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人家就是用那种‘贵得要死’的东西的人啊。你以为他和咱们一样啊?”揉揉周文强的头发,这孩子真的是不晓得楼毓天到底多有钱啊?“走吧,去那里买吧。正好楠楠的香水也用完了。对了,你带钱了吧?”那里的东西可不是普通的贵,以他现在腰包的程度,撑死也就够给肖楠启买一瓶香水的,周文强这边他可帮不上忙了。
“带了楼先生给的一张卡……他说,日用品都用这张卡买。”周文强低声道,他从没用过那张卡。一来,一般他都是去菜市场买菜,那个地方,呃……自然是用不著这个东西。二来,就算是在超市,也一般都是买自己的东西,楼毓天一般都不用他买什麽的,而他也很自觉的自己掏腰包,自然也用不到那张卡片,所以那个东西对他来说,还是很陌生的。
“行了,那就去吧。”拉著有些不情愿的周文强,大踏步地走向……收银台,好歹也得把这边的帐先结了啊,不然,那叫偷盗行为啊。
这抢钱,不,是购物中心里的迎宾小姐也是很有眼光的,好歹也在这里一直看著进进出出的人们。看进来的这两个人就不像是可以在这里消费的起的人,所以虽然仍行礼表示“欢迎光临”,但是笑容一看就是打过折扣的,还是一折……
“请问您两位要买什麽呢?”导购小姐也是一脸的淡笑,心里却窝著火,一看上去就不是什麽有钱人,怎麽就偏偏倒霉让她负责引导呢?哼!就等著他们说出那些便宜货时,自己马上狠狠地抬起下巴告诉他们:“这等便宜货,我们这里不卖!”
“呃……我们买的是……”周文强掏出已经用完的瓶子给导购小姐看,“就是这个的精油,还有这种牌子的香水。”真好,人家还是没有白抢钱,居然还有帮忙带路的,可是上回为什麽没有?──原因很简单,上次周文强进这里时,人家的楼层经理不在旁边,这次在。碍著楼层经理的眼神和这个月的奖金,导购小姐也得上来表示一下。
“这……这两种吗?”看著那两个已经用空的包装,不会吧?现在假货也很多的。
“对啊,”周文强点点头,“你知道它们的柜台在哪里吗?”
“我,我带两位过去。”哼哼,肯定是假货,虽然她分辨不出来,但这两个柜台的售货小姐都和她很熟,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人拿著这个东西去了之後看到真货的价钱时的表情。
事实证明,脸色难看的是导购小姐和销售小姐。周文强和王威一起过去的时候,她们的心理活动和导购小姐没有什麽区别,其实对她们来说,一个月的工资都未必能买得起一件她们销售的货物,可是,站在这个柜台里,就硬生生地觉得高人一等。
所以在周文强和王威拿著已经用完的包装给她们看的时候,她们的第一反应是──会不会是旧瓶子装新酒?也就是说,包装虽然是真的,但里面的东西……
走出购物中心的时候,王威那个美啊,脸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今天他算是体会到什麽叫做“有钱的就是大爷”了。哼哼,让她们以後再狗眼看人低。
“王哥,你在高兴什麽啊?”周文强有些受不了王威那太灿烂的笑容。
“文强,你没有看到那些女人态度的转变吗?哼哼……”
那些女人的嘴脸周文强不是没看到,相反,这种态度,这种嘴脸,对他而言,早就领教过了,在他还是被称为“民工”的时候,那时候,那个时候……
“你们是谁?”当楼毓天和肖楠启轻轻敲响那个标著“沈君慈”名牌的高级病房门时,开门的是一个戴著无框眼镜表情冷淡的年轻男子。
“哦,我们是君慈的学长,听说他出车祸了,过来看看他。”肖楠启抢先开口。
年轻男子皱了皱眉,看看面前这两个衣冠楚楚,绝对脑门上贴著“菁英”两字的人,不太情愿地侧身让路,让他们进到房门里。“他还在睡著。”
进入病房之後,那个躺在病床上看上去虚弱无比的人立刻映入眼帘。
“君慈,咳,他没有什麽大碍了吧?”放下在外面买来的花篮,楼毓天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他命大,肋骨断了三、四根,险些插到肺里。其他也没有什麽,只不过,落地时头部受到重击,记忆有损。”年轻男子轻声地回答著,“你们是他什麽时候的学长?”
