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了泡泡,将屋角地那两块大青石包个严严实实,用鱼箱装来三十余对的丹凤金鱼。
掀开盖子,罗元一见水中那些漫游的金鱼,长吸了一口气,蹲在鱼箱旁聚精会神地观赏着,他那痴鱼的本性又彻底地显露出来。丁父没想到儿子手头中还有存货,也跟着凑过去。
俩人将屋内诸人撇于一旁,兀自忘我地低声讨论起这些丹凤金鱼。
这尾头平尾长红丹凤咦,这条有点变异似的
游彩霞眼见不过,假装走到鱼箱旁,用脚尖轻踢了罗元的腿脚。罗元仰起头见是游彩霞,连忙收了心站起说,“丁伯伯,得空到了省城,咱们再探讨探讨。”
泡泡那两难舍丢魂的样子,惹来屋内诸人一顿好笑。
“该走喽。”游彩霞嘟着嘴说,“不然要赶不上渡船。”
罗元口应着,一心只在那金鱼上,顾着搬起鱼箱就走。
这家伙,看是没治了。丁文喊住了罗元,敲他个爆栗,“魂兮归来!鉴于泡泡同志拙劣表现,彩霞同志附议,这些金鱼暂留在桑家坞。”
“最好!”游彩霞狠狠地瞪了罗元一眼。
丁文从罗元手中抢过鱼箱,却是搬放到屋外的板车上。
在泡泡登船时,丁文仍在悄声吩咐这青石捞来不易、记得先把青石给了田老、务请多加保密之类地话,但依然不放心,心想还是送他们到对岸,看着石头装上车后才安心,顺便接下老章头也好。
第九十六章冷暖冬意
接老章头,谁信呢?
桑木兰也想不到,这丁文送君送到海对岸的老渡头,许是心里还在鲠着被当桅杆之事,哪知道丁文实是不放心泡泡一见金鱼就丢了魂似的,没来由在一边暗暗喝着北风加干醋。
丁文拉着桑木兰的手,揣在兜里暖和,望着罗元的车渐渐远去,心里还在思量:回岛后,得盯着这事,毕竟石头这事有关后面的计划,不得不慎重啊。
寒夜下的老渡头,客旅稀少,这时候谁会急着进岛?丁文顺着渡船上暗淡的灯光,一眼便认出结伴而行的章守志一家三口,只是没想到楚婉玉也来了。几天不见,老章头鬓边的银发闪现了,看来遭受了不少的罪。
丁文携桑木兰朗声招呼。
“老弟,你们出岛来接我们!”章守志有点意外、有点感动,声中竟带着些颤抖。
有必要这么感动吗?丁文说送人也顺便来接你们。
“丁阿哥,你能出岛接我们,真的太好!”本来还在为晕船发愁的楚婉玉,这下喜出望外,毫无顾忌地搂住丁文的另一边胳膊,还大方地向桑木兰问借。
丁文对此哭笑不得了。
要说这小玉山妹子,不光能歌善唱,喜恶总如辣椒一般,辣得人一身汗。兜里的手被桑木兰轻轻地捏了捏,丁文只能苦笑,看来得找个时间与楚婉玉谈谈,自己和蓝子是什么关系。那是从娃娃时候抓起。
重登上了渡船,寻了船舱的位置,丁文叫了章守志夫妇席坐在船板上,围到一块方便之间交谈,询问了银行还款之事。
“老弟,若没有寻得解决办法,我还真没脸踏进桑家坞半步。”章守志感慨地说。“这几天凡沾上我名号地动产或不动产,象似一坨屎一样。每家银行都闻风避得远远,这不纯心逼人走投无路么?”
“天无绝人之路嘛。”丁文不动声色地说。
“还当真是。”章守志见丁文说得自信,暗叹有一技在手的人就是不同。
“我才不这样认为,对方纯粹是趁火打劫。”楚婉玉在丁文耳边小声嘀咕,对于章守志的寻求办法不甚满意。
一千万,有人出这个价收下章守志和虞翠花手中的所有股份,另负责银行还贷。这不得不说。从天下突然掉下一块馅饼刚好砸到了章守志他们,纯收到这个数,也足够他们遗养终老了。
“我也不同意这回事。”没想到虞翠花也出声反对。
对方似乎知道老章头的难处,出手又准又狠。看来老章头挺苦恼的,该是左右为难吧。丁文宽慰说道:“老章,这事先不急,不是还可以拖上一段日子?”
