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无奈女主人已经名花有主,自然只能远观。
嬉媃的美,让江予很自豪,同时却也费了不少心力。他知道一个年轻女子经营民宿不容
易,嬉媃又长得太漂亮,很容易招惹一些是非,他担心那些男客会对她想入非非,索性每个
周末来陪她,分担周末假日的业务量。
跳动的火光中,他们拥著彼此,开怀大笑。
「江先生,什麽时候娶老板娘啊?」老客人起哄问著他。
「快了!快了!」江予总是如此回答。
「那要快一点啊!不然老板娘美貌动人,就要被我们抢走了喔!」
「不行!谁也不能抢走她!」江予故意夸张地说道:「谁敢抢走她,我就找谁拚命!」
「来啊,来啊!」一位壮硕的大汉站出来佯装要跟江予较量一番,逗趣的表情让全场的
人哄堂大笑。
这一切,严绍炜都藏身在暗处看著。
贝嬉媃现在的生活非常快乐,在她脸上,一点也看不到曾经受过的创伤,她已经抛弃过
去的阴霾,并且建立自己的事业,身旁也有护花使者江予,江予确实是个好男人,严绍炜很
明白的,如此,他应该替她高兴才对。
然而,他却有很强烈的失落感
他没有离开,一整天,他都偷偷跟在一旁,观察贝嬉媃的一举一动。
这夜,营火晚会画下了完美的句点。严绍炜却有著百般复杂的心思,心里的声音也越来
越清晰
***独家制作***bbscn ***星期天傍晚,游客分批离去,又将结束悠闲的假日
时光,重回工作岗位。
唯有此时,嬉媃才可以喘口气,晚上,江予也驱车离去。
晚上收拾完之後,她送他到门口,微笑道别。「下星期见!」
「下星期见!」
他们彼此拥抱,就像家人一样。
其实,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就像是兄妹般的亲情,江予对嬉媃从来没有男女之情,或是
任何的非分之想,他一直当嬉媃是妹妹般的疼爱,而且是替「好朋友」守候保护著女朋友。
是的,虽然他因为嬉媃的事而辞掉秘书职务,并和严绍炜断了连络,可是,江予相信总
有一天他会回来对嬉媃忏悔的,他不相信严绍炜忘得了嬉媃。 江予离去後,嬉媃把铁门关上,
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那是顶楼的小阁楼,累了整整三天,明天开始,她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换上白色棉质睡衣,虽然疲惫,却无法入睡。
她站在卧室落地窗前,听著海浪的拍打声。
虽然父母不在世上,企业也落入外人手里,但是她依然守著成长的地方,在江予的热心
帮忙下,把「白园」改装为民宿,目前已有营收,江予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她很高兴孤
独的人生里有这样的一个新家人。
其实,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留著那个结疤的烙印,虽然她试图遗忘,那股痛却偶尔会
泛起。
严绍炜是这麽地恨她,而这股强大的恨,也转成对她的伤害,如今,过了两年,他过得
好吗?
他有没有因为报复了她,而快乐地活著呢?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现在她的重心全部放在「天使之家」和绘画上。
她睡不著,也不想睡,转念一想,乾脆去海边散散步!
月光下,海水发出神秘的光芒,宛如天神撒落的珍珠般,吸引她一步一步前进。
已经过了午夜,因此贝嬉媃直接穿著睡衣走出门,沙滩上静悄悄的,这世界彷佛只有她
一个人。
如今的她,懂得以简单的物质和心情来领略世界的美好,这算是被伤害过後的收获吧!
严绍炜不动声色地跟在她後面,他炽热的目光盯住她,此刻的她,有著他从未见过的美
丽。
光看著她,他的内心就轻轻涌出激动,不断推挤,逼迫他承认这种讲不清楚、说不真切
的感觉,他想抱著她,唯有碰触到她,心中的不确定和汹涌的欲望才会获释。
是的,他一直牵挂著她,也舍不得放下她在这月光笼罩的沙滩上,他的心和眼都亮
了。
原本以为只要再见到她一眼,确认她现在的生活就好,谁知却无法离开,即使看到令他
大感意外的江予和她默契良好的互动和情谊,他依旧是舍不下。
他好想跟她说话,看著她的身影,他大步踏上前。
听到背後有踩在沙地的声响,贝嬉媃连忙回头,随即一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
「嬉媃」他出声唤她。
在月光下,他的黑眸闪烁,看起来仍然有如神只般不可一世,她一直盯著他性格的脸庞,
一时间不禁陷入恍惚,眼前的他是真实还是幻象?
