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雷电交加、大雨滂沱的夜晚,容颦扮演的中国学生韦恩来到了德国的费雷堡芭蕾舞学校,开始他为期一年的学习。然而,他一抵达学校便目睹一个惊惶失措的男孩跑出校园,后来这位男孩意外死亡。
韦恩似乎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觉得莫名地虚弱,训练时的一个意外使他结识了这个男孩的好友,紧接着一系列诡异的死亡事件接踵而至,身边的恐怖传闻也越来越多,整个学校像是被诅咒了一般陷入了恐慌之中,深受折磨的二人决定解开这个谜……
大致看完剧本,单凭人物、情节和台词,容颦还不能下定论,又执起最为重要的分镜剧本研读了起来。
容颦虽然不曾看过Dario Argento(达里奥?阿金图)的恐怖电影,但对其令人震撼的色彩和无法模仿的拍摄手法有一定的了解。而肖衍就是以其极强的色彩感和极富美感的镜头自成一格的,与肖衍通话时,他也提到,翻拍《Suspiria/阴风阵阵》也有向这位大师致敬的意思,而挑选容颦作为主角,则是欣赏容颦舞蹈般的姿态和独到的眼神表达。这部影片预备在拍摄完毕之后,直接送审环亚影人协会参选下一届环亚电影节。
根据分镜剧本,容颦细细地将镜头在脑海之中串联起来。
片头。
伴着渐起的雷声一般鼓点,一本古老的书显现出来,上面写着《THE THREE MOTHERS/三位母亲》,作者,E。VARELLI。随着片头黑底白字的字幕渐出渐隐,独白伴着诡异的铃声缓缓响起:……韦恩决定在欧洲最为著名的芭蕾舞学院进行深造,在当地时间晚上10点49分他到达了德国。
画面渐渐在飞机降落声中隐去,闪现韦恩离开飞机场的孤独身影。阴霾可怖的夜色之中,韦恩拖着行李箱,被疾风骤雨困在街角的小雨棚下。溅起的积水就像车灯强烈的光束击打在身上,韦恩终于招到了一辆老旧的计程车。坐入后座,韦恩用生疏的德语告知目的地,然而司机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他只好将行程手册举起来,贴在防护板上。闪电划过,纸上公正地抄写着德文地址:费雷堡芭蕾舞学校。
镜头自城市上空俯瞰,黑影幢幢的费雷堡陷在弥漫的水雾之中,阴郁、幽深,且不可饶恕的阴郁气息无可阻挡地袭上心间。紧接着画面中被忽明忽暗的树林占据,计程车颠簸而至,仓皇的车灯光束被树身截断又重组,在瓢泼大雨之中散射出迷离而斑驳的光线。穿过阴森黑暗的大道,映入眼帘的是
45、Chapter10 步步亦是极地 (三) 。。。
学校华丽而骇人的红墙,古怪而骄奢的金边桃形拱门越来越近,让人无端地忐忑起来。
“费雷堡芭蕾舞学校到了。”司机冷漠地道,望着后视镜,无声地催促着这个孤立无援的异国学生。韦恩嘱托司机等他一会儿,跳下车去。迎面而来的又是狂风暴雨,险些又将他扫回车中。
这时,一个神色惊恐的女孩闪身而出,扶着门浑身激动得颤抖着,对着门口说着什么,接着发疯一般冲进了暴雨之中。嘈杂的雷鸣与巨大的雨声如洪水滔天一般,女孩仓惶的身影跌跌撞撞,渐渐消失在阴森的密林深处。
韦恩按响了门铃诉说了来意,却遭到了拒绝,只好按照原路返回。计程车重新发动,韦恩黯然地望着窗外。煞白的闪电亮彻树林,就在一瞬间,韦恩仿佛看到了那个女孩仓皇逃跑的身影。愈加密集的闪电与雷鸣照耀着树林,树身白而高耸,女孩拼命奔跑的身影忽隐忽现。她并不时向后张望,巨大的危险正一步步接近她,无可逃脱,不可撤销。
暴雨不停,阴风不止。而头上月,如一柄冰冷弯刀。
故事到了这里,容颦猛地睁开眼睛,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随即背脊渗出一层冷汗。原来在不知不觉间,那种诡谲阴冷的感觉已经蔓延全身,连指尖也冷得疼痛。
容颦靠在沙发上,向窗边望去,仿佛他就是韦恩。他就坐在那辆老旧的计程车上,车外尽是白色的雨帘,模糊不清的色块飞速地向后退去,忽明忽灭的灯光,又让人不安起来。无尽的黑暗之中,依稀可辨的大道里充满了淋漓的水声,就像是在巨大怪兽的食道里穿行。
