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会当人吗- 第6部分

　　
　　「性别，与生俱来，我们便不应该尝试改变跨越，如果真的无法容许自己与他人的差异，至少，希望能过得平淡，减少与恶魔交杯的机会，让自己不要更加的，远离天主。」
　　
　　　
　　
　　「嗯，虽然立意清楚，内容结构也算完整，但是……」我看了夏行军一眼，在念的过程中我就一直感觉到他的不悦，我又再次对他摇了摇头，「我的话分数不会给太低，但真的太偏激了，如果遇到比较保守的老师，这篇可能分数不见得会好，算是很危险吧。」
　　
　　「我是觉得这样没什麽不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我慢慢说著，天知道我在念这篇的时候整个想杀人，「只不过作文，作文，造作的文章，就应该假一点──不要跟校长说我这样跟你们讲。」
　　
　　台下传来了讪笑声，我喘了一口气，庆幸自己终於压过了心中的不悦，以及夏行军没有暴怒，这该有多难得？我都应该去庆祝了。
　　
　　过了一会儿，钟声响了，我喊了下课之後收收书本准备离开，看见夏行军起身好像要走向我这儿，我停下了脚步，但蔡亚轩却早一步站到了我面前。
　　
　　我疑惑的问，「怎麽了？」
　　
　　「那个，老师。」蔡亚轩平静的说著，「我是真的排斥同性恋，非常，所以我才会那样写的。」
　　
　　「嗯？」我看了看走往我这方向的夏行军，不解的皱眉。
　　
　　「同性恋违背了天父的旨意啊，注定无法回到天父的怀抱，不是吗？」蔡亚轩面无表情的说著，我不解他为何这麽激动，虽然表情依旧是平淡无波，「可是老师……」
　　
　　「可是既然男人靠後面也能高　潮，想必上帝也不见得这麽厌恶同性恋吧？」
　　
　　夏行军突然插话，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夏行军，不要这样讲话。」
　　
　　我没有遗漏蔡亚轩刚刚表情忽然变得阴森愤怒，即使只是稍纵即逝的转变，这麽近我怎麽可能没看到，「你这个性真的是……」
　　
　　「可是老师，你自己想想，如果真的打从心底，上帝就不允许同性恋的存在，那麽为什麽又会有同性恋呢？」
　　
　　我才想要回话，蔡亚轩就抢著答，「因为上帝创造了万物之後就已经离去，规律的时钟下运转的我们，总会有变异。」
　　
　　「是吗？那为什麽男人捅屁　眼就能高　潮？虽然技术层面上来讲技巧要很好，但如果上帝真的那麽厌恶，肛门根本不应该有办法插进去吧？」
　　
　　我中止了两人的对话，「夏行军，不要再讲了。」
　　
　　「老师……」
　　
　　夏行军一抬头看我就露出了一副被欺负的表情，我实在想要拿板擦帮他洗脸，但这麽做可能当天晚上的头条就是我的照片，还是算了。
　　
　　「人家有人家的想法，不要一直用你的想法去压在他身上。」
　　
　　「我记得，用插的很难射精吧？与其被插，男人光是用想像的反而更容易高潮不是吗？」蔡亚轩面不改色的说著，「与其要相信你那种说法，不如说，男人的身体本来就很适合用来做爱。」
　　
　　我看著眼前两个争锋相对的学生，对那言论感到惊慌，他们不是才高二吗？怎麽会这麽直接的在老师面前讲这些呢？
　　
　　「我还在这里，你们也说得太开心了？」我皱起眉。
　　
　　「老师，对不起，一时之间太生气了。」蔡亚轩道歉之後转过身子想要离开，我看著夏行军愤怒的表情，只好说，「不好意思那个，你们两个跟我来办公室好了。」
　　
　　要是有人曾经和我说过夏行军成绩出色人见人爱讨人喜欢，我绝对，绝对要把那个人碎尸万段。