「是我,我是严绍炜!」
这名字立刻让她觉得有如被一桶冰水灌入体内,浸得她通体发寒。
嬉媃默默转过身子,不肯正视他,但严绍炜知道,泪水已经沾满了她的脸。
事隔两年,他为什麽又出现?
她深吸一口气,回头审视那张英俊的脸,月光使他的轮廓更加鲜明。
「嬉媃!我」情急之下,他伸手抓住了她。
「放开我!你没资格碰我!」她大声尖叫。
偏偏他就是不放,并且用力握紧她,她感到手腕传来剧烈的疼痛。
「放开我!」
「除非你听我说!」他的硬脾气一丝不改,仍旧这麽强硬。
两年了,他的脾气或许依旧,她却变了,她绝非当年那个任由他欺负的小丫头!
她使力挣扎,他却无动於衷,眼底还闪烁著得意的光芒。
她情急之下,弯起膝盖,用尽全力往上一顶。
「噢!」登时,他痛得放开手,脸色发青地弓起身体,跌倒在地上。
「严绍炜!」她大声地对他说:「请你弄清楚!我已经不是两年前那个天真烂漫,任你
玩弄的女孩,你绝对不可能再从我这里得到什麽!」
吼完,她不顾耳边的咒骂和呼唤声,拔腿就跑,冲回「天使之家」,颤抖地打开铁门,
然後火速地关上并上锁。
直到回到阁楼房间,她才发现自己双手抖个不停,狂跳的心也无法恢复
第七章贝嬉媃脑袋里一片混乱,她筋疲力竭地倒在床上。
刚刚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她必须整理一下。
他为什麽来这里?他怎麽找到她的?
他不是应该在伦敦结婚了吗?他不是娶了那个美丽又富有的未婚妻吗?
许许多多的疑问,都让她怀疑刚刚沙滩上的事件只是一场梦,然而手腕上的疼痛感却提
醒著她,那是真实的
两年来,她尽力不去回想那段短暂的恋情,毕竟那痛楚是她费尽力气才学会不予理会,
并且能为自己的傻气而自嘲,而此时严绍炜却又出现了!
他的目的是什麽?难道她还拥有什麽他还未夺回的东西?
就这样胡思乱想著,直到天空微微泛白,她才昏昏沈沈地睡去。
***独家制作***bbscn ***当嬉媃醒来时,明亮的太阳已经高挂在天空中,她
坐起身,看到镜子里有张苍白的脸,眼睛下方还有严重的黑眼圈。
可恶,她居然睡晚了!
都是他害的,严绍炜轻易打破她规律的生活!通常星期一她会在黎明破晓时到海边作画,
两年来,画画已经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可是现在太阳已经高挂天空,看来今天是无法画日出
了。
她起床梳洗,换上水蓝色的上衣和裤子,把头发随意用发夹夹起,她一下楼,桌上已经
摆著菲佣准备好的早餐,杏仁茶和手工饼乾。
既然今天画不成日出,那就画海吧!
吃完早餐,她准备好画布、画架、压克力水彩,搽了防晒油,戴上帽子,便往海边走去。
今天的浪有点大,浪花打在防波堤上,激起阵阵的白沫,海天一色,远远的海面上,还
有几艘渔船正在作业。
嬉媃专注地在画布上涂抹,很快地,画布上呈现出颜色浓重的构图,巨浪翻搅的海面,
银灰色的峭壁,以及被层层乌云覆盖的「天使之家」,天空还有一道闪电划过
当她停笔时,不由得一阵颤动!
她是在画自己的心情吗?
