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橱窗- 第17部分

　　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视线都固定在手术房的大门，只是在刘敏的脑海看见了雨柔甜美的笑容，看见了曾经第一次相识，是在阳台上，还听见，那时候雨柔对著地上的刘敏求救，这些的回忆忽然间在脑袋里涌上，而他的神情也越来越悲伤，随著时间而增加，因为手术还没结束。

　　柳泰也沉默的道出一句：「你为什麽爱她？」而刘敏回著：「我之所以爱她，是因为我不只爱上她的美，我爱她的外貌，我爱她的个性，我爱她的体贴，我更爱她那颗善良的心而你呢？你又爱上雨柔的哪一点。」

　　「我讲实话，我找不到我爱她的理由因为爱一个人没有理由，我爱她给我的感觉，只要见到她，我的生命就有意义，所以我也不能失去她，而你也不能失去她，所以上天更不能带走她。」柳泰表明了，谁都不能失去雨柔，就因为如此若是上天，硬要带走雨柔，那他们必定争夺到底。

　　「我答应过上帝，若是雨柔真的获得新生命，那我宁愿看她好好过日子，绝对不会触碰她的生活，要不是因为我，雨柔她的人生，不会那麽坎坷，她原本可以很平顺的」刘敏这句话，这句无奈的话，更是惹火了一旁的柳泰，柳泰马上抓起刘敏的衣领，并给予他一拳。

　　「你说什麽傻话！雨柔她是爱你的，你更不可以因为这样抛弃她，你忘了渝晴的交代吗？她要你好好照顾雨柔，她会再另外一个世界等待你们最幸福的婚礼，难道你忘了吗——」

　　柳泰这一拳打的真好，正让原本沮丧的刘敏给清醒了，他嘴里说著：「没错，我不能失去雨柔，我真的不失去她。」他清醒了，也把压抑自己的情绪给释放，他不会这样服从天命，幸福是自己创造的，而不是旁人。这当他这样想的同时，手术室的门开启了，经历了将近八小时，医生从里头走了出来，

　　对那两个男人，等於看见希望之光，而两位男人更是一同喊出：「结果怎麽样了！」而医生则带著笑容，轻而的说：「恭喜！手术很顺利，渝晴的心脏发挥了作用，正要把雨柔小姐送往加护病房休养，手术是很顺利，可是也得观察雨柔小姐的心脏是否有排斥现象，是否有後遗症。」

　亲口听到手术成功，两个大男人抱在一团，很高兴，很激动，然而医生在一旁也感到很开心，於是医生说：「现在我们要把渝晴小姐，的其他器官，捐赠给其他病患，而雨柔小姐若没问题大概不久後会醒来，我先告辞。」

　医生走了，而那股喜悦的气份还一直笼罩著他们两，刘敏默默的在心理道出：「渝晴，你看见了吗！你的心脏发挥了作用！雨柔获得了新生命，你看到了吗！这就是你所盼望的，你真的救了自己的妹妹，你真的很为伟大，我相信接下来雨柔，她会带著你的份，勇敢的活下去。」




…34　姐妹永恒的离别

　　送往加护病房观察的雨柔，虽然已经连续三天还未清醒，可是刘敏始终细心的照顾，不论白昼黑夜，他终究待在这小小的空间里，在这个病房照顾著雨柔。而这几天，他不吃不睡，同样维持一种姿态，就是坐在一旁，握紧雨柔的手。

　　他紧紧握著，不喊半点苦，只要她能醒来，对他来说一切都会值得，所以他静悄悄的守候在病床的雨柔。然而雨柔嘴里开始喊著：「姊姊」而争开了眼睛，刘敏看见她没事，更是喜极而泣，地大喊：「你醒了！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雨柔她虽然面容憔悴，一点气色都没有，毕竟她才跟死神争斗没几天，只是她醒来之後，第二句话便是问：「敏姊姊她没事吧？我又躺了几天？」刘敏不知如何说起，不知如何说出渝晴已经离开人世的事实，而他也回答了她的问题：「你刚换了心脏，你现在已经好很多了——你躺了将近四天的时间，不过医生说你的身体，目前观察都没问题。」

