著,他觉得头疼到变大了一圈。
98、无法原谅
穆冬城并没深究醉酒事件,因为他实在很忙,看闻熙身体没有大碍,直接回去上班了,把对方就那麽丢在医院。
闻熙只得自己出院,心里一阵凉,之後又连著忙了好几天,身体一直有点虚,也没等到穆冬城主动关心一下,越发感到内伤极深。
强大的怨念影响到身边每一个人,周末回父母那边吃饭时,连在家休养的父亲都看出他的异状,还以为是公司运营出了问题,把他拉到书房询问半个锺头。
他耐著性子把老爸安抚好,一出门又被母亲抓住,他姐坐在客厅里一边喝著燕窝,一边嘲讽地看著这边,“妈,你少管他的闲事!他发起脾气可是六亲不认的!”
他这次当然不会发脾气,好歹母亲和姐姐都是女人,在感情上总要细腻一些。於是他态度很好地凑过去,跟两个女人聊起天来。
没花十分锺,她们都知道了他烦恼的来源,他姐嘴巴很毒地取笑他,“你好贱,人家都不要你了,还死缠烂打干什麽?如果他真的那麽喜欢你,当初就不会那麽容易被拆散。”
他一肚子气地为穆冬城辩解,“你还好意思说?你不了解他家里情况就乱来,他是被你和那个女人逼著跟我分手的。”
闻母一无所知,听到这些立刻燃起了八卦之魂,兴致勃勃关心儿子的感情生活,“那孩子叫什麽?你们认识很久了?”
然後他如此这般的描述了一番,把他姐和自己都说得很不是东西。他姐在旁边不停地冷笑,却没办法插进话来,等他说完了才瞪眼怒斥,“加油添醋,一派胡言!你怎麽不去写苦情小说算了!”
他母亲听得七情上面,眼泪都差点掉下来,“那孩子还真不错你们怎麽能那样呢,唉。他现在怎麽样了?你们又在一起了?”
他苦著脸摇头,“本来是复合了,但我自己做错事乱吃飞醋,还打了他找人绑他”
等他有所保留地说完,连他姐都唾他,“你还有脸骂我?你比我还不是东西!你是我弟,我当然不想眼睁睁看著你走歪路,他又不是我的谁但你说你这麽喜欢他,还能亲手打他,我老公要是敢打我,我绝对离婚没得商量!”
“呃我知道,但现在重点不是骂我,是要给我想想办法,怎麽哄他原谅我。”
三个人凑在一堆聊了很久,两个女人又给他出了一大堆主意,看起来跟那些爱情小说和电影上的手段也差不多他有点担心,但也别无他法,决定再找机会试试。
度日如年地熬了几天,他可算等到穆冬城休假的空闲,赶紧百般献媚地相约共度。
首先是游艇出海,在蓝天碧海的环境里单独相处整天,激烈的性爱之後还提供按摩推油服务,把人伺候得通体舒畅。然後回了家里,他亲手下厨准备烛光晚餐。
可等到他把菜端出来的时候,穆冬城竟然躺在沙发上睡!著!了!
一定是白天玩得太疯狂,他强忍住不快,也坐到沙发上欣赏对方陷入熟睡的面孔。
睫毛很长、很浓密,鼻子很挺,线条优美而不夸张,嘴唇不大但有点厚,看起来异常性感,脸颊瘦削最近好像又掉了一点肉,难道一直都不快乐?
他悲哀的发现,他根本无法探知对方的心意,虽然他知道穆冬城爱过他,也只爱过他一个人,但这一点於事无补。
穆冬城是那种即使爱著你,都能跟你说分手的人,完全不介意单身一辈子,因为耐得住寂寞,对自己可以特别狠。
可是他唯一还拥有的,也只剩这一点。
他没有拍醒穆冬城,直接拿了条薄毯给对方盖上,之後独自一个人坐回餐桌前,开始吃下有点变冷的食物。
对方也曾经把所有温柔的心意都献给他,任由他无心地糟蹋。
就连他自己回想起所有的事,都觉得真的无法原谅。
吃得食不下咽,他颓然把餐盘推到一边,刚点燃一根烟就听到门铃被摁响。
他愣了一下,猛然想起之前的安排,连忙起身去开门,却被沙发上刚刚醒来的穆冬城抢了先。
糟糕他已经忘记那件事了的,现在只想要取消。
99、让给你
一个二十来岁的帅气男孩站在门边,看到穆冬城就眨了眨眼,“你姓穆?”
“是,请问你是?”
男孩马上变了脸,眼神泫然欲泣,伸手抓住穆冬城的衣袖,“请你把他让给我!我是真的爱他!我没有他简直活不下去,我”
穆冬城面无表情地抬手,侧过身体顺势向後一指,“你说的他是这个人吗?”
男孩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了面色如土的闻熙一眼,“对!闻先生!你一定要接受我,他有什麽好的?没我年轻,没我温柔,你还为了他拒绝我,我哪里比他差了”
闻熙三两步冲到门边就去捂这个男孩的嘴,“别说了,你先走吧!”
穆冬城用力拉开闻熙的手,对男孩笑得特别慈祥,“好,我让给你。”
男孩顿时愣住,“哈?”
穆冬城揪著闻熙推到男孩身边,看他们身体一接触到就立刻弹开,脸上的笑容终於消失。
“你们就好好的在一起吧,我先走了。”
他快步回到客厅拿起车钥匙和钱包,经过门口却被闻熙挡住,“冬城,我错了,你别走!”
那个男孩完全搞不清状况了,看到闻熙瞪过来像要杀人似的目光,只得後退两步举起双手,“我走错门了对不起!我马上走!”
男孩转身就跑,闻熙守在门口死死拉住穆冬城不放,还回手把大门给关上了。
“冬城,这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妈说要让你吃醋我昏头了,我保证这是最後一次,永不再犯!”
穆冬城都被气笑了,“我就说呢,这麽老的梗你也好意思用你竟然相信这个对我有用?你几岁了闻熙?”
“我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吗”闻熙苦恼地扒了下头发,另一只手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我姐也说,爱情使人盲目,如果你真的还爱我,有竞争者就一定会紧张你是真的想把我让给别人吗?冬城?你真的一点也不”
後面的话闻熙真的不能再说下去,胸口太痛,他无法对自己这麽狠心。
穆冬城冷冷地注视他,把他满脸痛苦扭曲的表情看得非常清楚,“如果你再使这些烂招数,我们马上结束。你也不必再花心思试探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