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骑马的吗?怎麽一个人来了?”
米时半晌回了一句:“没什麽事,就以为出来玩玩,早知道这样,就不出来了。”
严臻明听了这话,很是吃味,想著米时的那句‘早知道这样’,是指早知道会出意外还是早知道会遇见自己呢?
严臻明问:“什麽时候回来的?”
米时答:“有段日子了。”
这一问一答,都极其简短,仿佛两人之间真没什麽话了似的。
严臻明顾自笑了笑,想让氛围显得轻松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拘束得想让人马上逃离现场:“怎麽也没来找我?”
“本来是准备跟你打个招呼的,後来也没什麽要紧事,你也挺忙的,就没找了。”
严臻明点点头,轻轻扯了扯嘴角,虽知道是对方的托词,却也挑不出毛病。
严臻明又问:“你还跟那个──”说到一半,停了下来,胸口竟然有种刺痛的感觉,再也问不下去了。
米时却像领会了他的意思似的,点了点头,接著又问严臻明:“你呢?”
“我?──”严臻明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以为他跟唐助理的事情圈子里已经是世人皆知,原来还有个不知道的,这人当真把自己彻头彻尾地给忘了,连个路人还不如。严臻明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罢了罢了,倒像是庸人自扰。
严臻明最终回了句:“我还那样。”反正他这麽说也没错,他的确还像以前那样闲散,没事便四处找点乐子,偶尔也找个人陪著,还是没能像米时一样,好好找个人安定下来。
米时顿了顿,末了说了句:“挺好的。”
“是呀。”挺好的,严臻明仰头,对天笑了笑。
两人就那麽默默地坐著,等著救援队的人来。两位虽不曾爱得轰轰烈烈,却也算好歹对彼此许过一些承诺的人,如今坐在一起,当真就什麽话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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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没跟米时一起乘救援队的车回去,自己骑马回去了。
米时只在起身时对严臻明点了点头算作招呼,除此再无其他表示,整个过程中,严臻明都看著他在,可是米时却始终没有再回过头。
到了救援中心,米时跟唐助理分别被在安排在不同的地方做检查,严臻明看见工作人员拿著登记簿在给唐助理做登记,这才觉察到自己的失职,上前做了嘱咐,只说两名伤员都是自己的朋友,让他们检查时多用些心。
严臻明先去看了唐助理的伤情,後者只是一些擦伤,并没什麽大碍,由医务人员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便没事了。
等到两人从里间走出来,严臻明特地瞟了一眼隔壁的房间──那人已经先走了。
到底是连声招呼都没打。
严臻明来到空地上,做了一个伸展了四肢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在腹中,最後不知是叹了一口气还是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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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严臻明没有自己开车,特地叫了辆大车来接他们。
偌大的房车中,两人各坐一边,都没有说话,显得有些冷清。
最终还是严臻明先开口,他问:“直接回酒店?”不等对方回答又接著说:“你行动不方便,还是别出来了,晚饭我叫人给你送上去。”
唐助理没有回应严臻明的话题,忽而上来抱著严臻明就是一通暴风骤雨式的狂吻。
严臻明不是不解风情的人,起先愣了愣,不懂对方的用意,不过很快便开始配合。这种时候,谁还会去纠结原因?!
两人不是第一次发生关系,却是第一次在车内,在闹市,虽说车窗是不透明的,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景,但是动静却还是有的,稍微有点心思的人,上前探究点出什麽,明天必定又是新闻头条。
严臻明从不自诩正人君子,也不想著当什麽道德标兵,可却不曾想对方竟也这麽放得开,让人大跌眼镜。
想一开始,这位唐助理看起来还是非常羞涩、内敛的,严臻明抱著玩笑的心思上去调戏一下他,还得被对方义正言辞地警告训示,谁知跟了严臻明没几天,已是这麽开放了,说到底,还是严臻明的问题。
跟著严臻明这号子没有王法没有纪律的人,能干出什麽好事来?
严臻明看著坐在自己身上顾自动作的人,双手紧紧固定住对方的两只的胳膊,帮著对方一起动作,原本绑在胳膊上的绷带早已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都只想著眼前的快活,哪里还顾得了身上的伤。
及时行乐有什麽不好?没准哪一天就再没这样的机会了。
严臻明看著面前的人,精致的五官上沁满汗珠,却仍旧不失美感。
是呀,自己身边的人,哪一个不比那个人好,何必苦苦纠结那毫无意义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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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车的司机是严臻明的老部,何等了解严臻明的习性,车子到了目的地没有停车又开了出去,绕著宅子绕了两圈,等车里完全没了动静才停下。
完事之後,严臻明见车子停靠在自家的老宅外,於是上前敲了敲前面的车窗,嘱咐司机道:先把唐先生送到酒店。
而後把车窗开了个小缝,两人并排躺著在车内抽烟。
唐助理问:“今天另外受伤的那人就是佳皇的前总经理,米时?”
严臻明转头看了臂弯中的人一眼,嘴角扬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略微点头,“是他。”
唐助理却没有看严臻明,顾自说道:“看起来不像是个当过高管的人,说什麽就是什麽,也不知道自我辩护。”话语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越,也有一丝不经意的醋味弥漫。
严臻明原以为,像唐助理这样出身的人,不懂得也不需要吃醋,原来也跟一般的俗尘男女没什麽两样。好在,严臻明对这方面也没过多的苛求,找个伴而已,又不是找仙女、王子,世间哪有那麽十全十美的人?那人倒是不吃醋,从不追问自己什麽,或许正是因为他不够在乎自己。
严臻明并不过多地为米时辩护,“他一直都那样,不稀奇。”每个人的出身、教育各有不同,唐助理不理解米时的个性人生也情有可原,严臻明并不为米时开脱,因为他觉得这事并没有对错。
唐助理又说:“我听说过你们的事,听说是他甩了你,你还为此低潮了很久?”