　　刘敏始终不敢提起渝晴的事情，可是身体虚弱的雨柔，还是很挂念著姊姊，所以当她没听到姊姊的事情，决不罢休，尽管她已经很疲累，可是她还是用了力气，再度询问刘敏：「那姊姊她没事吗？她的病情怎麽样了。」刘敏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这时候，若是告知她一切的真相，真怕她无法承受的了打击，可是面对身体虚弱的她，刘敏实在不忍心欺骗她。「你姊姊目前病情控制的很好，所以你放心，改天她稳定了，我会带她来探望你，所以此时此刻，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她这时候，终於扬起了嘴角，终於有笑容了，她把手放在左胸口，便是很感性的说：「你知道吗？在我昏迷的这段时间，我梦见了姊姊，我梦见她跟我说再见，她再跟我告别——可是听到你说她很平安，那我就很放心了，因为那场梦，实在是太真实，让我很害怕她会出了甚麽事」

　　刘敏红了眼眶，很想哭可是又不能放肆的哭，因为雨柔所梦的都是事实，或许是渝晴离开之前，跑去她的梦里，跟她说再见。所以刘敏很难过，可是又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又不能大大方方告诉她，姊姊已死，这种情形实在是难以抉择。

　「放心渝晴现在好好的你不用担心，现在你最重要的事，把身体照顾好，等好一些我再带你去见你姊姊。」他只能这麽说了，他也只能撒了善意的谎，因为这是唯一能让她不受打击的办法。而她信以为真，她满脸笑容，的阖上眼睛休息，得知姊姊平安无事，她就可以好好的休息。

　　而刘敏看见她合上双眼休息，便是难过的流出泪水，他闷不吭声，的留下眼泪，他忍住自己，不要有哭泣的声音，所以他很伤痛，看著雨柔这样，实在是很心疼，只是为了一切的大局，这谎言也只能说了。刘敏难过之馀，在心理便是道出：

　「雨柔，请你原谅我的谎，现在跟你说出实情，你必定无法接受，也无法承受，所以我得自己吞下这伤悲，有一天，我会跟你说出一切，毕竟这个谎言无法隐瞒的太久，迟早会曝光。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告知你一切。」

　　刘敏伸出手，摸著雨柔的脸，看著她睡著如此的甜美，更无法想像她悲伤的表情。他慢慢的接近她的脸，轻轻的吻著额头，那份温热的吻，是刘敏送给她的礼物。

　「你好好的睡明天一早，所有不愉快的事情，必定会消散，而我会陪著你，永远在你的身边，我不想再失去你，也不想要再次感受没你日子，所以你得好好的活下去，做个快乐的女人。」

　刘敏也静静的趴在病床边，他就这样逐渐的睡著了，他守在病房已经三天三夜了，现在雨柔平安的清醒过来，他还是一样一步也不肯离开，所以他陪同雨柔睡著了。




…35　真相总是赤裸裸的

　雨柔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养，身体好转了一些，医生也判定再过不久她就可以出院。而心脏完全没有副作用，也复合的很好，只要固定回医院门诊，做检查，那麽就一切没问题了，只是这些时间，她没有一天不问刘敏，姊姊的状况，可是刘敏始终没有开口，因此她心中的一个个疑问，大排长龙著。

　就在她决定要去探望姊姊，就算自己身体不支倒地也没关系，刘敏一进病房，她便是马上说：「敏我要去看姊姊。」可是对方不但拒绝，还说：「你现在身体还没全康复，所以我不能带你去见渝晴。」雨柔始终想不透，为什麽刘敏就是不肯带她去见渝晴。

　可是已经下定决心了，非要见到渝晴不可，於是她便是慢慢的起身，慢慢的离开病床，而刘敏看见她这一切的举动，更是上前压制她，不让虚弱的她离开病床，可是她极力的反抗，能平复她的心情，只有说出实话，才是唯一的抉择。

　「你不是想知道，捐赠给你的心脏是谁吗¨」刘敏的脸，开始忧郁了，不得不说出实情，因为她也是有权利知道真相。

　「嗯。」她原本真挣扎著的身躯，开始平缓了下来。

　「其实捐赠给你心脏的，是你的姊姊。」刘敏沉默的，默默的道出此话。

　　雨柔面无表情，因为她无徵不信，这一切或许只是个笑话和谎言，姊姊又怎麽会死呢？她不是还好好的活著吗？

　「她选择了安详的离去，她把所有器官都遗爱人间，而你现在的心脏就是她的心脏，所以我没有办法带你去见她，不过她有留最後的一点声音给你。」

　　面对他的话，她始终无动於衷，因为对她来讲，认为一切只是玩笑，姊姊不可能就这样死去，可是在刘敏从书柜那，拿出了三卷录音带，她的心却开始动摇了，渐渐的感受到痛的感触。

