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契笑出了几声:“哦?那我现在就正式高~薪~聘~用~你做常氏医药的首席执行外加我的助理吧。常助理,现在我好饿啊,去给我买点吃的回来?”
常棣盯了那人一眼,伸手一把揉乱了那一头短发,几乎带了些宠溺的味道:“别乱跑,我马上就回来。”
旁边不远就有便利店,他刚才看见了,所以现在直接快步就往那去。这还真是从小到大,自己为李契做的第一件事。想起从前,自己到底是太年轻,怨恨无处发泄只有施加到弱小者身上。可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他们只是深受其害。而身世秘密的揭晓,更让这些成了无稽之谈。
常棣快速在超市买了食物和水以后又以最快速度返回。他怕李契太饿,更怕他再次消失。其实一离开他就开始后悔,为什么放李契独自在那。
庆幸的是,转过街角,他看见李契还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上抽烟呢。
常棣要走过去,却有人抢先了一步。他脚步一滞,站在暗处,看路灯下一个男人正在和李契说着什么。他仔仔细细打量那个男人长相,猛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一大叠资料中看到过这人照片,画廊总裁赵凯文、
“再乱跑我就让你从此回不了临海。”那个男人声音不大,可是在寂静的环境里听起来却异常清晰。
李契嬉皮笑脸地说:“紧张什么?出国了还不让人到处转转?我的护照你不是收着么,我能跑去哪儿啊?”
“我警告你……。”赵凯文说。可他还没有威胁完,一辆刚驶来的出租车上却又下来一个人,并且直冲而去,异常激动地将李契抱搂了住。
常棣看得清楚,这个人他也的的确确认识,就是那个李契的青园同学秦悦。他们之间一直有联系,常棣是知道的。
“你迷路了么?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秦悦似乎并不晓得李契处境,只是如此担心说。
“手机没电了。”李契笑着拍了一把秦悦的背:“我们走吧。”
常棣感觉到李契的目光投看向了自己方向一眼,然后没有更多反应地只是钻进了出租车。他一直跟着他们的车到了酒店,却没有贸然上去。李契至少暂时没有危险,一切还是要等回了临海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关系似乎有新进展=。=!
☆、重归临海
月夜皎洁,落于酒店房间的小露台。一窗之隔,房间里是黑暗一片。只有李契手中的玻璃水杯晕着一圈光泽,他的目光也犹如那杯水,沉寂淡然。这一夜,他眼里的戾气似乎在一瞬间消退了,剩下的是彷徨和迷茫。
“我真是个挺信命的人,可是到头来还是被命运给玩弄了一把。”他晃了晃玻璃杯对不远处正看着他的秦悦说。
秦悦微微一笑:“总觉你有自己的一个世界,你既不走出去也不准别人进去。”
“可今天我的世界已经彻底毁了。”李契说。
“那你就试着走出来,也许周围并不是你想的样子。”秦悦说。虽然他并不知道在李契身上发生了什么,而且已经学会了不去多问,但是也隐隐感觉得出来今天的他有些不一样了。
“不走出来也不行了。”李契皱着眉说:“只是,走过那么多弯路,我已经不知道该往哪下脚了。”
“随心所欲吧,不要让身世还有过去成为你的包袱。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秦悦说。
李契注视了秦悦,以前他从来没有把这个人或者任何人当做过朋友,但是今天他真的发现自己错了,人毕竟不可能孤单的活下去。半晌以后,他衷地说出了“谢谢”。
秦悦笑了:“怎么?这算是颁了好人卡了。”他走了过去,在沙发扶手上坐下,单手托起了李契的下巴,不断缩短视线距离:“其实,我也是个会想干坏事的男人。”
李契感觉那唇上的气息不断逼近,听了秦悦的话却忍不住脸上要笑出来:“嗯…。”
秦悦嘴角一颤,在盯了李契面孔一会后,也绷不住要笑:“严肃,严肃一点。”
“恩。”李契垂了垂眼皮,控制收敛笑容。
“我认真说的,也许你会觉得以你的身份配不上我的家世,但是在我心里你才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你有你的顾虑和道理,但是我也要遵循内心的意愿。所以,不管如何请不要拒绝我对你的关心。我们之间不需要见外,有任何事情,大事小事,都可以来找我。”秦悦说。
李契沉默了一会,然后才抬起眼看向他:“那我现在能请你帮我个忙么?”
