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周文强好奇地看向外面,只见进来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男人,他身後跟著一个穿著白衣的女大夫。
“孙承悦?你们来干什麽?看看人在不在?”见到来人,肖楠启很不客气地开口道。
“楠启,你别这样。”男人脸色有些难看,“我,我们只是来谢谢毓天。”
“等做完手术再说吧,现在谢什麽?还不知道排不排斥呢。”对孙承悦,肖楠启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不满,可是,现在,他却很痛恨这个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欺骗一个深爱著他的人的感情,这种男人,这种男人,嗤!他实在是不屑与之面对。
“如果是那样,我们也认了,毓天,真的很谢谢你!”一旁的於晓霞开口,轻轻的握住丈夫的手,於晓霞直面楼毓天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说什麽都无法弥补你受到的伤害,用句老话来说,大恩不言谢,你这个恩情,我们夫妻记下了。”
无语地看著於晓霞,如果他喜欢女人的话,是不是也会对这样的女人动心?楼毓天抿著唇,将喝完汤的碗递给一旁有些发呆的周文强,然後开口道:“你们回去吧。”
“听见没,让你们走呢。”肖楠启瞪著孙承悦,这个没用的家夥,就会躲在老婆身後!
“楠启,我是说你们回去吧。”楼毓天看著自己的兄弟。
“什麽?”肖楠启一转身看向楼毓天,“我们走?你让我们走?楼毓天……”
“时间已经不早了,你不看看外面天都黑了。”楼毓天无奈地摇头,他那是什麽表情?咬牙切齿的恐怖死了,好像是自己背叛了他似的,只不过是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而已啊。而且明明刚才他自己也提出说是要走了啊。“你们明天再来吧。”安抚一下,安抚一下。
“好吧,那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你自己好自为之。文强,走吧。”知道再待下去也没什麽意思了,肖楠启扶著周文强离开病房。
“楠楠,我调动工作了。”两个人一回到肖楠启的家,就看到王威坐在沙发上正啃著他从KFC买回来的外带全家桶里的鸡肉。见两人回来的头一句话就是这个。
“调工作?你要调哪里?”肖楠启眯起了眼睛,如果敢给他调到山高皇帝远的地方……
“嘿嘿,就是在你们公司对面的那个市局啊,我进刑警队。”今天刚下的调令呢。王威放下鸡腿,擦了擦手。这不,为了庆祝,他特地买了这个来吃。他喜欢吃这个啦。
“所以你买这个来庆祝?”戳戳那还热热的桶,“你知不知道这个是垃圾食品?”
“……”所以他才想趁他们回来之前赶紧“解决战斗”的啊,谁知道他们回来的这麽早。
“怎麽会突然想起调你?”顺手拿了一块鸡块递给周文强,“文强,晚上不用做饭了,就吃这个吧。咦?你怎麽脸色这麽差?”在灯光的照射下,他才发现,周文强的脸白的可怕。
“文强?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吗?”王威也挨到周文强的身边担心地问道。
“没、没事。”似乎刚刚还在恍惚的周文强被王威这一叫才回过神来,勉强地笑了笑。
“怎麽没事,看看你的脸色那叫没事吗?你是不是脚疼,还是怎麽回事?”
“没,真的没什麽的,我只是有点累了,楠哥,王哥,那个我回那边先休息了。”仍是苍白的笑著,周文强边一跳一跳地往大门口的方向跳过去。
他想问肖楠启,刚刚那个在病房里的陌生人是不是就是他们口中的孙先生?他听到肖楠启叫他的名字了,应该,错不了吧?那位先生真的,很体面呢。而且,他有偷偷地注意楼先生,从那位孙先生进门之後,楼先生的表情就很僵硬,虽然他装的很无所谓,但是自己就是能感觉的出来。那位孙先生,就是楼先生一提起便会一脸温柔的人吧?可是,他有妻子了啊。
“文强,你小心一点!”随著肖楠启这一声叫,周文强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避免地撞到了大门上,发出了“咚”的一声好大的声响。
“哎呀,文强,你怎麽了,没看到路吗?”王威走过去扶起了他,却赫然发现他一脸的泪水。“文强?你怎麽了?哪里不舒服?这麽疼吗?怎麽哭了?”