“哦,大学时候的。你是……”看著那人与沈君慈有些相似的面容,肖楠启瞪大了眼睛,“你是他的弟弟吗?”他有一次听沈君慈不小心说漏嘴讲过这个弟弟,很……不简单。
“对,我叫沈恋翔。还没有请教两位的大名。”沈恋翔有著不同於年纪的沈稳。
“哦,我叫肖楠启,他叫楼毓天。比你哥哥高两届。”
“你是说,君慈他,失忆了吗?”刚刚没有出声的楼毓天再次开口。
“嗯,”眼底一暗,沈恋翔点头,“可以这麽说吧。他除了记得该怎麽说话以外,其他什麽都不记得了。”有些事情,和这些人也说不清,只能这麽讲了,事实也是这样不是麽?
楼毓天和肖楠启面面相觑,这该怎麽办?本来想求那人可以帮个忙,让楼毓珊免於被起诉,可是他居然把什麽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听他弟弟的话,沈君慈现在只知道该怎麽说话了,那就是连家人在内的所有事情都忘光光了,那让他们该怎麽开那个口啊?
看著两个人面有难色,沈恋翔又开口道:“楼先生如果是想替令妹来求情的话,我想还是没有那个必要了。”语气中的冷硬,让人听了就不舒服。
“你怎麽知道……”肖楠启话说了一半就停住了,据沈君慈讲过,他这个弟弟,有本事的很,楼毓天和楼毓珊的关系,相信他早就知道了,这麽半天都没开口,大概也是看在哥哥沈君慈的面子上了。而且,沈君慈还讲过,这个弟弟,也无情冷硬的很……
“沈先生,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楼毓珊的这件事,我本不想管,甚至可以说,我根本就不认为她是我的妹妹。只是,为了家母的骨灰,我不得不硬著头皮来求你哥哥。”
“毓天?!”肖楠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楼毓天会连这种事情都说出来。
楼毓天没有理会肖楠启那震惊到眼珠都快要掉下来的表情,只是很沈著的看著沈恋翔。他必不想把自己的私事张扬出来,不过,他向来明白何谓知己知彼,在那件事发生之後,就已经查过沈恋翔这个人了。再加上之前沈君慈那次醉酒之後向他们吐露的“隐私”,所以他决定,与其藏著掖著,还不如直截了当地告诉沈恋翔自己为何会淌这混水。然後,“而且,我保证,如果沈先生日後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做到的,绝对会竭尽所能。”
仔细地打量著楼毓天,沈恋翔扬起唇角:“真不愧是楼氏的老大,你这麽说,实在是让我无法拒绝你的请求。只是,家兄那里,我还要再问问。”
“君慈什麽都不记得了,你要怎麽和他说呢?”肖楠启问道。
“他已经醒了,我们现在就可以问问他的意见。”说完,三人同时看向病床上的人。
那不像是他们认识的沈君慈。这是肖、楼两人看到沈君慈的眼睛时脑海中同时跳出的想法。他们认识的沈君慈,没有那麽利的眼神,没有那麽冷的气质。
“哥,你都听到他们说的了?”走到沈君慈的身边,沈恋翔开口道。
“我为什麽要替差点害死自己的女人说好话?”沈君慈大概是因为失忆以来什麽不记得了,没有常说话,所以一开口,声音沙哑的很。
“没必要说好话,只是不告她就行了。”沈恋翔尽量用最简单的话来解释。
沈君慈看向楼毓天,眼前的这个人在他看来,是个不简单的人物。“那个人是你妹妹?”
“正确的应该说,她是这次可以利用的人。”不是麽?如果不是楼毓珊惹出这个祸来,母亲的骨灰还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从那个人手里要回来。
利用自己的妹妹?还说得这麽理直气壮不心虚?沈君慈扬起眉来看向楼毓天,那双黑色的眸子里一点回避、心虚都没有,有的,只是坦然。“你和家人相处不好?”
“……”楼毓天拒绝回答这个什麽都不记得的人的弱智问题,最起码在他看来是弱智的。
“我可以不告她,但是,”看著楼毓天,沈君慈继续道,“你欠我们兄弟各一个人情。”
“可以!在我能力范围之内。”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沈君慈麽?而且,据说,失忆的人不是应该,嗯……什麽都不懂了,而且,嗯……还认生麽?看来,真的只是“据说”……
顺利地与沈家兄弟谈判结束之後,楼毓天与肖楠启开车出了医院的大门。
“那个人,真的是沈君慈吗?不是说,失忆的人什麽都不懂了吗?”肖楠启奇怪地道。
“他只是失忆了,又不是变白痴。”楼毓天边开车边接话,“不过,失忆是失忆了,可是,感觉他和以前的性格什麽的都不像了,以前,沈君慈有那麽锐利的眼神吗?”