这和眼前的海并不相同,反而比较像她此刻的心情写照,望著那动荡不安的画面,她陷
入无比的沮丧。
正午了,强烈的阳光越来越炽热,沙滩上的人潮也多了起来,大多是这里的村民,以及
钓鱼的游客,看看时间,她也该回家了。
忽然,她听到後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直觉地回头,却先被来人劈头臭骂一顿「沙滩的
沙子这麽烫,你不怕脚底被烫伤吗?你真是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随即,一双粉色的沙滩鞋被丢在她的脚边。
她瞄瞄自己的脚和鞋子,显然大小适中,看来他将她脚的尺寸掌握得刚刚好。
「先穿上吧,」严绍炜铁青著脸说道。
烈日下,再次看见他冷峻的面容,那像海一般深邃的眼睛,仍然带给她极大的震撼。
他穿著宽松的白衬衫,领口敞得很低,露出古铜色的肌肤,下半身搭上灰色的宽管休闲
裤,另外,他难得地穿上运动鞋。
「我没什麽不良居心,只是想跟你好好谈谈。」昨晚吃过苦头,他只好先表明自己的来
意。
这句话,让她放松戒备的用意大於一切,事实上,他已经发现,她对自己的意义并不仅
限於他原先的认知。
他打算慢慢抓紧心底的欲望前进,首要之务,他必须先清楚嬉媃这两年来的生活以及现
在的情况,这包括江予和她的关系。
他的表现令嬉媃眉头微微一皱,他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他更深沈、更刚毅,也更具危险性,但是,也多了一股不知如何形容的忧愁。
他看起来很忧郁,这让嬉媃难以理解,他应该在地球的另一端过著幸福的日子才是,又
怎麽会回到台湾?
「你!」
「可以吗?跟我谈谈!」他竟然低声恳求道。「求求你!」
她惊讶於他的低声下气,转而苦涩地想著,也许他所受的伤害不会比她少,虽然表面上
他赢了,其实他所受的苦不会比她少!
这个男人是她深爱过的人,也是伤她最深的人,尽管如此,她依旧无法抹灭心底对他的
那份深切情感,原本以为情缘尽了,怎知又遇见他
不论如何,她学会坚强了,现在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轻易再受到伤害。
「你想说什麽?」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他张开嘴,又闭上,似乎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麽,然後他盯著她的画,有些感慨地说:
「没想到,你真的完成梦想,成为一位画家了」
他的话激起嬉媃的好胜心,她不禁抬头挺胸,对他说:「没错,约森子爵,托你的福,
我才能下定决心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你怎麽会经营民宿?」他若有所思地问。
「其实这都要感谢江予,含山会馆易主後,他帮助我重新出发,把白园改成民宿,教我
饭店管理的知识,研发新食谱、园艺」
「江予吗?」她说起这个名字的亲昵语气令他非常不舒服。
她的眼神露出无限的满足。「这些课程对我来说曾经非常困难,可是我很努力地学会了,
现在我发现,我真的很喜欢经营民宿。」
「你变了很多。」她的模样依然散发出高贵,那是天生的气质,无法改变,但在那娇贵
的外表下,多了一份坚毅不拔的坚强。
嬉媃发现一件事,他一直在问她现在过得好不好。也许是因为现在他很幸福,因此也想
知道她的近况,好让他安心。
她释怀地笑了,有如雨後彩虹般灿烂。「这才是最真实的我,也是最快乐的我,也许,
我该感谢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让我就像破茧而出的蝴蝶,找到了自我。」
「你」终於,他鼓起勇气问道:「你恨我吗?」
恨?由他嘴里说出这个字好奇怪,他本身不就是个充满恨意的人,又怎会在意她恨不恨
他?
嬉媃想了一下,摇摇头。「说完全没有是骗人的,但是恨你也罢,怨你也罢,现在对我
而言,你也算是我的哥哥,这一切都过去了。」
她的宽容和云淡风轻的模样,却令他无法接受,他不想要这样的答案和结果。
她抬起头,努力对他微笑。「爱一个人与恨一个人都需要花费心力,倒不如把这些精力
拿来建立我自己的生活。过去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没有错,因为是我抢走你的父亲,是
我让你失去家庭,失去幸福的童年,所以我无话可说,我们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