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母气得脸色涨红,“庞煜,你别这么混不吝行不行,别给脸不要脸!”
“我本来没什么脸,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庞煜说话还带着笑,语气却寒得像冰一样,“你回去告诉老庞一声,他要不是想晚年丧子,就赶紧把手给我收回去。”
看着庞母离开,霖夜火赶走看热闹的众人,将庞煜拖到了阳台上。
霖夜火有些火大,“你至于吗,和你妈闹成这样,还想不想在局里混了!”
庞煜依旧笑得没心没肺,说,“霖子,我得走了。”
“到底怎么回事!”
庞煜傻兮兮一笑,“我谈恋爱了,是和包延。”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人好忧桑
转圈自己耍
☆、忘记带了
听完这句话,霖夜火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哽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话,“你真行。”
庞煜傻嘿嘿直笑,鼻血还糊了半边脸,“这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上次我不小心撞到小馒头,我搁哪儿找这么好一媳妇儿去。”
看庞煜笑得都腻歪,霖夜火没好气地给了他一脚,“你笑个屁,现在这情况还能笑得出来?”
“不笑怎么办,难不成扯着我爸裤子哭去?”庞煜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我和我爹妈说了,是我哭着喊着非要和人家好,要是他再欺负小馒头,我就死在外面不回来了。”
用力捶了捶庞煜肩膀,霖夜火脸色不善,“你这话混不混,你是想让包延内疚死吗。”
庞煜嘴角勾起了一个无畏的角度,看着远方,淡淡地说,“霖子,两全其美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人总是要有舍才有得的。我欠小馒头的太多,得还。”
这一刻,霖夜火有一种感觉,庞煜一夜之间从男人,变成了值得依赖的爱人。
庞煜走了,庞书记一个电话,轻轻松松让庞煜丢掉了饭碗。
看着庞煜抱着箱子,孤零零地站在路口,背影满满的都是毅然决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兔死狐悲的忧伤萦绕在霖夜火的胸口,抑郁难舒。
没一会儿,马路对面出现了包延的身影,他站在对面,努力地招着手,在拥挤的人潮里,像要展翅高飞一样用力。
看着在马路中央拥抱的两个人,霖夜火视线不自觉飘远。那是他回家的路,再有一会,他就能摘下他的大盖帽,骑着小电炉,回到那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地方。
像他们这样的人,从相遇那一天起,罪与爱已经同时降临。
没有给霖夜火多少发呆的机会,一个同事叩了叩他的桌子,“小霖,章局让你去办公室一趟。”
办公室里,章鱼哥肿着一双眼泡,紧盯着霖夜火。好一会儿之后,终于舍得开口,“小霖啊,前几天派你去吃了点苦,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啊!”
霖夜火心里冷笑,看来这邹市长真是言而有信,这就解除了高压政策了。
见霖夜火不说话,章鱼哥讪讪地摸了摸鼻子,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啊,就是需要多磨练磨练,以后可要多张点心思了!”
听了一大段不痛不痒的警告和试探,霖夜火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章鱼哥的办公室。往回走路过了休息室,里面两个男人的聊天声让霖夜火停住了脚步。
一个男人兴致勃勃地说,“你们不知道吧,就扫黄打非办的庞公子,今天被扫地出门了嘿!”
另一个男人附和,“真的真的,我亲眼看到他走了,啧啧,一点都看不出平时那得意劲儿了!”
“你知道他是为什么走的吗?”
“怎么了?”
“这庞公子口味可重,听说是新搞上了个男记者,被庞书记抓个正着呢!”男人猥琐一笑,“你看他平时和那个什么霖的,会不会也。。。。”
听着两人越来越下流的笑声,霖夜火长腿一踹,砰的踢开了门。
看着里面目瞪口呆的两个男人,霖夜火脸色发青,“长了二两肉,就别学长舌妇贱嘴,要是想找削,咱们天台见!”
冷冰冰地扫过二人,霖夜火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只有霖夜火知道,他脸上有多难看,心里就有多窝囊。这世界上,能杀人的不光是武器,人这张嘴就足够将你说得下地狱了。明明每个人都看上去如此文质彬彬,谁又能想到,是恶鬼带着面具,伺机谋害人性命呢?
