闼凳前桑俊�
秦子墨点点头:“是啊……”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又向萧冽投去一个感谢的眼神,萧冽故意错开当作没看到,像是在说:切,本少爷才不稀罕你谢我呢。
与此同时,萧冽大哥萧岳的目光在秦子墨脸上流转,虽然光线晦暗不清,但还是认出来这名少年就是当初在纯色酒吧见过的那个,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深意,笑着说:“阿冽,既然碰巧遇上你朋友,问问他可愿意和我们一起去玩玩?我们顺路载他们一起过去,多几个人玩得开心些。”
萧冽似乎挺惊讶于他大哥会主动邀请秦子墨,但想到他们之后要去的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便想帮他拒绝:“不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聚,他今天有事要忙呢。”
“好啊。”
秦子墨此话一出,不仅萧冽震惊,秦子溪也震惊了,扯了扯他的袖子:“哥……”
秦子墨安抚子溪道:“子溪,你先回去吧,萧冽跟哥是好朋友,以前在S城很照顾我,哥有些事情想和他谈谈。”
说是这么说,可眼见那帮子人方才的行径做派,哪能让他放心呢?见秦子溪不肯走,萧冽便站出来为秦子墨说话,他虽然不明白秦子墨为何应约,但想到秦子墨这人向来思虑深重,这么做必有他的用意。只见萧冽眯缝起那双桃花眼,饶有兴致地将视线在秦子墨与秦子溪脸上梭巡来梭巡去,最后不禁似模似样地感慨了一番:“秦子墨,他就是你提起过的孪生弟弟吧?啧啧,果然长得很像,不过我发现你弟弟要比你帅气一点。唉,这位小帅哥,我和你哥也是老相识了,不会卖了他的,你就安心回家吧,大不了你哥回不来,我就拿我哥赔你呗。”
萧岳挑眉:“你拿哪个哥赔啊?”
“我当然舍不得拿二哥赔,要赔也是拿你赔。”
萧岳摇头,笑骂道:“小兔崽子。”
见萧岳萧凛轮番上阵,秦子墨又一再保证,子溪只好妥协。萧岳使了个眼色,便和萧凛还有小弟们先上车了,秦子墨见子溪闷闷的样子,便像往常那样揉揉他的头发,柔声道:“早点回家,早点睡,哥明天一早就回来。”
子溪说:“哥,你要小心。”
秦子墨点头,挥手示意他先走,但子溪仍是恋恋地注视着他,不肯挪动脚步,一直默默地目送着他乘上车子离开。秦子墨刚坐上车,他身边的萧冽就笑出了声,故意学他的口气,用夸张到肉麻的语调说:“早点回家~早点睡~~~”
秦子墨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萧冽却好似没过足瘾似地,继续学腔学调:“哥~你要小心啊~他们会吃了你哦~~~”一双笑笑的桃花眼还故意盯着秦子墨的脸看,就是想看他笑话。
车子里已有人摈不住笑出了声,可秦子墨却仍旧跟个没事人一样无动于衷,萧冽见耍他玩没意思,便很快兴味索然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还跟以前一个样?锯了嘴的葫芦似地,真没劲。”但转念想到秦子墨面对子溪时宠溺的口吻,眼中不由泛起顽笑之色:“秦子墨,看不出来你平时一副闷声闷气的小样儿,对你弟可是真关心啊,那腻歪劲,我听着都起鸡皮疙瘩了。”
秦子墨没搭他腔,倒是坐在前排的萧岳开口道:“你小子也别说人家,你平时跟你二哥那黏糊劲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萧冽忙否认:“胡、胡说!我和二哥哪有那么肉麻过?”
