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一念间。施主也不想牧施主为难吧,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主持劝说着,希望赵霓裳不要再伤害他人性命。
“为难?呵呵。我就是要看看他到底选择谁!”赵霓裳好不听劝,执拗的与众人对峙。
昨日下山,赵霓裳以为这一次自己真的可以彻底的放弃牧锦修,可惜她还是办不到。满心的牵挂让她无法入睡。即使牧锦修恨她、不在乎她,她还是戒不掉的在乎他、爱他。之前牧锦修也说过许多伤人的话,她都扛了过来,那么现在她又有什么理由放弃呢!也许再过半年,一年,甚至十年。牧锦修才会明白自己对他的爱又多深。她相信,坚持就能打动牧锦修。所以,一早她便到了枫叶林,没有见到牧锦修,现场还有打斗的痕迹,赵霓裳心头一惊立刻跑到了玄灵寺,偏偏这时候她看到了李出尘只要这个女人一出现,就会给牧锦修带来灾难!赵霓裳认定了这年头便司机接近李出尘。也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等到了机会,落单祈福的李出尘是她接近的最好时机。
“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主持的话不免有些打击赵霓裳。
“少废话,我只要见牧锦修。”赵霓裳一怒,将佛龛前的烛台打落倒了地上。
“住手!赵霓裳!”闻声,众人的目光齐聚到了门口。
背着光,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口:“放了她。”
是牧锦修!两个女子共同望去,果然是牧锦修。走近,牧锦修未曾打理的胡茬让整个显得有些憔悴。见到真人,李出尘才放下了心中的不安,他真的还活着!无论自己心中有多少次揣测和假想她都不能断定,而今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锦修,你告诉她,为什么你会在这深山老林住着,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逝世都无法下山送他最后一程!”赵霓裳的话让李出尘的目光锁定到了牧锦修的脸上。
牧锦修,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李出尘心中呐喊。她不相信,自己的母亲如此残忍。
“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似乎,牧锦修读到了李出尘的心声。即使他无法下山其中与董小宛有着分不开的关系,但最后的决定是自己做的,不能怪谁。
“牧锦修!你说什么!”赵霓裳有些难以置信,他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就为了这个狐狸精值得吗?
“放了她。”牧锦修上前,盯着赵霓裳一字一句道。
“不要过来!”回神的赵霓裳立刻再次扣住李出尘的脖子。
“赵霓裳,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吧。”牧锦修揪心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他以为她改了,可是现在发现是自己太天真了。赵霓裳还是那个赵霓裳
“牧锦修,我恨你!我要跟她同归于尽!”赵霓裳噙着泪,腕部使劲朝李出尘刺去。
见势,李出尘灵活一躲,赵霓裳一刺未中立刻第二次扑上去。顿时两人扭打到了一起,剪刀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 众人提心吊胆的看着,张小浔早已躲在佛像后面伺机而动。赵霓裳有着北方女子的高挑和蛮力,相比之下李出尘一直趋于下风。渐渐地李出尘有些抗衡不住。“霓裳!够了!”牧锦修看的焦急,言语便有些冲。
“牧锦修,你还是在乎她对吗?”赵霓裳被牧锦修的话伤到,转眼对着李出尘愈加凶狠。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去死吧!”
“不要!”晏修与牧锦修异口同声的喊去。
千钧一发之际,张小浔一个猛扑,推开了拿着剪刀刺向李出尘的赵霓裳。李出尘的手因为挡着还是被剪刀划出了口子。随后的一幕,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
“牧锦修!”李出尘惊呼。
张小浔这一推,正好将赵霓裳推向了烛台掉落的地方,危急关头牧锦修一个箭步成了赵霓裳的肉墙,因为撞击两人都失去了重心,牧锦修就这样抱着赵霓裳倒了下去。
“锦修”赵霓裳倍感意外,牧锦修会出手救自己。望着那双深邃的眼眸,赵霓裳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柔。还没有欣喜的机会,李出尘急急的冲了过来,推开赵霓裳:“牧锦修,你怎么样?”
