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声音甜甜的,“云思姐姐怎么知道我呀?”
“恩这个嘛……当然是因为你阿树哥哥经常和我提起你呀!”云思忙放下了手中的一堆乱糟糟的毛线,拉着墨墨的小手,“走,跟姐姐下楼,客厅里有好多糖果呢……”
临走时云思还不忘责怪阿树,“怎么才把墨墨带来?我记得好像暑假就跟你说了吧!”
阿树摊手,“那时候不是那腿不怎
么好使……后来就给耽搁了嘛。”
墨墨问道,“哥哥你腿怎么了啊?”
云思连忙打断,边说边拉着小女孩向外走,“哥哥腿好的很呢,我们快下去吧!”
家里多个小孩气氛果然热闹了许多,就连一向严肃的盛老都忍不住被墨墨逗笑了。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目光中竟多了几分慈爱。
“恩——”墨墨惊呼,“这巧克力好甜!”
云思笑说,“墨墨要是喜欢的话,这些全部都给你吃。”
“那姐姐不吃吗?”
“姐姐吃太多了,腻了。”
☆、chapter 86
墨墨只在盛家待了两天便和阿树说要回去,云思很是舍不得,说,“墨墨啊,姐姐一个人在家里好没趣,你就在这里陪姐姐好不好?”
“不行啊姐姐,”墨墨固执的摇摇头,晃着天真的脑袋,“这里是很好,有好吃的东西,有舒服的床,可是我还是要回家的呀,奶奶还在家等着我呢。”
云思无奈,揉了揉她软软的头发,“那好吧。”
看着墨墨像来时那样裹着厚厚的棉袄跳上阿树的车,欢快的样子比来时有增无减,云思倚在门边感叹,
“终究还是自己的家好。”
送走了墨墨,云思又回了房间对着一堆毛线发愁了,她很是不解,对着书上看了又看,就是不知道这个线头是怎么绕进去又是怎么绕出来的,自己琢磨了许多天,织出来的永远是一盘散沙似的线团,图片上所显示的花纹对自己来说根本是遥遥无期。
晚上阿树从Play回来,进了院子,看到云思站在那儿拿着水壶。
他笑了笑,年少时的记忆又浮现了出来,说,“又看到你给树浇水了。”
她偏头,自豪的指了指面前的植物,“它可是我一手栽培长大的!”
“长的真快,”阿树走过去看了看,“以前我见你浇水都是蹲着,现在直接站着了,可见这树已经比你高了。”
云思皱眉,“什么跟什么啊,我浇水又不会挪位置,浇来浇去还不是只在树根那儿!”
“那你今天站着……看来就说明根本是心不在焉!”
她将水壶放在一旁,惊喜的说道,“这都被你看出来啦,真不简单!”
他狐疑的瞅了瞅,“怎么觉得今天你有点不对劲啊,”又仔细想了想,“不会是因为墨墨的离开吧?怎么,才两天的功夫感情就这么深了?”
她伤感,“我是原本以为,墨墨会在我们家多呆些日子的……”
“人家墨墨有孝心,知道快过年了要回家陪奶奶。”
她嘴边一丝嘲弄,“墨墨刚来那天,爱吃这里的巧克力,喜欢这里的舒适和漂亮,可是没过多久,她就厌倦了,想要回去了,多好!”
阿树想了半会儿,拧了眉毛,“我怎么有点听不懂你话里的意思?!”
她背靠着墙壁,裹紧了披肩,仰望着没有星星的黑色天空,呼出一口白气,说,
“我真羡慕她,厌倦了一个地方,可以马上选择回家,回自己的家,那个家里一直有人在等着她回去,这样不是很幸福吗?”
阿树心里明白些了什么,说,“思思,这儿,就是你的家。”
她轻笑,“你错了阿树,不是我的,是……盛云思的。”
“你是厌倦了这儿吗?”
她摇摇头,“厌倦早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早已变成了习惯,只是看到墨墨,又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不过,我
没她那么幸运,因为没有人在某个地方,等着我。”
阿树吸了吸鼻子,突然很不喜欢眼前的气氛,像是快要离别的那种感觉。
他故意打岔,笑道,“你这丫头,别那么多愁善感行不行!”