旁边几个小弟也跟着说:“还真别说,阿冽和三当家兄弟情深,肉麻归肉麻了点,可我们这帮大老爷们儿看着也着实羡慕啊。”
“闭嘴!”萧冽恼羞成怒,可其他人却像看惯了他这模样似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车厢里的气氛轻松了许多。秦子墨也跟着露出了微笑,而萧冽原本还想发火的,但见他都笑了,竟也难得不说啥了。
从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可以看出萧冽和他大哥感情不错,虽然两人一路都在抬杠斗嘴,但话语里还是听出兄弟间的亲密。之前两次所处的光线都太暗,直到现在才看清萧岳的具体样貌,他的体型高高瘦瘦地,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年龄约莫三十岁,头发长长地,五官与萧冽有七分相似,尤其细碎的刘海下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配上常年微微翘起的唇角,给人感觉他总是嘻嘻哈哈没个正形的样子,可秦子墨却清楚那看似笑眯眯的表象之下隐藏的本质是什么。从方才他和萧冽打招呼的那一刻起,这个男人的一双眼睛就牢牢锁定了他,眼神里带着狩猎者独有的敏锐,那敏锐源于一种黑色的本能,只有浸淫黑道数十年的老江湖才会拥有。
秦子墨心想,从这个男人身上能看到萧冽十年后的样子,可是十年以后,萧冽却未必能如他那般老辣。
车子开了三十多分钟,周围的建筑渐渐从熟悉变为陌生,期间秦子墨有意无意地望向窗外,企图记住沿途的路线,可司机绕了很多弯,让人完全记不住,最后车子停靠在一座高级大厦旁。秦子墨认得这座大厦便是市里第一高楼中冠大厦,因外形类似一盏皇冠而得名,这顶皇冠夜夜灯火通明,流光溢彩,据说皇冠中间最高的那根“刺”便是观光电梯,可以360°俯瞰全市的风光。
驶到目的地便有门童过来指点他们去地下停车场泊车位,停完了车,一群小弟下车打开后备箱,将那名昏迷的男人装进一个大大的行李拖箱里,整个过程中服务人员始终安安静静、训练有素地站在一边,好似早已习以为常。之后一行人在引导员的带领下走进电梯,一路坐到五十层,电梯空间很大、四面都是反光玻璃,确实可以看见全市的风景,在上升过程中秦子墨好几次想往下几眼,或者用手机拍几张夜景回去给子溪看看,可是都忍住了,倒是萧冽,虽然看过无数次还是一样高兴,探头探脑地,还不时转头与萧岳笑语几句,受他的影响,秦子墨紧绷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叮”一声,五十楼到了,电梯门一开便听到左右两排服务生亲切的问候:“欢迎来到鸿天俱乐部!”,很快就有一名侍应生迎接上来,手下小弟刚登记完会员号,侍应生就笑容可掬地说:“几位这边请,萧先生已经在包厢等候多时了。”
自从踏入门口,再到被侍应生引领走过的一路上,秦子墨心中就暗暗惊异于其中富丽奢华的景象。这里的墙壁、门窗无一不用香槟色为主色调,典雅而不失大气,到处都是欧洲古典风格的名画与饰物,穹顶上悬挂着一盏盏精工细致的意大利水晶灯,光芒映照在水磨砂材质的栏杆上,璀璨的光辉照亮了室内每一个角落。沿着一条长长的地下回廊行走,可以看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商业名流们在酒廊内品尝美酒、纵情交谈,而那些穿着珠光宝气的名媛与官太太们则偏好时装展台,凑在一起讨论新一季米兰时装周上的中意款式,衣香鬓影、笑语晏晏。再往下走还有健身房、游泳池、钢琴室、SPA室等,设施齐全,连穿梭其中的服务员都是各色皮肤各色人种,叫人看得眼花缭乱……
“傻了吧?像这种高级私人会所入会费可是很贵的,普通人才不让你入会员,就算入了会员,光是每年要交的年费都要好几万呢。”萧冽在他耳边“好心”地科普道。
虽然秦子墨之前在纯色酒吧出台时也跟着客人去过不少豪华餐厅和酒店,像这种高级会所倒是头一次来,再加上他今天匆匆出门时只穿了件随意的休闲服,与这里的气氛格格不入。但秦子墨丝毫没有怯场,最初的惊异也只在心里闪现了一下,脚步依旧沉稳镇静,面上也不露声色,就连一直暗中观察他的萧岳见到这少年此等不卑不亢的态度,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赏识。
侍应生带着他们来到一间斯诺克台球室边,用手指按下门上装的感应器,输入密码,嘟嘟几声之后装置上传出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是谁?”