再回想那女孩逃窜的一幕,那厚重的裙摆贴着她痉挛的青白的小腿,雨水如鞭子一般无情抽打着她,容颦的心头便悚然一惊。
定了定神,容颦合上剧本,决定在晚饭后,先研究一下1977年版的《Suspiria/阴风阵阵》。
毕竟,对于一个老套的故事而言,影片叙事手法更为重要。
李之檀从外面回来,将风衣交给阿佐,便向书房走去。最近容颦愈来愈不愿意出来,成日躲在书房里看剧本做笔记,今天听林惠说定下了一部肖衍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内容。
时间不早了,陈妈来问了菜谱,李之檀停住了脚步,下意识地报了容颦喜爱的几个菜式。
推开书房的门,容颦居然躺在沙发上打盹,手下压着一本崭新的《爱伦?坡小说集》,看样子这是他今日逛书店的战利品之一了。
茶几上摆着剧本和各种资料,李之檀上前翻阅了一下,原来肖衍将魔爪伸向了有史以来最为优雅的恐怖片《Suspiria/阴风阵阵》。
45、Chapter10 步步亦是极地 (三) 。。。
李之檀早年也接过不少恐怖题材的电影,那些著名的恐怖大师他也能说出几个来,例如,永远的惊悚大师阿尔弗莱德?希区柯克,古典恐怖片的代表人物詹姆斯?惠尔,“现代恐怖小说大师”斯蒂芬?金,日本Cult片代表的三池崇史。
看着封套上站在血泊里的姿势优美的芭蕾舞者,上边印着扭曲的白色粗体大写字“SUSPIRIA”,在黑底的衬托之下分外触目惊心。
目光自然而然落到容颦的脚尖,纤薄而有力,被棉袜包裹着,和平时午睡的时候一样。
李之檀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晚上看这个好不好?”原来容颦已经醒了,一直静静地望着身边的李之檀。
思绪被打断了,李之檀伸手抚了抚容颦的头发,嘴角溢开淡淡的笑意,“随你。”
一吃完饭,二人便洗完澡,双双窝进放映厅。
容颦将碟塞进机器里,坐到李之檀身边,等电影开播。
一看片头,还不过两分钟,李之檀便判断这并不是他喜欢的风格,尤其是那种躁动的音乐让他很不适。再看身边的容颦,只见他双眼直直地望着屏幕,十分专注。李之檀喝了几口茶水,还是决定耐着性子往下看。
接着是持续四分钟的粗暴而残酷的凶杀场景,持续不断地血腥高(潮),等到最后少女从彩绘玻璃天顶垂吊在粉色大厅,她的朋友被支架和玻璃捅穿躯体,要不是因为作为道具的血液不够逼真,李之檀真怕自己会失态。
容颦居然睁大双眼,仿佛已经掉入那毛骨悚然的场景之中。
“这是哪一年的片子?”李之檀出于调节气氛的目的随口问道。
容颦表情严肃,看得入神,呆了几秒,又迅速回答道:“1977。”
此后的二十分钟都很“安全”,李之檀不关注剧情,只欣赏那些充满装饰风格的精致布景,感叹导演真是用心。
等到无数蛆虫满布女生宿舍时,李之檀终于受不住了,起身离开了放映厅。
李之檀接了几个电话,没过多久,容颦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小狐狸终于也受不了了,李之檀心想。
“原来你在这里,怎么不进去?”容颦端着空杯问道。
李之檀如实回答,喉头还有些干涩:“看不下去了,有些反胃。”
容颦摸摸鼻子偷笑,眼睛清亮地望着李之檀,仿佛得了什么便宜似的,道:“原来你怕这个。”顿了顿,容颦靠在墙上,继续道:“我也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其实,是太少看了。这部片子,怎么说呢?就目前来看,故事好像并不出彩,风格倒是十分独特,色彩诡艳,配乐
45、Chapter10 步步亦是极地 (三) 。。。
简直是完美。——不过,也的确有些恶心。”末了,歪着头对着李之檀笑了笑。
“行程安排了么?”李之檀问道。
“大致安排好了,下月开机,主要在德国取景。”容颦答道。
“其他演员都定下来了么?”
