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靳定睛看着唐凌好久好久。
他的手按上电梯开门的按钮，电梯的门旋即开启。
“副总裁……”在电梯外等着的，有赛靳的私人秘书，也有刚才的大肥猪经理。
“你没事吧！”
赛靳没理会对方的话，他一个跃身，便离开了电梯，留下唐凌一人……
为什么？为什么我用尽一切的方法，仍是忘不了他？
为什么动了真情，最放不这段感情的人，竟然是我？
赛靳想破了头，也想下出这个问题的最终答案来。
唐凌……唐凌……这个用血刻划在我心头、在我的生命里、在我的灵魂中……的名字……
五年前他明明已经向我提出分手了，我还有什么要留恋的？
为什么五年的光阴不能使我忘了他？
第九章
“老板……”侍应声音禁不住颤抖，他一看见尹学人来到PUB，便立即冲上前。
“你的朋友……”
“我来应付，你们去工作吧。”尹学人叹一口气。他不得不自认倒楣了，自赛靳回台后，他就恶运连连。
“你终于来了吗？”赛靳虽没看到在他身后的尹学人，但敏感的他，很快便察觉到尹学人的存在了。“你再不来，我可不知道你的PUB还有没有什么能剩下来的。”
“少爷，我什么时候开罪了你吗？”尹学人真想大哭一场。他精心打理的PuB现在满目疮痍，惨不忍睹。
“你骗我。”赛靳至此才直盯着露出一脸无奈的尹学人。
“我骗了你什么？”尹学人的心猛跳了一下，但表面上他仍不动声色。
“你还要装吗？”赛靳的目光想杀人。
“好好。”尹学人举手投降，他知道令赛靳有能杀死人般的目光及神情的，就只有唐凌的事了。既然事情已经穿帮，他也据实告知吧。“你想我说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不尽。”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在赛氏分公司工作？”让我差点便和他错身而过，一想到这里，赛靳就压抑不住怒火。
“我告不告诉你，也没什么差别吧！靳，你清醒点吧！唐凌在这五年里不知过得多好，没有你的生活，对他来说一点也没改变！你为了他茶饭不思，夜不能睡，他都不会有什么感觉的！”
“住口。”赛靳沉着险。
“就算我住了口，你的良知还不是这么和你说！靳，别沉迷下去了，唐凌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你也该重新开始了。”
“新的生活？”赛靳隐约从这个字眼感应到一些不妥。
“本来我不打算和你说，不过，看来我不和你说，你是不会死心的了。”
“什么意思？”赛靳的眉心开始紧皱。
“他和别人同居，虽然我没见过那个人，但派去调查唐凌的人报告给我知道，他每次下班去超市买菜，都是选两人份的包装来买，连家庭日常用品，他都是买双人的。”
他和别人同居？赛靳脑海一片空白。
在他还放不下他的时候，他却早已忘了他，还和别的人开始了另一段感情？
“经我调查，和唐凌一起住的人，绝不会是那个常帮助他的男人——阎仲轩，虽然他是常到唐凌的居所，但他并没留宿过一次，所以他不会是那个我从未见过的人。”
“你……从没见过那个……”那个和他同居的人？五年来，一次也没有？
“没见过。很奇怪，无论是什么时候看到唐凌，他都是一个人在家里，但偏偏他家里的日常用品却都是双人份的。为了求证，我的人员还特地在唐凌对面的大厦偷看，发现他在吃饭时，桌上都有双人份的餐具。”
是谁？是什么人正和他住在一起？
浓浓的妒意在赛靳心中燃起。
怪不得他这么讨厌我碰他了，原来他已经有新的爱人了……
在自己还对他念念不忘、日思夜想的同时，他早已沐浴在新的恋爱中……
五年来，我一直爱的人，就是这么一个薄情的人现在看来，我五年的思念是多么的愚蠢。想着这样的一个男人！
我不会放过你的！唐凌！
赛氏总公司——
“副总裁，分公司的唐凌已到。”赛靳的专用秘书正透过电话的传话功能向赛靳报告。“要请他进去您那儿吗？”
“叫他进来。”赛靳放下他手头上的一切工作，双手交叠在胸前，视线盯着他偌大的副总裁室里的大门。