　「为甚麽一开始不跟我说实话？为甚麽知道真相的最後总是我一个，为什麽你不阻止姊姊轻生的念头！」

　　雨柔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心也开始痛了！她的眼眶似乎碰触了开关，不停的流出了泪水，她呜住脸，想要让自己冷静一些，因为她知道自己要沉得住气，不能失控情绪，可是真的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真相，毕竟真相都赤裸裸的，没有防备的让人伤的措手不己。

　刘敏不知如何安慰起，他在一旁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在这个空间狭小的病房内，哀伤的气味可是越来越沉重，他在过了几分钟之後，便是说出了：

　「请你原谅渝晴，她唯读这麽做，才能让她解脱，更何况若不是时间紧急，她也不会舍命把心脏给你，她认为这是很骄傲的事，所以她要你别伤悲。」

　「我怎麽可能不伤悲！她是我姊姊耶——我连她的最後一面都见不到，睁开眼却听你说，她就在我的心脏，你说！我要怎麽接受这个事实！——」

　她悲痛欲绝，无法面对姊姊已死，现在她完全听不下任何人的话语，她呜住耳朵大喊：「我甚麽都不要听！我不要听！」情绪开始激动了，刚刚那份沉住气的念头，完全消散了，因为只有哭才能释放情绪和压力，毕竟哭了就会好了。

　刘敏把三卷录音带，放在病床上白色的棉被上：「这是渝晴离开人世间之前，所预录的声音，听她说，里面有她对你的想念和不舍，我请你冷静下来好好聆听。」

　门轻轻的关上了，刘敏之所以离开，是为了让雨柔可以好好冷静，可是一个悲伤的人在静无声音的空间里，只会更伤悲而已，只会胡思乱想而已。

　她视线里那个录音带，仿佛在盯著她似的，仿佛要她按下开关，聆听往生著最後的声音，可是实在没有勇气去拿起，去触碰它。可是只要想到姊姊，她就不管那麽多，直接拿起录音机，把录音带放下去，然後开启了声音，在她悲伤之馀，录音机发出令人熟悉的声音，可惜发出声音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36　姊姊最後的声音（上）

第一卷录音带

「当你听到这卷录音带的时候，姊姊已经是你的心脏了不要为我感到伤悲，因为我觉得很荣幸，可以为过去所犯的错，付出代价，这对有罪过的人，是一种解脱。

　不要责怪姊姊，你也知道姊姊一直以来，都很自私自利，所以这次还是老样子，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心脏捐赠给你，我希望你不要生姊姊的气

　我预录这声音给你，是姊姊对你的思念，是姊姊对你的不舍，只怪曾经我错过了姐妹情，我只注重爱情，甚至把爱情当作是我的全部，那时候我很恨你，恨你把爸妈的爱全都夺走，而又把我的爱情给夺走，

　所以我恨不得你死，可是直到现在我才领悟到，原来真情在这个世界难得可贵，姐妹情更是如此。知足的人，才能拥有更多，才能拥有幸福，而我就是错过幸福的人，不懂知足的人，

　姊姊很对不起你，所以一心一意才想弥补你，我最挚爱的妹妹，你不要哭泣，应该要感到欢喜，因为姊姊可以得到解脱，因为姊姊可以永恒的守护你，我再另一个世界，照耀著你，我在这个世界做成你的心脏，呵护著你。

　这是我的选择，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选择，因为这是我做过最让我感到骄傲的事，姊姊遗爱人间，可以救助更多的人，所以身为妹妹的你更要感到开心，毕竟我脑部的肿瘤，已经越来越严重了，无法开刀，无法治疗，既然如此，

　我把身上还健康的器官，捐赠出去，不是更直得吗？结束我短暂的人生，换取更多人的人生，这不是很美丽的事吗？照耀别人如同照耀我自己，更何况也可以照耀自己的妹妹，我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雨柔，擦乾眼泪吧！若是你不舍姊姊，那就更要带著姊姊的份好好地活下去，要活的更幸福，要活的更快乐，这才是对姊姊最好的报答。我真的很想，很想抱著你，亲口跟你说，我很爱你，可惜一切终究来不及，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