侍应生说:“萧先生,您的朋友到了。”
那头停顿一下,然后说:“进来。”
打开房门,包厢里的光线是那种优雅的浅金色,朦朦胧胧,恰到好处,台球桌边站着一个男人俊挺的身影,只见他一手持球杆,一手以布擦拭杆身,入目便是他悉心挽起的衣袖,袖口处洁白,十指骨节分明,分外有力。
“二哥!”从听到男人的声音起萧冽的心情就异常兴奋,门打开看到大半年没见的二哥后萧冽更是激动地难以自抑,直接扑过去一把抱住男人的脖子,像个小孩似地把脸埋在男人的肩上蹭了蹭,喃喃地说:“二哥……我好想你……”
男人回抱住心爱的幼弟,宽大的手掌在弟弟的背上拍了拍,柔声道:“快让二哥看看,半年没见,我的阿冽变了没有?”
萧冽抬起头,冲着男人笑,笑容傻傻地,却有股说不出的天真单纯之态,仿佛那个在外不可一世的萧三少只有到了兄长面前才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可以放下那身刺,全身心地依靠在兄长宽阔的肩膀上。
男人的目光在萧冽脸上端详了一阵,随后刮了下弟弟的鼻头,声音含着笑意:“嗯,胖了。”
“哪有?!”
方才见萧冽与萧岳容貌酷似,使秦子墨疑惑他二哥长什么样,但意外的是萧冽的二哥长得和他们兄弟并不像,萧岳和萧冽的脸部线条偏柔,身上有种相似的风流气,可他二哥与他们截然相反。他五官立体,长相极其俊朗,腰板笔直,肩背如山,周身洋溢着刚毅冷厉的气场,尤其说话声音沉稳端和,一听就给人以信任感,可以说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混黑道的,反而更像是一名坚毅正直的警察。
看到他们兄弟亲昵的样子,秦子墨想起弟弟子溪,脸上的神情也变得柔和了起来。而其他小弟的脸上则写着一副见怪不怪的了然表情,萧岳在门外清咳了两声,走到他俩身边,故意用不满的语气抗议道:“不公平啊,好歹我也是你亲哥,你见着我怎么就没那么大反应?”
萧冽白他一眼,嫌弃地说:“谁高兴见着你啊?”
萧岳耸肩,叹道:“大哥当到我这份上真是失败,花了十几年辛辛苦苦把一只狼崽子养成了小白眼狼。”
一旁的男人好似早已见惯这两人斗嘴的样子,说道:“好了,别斗嘴了,说正事吧,老鬼抓到了没有?”
一说到正事,萧岳就收敛起那副嬉笑的态度,用眼神示意手下小弟将那只大行李箱拖进来,派其余人出去守住门口,顿时房内就只剩下了萧家三兄弟还有秦子墨,萧冽看到秦子墨一个人站在那里怪显眼地,便趁机为他们做了下介绍:“二哥,这是我在S城的老熟人秦子墨。秦子墨,这位就是我二哥,萧凛。”
秦子墨说:“你好。”
萧凛颌首,犀利的眼神霎时如冰峰一般直射过来,连秦子墨都不禁怔住了。这个男人身上的气质太过刚正,收起面对弟弟时流露的一丝柔情,他的目光如律法一般威严,使人产生一种立刻在他面前把自己的罪过一古脑儿倾诉出来的冲动。
“二哥……要不要让他回避一下?”见自己二哥这样盯着秦子墨,萧冽有点为秦子墨担心起来。
“不必。”
说出这句话的不是萧凛,而是萧岳。他叼起一支雪茄,身体倚靠在台球桌边,一双长腿晃晃悠悠,玩味的目光在秦子墨脸上流转:
“从见面的第一刻起你的眼睛就告诉我你有话要说,现在房间里就剩下我们兄弟几个,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秦子墨垂下眼睑,他能感觉到萧家三兄弟的视线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一道玩味,一道犀利,一道疑惑,深吸一口气,抬起脸,秦子墨缓缓地说:“请让我加入你们。”
话语一出,萧岳和萧凛对视了一眼,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只有萧冽大跌眼镜,指着他问:“你……你脑子被门挤了吗?!”
面对萧岳和萧凛高深莫测的表情,秦子墨注视着他们,用诚恳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加入秦联。”
“理由?”萧凛问。
“我想杀一个人。”
“什么人?”
秦子墨声音阴沉若水:
“一个该死的人。”
☆、露颖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正当秦子墨的心逐渐下沉之际,却听见了萧凛没有情绪的声音:“去把那个箱子打开。”
不知道他这命令的目的是什么,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