你是不会当人吗　11

　　「那个，我觉得……」我又回到了先前和夏行军跟白琪惠谈话的位置，我觉得这里乾脆贴上冯燕安三个字算了，根本就是我的专属座位了吧，「你们先坐下吧。」
　　
　　「是。」
　　
　　蔡亚轩回话之後就拉开了椅子坐下，夏行军见状也挑了我身旁的位置坐下，我微微的移动椅子，让自己不和他太接近，以免又犯了上次丢脸的事情。
　　
　　「那个，嗯……蔡亚轩我知道你有点……排斥同性恋？可是你应该收敛一点才好……」我叹了口气，「当然我不觉得你的想法有怎麽样啦……」
　　
　　虽然不高兴蔡亚轩的想法，但那是他的思考逻辑，我又没什麽好干预的，毕竟他又不是我的谁，「还有夏行军你讲话不要再那样了……」
　　
　　「老师说的都好。」夏行军笑笑的回话，不知道在开心什麽。
　　
　　「我会努力。」蔡亚轩淡漠的回应，「但是因为老师，不是为了这人。」

　　
　　「好好好，只要不要吵架就好了。」我疲累的揉了揉太阳穴，最近这些天都睡不好，总是梦到一些有的没的可怕的梦，「不要让我半夜还接到家长电话，你们是高中生了。」
　　
　　说实在的在我读高中时期，老师才没有像我现在这麽鸡婆，根本每个老师一下课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你到办公室堵人还堵不到，老师会说因为你们是大人了所以自己要对自己负责，但其实就是因为那种态度才造成青少年过多的问题。
　　
　　当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推给老师，但我就遇过有些同学就是缺少了一个可以听他说话的人而最终崩溃之类的事情。
　　
　　不能把所有事情都推给辅导处，那些老师批著慈眉善目的脸私底下谁知道心里面在想什麽──当然我也是批了一张还算平静的面容在处理讨人厌的学生事物就是了。
　　
　　不过，至少和学生相处比较长的是导师，由导师来聆听应该是最好的。
　　
　　「还有你们刚刚那些话被记者听到学校的名誉就毁了……」我扶著额头，「当然学校这麽有名根本不在乎你们那些行径啦……又不可能因为你们干了什麽坏事大家就不填这个学校。」
　　
　　感觉到夏行军注视的目光，我努力镇定的喝了口茶，「好吗？」
　　
　　我记得我之前才想跟学生保持距离的，到底怎麽会一遇到事情又想要来调解？明明要和夏行军保持更多距离的，怎麽又让他坐在我旁边？
　　
　　「夏行军，你不要用你那种眼神盯著老师看。」蔡亚轩淡淡的开口，冷静的目光看著夏行军，「谁不知道你在想什麽。」
　　
　　我看向夏行军，夏行军刚好转过眼神对著蔡亚轩，我该庆幸不是又对到他的目光，不然我心中的阴冷野兽真的会暴怒。
　　
　　「不然你说说看，我该用什麽眼神看老师？听人说话看著别人不是基本礼仪吗？耶稣没教你？」夏行军笑了笑，冷冷的说。
　　
　　「这不用天父教，这我自己知道。」蔡亚轩看了我一眼，「我只是不想看著老师而已。」
　　
　　我愣了一下，我真的长得那麽丑吗？怎麽白同学战战兢兢的看著我，蔡亚轩是连看我都不想看？夏行军大概看过太多丑男所以习惯我的长相了才是，不然怎麽有办法看得那麽明目张胆。
　　
　　「我很丑？」
　　
　　下意识就提出了这个问句，说出口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白痴的问题，他们是学生啊不是你的同辈你问这什麽问题啊冯燕安。
　　
　　四处晃了一下，尴尬得不知道该将眼神放在哪，最後才放回蔡亚轩身上，「不好意思我问了白痴问题。」
　　
　　「老师才──」
　　
　　夏行军才开口，蔡亚轩就抢断了，「没有，老师很漂亮。」
　　
　　「你、你……」我得承认我被惊吓到了，从他那毫无情绪的语气中我一点都感觉不到赞赏，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那个……我该说谢谢？」
　　
　　「不用。」蔡亚轩抿了抿嘴唇，「这念头真的很可怕，老师。」
　　
　　「啊？」我脑袋大概还停留在刚刚的发言，有些无法运转。
　　
　　「蔡亚轩你现在是怎样？」夏行军不悦的语气显而易见，「上帝有允许你这样调戏老师吗？」
　　
　　「没有。」蔡亚轩眼神盯著我，「所以我才说这样的念头很可怕，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到了发春期，这很难理解。」
　　
　　我看著蔡亚轩无波动的表情，又看了看夏行军怪异的表情，决定忽略他们的发言，「总之，你们两个人讲话收敛一些比较好，就这样。」
　　
　　「老师，你还没回答我。」蔡亚轩突然叫住我，「我在等你回答我。」
　　
　　「啊？」我思索著刚刚他的话语，「你有问我什麽吗？」
　　
　　「我说这念头很可怕，老师不觉得吗？」蔡亚轩表情认真的问，虽然还是没有太大情绪起伏，「夏行军你不觉得我这念头很罪恶吗？」
　　
　　「不会啊。」夏行军笑了笑，「我一直都觉得老师很好看。」
　　
　　「不要玩弄老师。」我感到有些不适，我大概有善意接受不良症候群之类的疾病吧，「你们也该回去午休了。」
　　
　　「老师，你不觉得这念头很罪恶吗？我竟然觉得一个男人长得很漂亮，还梦到你，你觉得这样正常吗？」蔡亚轩表情第一次露出了微微的痛苦，「这完全违逆了父亲教导我的一切，我该如何是好？」
　　
　　「等、等一下，你刚刚说什麽？」我惊慌的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听错，「上一句，你刚刚说什麽？」
　　
　　「我说我觉得老师很漂亮，作梦还梦到你，你觉得这样正常吗？」蔡亚轩直白的回应我，「老师，这样怎麽办？」