大门不久便打开了，一道赛靳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便跃入他的眼睑。
“副总裁，您有事找我吗？”唐凌身穿一袭正式的灰色西装，他没有避开赛靳灼人的目光。
“你明天就来总公司上班。”赛靳故意用冷淡非常的语气道。
“为什么？”唐凌差不多是立时反问。他的态度令赛靳不太高兴。
“什么为什么？”你这么不想和我见面吗？
“我不明白，我在分公司做得很好，我想不出突然调来总公司工作的理由。”
“你没权选择！”赛靳站起来，缓步由他的公事桌走出来。“你不要打算辞职，别忘了你和公司刚签了四年的合约，一旦毁约，不但要赔偿公司一切的损失，尤其重要的是，你可是要吃官司的。”赛靳一边说，一边走到唐凌的面前。“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就要你吃不完兜着走！”
“副总裁，这又何必呢？”你强迫我留在这儿，对大家都不好。
“何必？”赛靳笑了声。“你好像很不喜欢留在这里，不！应该说，你好像很不喜欢见到我，既然如此，你以后就是我的私人秘书，无论我到哪，你都要去哪！除了得到我的批准，否则不准下班。”
你越要躲我，我就越不让你躲！
我绝不会令你好过！好让你尝一尝痛苦的滋味为何！我这五年的痛苦，我要十倍还给你！
“你有选择权吗？”赛靳邪邪一笑。
“那我决定辞职。”唐凌何点后悔早不听阎仲轩的话，他应在知道赛靳回来后，便立即辞去赛氏分公司的工作，就算是赔钱，他都要辞职。然而，现在一切都太迟了。
赛靳看来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你的记忆力相当不好呀！我刚才就说过了，你没有辞职的可能。”
“你去告我好了。”
“我知道你不怕赔钱，也不怕吃官司，你对自己的事，一直是置之度外的，但是，事情一旦牵涉到别的人身上，你还可以这么洒脱吗？”
“你……”难道……
“对，没错。”赛靳由唐凌的眼底读出令他满意的讯息，“你一旦辞职，我可不保证你好朋友的公司——阎氏企业会不会突然有什么样致命的意外发生。”
唐凌真没想到赛靳会用阎仲轩来要胁他。
“不关仲轩的事，别扯他进来。”唐凌自觉他欠阎仲轩已经太多，阎仲轩对他的心意他没办法回应，这已使唐凌觉得他对不起阎仲轩，若是这件事平白无故地将阎仲轩扯进来，唐凌的心会更愧疚。
“你要找人出气，就直接找我好了。”我知道，五年前是我对不起你，我用最残酷的方法来伤害你。你恨我，我没有资格怪你，怪只能怪我这个胆小鬼害怕听到你对我提出分手……
“这还用你说吗？我的目标当然非你唐凌莫属了。”赛靳毫不掩饰他对唐凌的执著。“你听着，”赛靳—手抓住唐凌的下巴，用力之大，令唐凌不禁拧起了眉心。
“我将你留在我的身边，不是因为我还爱着你这个负心人，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我要你尝尽我五年前所受的痛苦！”
唐凌看着赛靳，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变成这样？
当初我选择分手，并不是希望我们变成这样的啊！
我以为，五年的漫长岁月会使你淡忘了我这个抛弃你的人；我以为，我们多年后住街上偶然遇上，你会当我是—个普通的朋友般看待，我以为，当你结婚生子的时候，我可以以你朋友的身份寄上我对你的祝福……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不是如我所想的？你为什么不忘了我？不能将我看成是朋友？
“谁说你可以走的！”
当唐凌正在收拾他桌上的东西时，赛靳的冰冷声音传来。
“副总裁，已经十二点了。”唐凌好不容易才完成了赛靳给他的一大堆工作。他现在累得差点连站着也可以睡着了。
“那又怎样？”赛靳挑一挑眉。“你的记忆力不是这么差劲吧！我和你说过，没我的准许，你不准下班。”
