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啊。
我沉着气,和气地问道:“打完球呢?”
“那就吃晚饭嘛,你想吃什么?”陆明秋道。
“陆明秋,你真是……”我望着他,哭丧着脸,简直是难以启齿,“你真是……我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29
29、去他妈的玉米炖排骨 。。。
“我又怎么了?”陆明秋不解。
他这是真不解。我挺憋屈地笑道:“诶,吃过午饭我们要不要午睡一会儿。”
陆明秋抬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恨铁不成钢地笑骂道:“你也就知道睡!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走走多浪费。”
我无奈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个男人跟旅游似的逛了趟菜市场,陆明秋估计从没干过这个活,连价都不砍,人家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我呢,我也看新鲜,却偏要装出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在菜堆里东挑西捡嫌这嫌那的。
“诶……”我指着鱼盆里挤成一堆的非洲鲫鱼问陆明秋,“阿明,要不我们中午吃红烧鱼吧。”
他白了我一眼:“这谁会做。”
“……”
我又指着肉架上的排骨对陆明秋说:“阿明,中午我们吃玉米炖排骨吧。”
这你总会了吧。基本就不是手艺活。
他犹豫了一下,看我:“你还会做这个啊?那买吧。”
路过茄子摊的时候我拉住他:“阿明,要不我们吃鱼香茄子吧。”
陆明秋道:“只有清蒸茄子,别的没有。”
我终于怒了:“你说我这跟着你,不就等着挨饿受苦吗!”
陆明秋倒显得无辜:“那不是你自己愿意这样吗?我不都说了去店里吃。”
我咂咂嘴,算了,清蒸就清蒸吧,凑合着吃一顿好了。
大袋小袋地拎回陆明秋家里,给陆明秋套好围裙,做好一切准备工作,我就守在厨房门口等吃。
陆明秋那个动作那就一个不熟练啊,没切了两下菜就转过来冲我皱眉:“一边看电视去,挡着光线了。”
我倚在厨房门口“啪”一下开了厨房的灯:“谁挡着光线了,这不亮着嘛。”
他便走过来把我往客厅推:“去看电视了啊,乖。”
乖你个头啊乖。
折回来继续靠在门边看他煮菜,顺便问:“行不行啊,要不要帮忙。”
他切笑一声:“你能帮什么忙。”
陆明秋穿围裙的样子真是挫毙了,我掏出手机随意照了两张,陆明秋便伸手来夺。我一把推开他:“去去,管你的菜去。”
他不听,揽住我抓着我的手臂往我手中摸去:“给我。快点删掉。”
“我X,老子照两张相你也管。”我死抓着不放,扭着身子顶开他搂在我腰间的手臂,他却抱得更紧,一只手撬着我紧握手机的手指,另一只手在我背上胡乱摸着,这么面对面一上一下地折腾几次,我就没出息地僵在原地。
陆明秋自然也感觉到了,尴尬地看着我。
我干笑两声,巴巴看着他。
“喂,手机给我。”他说。
我干笑着乖乖把手机拿给他。
我的脑子基本上已经不听我使唤了。
陆明秋接过手机,匆匆看了眼照片,然后又看向我,笑着,又朝我那个没出息的弟弟的方向看了看,便越过我走了。