你是不会当人吗　12

　　「等、等一下，你刚刚说什麽？」我惊慌的眨了眨眼，以为是自己听错，「上一句，你刚刚说什麽？」
　　
　　「我说我觉得老师很漂亮，作梦还梦到你，你觉得这样正常吗？」蔡亚轩直白的回应我，「老师，这样怎麽办？」
　　
　　现在没有镜子，但我很明显的感觉到我耳根子热了起来，从我当实习老师开始这两三年，生活规律的像是老人，也没有机会认识新的男人，更不用提被别的男人这样赞美了。
　　
　　不不不，什麽男人，他只是个小毛头啊。
　　
　　「我只能说谢谢了。」热度袭上耳朵，我实在不知道现在我的耳朵是不是出血般了的红，也不敢去想，「可能你刚好做到恶梦吧，我知道快要考试了压力有点大，过了就好。」
　　
　　我起身，拍了拍蔡亚轩的背，「你们先回去吧，睡个午休，下午的课才会有精神啊。」
　　
　　才要抽起手，手却忽然被握住，我回头一望，蔡亚轩握住了我的手，往往面无表情的脸上，微微的红晕，伴著些许快乐的样子，「老师。」
　　
　　「嗯？」想要抽手，可是蔡亚轩的力气怎麽这麽大？
　　
　　「我很确定不是恶梦。」蔡亚轩淡淡的笑，嘴巴吐出来的却是让人惊骇的话，「大概是因为喜欢男人吧，所以我被上帝惩罚了，之前一直很犹豫，今天这样和你说话，我发现我似乎真的宁愿违背父亲呢。」
　　
　　「那个蔡同学……」我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手又无法抽回，只能呆站在原地。
　　
　　「你够了没？」
　　
　　夏行军突然站起身，扯开了蔡亚轩的手，他整个人挡在我面前，我看不出来他的表情，但很明显他非常不爽，因为他拳头握得很紧。
　　
　　不知道为什麽，看到夏行军那麽愤怒的样子，我下意识的就伸出了手覆住他紧紧握住的拳头，当看到夏行军转过来不可置信的脸时，我才发现自己干了什麽，连忙缩回手低下头。
　　
　　「因为老师的关系我才不揍你，你刚刚是怎样？」夏行军的语气稍微和缓了些，我抬起头，瞄到蔡亚轩依旧平淡的脸，「你到底要怎样？」
　　
　　「没有啊，我只是和老师坦白而已。」蔡亚轩耸耸肩，「我不像某些人，想要的东西连伸出手都不敢，怎麽，要不要来信天父？仁慈的父亲绝对会教导你勇气的。」
　　
　　「如果连勇气都需要别人教，那你活著干嘛用的？养你不如养只狗。」夏行军语气回稳，和一开始的愤怒已经不同了，很显然他们现在要吵架，而我这个老师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们，「那个你们先……」
　　
　　「护在老师前面，你才像只看门狗吧？」蔡亚轩又说了和他外表全然相反的话语，「我是能对老师怎样？我只不过想和他说清楚而已。」
　　
　　「够了，老师刚刚已经拒绝你了。」
　　
　　夏行军抢著话，几秒过後我才回过神来，等等，谁拒绝了？啊不对，不是拒绝不拒绝的问题，就算拒绝也是我亲自开口才对，夏行军未免太自动了，「夏行军我……」
　　
　　「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