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喇嘛又说不知道没关系,现在可以了解一些。
从流传下来的资料显示,《不动使者陀罗尼秘密法一卷》中有一记载,凡伏藏者有天有神有人;人所埋藏者为人大伏藏,鬼神所守名曰神藏、亦名地藏,诸天守护者为天伏藏;伏藏做为宁玛密宗的特有传承方式,有着其他密宗支派不可具备的神秘传统,伏藏既有物藏又有识藏。宁玛宗历年发掘出物藏不少,典籍尤甚,伏藏中最大的发现是《宁提》四部,但伏藏神秘莫测,并非密徒们人人可以发现,因此需要掘藏师。
咱还是不解,但这又与咱有什么关系呢?
“夫君,我和谢杏芳都被大师认同为掘藏师。”琼琼这话一出,咱顿时头大,本意撇清关系,琼琼却攘事上身,去担负莫须有的责任。
“你明天就送你回桑家坞。”
“我不走。即使你让我走,我还会再回来,因为这是我欠上师的。”不知老喇嘛给琼琼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琼琼变如此坚决。
老喇嘛见咱如此讳言忌语,无奈一声叹息后缓缓又说,掘藏师并非象外界传言的那么神秘,可比作外界的考古者,但掘藏师有我宗特殊传承,需要通晓有关我宗的渊博知识,当然我们讲求的是顿悟和机缘巧合,现在掘藏之门已经打开了。
即使老喇嘛很有耐心解释,也动摇不了咱离去的心。咱把玉玦搁在地面,扯住琼琼的手,不愿再听老喇嘛继续说下去。
老喇嘛并不出声阻拦,敞开着庙门任由咱二人出入。
凌晨的夜很黑、很冷。
有了小狼和嘟嘟带路,还不致于迷路,深一脚、浅一脚走得很慢。
一路上琼琼补完老喇嘛未说完的话。
阴阳浑天仪出土时候,天现异象,空中风云翻卷,聚出天眼景象,虽然只持续了十五秒左右,但足称天时异景。对于一般来说,这种异象不过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对某些人来说,这是一种异兆。李淳风古来名声甚隆,且精于算术推断,此次阴阳浑天仪出土不知暗中触动多少人神经。
宁玛宗的老喇嘛认为,唐代礼佛,从唐墓中出土的浑天仪是个预兆,必定佛物有关,由于浑天仪出土后独缺天玉而被误认作阴阳浑天仪,其实真正应该称为三辰天时浑仪,据上师说三辰天时浑仪也称三色天时浑仪,有青、黄、红代表天地人三才。宁玛密宗讲究顿悟和天人合一,掘藏师需要凭直觉的指引找到伏藏,这块天玉从峡省能流转到了青省,预示着此地异藏的天时已出现。
琼琼越说越玄乎,这事透着古怪,都是嘟嘟好奇来着,结果惹得一身骚。现在那块什么天玉不天玉,烫手山竽已经扔给老喇嘛了,咱劝琼琼别管什么异藏,以后再不关咱们的事儿。
琼琼说怎么会不相关呢?接着把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谢杏芳由于疯癫,多方求治无法的情况下,被家人送到藏地来,恰巧被措巴达扬引入密宗。邱父在咱们启程的第二天被人绑架,显然是因为有人知道琼琼也随车队同行,借此来要胁咱。
桑家坞的牧草经冬不黄、百花在冬季里照样盛放,经过多方报道,已引起外界各方关注,这种奇象也引来藏地高原牧民们赞叹和期望。做为藏地密宗支派之一,自然渴望得到这种技术,一心想给密众带来福音。
但琼琼说,绑架她父亲的那些人跟密宗全无关系,他们是个叫“西北苍狼”的组织,这个组织胃口很大,妄想得到桑家坞的一切技术,以期待价而沽、主导藏地。带走琼琼的人就是这个组织的两个成员,那天他们潜在海心岛附近,然后趁夜色到了德令哈,本打算一路赶往南疆,不料车子到了俄傅山附近抛锚了。
说来琼琼被宁玛密宗的密众营救很偶然,不过咱差点上了他们的当,玛多与德令哈简直南辕北辙。
回到农场时,发现车窗玻璃被人砸碎,也许来人在车里并无发现,把气撒在四个轮胎和几面玻璃上,今晚只得暂住在彩钢瓦房内。
早上,阳光斜照进屋里,琼琼软在咱的怀中,抬起头可怜兮兮地央求不要让她走,这次突然出走是她的不对,保证下不为例好么?咱沉吟不语,老喇嘛所指的异藏若青省出现,肯定掀起一场大风波,也许该回桑家坞暂避,待小玉生产以后再来。