霖夜火自问不是没种的人,但是他也怯了。
这样的日子他能过一天两天,能过一年两年,可是十年呢,二十年呢。
他突然明白了邹良当时的心情。不是为了要证明什么,更不是吃多了要去找虐,只是想让这如同浮萍一般的关系,再牢固一些,再心安一些。
拿起抽屉里的钥匙,霖夜火捞起外套,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身后的同事还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气喘吁吁地跑回了家,霖夜火站在门口,撑着膝盖气喘吁吁。邹良从房间里出来,手上还满是洗衣粉的泡沫,显得有些疑惑。
“怎么了,什么东西落在家了吗?”
一个飞扑上去,霖夜火搂着邹良就是一通狂亲。好容易松开,霖夜火无比坚定地说,“你,我还没带。”
事后,小霖警官趴在床上,半死不活地扶着腰,为自己逝去的小雏菊掬了一把泪。
不要低估饿了很久的男人,那样你会死的很惨,铲屎工兼狗爹绝笔。
作者有话要说:
☆、火上浇油
捧着个煎饼,霖夜火蹲在马路牙子上,狠狠咬了一口。还没咽下去,一下子蹦起来,捂着嘴巴嘶嘶儿倒抽气。
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吐出舌头,霖夜火看着舌尖上那个大泡,眼角直抽。
我了个擦,为吃口煎饼,差点疼死爹了。
一旁的煎饼老板走过来,腆着脸直笑,“诶哟客人,你倒是多吃几口啊,不好吃,不好吃我再给你加俩蛋!”
连着袋子扔到庞煜怀里,霖夜火阴恻恻一笑,〃劳资有,俩都全着呢!”
庞小龙王从打非办出来之后,东拼西凑借了千百块钱,搞了个卖煎饼的摊子,摇身一变成了流动摊贩。这真心不是他出息了,按庞小贩子的原话说,就是为了天天瞅小馒头一眼。
真是好大的出息。
庞煜吊儿郎当地看着霖夜火,一副不怀好意地样子,“我说室花,你这火气够大啊,该不会欲求不满了吧?”
霖夜火呸了一声,跨上了小电驴,“我他妈的再来瞅你,我就认我家哈萨当爹!”
看着霖夜火上马,庞煜依旧嬉笑犯贱,朝他猛挥手,“狗儿子,回儿见!”
从车库里出来,霖夜火还臭着张脸,慢吞吞地往回走。要是放在从前,庞煜贱嘴两句也没啥,偏偏这次,一语中的。
作为一个身心发展健康的好青年,霖夜火最近陷入了一个大问题里。自此上次和邹良那啥那啥之后,邹良居然又回到以前的样子,行为举止不要太正直,连亲个小嘴儿的次数都少了很多。要不是每天都看到他每天当煮饭公勤勤恳恳的样子,霖夜火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花花肠子了。
这从前没尝过肉星儿也就罢了,偏偏吃过了一顿满汉全席,再回来吃这小青菜小豆腐,那简直是罪大恶极。二十几年的在室男,各方面功能健全,外加一个牌顺儿条儿亮器大活好的汉子,能憋得住吗!
不得不说,虽然第一次那啥疼得他都要骂娘了,不过那滋味儿,啧啧,真是谁尝过谁知道。虽然嘴上喊着不要,但是没办法,身体诚实得要命。有好几次,霖夜火都想着豁出去了,没事露露大白腿,洗完澡扣子只扣一粒啥的,偏偏那货还正人君子的要死,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
——狗日的,丫眼睛都绿了好吗!