“都到位了,不过我也不太清楚,这几天尽泡在剧本里了。”容颦笑着摸了摸自己生长迅速的头发。
“什么时候去剪个头发。”李之檀对着那乱七八糟的头发,微微皱了皱眉,眼里却是浓浓的珍惜,“还有,不要太逞强了。”
容颦听话地点点头,映在李之檀眼中的那张面庞洁白而温驯,双眸之中却绽放着迷人的光彩,彷如天上明星。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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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地问一句:有人喜欢恐怖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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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Chapter10 步步亦是极地 (四) 。。。
“什么时候去剪个头发。”李之檀对着那乱七八糟的头发,微微皱了皱眉,眼里却是浓浓的珍惜,“还有,不要太逞强了。”
容颦听话地点点头,映在李之檀眼中的那张面庞洁白而温驯,双眸之中却绽放着迷人的光彩,彷如天上明星。
后面几天,容颦仔细研究了剧本。
虽然,就原来的故事而言,已经改进了许多,比如在“三个母亲”的背景铺垫上做了合理的补充和描述,同时也因为将原来的女主角和女配角改为了两个同等重要的男主角,电影的主旨由原来单纯的女巫邪术,转为了人类在超自然力量面前的经受的精神苦难,不断地动摇,自欺,屈服,到最后主动的顽强抗争,以及捍卫信仰的执念。
这样一来,情节不仅更为流畅,而且变得丰满,使这个超现实题材故事增加了不少说服力,将子虚乌有的无数题材从人性的角度加以升华,虽然略显苍白老套,但是无可否认这个充满了“多重蒙太奇”的分镜剧本还是成功的,并没有失去肖衍的一贯水准,相信出色的表现手法是可以弥补剧本的某些不足的。
之后,容颦寻找了大量的有关神秘题材的电影和书籍作为背景知识,然后又将肖衍至今为止拍摄的所有作品轮番细看,总结他的叙事手法和可识别的偏好。毋庸置疑,最重要的是体会角色深处的那种变化,由坚信无神论,到半信半疑,到无奈接受之后的痛苦煎熬,再到被迫屈服于不可抗的邪恶力量,之后由于同伴的死唤醒了求生的斗志……如何展现大段大段的内心戏是容颦不曾真正遇到的。
当然,由于大量的舞蹈场景,最为基础的是容颦必须开始形体训练,尤其是那些烂熟于胸、却不愿面对的芭蕾动作。
而这对于容颦而言,一如《Suspiria/阴风阵阵》之中看听不得,却如影随性的心理阴霾一样,才是最为可怕的梦魇。
做完热身练习的容颦扶着把杆,看着自己穿着软底舞鞋的脚掌,高起的足弓,地板上的花纹……既是陌生又是那般地熟悉,仿佛在睽违了数年之后,他又故地重游了。
记忆中的宫殿在重建,一丝一缕,一笔一划……容颦记得这熟悉的地板、墙面镜、长窗、还有他正握着的把杆。
每一个清晨,练功房里都萎靡地渲染着错落的阳光,就似一个贪睡的孩子,呼出温软的鼻息。容颦和容笑偷偷溜进练功厅,双双在空无一人的圆形地板上追逐着彼此,忘情地舞蹈,放声地欢笑,暂时忘却所有的烦恼。
容颦还记得窗台上种在罐头里的雏菊,阳光下她们是一朵朵醉人的黄晕,摇摇曳曳,随风生长。当她们激情绽放的时候,容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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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会细心折下一支,别在容笑的耳鬓,衬着她皓齿明眸,笑靥如花。穿着粉红纱裙在阳光与花香中曼妙舞动,容笑好似一个落入凡间的天使。
然后,不幸到来,容笑的病症被发现,令这个家庭如受重创。容笑因病被迫退学,而容颦也放弃了进修的机会,二人双双失去了香榭集团的资助。然后,容颦谎报了年龄进入恒智的训练班,然后顺理成章地与公司签约,然后出乎意料地走红……
但是,无论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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