听到周文强哭了,肖楠启也赶忙走了过去,关心地问:“文强,脚疼的厉害吗?还是哪里不舒服?你别哭啊,到底是怎麽回事?”相较於王威,肖楠启是第一次见周文强哭。
“没事没事,只是疼得有点厉害!”用手胡乱地擦了擦脸,周文强暗骂自己不争气。
“真的没事?那你还哭?”肖楠启一脸的不相信,他的印象里,周文强不是爱哭的孩子。
“真的没事,不好意思啊,楠哥,你别笑我,我这个人最怕疼了。”周文强打著哈哈。
“这样啊,那王威,你扶文强回去吧,别让他的脚再沾地了。”肖楠启吩咐著。
这一夜,周文强数了一晚上的羊,还是没有睡著,他失眠了,眼前总是晃著孙承悦的样子,和楼毓天在提到他时的一脸温柔表情,以及在病房中一脸的僵硬。
那个看上去像是孙先生妻子的人说什麽“大恩不言谢”,楼先生这次住院和他们有关吗?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他好想知道,可是,自己却只是一个小小的,小小的“保姆”。一想到这个,周文强的心里就一阵阵的绞痛,痛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王威上任第一天,就遇到一起交通肇事逃逸的案子。本来这交通上的事应该归人家交警部门管,可那个倒霉的家夥在撞了人之後,却逃跑了,当然就转成刑事案件了。
可是,那个人不是一般的倒霉,肇事的那个地段,正好有三辆交警的摩托车在那边停著,他这一跑,前後三辆车追著,没开出一千米,就让人家给堵了回来。虽说是堵了回来,可也是逃逸了,所以还是给扔到刑警队这边了。其他的人都去破一件“省市领导极为重视”的大案去了,只有王威这个今天才来新报到的人在,所以就由他接手了。
可当人进来之後,他却著著实实的愣了一下:“你……”怎麽会是她?
“怎麽是你?”来者的气焰嚣张到让人觉得她才是审人的那个。
“咦?威子,你认识啊?朋友?”一旁比他先进市局的警校校友好奇地问道。
“呸!谁和他是朋友!”肇事者头一扬,一脸的不屑,“我才不会和变态是朋友!”
“你老实点啊!”没见过这种女人,犯了事到了这里还嚣张成这样?不收拾收拾她,她就不知道她到的是什麽地方!骂王威是变态?王威可是他们那届有名的好人呢!他们那届的人,一提到王威,谁不竖大姆指啊?就连他自己还受过王威的帮助呢。
“哼!”女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我告诉你们,我什麽都不会说的,等我的律师来的我才会开口,我有权保持沈默!”一甩头,便什麽话也不说了。
“切!那我还说‘你所说的一切将成为呈堂证供’呢!看电视看多了吧?你用得著辩解吗?你开车撞人又跑了,几十双眼睛看著你呢,那个被你撞的那个人现在还在医院急救呢。”
“我怎麽知道他会突然跑出来!说不定还是自杀呢!”女子沈不住气的开口。
“你这是什麽人啊!威子,先把她关起来再说吧。让她冷静冷静。口供一会儿再做。”
“哎,好。”王威有点头疼地答应了,见女子被同事带走,他拿起一旁的电话。
“喂?”正在和一堆数字作战的肖楠启接起了电话,“哪位?”
“楠楠?是我。”捏了捏眉心,王威开口,“那个,有点事要和你说一下。”
“什麽事?”难得听到王威这麽严肃的语气,本来想调笑的心思也没有了。
“那个,楼先生的妹妹,就是那回去咱们家的那个楼小姐,她到我这里来了。”
“什麽?!那个女人又去找你的麻烦了?该死的!”肖楠启猛地站起,让一旁进来的秘书吓了一跳,从没见肖先生这麽大的火气呢。眼眉都立了起来。
“那倒不是。”暗骂自己表意不清,“是她犯了事,被我们的人带进来了。听说是她肇事逃逸。”赶紧说出来,别让肖楠启脾气一上来也跑过来。
“噢。”一听王威急急地说完,肖楠启反而安心地坐了下来,“她被抓了啊,迟早的事。”
“楠楠!”有些哭笑不得,“她好歹也是你的亲戚,你就不著急吗?要不要告诉楼先生?”
“亲戚?我姓楼的亲戚这边,只有毓天才是真正的亲戚,那个女人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她也不过是那个女人带来的拖油瓶!“没必要告诉毓天,他不会管的。”
和王威又随便说了两句之後,肖楠启放下了电话。楼毓珊那个女人开车撞人?哼,他为什麽要管?想归这麽想,但他仍是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告诉她这个消息。但是楼毓天那里,他是绝对不会和他说的,他今天还有手术要做,不知道怎麽样了?
