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杏芳说完后还在直愣愣地望着咱,而严副大队长三人早已面面相觑,小狼数百里追凶,此事之离奇已不亚于昆仑众神山的传说,简直闻所未闻。琼琼毕竟沉不住气,关切地问了谢杏芳,小狼真的追下去?谢杏芳郑重地点头。
“小狼?”严副大队长等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咱无奈地说,这头狼从小在桑家坞长大的,这次带来只为预防其他野兽攻击,不想表现地这么出色。严副大队长严峻的脸庞绽出一线笑容,吴副小队长爽声笑出,说假狼遇上真狼,假狼一败涂地,这一战真是痛快;一旁的指导员也在赞叹,假若各个兵站有这种神奇的狼,那么几条运输生命线将多了一重保障,心怀不轨者也会闻风而逃。
“琼琼,那件事我对不住你,因为我妒嫉心起而一时糊涂,我请求你和小文能原谅。”谢杏芳起身向着琼琼深深地鞠躬,琼琼连忙说事情都过去了,正因这事让她明白,有时爱一个人不需要太复杂。
“这样吧,我带上嘟嘟去把小狼追回来,你们俩在这个兵站里好好休息。”咱觉得这个“智狼”很不简单,对方不知使用什么奇异药粉会伤害到小狼?
“小丁,这怎么行?鹰巢特别交代要保护好你,怎能让你再度以身犯险?不行,绝对不行。”严副大队长严肃地说,但咱说有了嘟嘟和小狼在,可胜你们一个小分队,既然三辰天时浑仪是探索风火山的关键,就不能让此国宝落在那拨歹徒之手。
“头,让我随丁先生去吧,说不定天籁村是他们的一个据点,我们正好借机给予摧毁,还可可西里一个宁静的天地。”吴副小队长也主动请缨。
“胡闹!在可可西里的广阔荒原里,雪山林立、沼泽遍布,再加上要命的高原气候和淡水资源,不知有多少人已长眠在这个地方。”严副大队长严肃批评吴副小队长,还下达死命令。
咱只得苦笑不已,当初就是不让有关部门保护着,毕竟他们有这个顾忌、那个不行,总给人束手束脚的感觉。咱与琼琼回到客房时,谢杏芳也跟了进屋,关上门后便说三辰天时浑仪关系到一个远古神墟,那个“智狼”猜测风火山地区可能埋藏着人类史前文明遗迹,身为掘藏者,她愿意跟随进入可可西里无人区,去追回三辰天时浑仪。
咱不同意。
谢杏芳瞟了琼琼一眼,讥峭说她又不是咱的女人,死在无人区就埋了算,反正不会让咱伤心欲绝。咱还是摇头不迭,既然目标的地点已经确定,何须多一人去遭罪?可可西里的无人区绝不象青藏公路沿线有供给,随时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你谢杏芳虽然不是我的女人,却曾经是桑家坞的故旧,在这个地方也可算老乡了,身为掘藏者就应保全自己的性命,把使命继续下去。
谢杏芳鼻头一酸,单手抱着额头抵下了头,带着浓浓腔音说,能不能让她与琼琼两人商量掘藏的事?咱对琼琼点一下头,打开了门出去。
第三零七章禁区枪声
车轮碾碎了未化的冰凌,打破可可西里荒原的恒古沉寂。
吴副小队长叫吴辉,开着“揽胜”赞叹,果然不愧是越野之王;后排座位坐着琼琼和谢杏芳,都是一身女兵的装束,她们俩又是偷偷跟来,当然也准备一番说服的理由。后面跟着一辆军卡,专门载着柴油、淡水及食物等必要的补给。
前日的痕迹还在,顺着痕迹追踪,事情变得简单。
到了库赛湖附近,吴辉却让军卡行到前方,说这样为了防范对方就地埋伏,更有利于机动。咱想的是,吴辉这么做更为了保护咱三个人,算了,还是让嘟嘟下车舒展一下筋骨吧。
动物对于回归大自然有着自己天性,嘟嘟在草甸里窜来窜去,几只乌鸦从草甸中被惊飞,这时才发觉有些地方的草丛青},东一片、西一片,这预示着可可西里的夏季已经来临。冰雪在融化,雪线以下土地露出了潮湿的青色,这才是可可西里原本面目。
除了耸立的雪峰,在保护区内可见到遍布湖泊,湖水清澈见底,阳光下的湖面折射出多重波光彩。在卓乃湖碰见几只南来的大白鹭飘浮在湖面,神态宁静而悠闲,不时拍翅激水,真有点天鹅湖的韵味。可惜这些湖泊都是咸水湖,由于大陆板块的挤压,使得原来汪洋变成亚洲的屋脊。