“所以,我才特地来和老弟商量。毕竟合伙人变动也得事先通个气。”章守志说后,似在低头措词,接下来如何开口,“老弟我想问问咱们鳗苗,这鳗苗数量”
说起这鳗虞,倒是没有细点过。想必上百万尾总有吧,丁文便随口说了这个数。
章守志滋地倒吸了一口气,笑容嘴角开始咧起,尔后直堆满整个脸。若按去年的价格,每尾地鳗虞价格在十余元,这不是近千万的收入!地确令他为此高兴。
“这么多!”虞翠花还是失声惊呼出口,竟抱住章守志胳膊,转头伏在其肩头啜啜泣泣地抹眼泪。
章守志伸出另一边手,轻拍着虞翠花的后背,却看往丁文吁说:“这次算我拖累了大家。只要挺过了这次难关。我就和翠花安稳地住到鱼场,再也不去管岛外的事儿。”
若不是这个非常时期。丁文决计不会去考虑养殖场主导权问题,但还是咬牙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此话一出口,拥挤的船舱一下子变得沉闷,静得只剩下几个人的呼吸声,似乎连舱外的风声都变得遥远。
章守志突然发笑,说得急促,有点语无伦次,“老弟啊老弟,你不是便宜老章我吗?这几天不知遭了多少白眼,就没人愿意伸手扶一把。你地要求,我答应了,我全答应,即便你要了养殖场所有成数,我都情愿。咱们之间都好说,就按你说的那边三成半股份再划到你名下。”
“老章,我这也算是趁火打劫哦。”丁文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放下了包袱,章守志一改颓废,开朗地笑道,“算命先生说我有贵人相助、会逢凶化吉,若人人”
“别大嘴巴囔囔了,记得以后多帮衬着小丁就是。”苗翠花的眼角依稀还带着晶莹的泪花,她看上去精神还算不错,此时温和地训起了章守志,倒显出俩人相濡以沫。
丁文见状暗暗地点头,一听说她俩母女吃过了晕船药,便释然为何俩人不见异状。
或许在章守志他们眼里只看到养鳗场的光明前程,却没想及诺大的养殖场,在丁文眼里有着更大的发展空间。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海洋之中总有无尽的宝藏,有待去挖掘。
丁文地思绪如越过那笔架山的山壁,延伸向那无边无际的海洋之中
不管淡水、海水,养水一途道理总是相同的,些许差别就是盐度等问题。但海鱼同样需要淡水,只不过它们通过不同方式去汲取,比如通过吞食小鱼、小虾来实现体内的淡水补充,或是廻游至江河的入海口。似乎有了洪荒湖水,这一切都变得简单。
回到了校舍,因为虞翠花和楚婉玉服下了晕船药,依然嗜睡得迷糊,章守志只得压住迫不及待想看鳗苗地念头,去照料人了。
上床前给泡泡去了电话,就是提醒青石的事,然后搜罗出那些青石坠儿,观赏一会儿便没了兴趣,随意搁到床头。许是吹了一下午的海风,泡过热水澡后,眯着眼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整个人变得懒洋洋地不想挪动。
听到锁门声后,便见桑木兰噘着走进房里,原来还在为船上的事儿生事哩,丁文无奈地笑了笑。
“傻妞,都快变啄木鸟了,嘴儿可以挂油瓶啦。”
“要你管。”桑木兰扔来一个白眼,刚好瞥见床头那几块青石雕坠,如发现新奇玩意儿似的,步到床边便抓起,“咦,这是你买来的?”
“天上掉下来的,刚好砸到我了。”丁文看到桑木兰玩得爱不释,便打趣说着。
“才不信咧。”桑木兰找出一块雕有“犀牛望月”的坠子,开心囔着“这是我的”、捡出一块盘龙云翔说“这是给妈地”,独自将一块块地石坠儿分配到每个人头,片刻间把肚里的“干醋”挥发得一干二净。
“你们女孩子不是喜欢晃人眼地钻石、黄白金器?偏你是个异类,看中这黑不溜秋的石头。”
桑木兰皱起小隆鼻瞅了丁文一眼,一付想蒙我没门的样子,却是认遍了没有丁文的属相坠儿,便软声说:“老公,你的呢?”
大男人戴什么坠子的。用这句话推搪过去,丁文缩进被窝中不管了,让桑木兰一个人摆弄去。
次日早晨,丁文被一顿急促的擂门声吵醒了。
是老章头,怎么回事?
章守志脸色煞白地说:“老弟,不得了了。**,运背喝开水都能塞牙缝,这好赶不赶的,偏赶上这份儿。”一堆啰嗦般的咒骂后,将四处打听来的鳗苗行情说了出来。
由于受到金融危机的影响,出口量骤减,各地的烤鳗厂和养鳗厂纷纷关闭,导致今年鳗苗价格“大跳水”,目前每尾鳗苗价格只有15元~2元,而去年每尾价格高达10元~11元。
真是晴天霹雳,怪不得章守志焦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这原本指望卖苗可以换来一笔资金,现在
丁文听了之后,嘟囔着问:“老章,咱们是花鳗苗,不是白鳗苗,你都打听清楚了?”
