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橱窗- 第12部分

刘敏听了坏消息之後，整个全身无力，就快要倒下的感觉，他无法相信，渝晴既然会得到如此严重的病，还以为只是老毛病。他眼眶泛著泪水，明明就很怨恨渝晴的所作所为，可是此刻那些恨都化为空，

对渝晴只有同情和担心，就算对方做的如此过分，至少陪伴刘敏也已经多少年了，人都是有感情的，时间一久，相处一久，就算没有爱情也有友情。

「医生，这肿瘤是不是只要开刀就好？是不是动手术之後一切都会好？——你说话啊！」

「刚刚我就说了，目前肿瘤存在的位置，是无法开刀的，也因为危险性高，成功机率几乎是零，所以我们也无能为力，能做的就是劝黄小姐，早日住院化疗，这样可以延长她的生命。」

话讲的如此白，难道刘敏不清楚吗？其实他并没有不懂，是不去接受事实罢了，不敢相信日日以来在面前是个女强人的渝晴，既然会得到此病，甚至是没药可医的病，真的事事难以预料。

「那只有等死吗！你们做医生的又怎麽可能没办法？你们医院是开假的吗！」

「刘先生，请你先平复自己的情绪，我知道通常有这种事，家属难以面对，情绪也会失控，或许只是我们检查错误也说不定，毕竟这只是快速检查，我们会再安排黄小姐做更详细的检查，不过肿瘤确确实实存在的，只是位置我们还得探讨。」

医生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刘敏也从报告室走了出来，他心情没落，脸上憔悴，心更是受到打击，一直以来以为只是老毛病，却没想过这会是迫害生命的绝症，也无法想像渝晴得知自己快死，她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一想到这，刘敏就头痛欲裂，他也不禁的指责自己，为什麽没有多注意呢？不过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当他思考该怎样劝渝晴住院化疗的同时，稍微侧身，看到墙壁上的时钟，才发现已经八点三十分了，

约好要跟雨柔在海岸边碰面，也决定要跟雨柔说出自己知道了，想跟她再度相逢，可是怎麽也没想到世事多变化，人算不如天算。

这个世界上并没有确定的预料，总会有几个变卦，现在刘敏考虑著下一步该怎麽走。

「怎麽办，雨柔我可能没办法守约了她醒了我必须去劝她。」




…21　错过的幸福是不会回来的

晚上的海风特别的寒冷，看著海面上所照应的月亮如此的美丽，一个人独自守约的雨柔，心中完全不放弃希望，虽然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也从八点等到了九点，那个提出这份约定的人始终没有现身。

不过刘敏没现身不代表心就没跟随著她。在沙滩那走了又回，整整绕了两圈，这两圈的途中脑海里浮上了画面，就像电影院那样播放著电影清楚又清晰。

记忆里出现刘敏的脸，和曾说过的语言，出现了在阳台上被困住的自己，和阳台下年纪小又要成英雄的刘敏，雨柔回忆著画面，回忆到两行泪直直的落下。

不愿承认自己脆弱，也不愿去想那个人的脸孔，只是现在的她真的好希望有个有力的肩让她靠。

「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可是我出不去」

「没关系，我救你出来！」

儿童时期，彼此所说的傻话，现在彻彻底底在耳边清晰，当更仔细的去聆听，才发现这只是海风的声音罢了，雨柔这时心中浮上了一句「我又开始想他了了」

又绕了一圈，雨柔累了坐在沙上附近的大石头，才发现三十分又匆匆的过去，可是这无人的海岸，却没有熟悉的人出现，没有可以停止思念的解药出现。

於是心中还是会有些许的遗憾，不过雨柔早就看开了，不去执著一件事，心自然而然就会舒适，尽管自己有多不甘愿，但是也无可奈何。

等到身体颤抖了，决定不再继续守许这份承诺，雨柔渐渐的一步一步要离开这让人伤心的海边，突然手机铃声响了！一声又一声点燃起雨柔的希望。

她沉默的接起电话，听到自己最想念的声音。

「雨柔，你姊姊目前在医院，她生病了，她或许会死，没有多少时间了。」

本来希望之光在心中点燃，却瞬间的吹熄了，这一句「你姊姊，她生病了。」不但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分被曝光了，又爱又恨的姊姊生命垂危中，雨柔无法相信。