走了?我愣愣跟着他转头,忽然眼前一暗——陆明秋走到窗边拉上窗帘,还严丝合缝,然后转头向我走来。
只那么慢慢走着,总共不到十步的距离,我觉得他有走了十个月那么久,让我眼巴巴等着,心跳不已,口干舌燥。走近了,伸出一根手指,沿着我的衣服扣子慢慢滑下,滑过皮带,停在我弟弟门口,敲了敲门。
“操!”老子居然一下没站住,差点软了脚。
陆明秋扶住我,隔着门问候我家小弟。
“诶,河蟹爬过去了没?”陆明秋问。
我家小弟呜呜地说不出话来。
“诶,你说河蟹靠不靠谱?”陆明秋又戳了戳我家小弟的嘴。
我家小弟又呜呜两声,表示不能作答。
“诶,跟你说话呢。”陆明秋晃了晃我家小弟的肩。
“操。”我骂出声来,“你他妈不能好好问话?隔着门问多没有礼貌。”
正在这时,一锅不识趣的水沸了。
陆明秋顿住手,抛下我去了厨房。
接着又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陆明秋端了一盘清蒸茄子出来,又指指厨房解释道:“玉米炖排骨。”
我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比较复杂。
我走上前,拉过他的手敲开我家小弟的门。
七天啊,这个白痴!是七乘二十四约等于一百五十个小时一百五乘以六十等于九千分钟。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有多久啊。
运气差的话,爱上一个人只要一秒钟。
那句变态的名言怎么说来着,看见你便是爱上你。
这九千分钟运气不好的话,老子得爱上多少人啊。
伯母说:“小豪啊,今天你张阿姨跟我说了个人,你听听,看看怎么样。”
“我X,陆明秋,老子不要你的手……”
“……但是……玉米炖排骨……”
我X,我X你妈的玉米炖排骨。
“陆明秋……我X……我……啊……”
陆明秋说,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
我去!去他妈的吃饭,去他妈的喝水,去他妈的打球,去他妈的张阿姨李阿姨王阿姨,陆明秋,老子他妈的可以等你到多少岁?等你到2012够不够?
装着一锅的玉米排骨汤滚床单厮混,锁了门陆明秋还有点担心他父母突然回家。
起先我还毫不在意地说“怕什么,哪有这么快”,但在陆明秋说完“如果实在撞见也没办法”这样的话后,突然又害怕起来。
我们什么都不懂,只知道短暂的笑容。
我们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厢情愿的冲动。
这场旖旎奢华之事终因为大煞风景的旁白而变得索然无趣。
盖着棉被纯聊天,像是再纯洁不过一样。
30
30、试探 。。。
陆明秋走后第三天,我开始觉得天空失去了颜色,说话有了文艺腔连人生都不甘寂寞地寂寞如雪了。
打了个电话把徐梦飞请出来一起吃饭,这家伙也算给面子,难得的准点准时下班,没让我等得饥肠辘辘。
对面坐着,徐梦飞大概也看出了我一脸便秘相,打趣道:“怎么了,今晚有空找我吃饭,陆明秋呢?”
我抬眼看他一眼,不甚唏嘘地叹了口气:“唉……”
徐梦飞越发笑得兴味盎然:“怎么了这是?”
“唉……”我再次沉沉地叹了口气,举重若轻地感慨道,“他去出差了。去一个礼拜。”
徐梦飞的笑容僵了僵,微变了脸色:“我说你怎么有空找我吃饭呢。怎么,他不在了,终于想到我了?”