严臻明听了这话,在心里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的落魄情史,都传至大洋彼岸了,怎能不汗颜?面色却是不变,答:“合则聚,不合则散,不是我甩他,就是他甩我,谁先主动又有什麽关系?”边说,边看著身边的人:“那事已经过去了,我的风流韵事,可不止这一起,你要想听,我专门找个人给你汇报。”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唐助理也不好再说什麽,刚好这时车子到了酒店门口,他只著衬衫,下车後才把外套搭在肩上。
是的,严臻明已经把话得再明白不过了,大家都是心智健全的成熟男人,心甘情愿在一起,合则聚,不合则散,大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牵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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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临时去了一趟国外出差,回来後没想直接回公司,而是准备去找唐助理一起用餐,难得还备了一份礼物,想给对方一份惊喜。唐助理什麽也不缺,严臻明特地按著唐助理的风格,为他定制了几款礼帽。
在去唐助理酒店的路上严臻明接到公司秘书的电话,对方声称马场那边打电话过来,说是严臻明之前跟朋友一起去跑马时落了一只手表在那里,问如何处理。
严臻明不记得自己有掉过什麽,想著可能是唐助理落在那里的,便让对方直接快递到公司去了,他到时候再转交给唐助理就可以了。
刚挂掉电话没一会,严臻明又想起来,那天出去时唐助理似乎并没有戴手表,这才想到,那表,很可能是米时掉的,因为他记得那会他还特地嘱咐过马场的负责人两人都是他的朋友。
到底是谁掉的?这个问题一路上一直困扰著严臻明,最後他不得不打电话给秘书,让马场那边不用寄了,他自己过去取。
到了马场,严臻明找到马场医务室的负责人,拿到了那块表。是只普通黑色的皮带表,样式简单,虽有些档次却不名贵,样子也有些旧了。
严臻明心中大概已经知道这表是谁丢的了,但还是问了:“那天跟我一起来的有两位朋友,是哪位朋友丢的?”
马场的人回答说:“是伤的比较重的那位。”
严臻明心中一凛,急问:“他不是很快就走了吗?怎麽会伤得比较重?”
“是的,就是因为他伤得比较重,我们这边没有把握处理,这才直接送他去医院了。”
严臻明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话题,只能问:“你确定是穿黑色外套,戴黑色马术帽的那个人?”
对方回答说:“是的,就是他!我们都很震撼,他的左手腕整个脱臼了,当时我们帮他检查时,他的衬衣都被汗湿了,却一直咬著牙没有呻吟出声。”
严臻明低著头,脸上不知是何表情,只听他沈著嗓子问:“他伤得这麽重,你们怎没通知我?我就在隔壁。”
马场的医务人员也很无奈,都知道面前的是大老板,得罪不得,只得小心翼翼地回道:“我们是想通知你一声的,可是那位客人让我们不要打扰你,也不是什麽致命伤,我们也就……”
这样都不算什麽致命伤?那什麽样的才算?可是面对这些人,严臻明又能说什麽,只得摆了摆手,忧心忡忡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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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当时在他旁边坐了那麽久,怎麽就没发现他的痛苦?他是什麽样的人,自己又怎麽会不清楚,是宁死也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正是因为自己在场,他才会选择强忍痛苦,拒绝出声。他该默默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会把衬衣都汗湿了?
严臻明独自开著车,穿梭行走在人潮密集的市中心,心中百感交集,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米时的房屋外。
严臻明下了车,见到屋里一片漆黑,这才想到,那人已经离开了米家,必定不会再住在这里了。严臻明不禁愕然,那人回来的时间也不短了,自己竟然连他新的住处都不知道,这对自己来说不是什麽难事!
是的,严臻明怨米时无情无义,他自己又用了几分心?
严臻明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一种良久以来不曾觉察的无力,为何自己拥有无上的金钱与能力,被众人追捧、拥护,却无法拥有一个心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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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臻明去找唐助理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本来计划的晚饭是吃不成了,但还是觉得礼貌所需,必需去打个招呼。
照例是敲门,对方并未休息,很快便开了门,见到是严臻明,对方并不惊喜,也不意外,随意地打了声招呼,“你来啦。”
严臻明亦无心思留意对方的反应,他还沈浸在对米时伤势的担忧之中,虽身为上帝的宠儿,但却因为不能在感情上也如他所愿,面上涌起一副丧气之相。
严臻明随著对方进入房间,见到房间的床上摆著一个行李箱,对方正在收拣衣柜里的衣物,总算提起了一些精神,惊讶著问道:“你要走了?”
对方这才解释道:“是的,家里出了点事,打电话催著我回去,再说,我出来时间也不短了,也该回去了。”
“怎麽提前没通知我?”严臻明仍旧是惊讶。其实,对方是新加坡人,来这只是为了办公,回去是早晚的事情,只是他严臻明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而已,所以这会有些愣住了。
唐家在新加坡那边也算是家世显赫,身为唐家独子的,唐助理断不可能为了一段刚刚开始还未定性的恋情便放弃那边的一切,更别提,这段恋情就算成功,也不可能得到世俗的共勉。
严臻明深谙其中的道理,他是讲究风度与礼仪的人,因而也不可能提这样无礼的要求开口让对方留下。
对方还在收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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