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的酒。“金的神情有些恍惚。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看着金喝酒,塞门突然有些紧张,好像担心酒不够好。
“你说过自己是DJ,俱乐部、酒吧、健身会馆……凡是有DJ的地方,我就一家一家地找,找到这里,是第78家。我都不知道这城里竟然有这么多休闲娱乐场所。”金放下酒杯,明亮的眼睛注视着塞门。
第九章 吉米的话
“花这么多时间就为了找一个小偷?你可真是闲啊,有时间没地方用。”塞门冷冰冰地说,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自己面前的酒杯,连头都没有抬。
“拜托,”金举起双手,“就看在我整整找了三天的份上,你也不至于这么冷淡吧。”是生来的冷淡呢,还是只是针对自己,他很想弄清楚。
塞门一只胳膊压在台面上,向前倾着身子,盯着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我可没有让你找我。”
金也向前倾了倾身子,注视着塞门,明亮的眼睛闪着奇怪的光。塞门有一瞬间的迷失,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看着塞门有些迷失的表情,金慢慢地笑了:“奇怪,你只是觉得我找了三天是活该,但怎么不问我为什么找你,好像你知道我会来,所以一直等着。”
塞门吃了一惊,站直了身子,是啊,为什么不问呢,而且对于金的到来,自己也并不太吃惊,好像真的知道他会来,所以一直在等着的样子。
看着塞门发呆的样子,金既觉得好玩又觉得不忍,他清了清喉咙:“别的先不提了,在这种场合下,最起码,你应该问问我叫什么名字吧,因为我已经知道你叫塞门了。”
“那么,那么你叫什么名字?”塞门随着金的口吻问着,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吉米及时地用一杯水代替了塞门面前的酒,塞门急忙喝了一口,感激地看了吉米一眼。吉米耸耸肩,知趣地走到一边,用毛巾擦着原本就很干净的台面。
“金…乔,哦,不对,是乔……金。”金见吉米走到一边之后才说。
“到底是金乔,还是乔金?”塞门觉得好笑,在外国长时间生活的人就是说不好中文。
金也觉得好笑:“从中文方面来讲,我应该姓乔,但如果是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叫我金。”
“那么乔先生,可不可以遵问一声,你是哪国人?”塞门平静下来,问出自己一直感兴趣的问题,他没有叫他“金”,这样肉麻的称呼,他叫不出口。
“中德友好见证。”金不介意塞门是不是叫他“金”,扬了扬眉,转动着手中的酒杯。
“哦,大日尔曼血统,怪不得这么嚣张,那么你觉得自己有世界上最好的血统了?”塞门的语调里明显有一丝讽刺,难怪他有着那么标准的金发和蓝眼。
“God,我找了你三天哪,每到一家就低三下四地打听,我这样也算是嚣张?你不会是讨厌德国人吧,二次大战已经过去很久了,更何况我也不是纯粹的德国人。”金停止转动酒杯,一脸的无辜加无奈。
“抱歉,我是很讨厌德国人,就起码现在是,因为眼前正有个德国血统的人在妨碍我的工作。”塞门的语调显得有点儿无情。
“OK,”金摊开双手,“你尽管去工作,当我是个普通客人好了,不用特意下来招呼我。”金的语调也多少有一点儿讽刺,眼睛露出一种好玩的表情,因为塞门的确是自己主动下来招呼金的。
塞门没有说话,狠狠瞪了金一眼,不知为什么,很想揍他。金端着酒杯笑出了声。
第十章 送你回家
当天晚上,余下的时间里,塞门没有再跳舞,常来Windpub的客人都比较熟悉塞门的脾气,叫了几次,见塞门不再下场,也就不再叫了。
金靠在吧台上,从远处观察着塞门的一举一动。塞门知道金在看他,他皱了皱眉,故意不去看金。
金又笑了,虽然离得很远,他也能猜出塞门此时的表情,于是转过身,继续转动手中的酒杯。
吉米走了过来,一边用毛巾擦拭台面,一边问:“先生是塞门的朋友吗?”