於是她的手机，从耳边那，慢慢的放下来，没有任何的力气去撑起，完全投入了刘敏所说的那几句，那几句话不断的在她的耳里来回地来回地，告诉她姊姊要死了。

就像超音波动，穿透头脑，再来穿透心脏，心开始痛了，雨柔两双眼睛，起了雾水，看似要下起泪雨的预兆，马上把所有的力气放在脚上，让自己能去探望渝晴。

就算恨她，但是也爱她，雨柔马上离开海岸，到了大马路拦下计程车，一上车之後，便说自己要抵达的地方，之後泪水就不听使唤，完全不受控制的流下，仿佛眼睛不是自己的，因为无法控制它。

雨柔哭个不停。前座的司机看了整个傻眼，後座照看见一个哭个不停的女人。


＊＊＊

渝晴躺在病房中，刘敏握紧她的手，原本以为还要过一会对方才会清醒，没想到渝晴渐渐的睁开眼睛，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一片模糊的场景，一片浓浓的雾。

之後雾终於散开了，看到了刘敏的脸。

「你没事吧？你醒了有感到哪里不舒服吗？」

揉一揉眼睛，看著身边的景物，才发现此刻是医院的病房，渝晴开始担心了起来，她害怕著，害怕著自己怎麽会在病房内醒来。

「这里是什麽地方？是医院吗？还是天堂？」

「你生病了，所以你必须要在这休息，所以你得乖乖听话。」

听到「生病」渝晴不知是什麽意思，明明自己只有头痛的老毛病，怎麽可以算是生病呢？她原本打算起身，不过身体一动，头就晕眩晕眩的，於是她也只好继续躺在床上问问此刻的情形。

「我没有什麽病！敏你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不想要在这里！」

「你冷静一下，我通知你妹妹了，她等一下就会来。」

睁大眼睛，看著刘敏。这个意思刘敏已经知道了一切，渝晴无法面对，她不停的说不停的说。

「你再说什麽啊！我妹妹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渝晴身体如此糟，为了不打击她的心，於是刘敏也只好陪著她继续演下去，继续地把这部戏给演下去。

「你说的没有错，只是你不能出院，因为你生了很大的一场病，所以为了你著想，请你听从我的话，好吗？」

「这什麽意思，是什麽病那麽严重？不是我的老毛病吗？——还是说我得了无药可医的绝症！你说！我要知道我自己的状况。」

渝晴开始激动了，情绪越来越失控，可是若是不把事实说出来，又要怎麽劝渝晴接受化疗呢？刘敏握紧她的手，试著要让她冷静下来。

果然刘敏的举动，似乎起了作用，渝晴稍微冷静了。

「医生说，检查报告，发现了你脑部有块肿瘤，若是不治疗，你的生命会被迫害到，——所以乖乖听话，接受化疗，一切都会好的！」

「你骗我！若是要接受化疗的病，几乎都是绝症，没有百分百可以保证我会好的！——还是说这一切只是你跟我开的玩笑？是不是你恨我欺骗你，恨我告诉你雨柔死的谎事？」

渝晴说出了一切，她刚刚看到刘敏这样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刘敏明白了事实，毕竟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有些事不必亲耳听到，看表情也能得知事情。

不过倒是让刘敏无言已对了，不知道该如何劝渝晴，也不知道从何劝起。

「其实我早就知道，有天谎言迟早会曝光，可是不知道又为了什麽？我因为要爱你，我把所有的幸福赌注在谎言上，若是谎被拆穿，那我宁可死，也不要眼看我的幸福离我远去。」

「你不要这麽说，顾好自己，延续自己的生命是最重要的，我相信只要你肯接受治疗，不管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愿意陪著你，只要知足就会有幸福，别放弃。」

此刻渝晴滴下了强忍的泪水。

「你不会懂得！打从爸妈把爱灌注雨柔身上时，他们对我的爱始终没有回来，而现在错过的幸福也不会回来，我之所以认定，是因为你得知ㄧ切的事实之後，你不会娶我，你也不会爱我，我的幸福不会回来了！」

「等你身体好了，我可以实现要娶你的诺言，所以你要快接受治疗，——别再犹豫了！，犹豫不决对谁都不好！只要你坚持我可以陪你走下去！」

刘敏为了安抚她的心，说出这种心理不一的言语，明明心里不这麽想，可是话却是这样的讲。冰雪聪明的渝晴也知道这只是安慰她的话而已，心中更加地难过。

「你不要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犯了淘天大罪，或许这是我的报应——你不要管我！你走开！」