云思并不为之所动,只是抬了抬眼皮,问道,“你,还难过吗?”
阿树装作不知,“难过什么?”
“非要我说出来么?”
他叹了口气,想起那日清晨云暮说的话,心里又是一阵疑虑,索性点头承认,
“难过,到现在还是难过……”
云思惊讶,她以为阿树下一秒就会坦白所有的一切。
他却意识到自己的可能有些过,连忙补上,“你不也知道么,我……不喜欢韩子恒……所以……”
“哦——”她故作了解,复问道,“云暮哥怎么在年前出去?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赶得及过年吗?”
阿树连忙向屋内走,“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知道。”
“你都不知道?”她跟着他向内走,一脸不可置信,“云暮哥连你都没有告诉?!”
……
……
屋内是吵吵嚷嚷的笑语,合上大门,将一切寂静和冷淡全部留在了门外。
阿树从来没有想过,原来一个人认认真真的说的话,也许会成为不久的将来所发生事情的预言。
他甚至不知道,这种预言竟然会实现的这么快!
这么的,让他措手不及。
腊月二十五那日,云思和盛老顶了嘴。
严重了说,实际上是算是吵了一架。
随着新年的接近,夜晚的天空已经不再是静谧的样子,不绝于耳的爆竹声还有让人眼花缭乱的烟花,嘶嘶炸开的声音让人心情很是烦躁。
云思坐在椅子上,看了看桌前的闹钟,准确指向七点半的位置。
她终于将手上密密麻麻的毛线扔在一旁,心里开始有些担忧。
平时六点多就回来了,怎么今天还没有回来?
她怕他是因为云暮子恒的事耿耿于怀,不会又是一走了之或者是……
不能再想了,干脆将手机抓了过来。
还好,电话接通。
她还未说话就听到那头吵闹的声音,砰砰的声音让她不得不将听筒和自己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在哪啊?怎么这么吵?”
那头传来阿树的笑声,“喂——思思……你说我在哪呢,你听不出来么?”
她隐隐听到了其他人的欢声笑语,惊讶的问道,“你……在酒吧?”
“对啊!”
“你晚上不回家跑那儿去做什么?又想重回以前的生活吗?!”
阿树好像将电话搁下了,好像跟旁边的人说什么“好好好……下一杯我来……我来……”
她气急,这家伙,又跑去花钱买醉!
“你还是赶紧回来吧……别在那呆久了把自己灌醉了……
”
他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
她还想说些什么,那头电话已经挂断。
看着手中的电话,她想立即再打过去,但想了想还是没按通话键,万一他恼怒将手机关机,那到时岂不是想联系也没法了!
微微平复了心情,准备下楼吃晚饭,过会儿再打过去。
饭桌上只有云思和盛老,她感觉这样的冷清状况似乎又像是回到阿树不在的那段时间,云暮也不怎么着家,饭桌两旁尽是空荡荡的位子。
“阿树不回来吃了?”盛老声音威严。
她点点头,“他……他和朋友在外面呢,大概是在外面吃了吧。”
盛老点头,并没有多加询问,只是眼光瞄到安静吃饭的云思,问道,
“觉得赵年还好?”
她一下愣住,看着盛老平静的脸,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您……您想说什么?”
☆、chapter 87
盛老很是平常的说,“我觉得赵年很不错,如果你要是……”
筷子啪的一声被放下。
李妈在厨房被这声音一惊,忙探着身子看了一眼,然后又缩了回去。
盛老眼神凌厉,盯着那双被散乱扔下的筷子,声音重了几分,“你这是做什么?甩脸子给我看?”
云思不再恭敬,只是问道,“爷爷是不是想说,如果我要是不反对的话,干脆让我们俩早点儿结婚算了,是不是?”
“是,”盛老并不否认,“我是有这样的打算。”
“那如果我说,我不会按照您的意愿去办呢?”
盛老冷透了脸,“你不应该这么和我说话。”
云思站了起来,“那我还要怎样说呢?点点头说爷爷你的安排真好,好的不得了!我这就收拾收拾东西马上奔赵家去,这样说话就对了是不是??”