但计划不如变化快,当房门被人撞开时,只听措巴达扬嘶声叫喊“你们快跑!”然后仆倒在地。咱边唤嘟嘟出去察看动静,边麻利地穿起衣衫,跳下床察看措巴达扬的伤势。
鲜血湿润了僧袍,让僧袍更鲜红,措巴达扬的鼻息已微不可闻,咱连忙唤琼琼拿来青藤之果。昨夜被嘟嘟所伤的措巴达扬,当时恨不得杀了他,此刻却用异果救他的命?救措巴达扬是因为他忍着重伤前来通知,可从中可以看出局面异常复杂,敌我无时无刻不在转变着。
服下了青藤之果,措巴达扬脉搏和呼吸逐渐恢复,不得不说此人的意志和体质异乎常人,嘴里依旧囔着,“你们快跑,快去可可西里找顿挫,天玉”
琼琼在旁直皱眉头,说不如报警,让警察送措巴达扬到医院抢救。咱挥了挥手让琼琼去办,心里却在想,难道小庙宇昨夜遭到袭击?以措巴达扬的身手尚且受了这么多刀伤,那年迈的老喇嘛估计凶多吉少,这个虚无缥缈的异藏还未出现,不知还会有多少人丧命。
这回来的不止两辆警车,还有三辆军车和一辆急救车。措巴达扬被抬上了急救车,由两辆警车押送走。而从一辆橄榄绿的吉普车下来一位不戴军衔的中年军官和梁羽,这位军官不要梁羽介绍,直说他是云丫头的二叔,早听过家里老爷子和云丫头多次提及小兄弟你,今天总算了。
趁握手时稍稍打量,看军官模样与随老爷子有着七八分相象,听梁羽的称呼,冰棍女的二叔竟是一位将军。
“云丫头可惦记你的安全,还特地把我给央来。不过看看你也稀松平常啊,怎么老爷子也对你青睐有加呢?哟,这头狼狗真不少见。”随将军步入彩钢瓦房内,边走边开着玩笑,声音既浑厚又响亮,当看到琼琼身旁的小狼时,他甚是惊讶。
“有劳随将军了。”
“叫叔知道吗,小子。在这里,咱们算乡里乡亲。”也许看到琼琼在场,随将军显得不悦。琼琼与随将军打声招呼,抱着嘟嘟识趣地避到屋外;小狼有点犹豫,听到嘟嘟叫声后,一溜烟跟了出去。
屋内此时只有咱与随将军二人。
“你这次怀什么目的而来?”随将军问得很直接,甚至有点审问的意味。
“寻找一些东西,比如老爷子上回给的琥珀,这些东西有助于某些课题研究。”在随将军这位直爽的军人面前,咱不能糊弄,却也有所保留。
“你与那个乱七八糟的浑天仪扯不上关系吧?”
“原先有那么一点点关系,现在全撇清了。”
随将军“嗯”一声点头,对浑天仪不象考古学家评价的那么高,按他的话说,若算古董,昆仑山脉的岩石和冰川都是古董,而且是几亿年前的古董,偏偏这班人瞎胡闹,把藏地搅得风生水起。他说那个琥珀确实来自昆仑,却非那个雷电山谷,而是士兵拉练时在河边偶然捡到的,因此你们可以回去了。
随将军下起逐客令,显然不愿咱再搅进这次事件旋涡里,也不愿透露有关浑天仪的任何口风。
咱进屋提包裹时,不经意地发现原来斜插在墙壁上的转轮不见了。难道小庙宇遭到袭击的起因是这个小小的转轮吗?又是谁血洗了这个庙宇?搭乘上了军车,脑子里还在思索这些问题,因为琼琼噘着嘴不说一句话,眼神颇忧郁,看来琼琼很担忧那位老喇嘛。
回到格市后,随将军公务繁忙去,却留下梁羽和两位士兵“特别关怀地照顾”,连食住的地点全安排妥当。住进部队招待所后,咱就问:“梁先生,你连我的位置都能查得到,别说你们没有掌握到琼琼行踪。”
梁羽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讪笑几声,说不打搅你们俩休息了,然后退出房间。
“夫君,你这时肯定也不想走,不如我们一起去可可西里,我能有把握找到谢杏芳。”见房里只剩二人,琼琼没有顾忌撒起娇来,心里还在惦记着掘藏那些事儿。
要走么?咱踌躇不定。
正如琼琼所说,宁玛密宗掘藏找到伏藏者的印记,这与洪荒湖畔方形石碑所说的印记有些相似,不知会不会殊途同归?在青藏高原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想找到印记如若大海捞针,兴许三辰天时浑仪就是一个机会
第三零二章雪域高原
“可可可西里,你遥远又神秘。
可可西里,你在我的心里。
悠远的天际是谁的声音。