我哭笑不得:“你他妈少给老子龟毛行不行。”
徐梦飞挺不乐意地瞥了我一眼:“快他妈有屁就放。我跟你说啊,我今晚没空跟你闲扯,我那公司里还有事。”
我当下就骂过去:“屁事。你他妈怎么天天有事。公司又不是你家开的,你那么卖命干什么。”
徐梦飞不可理喻地看着我直皱眉头,看看表:“给你两个小时。”
“我X,你他妈怎么我约你的时候你不说。”
徐梦飞也是火大:“我怕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帮忙。”
我被他一句噎着讲不出话来,人家这兄弟做的没话讲,自己加班放一边,先陪我吃饭打屁。我要不整出点什么重大的事来怎么对得起他这一番义气。
我朝他抬抬下巴:“是有事要找你帮忙。”
菜正好上来,徐梦飞一边布碗筷一边问我:“什么事,说吧。”
“我想出柜。”
我说完靠在椅子上等着徐梦飞的反应,这事够大了吧,够值得你今晚加班到十二点回家了吧。
徐梦飞手上顿了一顿,看我一眼,又继续低头摆弄着盆碗,嘴里吐出两字:“毛病。”
我沉默着……意料……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毛病。
我盯着徐梦飞的吃相看。
我尽量控制住我的手指不让它们颤抖。
所以咯……所以我一直很了解传说中狐狸精老蛇精白兔精还有等等吃人妖精正准备施展浑身解数勾引路过的英俊少年郎时忽然被旁边突然冲出的大胡子道士狠狠泼了一盆狗血是什么滋味。
你看,徐梦飞的吃相多么喜人。
所以我的心情很好,真的。
我是说真的。
我一点不跟他急。
我轻轻松松就咽下喉咙中突然翻滚上来的血气,对着徐梦飞呵呵笑。
我说:“我觉得我跟陆明秋这么下去不是回事,整天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了,有点屁事就喜欢喳喳呼呼嚷嚷得所有人都知道。我这么憋着挺难受。”
就连我寂寞了,都只能找你一个人出来唠嗑发泄。真憋闷。
徐梦飞终于从他面前的食物里抬起头来,淡定道:“那你要想出就出呗。”
我觉得徐梦飞这点挺讨厌,不太讨人喜欢。
不够配合。
我来找他是要与他分享的。
我这内心汹涌澎湃了两天,终于做出了这样重大的决定,徐梦飞作为仅有的知情人士,好歹应该要露出一点吃饭以外的表情来吧。
无论是劝阻、惊讶、敬佩都没有关系。
关键是要有表情!表情啊!
“我是说真的,我没跟你说笑。”我强调。
徐梦飞点点头:“可以啊,决定了就去做吧。”
我摇摇头,觉得徐梦飞太不给力了。
陆明秋走后第四天,寂寞如雪的人生突然涌起了辉煌的激情。
我坐在饭桌上,别有居心地听老太太向我推销她同学的朋友的上级的邻居的楼下裁缝店介绍的她同村的大伯的女儿。
她一边说,我一边点头,想着该怎么暗示探试我跟陆明秋的事。
好半天,老太太终于说完了,轮到我说,我说:“咱不急。你儿子还没三十岁。就是三十岁了也不急。男人四十一枝花,你儿子现在还是花骨朵。”
老太太当场就咳起来。
我挺内疚,忙顺她的背,老爷子放下碗筷去厨房端了碗热水过来,责备地看我一眼,又对老太太低声劝道:“不急。”
我赞同地嘿嘿笑着。
老太太咳完了,转脸数落我:“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我这是急着抱孙子!那隔壁家那谁,孩子都会爬了。”见我不屑地撇嘴,老太太又道,“就说阿明,人家也都交了女朋友了。”
我只当老太太忽悠我,不信地说道:“他哪里有。”
老太太白了我一眼:“我前两天碰到阿明他妈,他妈跟我说的。”又冲我摇摇头,“人家阿明可懂事的,哪像你。”
我切了一声,表示不信。
老太太啧了一声:“跟你说不信。他妈说了,就等过一段稳定了就带回来。你说你跟他这么要好,他这么大的事还着瞒你呢。”
我摇头还是不信。
老太太道:“说是跟你一样,也是在房地产公司做的。他妈不是很满意,嫌工作不稳定。要我说,只要人家女孩子人好,心好,能干,就成了。”
我一听就乐了,嘀咕着:“他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老太太道:“跟你说干啥啊。不是我说你,阿明是比你稳重多了,人家是知道要踏踏实实过日子,你呢,整天就知道玩。”
我心思一动,半真半假道:“他当时还跟我说呢,都找不到就我跟他俩个一块儿过。”
老太太怒笑:“说的傻话!”
我悠悠说:“我看都一样,也没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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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断臂山 。。。
陆明秋走后第五天,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他们那狗屁项目出了问题,要缓几天回来。具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