“我没事”牧锦修竭力一笑。
“血!”李出尘扶着牧锦修后背的手触摸到温热的液体,一看是殷红的鲜血。
张小浔跑到牧锦修身后一看,方才倒地的烛台铜尖大半刺入了牧锦修的后背。伸手想要拔出:“不行!”李出尘立刻阻止,只要张小浔一拔,牧锦修失血的速度就会加快。这对牧锦修来说无疑是加速了死亡。
“我,没事。”牧锦修努力的挤出几个字,眼睛却看向了一旁的赵霓裳:“到此为止吧,霓裳。”
赵霓裳看到这样的牧锦修,早已不知所措。李出尘顾不得赵霓裳,对着牧锦修安慰道:
“牧锦修,你会没事的。”李出尘泪眼朦胧,立即唤来晏修等人抬着脸色苍白的牧锦修进了后头的客房。
原地,那残留的鲜血灼痛了赵霓裳的眼睛,又如刺进牧锦修后背的烛台一样锋利的刺进了她的心脏。失语的赵霓裳愣愣的瞧着,脑海飞逝过牧锦修各种各样的表情
初见,一身银色的他让她不顾两国对峙一见倾心;再见,他是她东家的公子,她无微不至用心照料;最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如愿以偿的嫁给了他。原以为会获得幸福的她,一次次的失望。慢慢的她被嫉妒蒙蔽了双眼,以爱之名却屡屡的做出了伤害牧锦修的事情。回忆,虽苦尤甜。可刚刚发生的事情又如此荒诞。
“牧锦修。”赵霓裳匍匐的来到血迹前,颤抖的触碰他留下的血千万不能有事啊,否则我永远都不能原谅自己。泪,一滴滴的掉落,融于血中,就像盛夏展开的血色蔷薇
☆、第九十五章 内应
枯树生花水倒流,铁杵成针衣犹新。
准备好了热水和止血的药材,李出尘洗净双手与张小浔交换了个眼神,想着在张小浔拔出烛台之际,李出尘立刻用白布止血并且迅速的用缝针替牧锦修缝合伤口。
“出尘,等一下。”牧锦修吃力的阻止。
“不要担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李出尘宽慰着牧锦修道。
“不。我有话说。”牧锦修摇摇头。
“这是我的印章,交给刘掌柜他便知道怎么做了。”说着牧锦修将一枚青玉印章交到李出尘手中。“还有,我拜托你,放过赵霓裳。”牧锦修知道自己的身子已是在劫难逃,既然都要死了倒不如把事情一一交代清楚。盯着李出尘却不见她回答,牧锦修便有些着急,拉着她的手哀求。李出尘忍着眼泪:“嗯,你也要答应我,挺过这一关!”
牧锦修听到了李出尘的承诺,虚弱一笑后闭上了眼睛。
“阿弥陀佛。”主持叹息的着出了门,领着众弟子在大雄宝殿替牧锦修诵经祈福。而此时的赵霓裳只能愣在客房门口,手和脚就像被灌了铅一般无法挪动半步。她听到了牧锦修的话,一时间所有的嫉妒和怨恨都如风吹云散。牧锦修,你不可以有事,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
仲夏的夜,星云密布。李出尘拖着疲惫的身子从牧锦修房中走出来就看见了一脸泪痕的赵霓裳瘫软的坐在地上。看着曾经想要加害自己的女子,李出尘本不想理睬。但脑海想到了牧锦修的话,对于眼前的女子她又无法视而不见。
“地上凉。起来吧。”淡淡的话语就像一枚鹅卵石,扑通的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你不恨我吗?”赵霓裳仰头望着向自己伸手的李出尘问道。
“我不恨你,因为你并不值得我恨。”恨一个人很累,李出尘看着赵霓裳的目光有些淡漠。
显然。李出尘的话让赵霓裳有些意外。看着没有反应的赵霓裳,李出尘也收回了手:“我答应过锦修放过你,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不。我绝不会离开。”赵霓裳闻言立刻爬了起来:“我不会离开锦修,绝不。”
“如果,你真的爱他就离开他吧。”李出尘注视着赵霓裳一字一句道。之前牧锦修遇袭,庆幸四哥刚好来找牧锦修,要不然牧锦修早就被想着,李出尘眉宇间透着决绝和冷漠。
“因为你的身份,已经给他带来了许多的麻烦。甚至于要了他的命。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会这么自私,为了自己而不顾他的安危。”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谁要加害锦修?”赵霓裳被李出尘步步相逼,但她并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事。
“呵呵,这应该你最清楚吧。”李出尘还没有查出具体是谁要杀害牧锦修。但不难猜出来人定是凌国派来的,显而易见这都与赵霓裳在这里的关系。
赵霓裳听的李出尘话里有话,静下来一想便心中有了些可疑人选。她说的没错,即使她愿意放弃一国公主的身份和荣华富贵也不能代表‘他们’就愿意放过她。
“好,我明白。我马上走,但是我一定会重新回到锦修身边的。我是他的妻子,一生一世的妻子。”赵霓裳毫不畏惧,眼眸中的悲伤被另一种光芒所代替。她要去解决那堆逃避已久的麻烦,等到所有的事情解决。她就是真真正正的孤女赵霓裳,可以全心全意辅佐牧锦修的贤内助。李出尘似乎读到了她内心的强大,不禁为之一怔。
李出尘不语,目送着赵霓裳离开的背影深深松了口气。她羡慕赵霓裳的果断,也钦佩她的魄力。锦修,你一定要醒过来。赵霓裳为了你如此执着。其实你也在乎她,不是吗?!
