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公寓多少钱？“我边看边问。
”房子带装修是1000多万。我是华恩资本中国区的资深合伙人，所以吃穿住行都是公司负责，总公司说只要我的业务连续5年复合增长率在40％以上，这房子5年后就是我的。“王毅把我让到沙发上坐，给我倒了一杯红酒。
”我想着你就会来，毕竟你的好奇心大。“王毅晃着手中的酒杯笑着对我说。
”既然知道我的来意，那就说吧，我需要知道整个’换马‘的背景。“我喝了一口红酒，酒杯是一片的红，看的我有点眼晕。
王毅不慌不忙地点上了一根烟，然后慢吞吞地对我说道：”其实我很想知道你怎么会对’换马‘这件事情怎么有兴趣的，我猜想是因为你想扳倒坤的缘故吧。不过我首先可以斩钉截铁地告诉你，没有人可以扳倒坤，你也一样。“看到我有点不是很服气的眼神，王毅吸了一大口烟。
”至于是什么原因使得你做不到，我想用不着我多嘴，晓东就应该告诉过你。不过既然你现在既然知道’换马‘，那我可以肯定你的背后肯定有高人帮你，不然以你进华业和喝彩的时间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事情的。“他起身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梁氏，欧阳氏，赵氏和方氏这四大家族的起家一直都是个迷，其实中国的商人都是有原罪的，这也算是中国特色吧，毕竟是中国的特殊国情造成的。其中梁氏的起家一直是个谜，对外说是梁锦石先生靠早年国企改革，通过低价买职工手上的原始股最后炒高套现，不过这个说法已经无从考证。但是我相信四大家族一定和别的企业一样，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尤其是在政商关系方面，这点无需我解释你应该也会懂。“
看到我点头，王毅继续说了下去。”2001年的时候，梁氏华业集团遭遇到一次大规模的资金链断裂问题，当时梁锦石就向包括我们华恩资本在内的一系列金融企业求救，但是全部都被拒绝。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因为华业集团当时涉嫌股市违规操作和为一些资金提供不合法的流通渠道，国际资本当然不当冒这么大的风险。“王毅说道。
”那后来怎么度过危机的呢？“
”是一家大型国有银行批出了巨额的过桥贷款，华业才转危为安。其中有什么交易你自己可以想得到，“王毅又喝了一口酒，”其中一些灰色的收入就通过喝彩做了结算，喝彩在华业资金流动方面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浩然才会安排坤打理喝彩。“
”原来如此“我心中暗想。
”后来上海出了个惊天大案’东八块‘，这你应该听说过，连一哥都被抓了，银行界的人进去了一大批，中央一直就想严厉打击腐败，所以就重拳出击，对包括喝彩在内的一系列涉案公司进行了清查。喝彩的’换马‘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发生的。“王毅说到这里不再言语。
尽管他不再说话，但是我已经明白了，喝彩是为了尽快脱身才开除了与之有关的高管换来了公司的平稳，而且方家一定也与这件事情有关。”坤在其中是什么角色？“
王毅冷笑了一下：”坤是喝彩的当家人，你说他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为什么要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冷眼看着王毅，”别告诉你是良心发现。“
”很简单，我喜欢坤，我想他和我在一起。如果现在把这件事情给揭露出来，华业一定不会再保坤，当然，因为时过境迁，也不会有谁来调查，但是浩然一定会让坤离开喝彩。你说按照坤的性格，他还会和浩然在一起吗？“
我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王毅说的不错。只要这件事情的背景被揭露出来，坤就会被浩然踢出局以换取喝彩乃至于华业的平安。坤的性格一定翻脸，加上我在旁边添油加醋，坤是会离开浩然的。
回到我的住的公寓后，我想了3个小时，最后决定放手一搏。我写了一封电子邮件，把整个事情的经过详细阐述了一番，而后寄给了一家南方着名的媒体。原以为这件事情会按照我的逻辑发展下去，但是我没有想到当时是投下了如何一个足以改变我命运的重磅炸弹……
”什么？梁浩然被警方拘捕了？“我吃惊地听着助理小李对我说这话。”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赶紧去网上看一下吧，各大网站都是头条。“听到小李说这话，我赶紧上了网。所有的新闻网站都报道了这个消息，：”国内着名的金融控股投资商华业集团CEO今天被警方拘捕，据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消息灵通人士称与几年前的旧案有关。“下面有有极其详细的说明，甚至国内某个门户网站还设立了新闻专版。
我整个脑子一片糊涂，但是我心中知道这是因为我那封邮件闹的事。我赶紧拿起电话给王毅拨了过去，但手机关机了。我又给司徒律师打了电话，他说案件比较复杂，不能对浩然进行取保。
正在发愣的当口，坤冲进了我的办公室，在我一片糊涂的情况下，坤抬手打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疯了是不是，啊，你说啊，你想死我陪你，干嘛拉上浩然。你说话啊。“
我捂着脸不敢回话，我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会是这么个结果。
”你别告诉我不是你捅出去的。你知道这背后的情况吗？“坤几乎是狂吼，”王毅一直都想对华业下手，现在浩然进去，他就可以在二级市场上买进华业的股票了。你自己去看看，今天港股开盘华业跌了多少？股东都在拼命的放盘。上午10点香港联交所已经宣布华业停盘了，王毅的阴谋因为你而得逞了。“看得出来坤是气得暴跳如雷。
我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亲手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第九十九章