金的笑容变得有点儿苦:“我是把塞门当成朋友的,但不知道他怎么想?”
“塞门一定也当您是朋友的。”吉米笑着说。
“为什么?”金很感兴趣,放下手中的酒杯。
“因为塞门从不亲自招呼客人,更别提调酒了,何况塞门的调酒技术并不高明,他这么做,显然没把先生当成外人。”
“真的?”听吉米这么说,金非常高兴。
“塞门平时很少说话,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跟客人说这么多话。”
“那他平时是怎么样的?”金一只手拄着台面,蔚蓝色的眼睛闪着异样的光彩。
“这我可不敢说,塞门有的时候很野蛮,要是知道我背后议论他,我也许会挨揍的。”吉米微笑的弧度变大了。
“我很野蛮吗?我揍过你吗?背后议论别人本来就称不上是美德。”塞门的声音响起,闷闷的。他老远就看到金跟吉米说话,不知怎么的,觉得很不放心,就又下了台。
“哎,你,没事别在这呆着,赶紧走吧。”塞门坐在金旁边的位置上,眼睛看着台面,对于金的名字,他还是叫不出口。
“你是在说我吗?我刚才没有妨碍你啊,我只是在跟吉米说话而已。”金很无辜。
“让你走就走,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塞门还是不看金。
“我还想看你跳舞。”
“我今天不跳了。”
“为什么?”
“我是DJ,又不是专业跳舞的,我现在不想跳了。”
“可是我想看。”
“可是我不想跳。”塞门的声音硬梆梆的。
“我刚才都已经看过了,你不是怕羞吧?”金的表情有点儿暧昧。
“怕你个大头鬼羞,”塞门白了金一眼,“快点儿走。”
金睁大眼睛看着塞门:“你真的想让我走?”
“嗯。”塞门仍然不看金,不知为什么,他有些害怕接触金那蔚蓝色的眼睛。
“好吧,”金老大不情愿地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那我明天再来。”
“干什么还来?你又没什么事。”
金眨了下眼睛,蔚蓝色的眼睛半眯了起来,射出一道危险的光,他贴近塞门,在他耳边轻声说:“对我来说,看你就是我最大的事。”
塞门推开金,耳朵上有些发烧,瞪着眼睛皱着眉,回头扫了一眼吉米,吉米在招呼客人,应该没有看到刚才两人有点暧昧的举动。
金笑着:“你替我买单吗?”
“做梦,你白痴啊!”塞门骂了一句,头也不回地往台上走,耳朵更加热了。
第十一章 盘问
塞门回到台上,用眼角余光看到金走出Pub,这才松了口气。这男人真是变态,干嘛非要贴着人家耳朵说话,痒死人了,塞门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耳朵,他的耳朵很敏感。
凌晨四点钟,客人基本已经散尽,员工们也基本将Pub清理干净。塞门帮着同事清理完毕,换了衣服,拿起头盔,从后门走出Pub,他的车就停在Pub后门所在的巷子里。
塞门把车推出巷子口,刚要上车,就听见街对面传来几声汽车喇叭声,塞门循声望去,金正靠在保时捷上冲他招手。
这男人怎么还没走?