车子走过湖畔松软的土地,留下深深车痕,行进间显得小心翼翼。傍晚时分,一条湍急的丈宽溪流拦住了去路,张继守蹚到溪中试探水深和溪底质地,结果水深过胸,车子肯定无法通行,只能趁太阳没下山绕行。
这是在可可西里野外住宿的第一个晚上,月亮和寥落的晚星仿佛就在头顶,四周特别安静,偶尔有风声掠过,吹得荒草沙沙响,淙淙的溪流就象催眠曲。可可西里的气息与青木戒内的有点相似,原始、亘古、久远、神秘。唯一不同的是,可可西里象位冷若冰霜的少女,圣洁而高不可攀;青木戒内的世界如骄蛮而狂野的少女,处处充满生机,处处却有意外。
琼琼偎依在怀中,眨闪着星光般的双眸,呢喃着“若这样的时光能拉长一万年该多好”。谢杏芳独坐一旁,低声嘀咕:“这也太贪心了吧,亘古守候太孤寂了,还不如刹那芳华更轰轰烈烈些。”
可可西里的月夜美则美矣,这种浪漫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得起,夜晚气温已降至零度。出去探路的吴辉、许玄回来了,若不是嘟嘟在,小狼的足迹将随冰雪融化而消失。
第三天中午终于看到那辆墨绿色的丰田陆地巡扬舰,这部停在湖边,参照卫星定位系统的经纬度,这个湖面仍有冰块的咸水湖应该是西金乌兰湖,吴辉三人持枪逼近那车子,警戒的任务就交给嘟嘟了。
车子内除了两个歹徒头目已逃之夭夭,其余东西原封不动,尤其那个黑色的大木箱依旧搁在后车厢内。“独狼”、“智狼”的行踪至湖畔而绝,但精通侦察的许玄马上看出,冰面上仍有滑雪板的模糊痕迹,看来对方备有万全之策。众人望着宽阔的西金乌兰湖湖面兴叹,在夏季想绕过湖的沼泽地已没有可能了,过了这个湖,离藏青边界只数十公里,只能在定位仪器储存湖畔这个坐标。
对于这个木箱,吴辉让人不要轻易去动,以“西北苍狼”一贯行事手段来看,即使他们不得已留下了三辰天时浑仪,也不会让别人轻易得到。
使用仪器并没探测到定时炸弹装置,正当张继守要探手打开后备厢车门的时候,嘟嘟站在车顶急叫了一声,让咱蓦然记起谢杏芳说过话。
“住手!”
对于嘟嘟的信任,更甚于探测仪器,咱告诉吴辉,“智狼”的那个粉末肯定是种很奇异东西,咱们不能不防他一手。张继守和许玄觉得咱多此一举,但还是听从吴辉的命令,使用绳索拉开后备厢门,只听“嗤”一声长响,整个车笼罩在淡黑的灰尘中。
站在风向下方的张继守一闻气味,整个人直挺挺地栽倒在地,口舌难言,浑身发抖,四肢痉挛着。
“琼琼,快拿山果来!”
吴辉说这种症状很象中了神经毒素,掩了鼻子连忙冲了过去,把张继守提出许远。此时的张继守已全身僵硬,脸色死灰,咱让吴辉帮忙,当即捏着青藤之果,一滴滴果汁滴入张继守的口中。张继守的脸色逐渐转为红润,然后长长“嗝”出一口气臭味,胸脯才开始起伏不定,粗重地呼吸着,人依旧沉睡不醒。
咱将剩余的果肉抛给了嘟嘟,嘟嘟在半空中做出螺旋转的动作,叼住了果肉落到一旁,美美地吃起。
“无名山果。”谢杏芳很眼红,恨不得过去把果肉抢到手。吴辉沉疑地望来,在唐古拉山口兵站也曾听说无名山果,当时以为是世人热炒,今日亲眼所见无名山果的奇效,心里已被深深震撼了。
“算了,这种毒素实在太厉害,咱们有备无患。”咱让琼琼再拿出一颗青藤之果,分成五片,各自拈一片。吃下后,谢杏芳对着前方“岗扎日”雪峰尽声高喊,“我要成神仙啦”
吃了青藤之果,高原反应顿消,疲惫感一扫而空。吴辉不禁感叹:“丁先生,我们说是来保护你,其实反而成了你们的累赘。这种果子我真找不话形容,世间奇果啊。”
有了防备,抬走大木箱已不是难事,按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以返程回到二道沟,但咱还是放心不下小狼,于是与吴辉合计了下,由咱与嘟嘟继续西行,他带着众人回二道沟。琼琼和谢杏芳当即出声反对,吴辉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早通过卫星电话联系,咱们六个人算是开路先锋,严副已经调拨来第六小分队,第六小分队将一个小时后到达咱们位置。