没有回头,也没有道别,走在青石板山阶上的赵霓裳早就没有了方才的信誓旦旦地傲气。每走一步,她的心就跟着疼一次。一直以来她都担心李出尘再次出现,直到担心变成现实。可是,如果她执意不走,那么牧锦修很有可能再次被自己的哥哥或者纳木厝所派来的人伤害。李出尘说的对,她不可以自私的只顾及自己而忽略了牧锦修的安危。想着,赵霓裳下山的脚步便加快了许多。她要找自己的哥哥赵柯尚!
噼里啪啦的阵雨毫无预兆的降临,一身火红的衣衫在匆匆忙忙奔跑躲雨的人群中格外显眼。西门洛拓手持纸伞,不紧不慢的走在集市的街头。正前方的茶楼生意清闲,西门洛拓一进门就有店小二殷勤的上前招呼:“客官这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呢?”
“我找赵公子。”一说,店小二就立刻引路,带着西门洛拓上了三楼的雅座。
“没想到啊,西门岛主居然是自己人。”窗台处负手而立的背影令西门洛拓微微一怔。
“你”西门洛拓看着倚楼听风雨的背影有些疑惑,这人并不是赵柯尚。
转身,赵霓裳对着西门洛拓轻笑道:“真是没想到啊,连玉国上下闻名的西门岛主都拉拢到了身边,我这太子哥哥还真是大有长进。”
“公主过奖了。西门不过是枚弃子而已。”西门洛拓回答的谨慎。他知道赵霓裳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这时候突然出现必定是有事儿来。
“西门岛主这话就太多谦虚了,据我所知西门岛主可是李出尘的蓝颜知己,这关系亲密的就跟亲兄妹一般呐。如今颐亲王登基为帝,李出尘这王后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西门岛主又怎么会是枚弃子呢?!”赵霓裳故意讲李出尘和自己的关系说的暧昧,并且将眼前的事儿分析的透彻。西门洛拓听着表面上没有变化,内心却开始不安起来。她到底知道什么?!又想干什么?!
“怎么。西门岛主就没什么要说的吗?”赵霓裳继续善诱道。
“看来赵公主是离开玉国太久了,如今的玉国早已今非昔比。西门与李家小姐似亲兄妹却并非亲兄妹,只要有利益的纠葛就免不了有分道扬镳的时候。”西门洛拓说的从容道。
“哦?果然如此?那究竟是何等要事令西门岛主宁可做个卖国求荣的背信者呢?”赵霓裳一针见血,问的西门洛拓哑口无言。
“够了!霓裳!你怎么能对西门兄这样说话!”赵柯尚怒斥的声音随着门重重的被踹开而传到了两人耳里。
“西门兄。霓裳不懂事,你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赵柯尚怒的将赵霓裳拉到一边,对着西门洛拓赔笑道。
“公主不谙世事。不知者不罪。”西门洛拓恭敬的对着赵柯尚行礼道。
“还是西门兄度量大!”赵柯尚笑着拍着西门洛拓的肩膀夸赞道。
眼下,赵柯尚已经对西门洛拓深信不疑。刚才门口所闻,在赵柯尚看来是赵霓裳故意想要挑拨他与西门洛拓的关系而已。要知道,这个妹妹从小都不是省油的灯!每次都会破坏自己的好事!
赵霓裳冷眼看着两人称兄道弟的模样,心中暗叹自己的哥哥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也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纵使她好心提醒。也只会适得其反,让哥哥对她的误解越来越深。
“是霓裳想的太多了,还请哥哥和西门岛主莫要见怪。”
赵柯尚看着赵霓裳主动对着西门洛拓道歉,心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