她摇摇头,“爷爷,我并不是一个只会点头默认唯唯诺诺的机器!难道我自己的生活自己不能选择吗?”
盛老虽然惊讶于云思的突然“逆反”,但表面上依旧不为所动,“我给你们安排的,就是最好的选择。”
云思脸上是近乎绝望的笑容,身体跌坐在椅子上,
“您不能这样,我在这个家里根本不会威胁到您什么,云暮哥和阿树的事……”
“住口!”
盛老猛的打断,“云暮和阿树什么事都没有!要你多嘴什么!”
她讪讪收了口,忽而又冷笑起来,“是,我不该多嘴……对于您来说,我对于的您的威胁已经远远超过了曾今带给您的价值,所以,您急着想要我离开,可是,我恳求您,看在这么多年的份上,能不能给我一次自己选择生活的权利?”
盛老不动声色,笑了,“盛家事亏待了你什么,要你这样的声泪俱下的控诉?我这么做难道还不是为你自己的幸福着想……”
“是么?您希望我和赵年在一起,希望云暮哥和子恒姐在一起,难道单纯的只为了我们每个人的‘幸福’?难道您就没有一点点的私心?!”
“是!”盛老终于不再平静,眼睛狠狠的盯着云思,“我是有私心!那就是希望盛家好好的,别总是出这样那样的乱子!只要能平平静静的过下去,没什么不好!”
他指着云思,“云思,盛家待你不薄,所以,你给我赶紧断了对阿树的那点心思!你跟谁也不会跟他!”
云思愕然。
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外面又是一声轰隆的巨响,然后落地窗透进各种华丽的色彩,是烟花的绚烂。
万家欢聚的时刻,盛家却是冷的如同冰窖。
她说,“我,明白了。”
好像看到一个李妈迈着苍老的步子向她走来,手中挥舞着闪光的屏幕。
然后是一个焦急的声音,
“小姐,你的手机响了!”
柏骁接了个电话,回来赔着笑脸说,“真对不住哥们,我得回去了。”
Mark挑眉,“这么早回去,必有奸情!”
阿树在一旁不住的点头。
“不是……”柏骁指指电话,做了个恐怖的表情,“你们不知道,这妞惹不得!”
“得得得……”阿树挥手,“赶紧回去候着!咱们非要留他在这也是强扭的瓜不甜不是!”
柏骁笑了拍了拍他俩的肩膀,“谢谢体谅,那我先走了!”
看着柏骁飞奔的背影,Mark笑说,“这小子是不是又交上什么艳遇了?”
“据说是他上司的女儿看上他了。”阿树百无聊赖,“所以估计他现在是水深火热。”
“这多好啊,泡上老板的女儿,前途无量!”
阿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瞬间变换了脸色,
“说的太对了!”
Mark看他杯中酒一滴不剩,说,“你也该早些回去了。”
阿树悠然自得,“不急。”
看着前方舞台上跳着热舞的性感女郎,他眯起了眼睛,说,“你这酒店又招新人了?”
阿树转头看着Mark,“许渭。”
隔着喧闹的人声,Mark仍是蓦地一惊。
他眼中疑虑,怕自己听错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阿树淡笑,“许渭。”
许老板的许。
Mark不自然的避开了视线,“你怎么会知道?”
“如果我到今天还没有任何怀疑的话,那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了。”阿树收回目光,说,“我回国时你告诉我,Play先前的店主经营不善,所以愿意低价盘出去,后来我才知道,事实正好相反,那家店的生意以前非常好,所以要买下那家店,付出的价钱要远远超过你告诉我的。”
Mark不语,只是用手指揉了揉眼眶,想不通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你不仅帮我付了一大部分买下Play的钱,还不遗余力的帮我介绍生意,比如……飞龙乐队的乐器更换……”
Mark抬头,“是彭飞阿龙那两个臭小子说的?”
“这根本不重要了,我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天吃饭时他们对你的毕恭毕敬,生怕惹了你不高兴,其实他们的乐器新的很,根本不需要换……当然,他们是你的员工,所以买我乐器的钱仍旧是你付的。”
“树……”Mar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