“赛氏企业规定的加班工作时间是到子夜十二时为止。”唐凌其实不想搬出这个规定，但他真的好累，再也熬不住了。赛靳连日来的地狱式折磨，使唐凌喘不过气来。那些曾因唐凌三级跳跳上副总裁秘书职位的人们，在亲眼目睹唐凌是如何被折磨及精神虐待后，那些曾投射在唐凌身上的羡慕目光全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同情和庆幸。
唐凌每一天都有堆积如山的工作等着他做，甚至很多时候他还必须挪用自己的午饭时间来工作，原本时间不多的唐凌，可在公司内的职员餐厅吃他的午饭，但每每当他去到了餐厅，那里的人却不肯卖食物给他。
唐凌也不用问为什么，想也知道，到底是谁有这个力量和谁决定这么做了。
结果，唐凌在为午饭四出奔波的情况下，不到两个星期，他原已瘦骨嶙峋的身体便更形瘦削，令那些原本对唐凌没什么好感的同事都觉得唐凌很可怜。
“究竟唐凌什么时候开罪了他们恐怖的副总裁了？”
这是赛氏企业内员工们最想知道的事。
当赛靳听到唐凌竟以公司的规则来压他时，可谓不悦到了极点。
“谁说的？”赛靳迫近唐凌。
“员工手册上写的。”唐凌觉得眼前的景象有点模糊，他摇了摇头。
“是吗？你手头上的那本手册定是过期了，新的员工手册上列明，如上级主管认为他的下属有加班工作的必要，员工必须绝对服从上级的命令。”赛靳话语的后段唐凌已听得不太清楚了，他的手按住他桌子上如山般高的档案今天还没吃午饭的唐凌，腹中的早餐早已给一整天的工作消化去了，肚子空无一物的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副总裁……”唐凌的声音开始微弱起来。“我想回去，请批准……”
“这么想回家做什么？”赛勒眯起双眼。“家里有什么人在等你吗？”
留在我身边的同时，竟然还在想着那个可恶的男人！
“我要回去……”唐凌不想再听到赛新侮辱没的话语，他只想赶快离开。
“站住！”赛靳一手拉住唐凌，“我还没说你可以走。”
“好痛……”唐凌感到他的手腕传来阵阵刺痛，尤有甚者，他更觉得他身体的力气地在急速地消失。
“不准喊痛！”赛靳的心被揪住了，唐凌苍白的脸令他的心在动摇。
你现在身体上的痛哪比得上我五年来精神上的痛苦煎熬！
“放开他！”
赛靳乍闻一道他觉得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仲轩？”唐凌吃了一大惊。“你……”
“放开他！”阎仲轩连夜来都找不到唐凌，打他家的电话没人听，直接找上他家却也不见人，阎仲轩再也按捺不住，他决定来赛氏一趟。唐凌不喜夜游，工作完后通常都会直接回家，近日的异常令阎仲轩不得不但心。
“原来是你。”赛靳扬起一抹冷笑。
好了，我不去找你，你竟主动送上门了。五年前那一拳的仇，我今天就要报。
“放开凌！”看着赛靳抓住唐凌的模样，阎仲轩不禁无名火起。
“你凭什么来命令我？”赛靳不但不放开唐凌，他更将唐凌搂进他的怀中。
好温暖……
唐凌被赛靳搂抱住的一瞬间，觉得五年前那种幸福感像是重新降临在他的身上……
“你不放开他，我就要你好看。”阎仲轩紧握拳头。
“如果你以为我还是五年前那个我的话，你就大错特错了！”赛靳将唐凌轻轻推开，然后往阎仲轩走去。
骤然失去温暖胸膛倚靠的唐凌，有一种恍然若失的感觉……
五年前，我主动放弃这个曾属于我的怀抱，是错的吗？
唐凌在心底问自己。
连日来和赛靳近距离的接触，唐凌很确定，他还是爱着赛靳的。然而，赛靳此时此刻对他却只有恨！
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他没得怨……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是不是还会选择离开他？
选择在最幸福的时候分手，是错的吗？
如果我没做错，那为什么，我的心会如此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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