这长夜漫漫的,小霖警官好不容易闭上眼睛,立马就开始春梦了无痕,早上起来看着一床单的儿子们,欲哭无泪。
躺下,做梦,再躺下,再做梦,这几天下来,霖夜火每天都咒怨地坐在小马扎上,用力搓着床单。这样疯狂地恶性循环之后,梦里两人解锁了更多姿势,就导致了霖夜火的黑眼袋越来越大,嘴巴里也起了一嘴泡,疼得他水都喝不下去。
走到楼道里,霖夜火越想越气,猛地一跺脚。
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虽然人家都说汉子二皮脸,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但是放到恋人身上,一切就要另当别论了。揣测,试探,再揣测,再迈出步子这便是两人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
叹了口气,霖夜火扫去了脸上的阴郁,照例走到了信箱那里。拿起一叠信,霖夜火一边上楼,一边大着舌头念着。
“电费……物业费……停车费……宠物玩具……”
直到划到一张雪白的信封时,霖夜火手指停了下来。
凭着警察的触觉,他肯定这封信有问题。
——好吧,因为信封上写着四个大字。
有胆就看。
打开信封,一张照片从里面飘了出来。霖夜火低下身准备捡起,突然身子一僵,死死地定在那里。
上面有两个少年模样的人,穿着一身迷彩装,笑得肆意。一个脸上面无表情,另一个桃花眼的少年则是勾着他的脖子,两眼笑出一大一小。
一个是邹良,另一个,他不认识。
但至少在这张照片里,没有他霖夜火半分立足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有妖气
砰砰砰,叩门声响起。
霖夜火手撑在门上,连从口袋里掏出钥匙的力气都懒得用,只是倚在门口,等着邹良给自己开门。
吱呀一声,门缓缓打开,一双拖鞋落入了自己的眼睛里,不禁让他眉头一皱。顺着笔直的军裤缝儿,到别得没有一丝褶皱的衬衫,再是开了两粒扣子的领口,一路往上,一张熟悉的面孔展露出来。
霖夜火紧紧捏着手里的那封信。
照片里那个桃花眼的少年,正以男人的姿态,站在自己的面前。
军装青年朝霖夜火一笑,一股玩世不恭的味道扑面而来。他上下打量了霖夜火一眼,摸着下巴,说,“没想到,这哑巴临了还老牛吃嫩草,你满二十了吗?”
冷哼一声,霖夜火擦过他的肩膀,蹲下身,踢掉自己的帆布鞋,换上了大熊脑袋的绒拖鞋。手里的东西被放到鞋柜上,霖夜火这才转过脸,直勾勾瞧着那人。
然后,大着舌头说。
“大叔,你谁啊?”
坐在沙发上,欧阳少征看着对面玩狗的霖夜火,眼皮直抽抽。再看他怀里的哈萨,一副严正以待就等暴走的样子,不禁抽抽的速度更快了。
霖夜火顺着哈萨脖子上的毛,凑在他耳边,冷飕飕地说,“儿子,以后遇到这种一看就是怪大叔,长相猥琐下流又变态的人,直接上去咬断喉咙,听见没有〃
哈萨威风凛凛地汪了一声,一人一狗虎视眈眈地看着欧阳少征,连示威的呼噜声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在这时,邹良端着水果,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这掎角之势,邹良依旧面不改色,将果盘放到了茶几上,自己做到了旁边。
抬眼看了霖夜火一眼,邹良淡淡地说,“这是欧阳。”
……然后就没了。
被那闷蛋气得差点吐血,霖夜火后牙根都痒痒。好,好样的,惜字如金是吧,解释都没有一个是吧,大爷我还不稀罕问呢!
抱着胳膊,霖夜火也开始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地板,生怕盯不出个洞来。
欧阳少政看着二人,不禁噗嗤一笑,“没想到啊,你这哑巴还是这德行,和以前一点都没有变。”
邹良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站起身,欧阳少征拿起自己的外套,对邹良说,“队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我们约好的事情,你不要忘了哦!”
“知道了。”邹良随口回答。
霖夜火心里一怔,像是湖里被扔进了一把小石子儿一样,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酸苦的味道在嘴里蔓延,舌尖上的伤处还火辣辣的,滋味儿可难受。
二人都静静地坐在那里,直到厨房里电饭煲发出滴的一声,邹良站起身,“走吧,吃饭了。”
霖夜火一下子站起身,却只是低着头,闷声说了句不了。接着抓起了自己的背包,掉头进了房间里。
看着房门砰的一声关起,邹良叹了口气,眼里有些深邃。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不知道为什么,陷入了冷战之中。还是和平时一样,吃饭睡觉,嘘寒问暖,一起看电视,一起逛超市,做一切普通情侣做的事情。
但是,这里除去了拥抱,牵手,等等情侣会做的事情。
于是,后退一步,变成了普通室友,普通朋友,普通哥儿们都会做的事情。
但就是和从前天差地别。
霖夜火自问脾气不算好,从前和闷蛋拌上两句嘴,也不过是蜻蜓点水就过了。但这次他很清楚,他不是生气邹良的不解释,只是在气自己。
枉他说一句是真汉子纯爷们,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