塞门叹了口气,皱着眉,推着车走过去,金站直了身子等他。
“干嘛见到我这么不高兴,我又不是怪物。”金看着塞门的表情,觉得好笑。
“你比怪物还怪物。”塞门嘟囔着。
“你们每天都是这么晚吗?好辛苦哦。”金转了个话题,拍拍塞门的车座。
“Pub都这样,客人走,我们才能走。怎么,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说你一直在这儿等着吧?”塞门把手放在嘴边呵了一口气,用力的搓了搓,四月的凌晨,跟白天的气温相差很多,还是很冷的,他是个怕冷的人。
金看着塞门多少有些单薄的身子,目光中带了怜惜:“没办法,你不让我在里面呆着,我只有到外面来了。”
“找我有事?”塞门疑惑地看着金。
“我……想送你回家。”金迟疑了一下,还是如实回答。
“为了送我回家,所以在这儿呆了一个晚上。”
“嗯。”金认真地点点头。
“你白痴啊,我这么大的人了,不用送。”塞门语调显得很生硬。
“可是天很冷,你穿的又不多,坐我的车会暖和些。”金的眼睛里闪着祈求的光,好希望塞门能答应。
“习惯了,我不管穿多少都这样,再说,我离这儿又不远。”塞门没有去看金的眼睛。
“可是——”
“我说不用了。”塞门打断了金的话,跨上摩托车,开始发动。
金抓住车把,透过塞门的头盔注视着他,塞门低垂着眼,只能看见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完全不理会金的举动,好像在用心听着摩托车的引擎。
“好吧,”金叹了口气,松开手,“那……明天见。”
塞门好像没听见,他踩下油门,摩托车飞驰而去。
金靠在保时捷上,一直到塞门驶出视线,他才缓缓低下头,无奈地笑了。
没关系,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还有后天,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等到的一天,金下了决心。至于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他现在不愿意去想。也许是为了梦里的约定,也许是为了自己的誓言,也许是为了塞门这个人本身,不管是哪个原因,他都不想去想,他想看到塞门,想听到他说话,这个原因就已经足够了。
“明天他真的还会再来吗?”塞门将摩托车马力开到最大,周围的建筑物飞快地从身边闪去。“白痴、笨蛋加****,”塞门暗暗地骂,“看到他就不舒服,我又不欠他钱,没事还来找我干什么?可是,如果,如果他真的还来,我该怎么办,是不理他,还是像对普通客人一样,还是干脆给他一拳,让他知难而退?”塞门问自己,他隐隐觉得不安,对于突然闯进来的金,塞门不知如何应对,一向熟悉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了,这样真的好吗?
第十二章 一副手套
第二天晚上,塞门早早来到Pub,帮着服务员一起打扫。他磨磨蹭蹭地转到吉米跟前,清了清嗓子,轻声问:“吉米,昨天那个人,嗯,就是那个金头发的,他跟你说了什么?”
吉米看了塞门一眼,带着一种了然:“你是说乔先生?”
“你偷听我们说话?”塞门有点儿不满。
“上帝作证,我可不是有意要听的,”吉米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吧台那么小,当时又没有别的客人,你们说话的声音又挺大。”
“那他到底说了什么?”塞门拿着抹布使劲地抹吧台。
吉米笑了起来,温柔的眼睛里带着一种有趣的神情:“你很在意,很想知道吗?”
塞门觉得吉米的声调不对,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吉米眼中那抹有趣的神情,觉得有点儿气恼,一拳打了过去。
吉米早有准备,闪身躲开,笑着:“看,看,你还不承认自己野蛮。”
塞门攥着拳,放又不是,不放又不是,只好保持着一个姿势站着。
吉米把塞门的拳按下去,说:“没有什么,我只是问他,你们是不是朋友?”
“他怎么说?”塞门有点不安。
“他说他是把你当朋友的,只是不知道你怎么想,我就说你也是把他当朋友的。”
“真多嘴,”塞门用埋怨的眼光看了一眼吉米,“以后不许你跟他多说。”
“好,好,不说就不说,”吉米举起手,“放心,我不想时时刻刻都提防着你揍我。”
Pub里的人都很清楚塞门的性格,他虽然不多说话,看起来很酷,但其实只是个又直率,又倔强,还有点儿死要面子的大男孩,所以大家暗地里都达成了协议,都有些把他当孩子似的宠,但是又不能让他知道,因为他实在是个很害羞很要面子的人。塞门也模模糊糊地知道大家对他的好,所以他才会在Windpub呆那么久。
可是看着塞门现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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