“什么事?”秦悦问。
“给我查查周厉,关于他的生意尤其是在画廊这一块。”李契在秦悦耳边压低了生意说。
“你想做什么?”秦悦惊讶。
“可以么?”李契冷静问。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怕你在做危险的事。”秦悦迟疑说。
“我只是未雨绸缪。再说也不会有更危险的了。”李契说。
秦悦微微思索了一会,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查查看,但是有什么举动之前,一定要先告诉我。”
“好,一言为定。不过看来我这次不能陪你在罗马度蜜月了。开完会我想直接回国。”李契说。
“我和你一起回去。”秦悦说。
“嗯。”李契点了头与秦悦对视了一眼。此时两个人的眼里都多了一份默契。
两天后,李契回国。在飞机上他将手伸进了秦悦的口袋,拿了他的手机在下飞机后趁着赵凯文去取行李的机会,给常棣打了个电话。
“喂,是我。”李契关上洗手间的槅门,用最低的声音说。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才传来常棣的声音:“你在哪?”
“我已经回国了。”李契缓缓吐出气流,语气慎重,在这之前他已经反复想了无数次,可是正确与否,连他自己也没有把握。不过就像秦悦说的,随心所欲吧。
“我决定了,回常氏继承爸爸的产业”他说。
“明天下午,我们见一面吧。在蓝星会所,需要我去接你么?”常棣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说,这几天他已经开始着手将产业转移到李契的名下。
“不用。我自己过去,三点吧。”李契说。
“好。自己小心点。”常棣说。
“我挂了。”李契摁掉电话,目光放空地恍惚了一瞬。似乎不久前自己还和常棣斗得你死我活,现在居然又站在同一阵营了?果然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或者朋友。
他收好手机,拉开门走了出去。
秦悦已经拿好了行李,站在玻璃墙前等他。
李契走过去将手机悄然滑进了秦悦口袋,带了笑说:“走吧。”
秦悦也笑了一下,迈开步子和他并肩走出机场。临海是一片火辣辣的夏日炎炎,而现在李契的目光已经更加从容和自信,他与以往任何一个自己都不一样了。
赵凯文将他一直送到了公寓楼下,到了房间门口,李契放下行李,正要自己开门,可钥匙刚插|进去,门却先自己开了。
一大片光线被开门的人挡住了,李契一抬头,从未有过的欣喜注视向谢霖:“又是你。”
谢霖没有说话,只是弯腰将李契行李拿进了屋又关上了门:“不想见到我?”
“怎么会。我还担心鹰爷不让你跟我了。“李契想如果不是谢霖,也许那天自己的手就真的废了。可谢霖的举动毕竟会引起周厉的怀疑,这次去罗马也是让赵凯文去就可以证明。
谢霖沉默着,只是用居高临下却很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李契。
李契也看着他,可当视线下滑他惊异地发现谢霖的手上也包扎着纱布。
“怎么了?他弄的?”李契扶着那只手问,但是包扎得紧紧的手看不出伤情。
谢霖将手收了回来:“不是,我自己。老爷子也是需要人对他表示忠心的。”
李契的眉毛抽动了一下,将目光慢慢上移,他心里已经猜到了。周厉没有要自己的手,却断了谢霖的手指。小惩大诫,杀鸡儆猴,下次绝对不可能再轻松过关。而且自己要想平安无事地离开他,根本就不可能。从始至终只有一条路,不是他死,就是己亡。
“少爷。”谢霖叫了他一声。
李契牵动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单手拍了拍谢霖的肩膀:“谢谢。”
“我并不是为你。”谢霖没有领情地说。
“谁管你为了谁,反正我都谢谢你。”李契没再理他,直接就往房间里走。罗马这一趟他几乎就没睡什么觉,而且高度紧张状态之下也没觉得累。现在看到谢霖才终于放松下来,倒在床上真正筋疲力竭地睡着了。
这一觉极为漫长,他睡了超过十二个小时,起来的时候即使看着挂钟上的时间仍然有些恍惚,不知道今夕何夕。不过隐约间他想起了和常棣的约见,这才醒悟过来居然只差两个小时了。