「好！你冷静点，我去买点喝的，等一下再过来看你，我希望你能思考看看，愿不愿意接受化疗。」

实在没有办法劝渝晴，这种情况下先让她好好休息，刘敏也决定要在外头等待雨柔。




…22　莫非生命短暂就是我的报应

雨柔马上到了医院，她按照刘敏所说的病房号前进，一转角看到了刘敏在那站著似乎是在等著她的模样。只是对方都已经知道了一切的事实，雨柔实在没有什麽勇气，能去面对他。

　可是不去面对，又能怎麽样，现在的她是要去探望渝晴又不是要回到以前的生活！於是雨柔一步步走到病房前，并且看著刘敏。

　「渝晴，她的情况怎麽了？」

　无力无力的说著，可是刘敏看起来似乎哭过，所以雨柔更想知道自己的姊姊到底怎麽了。

　「医生检查出，她的脑部有块肿瘤，看情形似乎不能进行开刀手术，所以医生建议接受化疗，好让渝晴延续生命。」

　晴天霹雳！雨柔无法相信自己的姊姊既然得到脑瘤，这种会危害生命的病。明明前阵子渝晴看起来好端端怎麽说倒下就倒下，她实在很讶异，也不知觉的紧张起来。

　「那她怎麽样了！她肯接受治疗吗！是不是没接受治疗她就会死！」

　雨柔情绪疯溃，激动的拉著刘敏的手臂，想要知道自己的姊姊是否还有机会挽救。可是看著她激动成这个样子，刘敏握住她的手，要她冷静、冷静，一下自己的情绪方面。

　可是自己最亲的人生命正在垂危，教谁不担心？教谁不紧张呢？於是她决定要自己亲自去劝劝渝晴，就算会被拒绝那又如何，身为妹妹的她，她必须负起劝渝晴的责任。

　她把刘敏的左手轻轻推开，打开那扇从没想过的门，一开启看见了渝晴睁大眼睛，也得知渝晴并没有入睡，雨柔一步一步接近渝晴，可是对方却始终不敢正眼看著她。

　明明是个坚强的女人，明明曾经为了爱不择手段，现在却虚弱的像一个快要死的人，雨柔心很痛，非常的痛。渝晴脸色苍白，没有气色，看在眼里的雨柔真的很心疼。

　坐在病床旁的木倚子，她看著渝晴，试著想要劝劝她。

「为什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我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我只想来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怎麽样，我想关心你，所以害怕你身体不适。」

「我得脑瘤，其实最高兴的人应该是你，你心理一定想，我若是死了，就没法跟你抢敏——所以你是来看我的笑话是吧！」

　渝晴始终把任何人想的跟她一样卑鄙，其实雨柔一点也没这样想，但是听到姊姊口中所说的，内心还是会不自觉得难过起来。

「我不是这样的人，而且此刻的我并没有打算抢走你的谁！——你忘了吗？小时候当我心脏不适的时候，你比爸妈，甚至是任何人都更关心我，也比他们更著急，所以我现在的心情，就是你当初担心我的心情。」

「我不管你怎麽样想，爱怎麽说要怎麽想，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我现在真的没那个心情跟你说那麽多，我的幸福一切都完了，那我活著又有什麽意义。」

　她始终说著丧气话，此刻的雨柔，往病房外的刘敏看，只看了一眼，视线又回到了渝晴身上。

「就算谎言已经被拆穿，我的身分也曝光，我告诉你的是，我不会因为这样就跟刘敏再一起，所以你大可放心的去治疗，去执行你们曾说过的计画，毕竟我对刘敏的爱也因为时间而磨平了。」

　雨柔这般深情的话，深深打动了身为姊姊的渝晴，不知又为了什麽渝晴她突然泪眼盈框，突然内心一阵的疼痛了，她不禁的想起，曾经怎样对待妹妹，可是此刻的妹妹又用爱来关怀她。

「其实说真的，会得到这种病，都是我的报应¨老天爷一定看不惯，我这麽没有良心，再做这些事以前，我明明知道是错的，却还明知故犯。我若没有那麽爱敏，说不定我们的姐妹关系不会产生裂痕。」

「一切都来得及——只要你接受化疗，等你康复了，我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