章守志突然顿住了,右手掌噼啪地拍几下自己的额头,“错了错了,刚才是白鳗苗的价格。你看我,哎嘿嘿”讪讪笑着又跑了出门。
一惊一乍的,这老章头也真是。关上了门,丁文甩甩头回屋又钻进被窝里,却是睡意全消。
与白鳗及其他水产品受市场影响,价格波动比较大。而花鳗的价格一直稳中有升,除了其独特的口味和滋补的效果外,还有养殖周期长的原因。一般说来,每公斤五六千尾的玻璃花鳗苗,需养殖三年左右才能上市,当然,一公斤十几二十尾也基本达到上市的要求,每公斤稳定在250元左右。
三年?丁文不可置否地笑笑。太长了!对别人也许需要这么长时间。
也许在洪荒湖水的特效下,那些花鳗鲵下半年或明年就可以上市了。想想洪荒湖中的那些鱼种们,不是长得猛么?这才几个月时间,就已经为桑家鱼庄供上货啦。不知桑家鱼庄特种经营的事谈得怎么样了,湖里那些鱼可等着上市。
似乎距离春节不远,这些“洪荒鱼”估计还可以卖出个好价钱。
第九十七章希系线苗
安静的早晨,风特别轻,有点儿冷。
彤红的阳光从山顶透泄过来,似将晨睡中的桑家坞一下子唤醒,照得薄雾逐渐消散。
丁文被章守志打茬后,已睡意全消,心想倒不如早起。这不,一大早来到了养鳗场,忙着给原水池和一二级池预留位置放上青石,然后抽水养池。
刚才在空间中,却是认真地点数了下,那积水塘里密密扎扎的,约有五百多万尾柳叶苗,可把丁文惊愣了。相比上次的鲢鱼苗,这数量的级数又上了一个大台阶,若全部放到洪荒湖中,那不啻于蝗早虫过境,遂决定移一部分出来试养。
一个鱼箱盛二十万余尾,九个鱼箱近两百万。对这些柳叶苗进行特殊锻炼是不可少的,若禁受不了出入空间的压力,自然可以淘汰了。
但这些嗷嗷待哺的鳗苗,一天还不知道要吃掉多少饵料?现阶段就摄食些细微的漂浮颗粒,丝蚯蚓的饵料还没购回,就用肥水池原先那些浮生植物吧,看那浅绿色的水至少水质肥了些。
见要抽水到预定水位,估计得一个上午时间,便转悠到池塘。
说来,最近很少池塘,由于鱼和鱼种都移进了洪荒湖中,这池塘纯成了摆设,但就是有人偏偏拿池塘说事,着实找错了目标,也找错了人。丁文踢飞一块小石头落入池塘,有点儿在发泄自己的闷气。
海鸭子嘎嘎的叫食声,从校舍后的葡萄架那边传来,沙哑而扰人。这些懒货在大舅妈驯养下,居然理直气壮地叫饿了,特别那“一撮白”养得肥壮,走起路摇摇摆摆,不知会不会因体重而飞不起来?
唷,哟哟大舅**喊声让海鸭子们噤声了,想必她的面前围满这些懒货,只只伸长脖子、昂着头。
丁文踩着池岸的碎砂,随步兜了一圈,在门口恰好碰上了桑春。
大清早见到一向懒床到日上三杆的丁文,桑春显然有点意外,没有虚礼招呼,却将昨晚走访的情况说了。
“大伙儿都答应了,只要政府不征地,原来的租地合约就一直有效。”
丁文对这事早有自己的一番打算,只问及今天运苗的事,“舅,到时记得帮我留一些苗。”
“你也想种殖?”桑春疑惑地看着丁文,这没有搭竹架、铺网帘,怎个种殖?
丁文怕桑春误会自己想占份儿,连忙解释说:“我想试验一下坛紫菜,也没有你们搭网帘的收成来得稳。”
桑春释然一笑,“试验好了,记得传授给我们,也让我们跟着沾光。听育苗场老板说,坛紫菜那值钱,不过难种殖成。”
丁文哼哼两声,“哪次少了您的份,就怕你们跟不上,白费我了一番心思。”
猜是网捕渔场的事吧,桑春歪过头说,“那事挨批了,你妈不同意。”
丁文听了,毫无晚辈的样子笑了。在母亲的眼里,大舅和自己都是未成年的小孩,所以大舅挨她的批并不是什么大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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