象划破千年沉寂,却又归于沉寂。
羚羊的眼泪谁会再提起。
那永恒的泪滴,是我们的哭泣。
可可西里,你遥远又神秘。
可可西里,你在我的心里。
苍茫的大地为万物的灵气。
那灵魂的污迹,让风雪来荡涤。
转面来怀里是慈悲的圆寂。
有谁来保佑我,让它生生不息”
格桑的歌声从前面那部车隐约飘来,唱得粗犷而悲凉,给此行蒙上了悲壮行色。
此去可可西里,非为琼琼掘藏之类的话所触动,咱考虑到三辰天时浑仪乃李淳风所造,是不是也会带来机遇?为了促成此行,咱不得不去说服梁羽。
梁羽顶着被随将军的责备,说只有一个条件,追回那国宝浑天仪。
一行五人各有各的使命、各有各的目标,就目前而言,关键在于找到谢杏芳和浑天仪。措巴达扬与格桑彼此不对路,措巴达扬宁愿与小狼挤在揽胜的后排座位,也不愿坐到前方那部车。
想起出发前的那个晚上,措巴达扬直接央求上门,不得不叹服宁玛不愧为规模第二的密宗教支,密众在藏地分布之广可见一斑。措巴达扬忍着伤痛,神情既忧伤又肯切,说这是他的神圣使命,是代替小达扬去看可可西里,也是一个父亲的请求。
从观后镜看到措巴达扬此时的神情,目光随路边的景物游离,似一位初次穿越昆仑山的好奇男孩,也许他的思绪已飘过前方的巍峨群山。
从格市到昆仑山口约有160公里,青藏线平坦的柏油路面,让车子几乎无声而快速地刷行。大老远便可见前方横亘着苍莽雪原,云雾缭绕,这就是闻名已久的昆仑。
高原丘垅的冻土区荒漠很荒凉,即使昆仑山的冰川融化汇成许多水系,更有三江之源的美称,随眼所见的草甸依旧苍黄,那枯槁的枝杆在寒风中抖瑟着。发达的水系能把昆仑山脉侵蚀切割成千沟万壑,却滋润不了这满目苍凉。
措巴达扬呢喃着,也许等到六月份,山原披上绿装,那时就能看到满山的无名野花。
前方那部车车速降了下来,也许为了照顾咱这位不惯高原山路的新手。起初在丘垅可见许多被河水冲出的断裂狭谷,雪水汇成的河水在石峡河道内奔流直下。其实青藏线很平缓,视野也开阔,但冻土形成的路基边沿有的地方会松动,因此在交汇车的时候要格外小心,别避得太靠路肩。
进入山区之后,公路在山谷中盘旋前进,慢慢的爬坡,雪山融水汇成的河流也在山谷中流淌。随着地势渐行渐高,路两旁的雄峰仿佛也在逼近。
懒在座位里的琼琼,不时把双眼眯起了一会儿,打不起精神观看昆仑山的雪景,估计出现了高原反应。咱早已嘱咐过琼琼,一旦出现高原反应就拿出一颗青藤之果。
呃,敢情把青藤之果当成了氧气瓶,此时要是有青木山壁的紫藤葡萄该多好,那才叫提神。
但琼琼坚持说,现在如果熬不过的话就不必去可可西里,山果稀缺,到时也许变成救命之物。咱知道这是实在话,可可西里的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氧气稀薄,只有正常的一半左右。
由于此行并非急于赶路,准备在昆仑山垭口暂做歇息。
昆仑山口,两旁雪山重重,路旁矗立着许多石碑,其中那个四米多高的标记牌,四周栏杆绕挂许多五颜六色小旗面,据说主碑高4767米,是昆仑山口海拔高度的千分之一,碑底座用花岗岩块石砌成96平方米基础,象征她屹立在我国960万平方公里的坚实土地上。
放了嘟嘟和小狼下车,两小家伙这下可兴奋哩,丝毫看不出有高原反应,不时绕着石碑跑、不时又去牦牛头骨处看看,对这个地方充满了新奇。
接过背包,搂着琼琼的肩一道观赏这难得景色。
登临这山口,东西昆仑尽收眼底,西段喀拉昆仑山是塔里木盆地与藏北高原的自然分界线,东昆仑由三大山系组成,北支阿尔金山祁连山、中支昆仑山、南支唐古拉山。
这时候的巍巍昆仑,连绵不绝,千峰万壑,银装素裹。遥望远山,山势起伏远去,磅礴而雄伟,如同披着银色的群群奔马,奔腾在风云间。
琼琼指着不远处的山峰呼喊,那应该是玉虚峰和玉仙峰。这两座雪峰亭亭玉立,山顶终年不化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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