果然,第六小分队的一部吉普和三部军卡准时来到,交接走那个黑色的大木箱和张继守后,想再留一辆军卡,但吴辉拒绝了,认为在这生命禁区内,不是靠人海战术可以致胜,反而会造成不必要人员损失,而且大木箱内的东西属于国宝级文物,更需要一个武装小分队进行押送。
依旧两辆车同行,向南绕过西金乌兰湖,这段路走得惊心动魄,专挑夜晚行驶,几次都差些弃掉那辆军卡。当车子冲破清晨的薄雾时,枪声响起,军卡的挡风玻璃、车灯玻璃碎地叮当响。军卡刹车声难听地响起,整部车在滑溜的地面拉了几个转。而吴辉赶紧关闭“揽胜”车灯,不踩刹车,利用手动抢挡停下了车,一开车门便翻身滚趴到地面。
骤起的枪声让咱三人从昏睡中乍然惊醒,嘟嘟早带着一阵轻风从驾驶室敞开的车门跃出,咱连忙叫琼琼二人伏低身子,自己也开了车门,匍匐在车旁。点射的枪声依旧不竭,附近不时回响起噔噔声响,军卡俨然已成为他们主要射击目标。
十余秒后,左前方位接连响起了两声惨叫,紧接一阵枪声大作后,顿时恢复了清晨的沉寂;仅仅间隔不到一分钟,正前方位又响起数声惨叫,然后接着右前方位,惨叫声似乎变得遥远而摇曳。
这时是高原温度最低的时刻,咱趴在地面上,只觉手足被冻得开始麻木。当第一缕阳光投来的时候,军卡那边忽起第一声沉闷枪响,右前方雪丘上一标鲜血激起。
顺着阳光,可清晰观望到四周地势,两旁三四十米有凸起雪丘,中间形成地势较缓的凹谷。原来逃走的人引走嘟嘟,却留下狙击手仍旧埋伏在右旁那个高地。从军卡旁冲出一个矫健身影,吴辉的奔跑速度如高原上雪豹,他直冲上右旁那个高地,当高地上又反射棱镜的光芒,他就地向侧横扑。
砰,雪地里激起冰屑。对方见一击不着,又连续点射两枪。吴辉身手异常敏捷,连跃带窜间回了一枪,又逼近雪丘几步。对方见无法奏功,连续抛出两颗手雷,手雷顺着雪丘的斜坡急速滚动,但吴辉扔了长枪,反而快速迎向前,拔出匕首攀上雪丘,而手雷在他身后十余米相继爆炸。
“杀!”
雪丘上传来一声惨叫,却戛然而止,接着只见一条人影被抛出雪丘顶,那人顺着斜坡滑下,在斜坡画一条妖异的嫣红。吴辉朝咱这边挥了下手,自己仍伏身于雪丘顶上继续侦察,许久之后才下了雪丘,回到车旁。
“小许怎么样?”
吴辉的脸上涌出无限沉痛与悲伤,他咬了咬牙关说,给车子加满油,把必需补给转移过来,小许就让他留在乌兰湖畔。在对方众多火力集中的情况下,许玄并没有幸免于难。
军卡最终被吴辉开进西金乌兰湖中,而他自己脱下军棉帽,立正身躯,向着渐沉入水的军卡敬礼。琼琼与谢杏芳也默默站立湖畔,为这个小伙子离去而黯然落泪。
是啊,梁羽说得没错,这巍巍昆仑是由多少军人的青春和热血筑起一道道钢铁脊梁。
“我们走吧,小许等着我们凯旋归来。”吴辉收拾了悲伤,毅然喊着继续前进,由于没了军卡在前,他不让咱坐到副驾位置,咱只好挤到后排座位。
吴辉边开着车边说,如果刚才没有无名山果他也无法克服高原反应,如果山鹰大队里有小狼和嘟嘟这样的“士兵”,再有无名山果的话,“昆仑山鹰”将在这片广阔雪域高原自由地翱翔,足以让一切做恶组织闻风丧胆。
由是,咱问起昆仑的雷电之谷。
第三零八章月夜来客
咱问起昆仑的“地狱之门”,让吴辉的脸色不由地一滞。
昆仑的死亡谷不为世人所知,在探险界却赫赫有名,它几乎能与前苏联的“死亡谷”、美国的“死谷”,以及印尼爪哇岛上的“死亡洞”相提并论,是个名符其实的恐怖之地,驻扎在昆仑山脉的官兵莫不相闻。
吴辉说着转头右向看了一眼,车子右边方位远处屹立着一座雪峰,那是布喀达板峰。
昆仑的死亡谷就起于布伦台,全长一百多公里,现在有一些冒险“驴友团”,开辟了一条观赏路线,从不冻泉出发,经由库塞湖、卓乃湖、可可西里沟、布喀达板峰,最后到达布伦台,就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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