“啧,不对啊,君慈他虽然很聪明,但是眼神很柔和,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类型啊。”肖楠启也一脸的不可思议,“难道说,这失忆之後,人的性格都会改变吗?”
“谁知道,反正咱们谁也没失忆过,也就没有这个经验了。”楼毓天耸耸肩,放弃研究这个深奥的问题。“对了,君慈的弟弟,你觉得如何?”
“如何?我对他没感觉,我已经有王威了。而且我也不认为他适合你,他太强势了。”
听了这话,楼毓天气得差点儿没把车开到迎面驶来的警车上。“我是问你那个方面吗?”
“呵呵……开个玩笑嘛,你的神经绷的太紧了。那个人麽,少惹为妙,如果他找你帮什麽忙,尽力帮好了。而且,他一定会对我们有帮助的──个人直觉认为。”加上最後一句。
“一定会有帮助的。”沈恋翔,绝对不是普通的中医师,这个人,绝对会有用处的。
“如果想达到你的目的,就要尽快融入这个社会,这个世界。”
“我知道,去把那个……电视?对,电视打开。”这东西可以帮他尽快了解外面的世界。
房间里因为电视的打开而多了声响。“你确定,要找的人就在这一世麽?”
“师父是不会算错的。这个人在说什麽?我听不懂。”
“他在说英语。如果不在呢?我的意思是说,那个人不在这一世。”
“不可能。英语是什麽?是方言麽?那个人怎麽长得那麽奇怪,好像鬼一样。”
“算了,随便你吧。反正,你要记得别让我的家人伤心。英语不是方言,是另一个国家的语言,还有,那个人不是鬼,是西方人,和我们东方人本来就长得不一样。”
“放心,既然成了他,自然会尽他为人子的责任,这一点不用你说我也会做到的。”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两张在看到他醒来後还带著泪的欣喜若狂的慈祥面容。
爱上了穿衬衫的你21
二十一、
公证处门口
“为什麽非要来这里?”楼父皱著眉看著那公证处的大门,今天早上破天荒的收到儿子的电话,还以为是小珊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呢,结果竟然是叫自己来这个地方。
“我想,我们还是签个合同比较好。”楼毓天淡淡地道。虽然恨他入骨,但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自己的优秀头脑,一半是来自这个人,他可不想等楼毓珊没事之後,这个人却毁约,口头的承诺永远比不上白纸黑字来得真实一些不是麽?
“合同?你和我签这种合同?”楼父惊讶地瞪大眼睛,“这种事有什麽好用合同来约定的?”他以为自己不会把那个给他麽?虽然……“哼!签就签!”
见到事先约好的公证处的主管後,两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两位喝点什麽?茶?还是咖啡?”楼毓天的朋友,公证处的主管李钰问,昨天晚上被楼毓天叫出去还以为他想增进一下感情,结果竟然是要让自己给他的一份合同做公证,而且,居然还是……。
“没必要,李钰,那份合同你看过了吧?有什麽问题麽?”楼毓天开门见山地道。
“没有什麽问题,一切都符合要求。”一谈到专业性的问题,李钰收起客套的笑容。
“那好,拿过来给他看。如果你觉得没问题就签字好了。”後面这句话是对楼父说的。
愤愤的签了字,楼父站了起来:“最好明天一早我就能接小珊回去,不然,我就当著你的面把它倒掉!”说完一甩袖子离开了这里。
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楼毓天压住了心中的怒火,认真地收起一份合同。明天,明天他就可以带回妈妈的骨灰了,所以,在这之前,他一定要忍耐!
“毓天,不多坐一会儿吗?”见楼毓天起身要离开,李钰忍不住开口道,“最近都很少见到你,不管是酒吧还是别的地方。听说你都按时回家,怎麽,金屋藏娇了吗?”
藏娇?楼毓天不由得好笑地瞪了李钰一眼:“浑说什麽呢,我只是这段时间比较累而已。”
“是麽?是为了这件事?”李钰斜眼看著楼毓天,大大的眼睛里尽是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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