临下班的时候,他给王威打了个电话,从他那里了解到,本来是一场很简单的交通肇事逃逸案,现在却闹的不可开交。楼毓珊的父母已经带著律师去了,气势汹汹地要求保释楼毓珊,并且扬言不管对方要多少钱都可以。可是被撞的那方却也不是好惹的,虽然本人只是个小小的软件工程师,可是他们家里却是世代中医,到了他弟弟这一代更是厉害,给省市甚至是中央的领导都看过病,而且都看好了。人家一听自己的哥哥被撞了,能不急吗?本来就是铁板钉钉都是肇事者的错,可是对方又是那种嚣张的态度,他们坚决要求立案处理。而且从快从重,不然……虽然人家下面什麽都没说,可那语气,那神态绝对是背後有硬硬的靠山啊。
世代中医?兄弟两个?“王威,那个被撞的人叫什麽你们知道吗?”
“知道,伤者姓沈,叫沈君慈。”王威拿著一旁的笔录,念著上面的名字。
爱上了穿衬衫的你18
十八、
对肖楠启而言,他打电话给母亲并不代表要求母亲帮“那边”的人,而是告诉她那个楼家人,或者说是母亲的兄弟最珍爱的女儿又闯祸了。对肖母楼若叶来讲,楼毓珊是她最不喜欢的没血缘的亲戚之一。这个电话打过去,她八成又会给自己的兄长递点凉话了。
“沈君慈?你确定他的名字没念错?”肖楠启再次核对。
“没错。”楠楠真是的,当他小学没毕业吗?那三个字又不是很难,“他的名字是当时跟在他身边的朋友提供的,并且伤者随身携带的证件也证明了他的身份。”
“他的伤势怎麽样?现在住在哪家医院?”如果真的是他,那就有好看的了。
“据说伤势挺严重的,就住在毓天待的那个医院。楠楠,你认识他?”难得见肖楠启对一个“不认识”的人这麽关心的。“对了,毓天的手术做完了吧?”
“什麽毓天的手术?他又没病,那个手术做完了,结果还没出来呢。这个伤者是我上大学的学弟,比我和毓天低了一届。关系还不错。对了,刚刚文强来电话说他已经去医院了,我现在也马上就去医院,你等办完手边的事就给我电话。”
周文强直勾勾地盯著那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睡得正熟的人。让他在家里等著肖楠启下班去接他来医院,他实在是没有那个耐心,其实,从昨天回到家里,他的眼睛就没怎麽合过,一闭上眼就是楼毓天一会儿温柔,一会儿苍白的脸孔,他实在是放不下心。
从肖楠启的口中知道楼毓天到底是要做什麽“手术”之後,他便决定要好好地给他补一补,是捐骨髓呢!老人们都说这骨髓珍贵著呢,楼先生为了救人,捐这个东西,身体一定会大损元气吧?所以他一大清早就打电话到村里,找到母亲後,便从她那里要来了“周家大补汤”的配料和方法。“文强,你问这个东西的做法干什麽?这可是从你太姥姥那里传下来的,给男人补身子用的呢。你身子不好?你要小心啊,这东西如果不是大虚,别用,太补了。”
本来这个汤的作法是她们家代代传给女儿用的,在女儿出嫁那天,当妈的口授给女儿。可惜,周文秀对这做饭熬汤根本是不屑一顾,更别说这“特殊”级别的东西。没想到女儿没传到,反传给了儿子,算了,强子问这个肯定是有用,小秀反正也不稀罕。
折腾到下午三点多,那锅“传说中”的汤终於熬好了,周文强小心翼翼地装好之後,奢侈了一次,打电话叫来出租车──没办法,他的脚还没好到可以自己去公车站牌。
进了楼毓天住的病房之後,人还没有回来,护士告诉他人得到快四点左右才能从手术室出来。紧张的等待之後,楼毓天被推了进来,只是──“护士,他为什麽听不到我说话?”
“麻醉还没有醒呢。等他醒了你按一下这个铃。”对待头等病房“住户”的家属,护士们也是非常之客气温柔的,更何况这孩子,声音可爱的不得了。
“哦,谢谢。”周文强以客气的笑容送走护士,然後就怔怔地看著沈睡著的楼毓天。
好像,是第一次吧?第一次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