单手挺不方便,洗澡梳头穿衣幸好有谢霖的另外一只手配合完成。李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谢霖不仅有些失笑,拍了拍蹲在身前的谢霖大脑袋说:“晚上,我也帮你洗。”
谢霖怔怔抬眼看了李契:“不需要,少爷。”
“嘁。不过你还能开车么。”李契将脚踏进皮鞋,踩了踩地面站起身。
谢霖直接拿了汽车钥匙后为他开门。
电梯还在负一楼,李契看着闪烁变化的小红字心里等得有些焦灼。是搬回去,还是继续留住在周厉的地方,哪样才更安全又不让周厉起疑心?这些问题不断在他心上盘转着。直到电梯到达,发出“哔”的一声。
李契本是已经准备好要迈进去,可当银色的电梯门缓慢打开里面却不是空的,两个黑衣男人正站着面对着他。
“鹰爷要找我?”李契梭了他们两眼直接问。
“对。请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男人说。
李契微微皱了眉头,可还是走到了他们之间,暗暗地呼吐了一口长气。
作者有话要说: 李契随心所欲我也随心所欲了~~
=。= 下次换换生活化题材,不再苦大仇深了,妹的。
☆、你真的想要?
李契在一家寿司店里见到周厉。并不是吃饭的时候寿司店里也没有其他客人,但更有可能的是,这家店已经被周厉包了,所以门口到走廊伫立的男人们都是周厉的人。
他随着引领的人走过完全是日式装修的走廊,在和室前脱了鞋后,镇定地踩上榻榻米走了进去。一桌精美的料理,一瓶清酒,这一切都是久违了的。自从回到临海后,他本能地对关于过去的一切生理厌恶。尤其是寿司,母亲死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甚至只要看到,就会联想那一地的血水,恶心到反胃的地步。
周厉坐在桌对面,和以往一样,并没有多看李契一眼,只说了一句:“坐。”
李契以端正的坐姿坐下,大腿小腿交叠,背部挺拔,平视周厉。
“你的手怎么样了?”周厉忽然问。
“没什么大碍了。”李契低头摸了摸手腕说。
“恨我么?”周厉看着他开口。
“不恨。”李契干脆地吐出两个字。
周厉没有说话只是单挑起了一边眉头,伸手拿起酒壶。李契一只手伸了过去,先拿起了酒壶给周厉满上酒。
“我妈妈……只是个□□,在常棣眼里我一直就是个贱种。他听了常靳的话要把财产还给我,可是我当时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李契垂着眼皮,将酒壶放回了桌上说。
周厉端起了那杯酒一口喝了下去,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常棣调整资产的动向,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一举拿下常氏医药的机会。他抬了抬眉头,看向了李契说:“年轻人,现在可不是怄气的时候。”
“这几天我想得很清楚了,如果只因为一时之气既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鹰爷的栽培。属于我的要拿回来,常棣手上的也要一点点抠出来。”李契说,现在必须让周厉觉得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如果露出马脚说不定外面的那些男人就会冲进来,把自己当场给灭了。
“想清楚就好。年轻的时候难免要意气用事,不过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周厉刻意把要最后四个字咬重了音,他知道李契能听懂这话里意思。
李契点了点头:“我知道。”
“这样吧,常棣现在到底有多少诚意我们也不知道。不如你下个星期天弄个晚宴,让他当场宣布你的身份。”周厉说。
李契皱了眉头:“只怕他不会答应吧。”
“如果你的身份不公开就得不到浩然那些家伙的认可,就算常氏所有资产都是你的名字也不过等于一张废纸,知道么?常棣可是常靳亲手培养出来的,谁知道他玩的什么把戏。”周厉落下刚喝完的酒杯说。
李契脑筋里急转着,紧绷起眉头。周厉这话并不商量而是一种命令:无论常棣答应与否都一定要想方设法让他参加宴会并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