”换马“的余波正在发酵，坤，晓东，欧阳还有永晨天天都忙于营救浩然的事情，有好几次我都打电话问坤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但是都被他冷言拒绝。用他的话说，他不想看见我，相信浩然也不想看见我，他让我自己一个人待着，不要再插手这件事。
”我想你是聪明人，你原意是为了打击我吧，结果现在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自己挖坑自己埋。“坤冷言冷语的说道，”如果你还不想浩然死的话，就给我好好地待在家里，我不希望在华业和喝彩看见你。“放下电话，我的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我觉得坤说的没错，我是自己挖坑自己埋。这次是我亲手害了浩然，就算浩然能原谅我，我自己也原谅不了自己。
张鑫知道了浩然的事情跑来陪我。我本来还想问关于他和王萌做MB的事情，但是现在也是心情全无。一连几天，我连胡子都没有刮，就整天穿着睡衣在床上和沙发上徘徊。好几次我都想打电话给晓东问问事情的进展，但是事到临头又没有勇气打那个电话。因此只能借用网络关注整件事情的进展。
坏消息是不断传来，不仅内地证监会银监会和警方介入，连香港方面也有警察介入，因为华业是在港股上市，所以香港特区有管辖权。警方指控浩然作为华业的最高决策人和喝彩的实际控制人要为一系列股市违规操作和资本的不合法运作负责。各大门户网站长篇累牍进行报道，华业的股价一跌再跌，梁锦石迫不得已亲自担任华业集团的主席。
每看一条新闻和相关报道我的心都会抽一下，我没有想到自己的愚蠢行为会给浩然带来怎么大的麻烦。浩然是把家族荣誉和事业看得比命都重要的人，这次之后，他怎么可能还会原谅我？
深夜，张鑫照顾了我一天已经在客房沉沉睡去。我一个人裹着睡衣站在落地窗前，外面还是上海的夜色，迷人的夜色，夜幕下是我们的似水流年。我的眼前浮现起我和浩然从认识到现在的一幕一幕，泪水顺着我的脸流了下来，”对不起，浩然，我是真的爱你，但是这次也是真的害了你。“我对自己轻声说道。
我转身走进了洗手间，给浴缸放满了水，然后坐了进去。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浩然，而这个错误完全是我自己造成的，与人无怨。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刀片，在自己的左腕上用力割了一下，鲜红的血从里面流了出来，我把胳膊放进了浴缸，看着血液把洗澡水不断地染红，我的身体在慢慢变冷。
”浩然，原谅我“在昏迷前我说了最后一句话……
我艰难地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子外面射进来照在我的脸上。我有点费力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我的头很疼，所以也无法多想。我顺着放在被子外面的胳膊看去，我旁边爬着一个人，好容易我才看出那是浩然。
”浩然，是你吗？“我有点不相信地叫道。
我的叫声惊醒了浩然，”你醒了，你这是在医院，你都昏迷一天一夜了。“浩然见我要起来赶紧一把按住了我，”医生说你失血过多，要静养。你怎么做这样的傻事，要不是张鑫担心你起来看你，发现你出事了，你都已经没命了。“
我的头还是很晕，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些，我拉着他的手问他：”公司怎么样了，你出来了，是不是就没事了。“
浩然的脸色忽然变得死灰一般，”是坤救了我，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他身上了，现在警方已经正式拘捕他了。他用他自己把我换出来了。“我从浩然的眼神了看到了无尽的痛苦，我知道坤对他意味着什么。
”对不起“我轻轻地拉住他的手说道。浩然拍了一下我的手背，而后从我的手中抽走了他的手。”不怪你，你也是被人利用，王毅和方美琳早就联手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得到华业的控股权，你怎么可能玩的过他们呢。“
”那坤现在怎么办？“我有点着急的问道。
”司徒律师说不是什么太大的罪名，现在只是指控证券市场违规操作，检方证据还不够，我们这里也在找关系，估计不会有事。说到底就是个钱的事情，关键不能和上面的政治斗争发生联系。“
”我想去看看坤可以吗？“我怯怯地问道。
浩然低头不语，”你还好休息吧，坤揽所有罪名到身上就是为了让我出来解决华业和喝彩的局面，我父亲因为操劳过度心脏病发作也住进了医院。我不陪你了，我得回公司。“说着浩然站起了身就要走，但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又回过头来。
”海洋，这次的事情我不怪你，真的，怪你也没有用，怪只能怪老天作弄我们，如果当初不是我们相识的话，也不至于弄到今天这儿地步。“他点头想了一下，”我想我们的缘分已经尽了，经过这次这件事，我是真的知道了我爱的人是谁，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我挣扎着想从病床上爬起来，但是头一晕又倒在了病床上。”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请给我一个机会，我不求你能原谅我，也不奢望能再回到你的身边，但是请允许我再帮你最后一次，帮你渡过这次难关。“
”现在风华集团和华恩资本正在港股全面收购我们华业，我父亲又病重住院，我必须要去面对这一切，我求你了，不要再来打扰我，好让我集中精神对付当前的局面。我会让人给你存上一大笔钱，保证你后半生生活无忧，我送给你的车还有房子都是你的了。“说完浩然转身而去，去的是那么的决绝。
我趴在病床上，失声痛哭……
”海洋，华业集团要进行董事局信任投票的事情你知道了吗？“晓东给我打来了电话，”浩然正在联络所有的机构投资人和大股东，以取得多数票。“
”那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我尽管还有点虚弱，但是神智还是很清楚，”你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知道浩然曾经给过你特别表决权是不是？“晓东问道，”海洋，现在我需要你动用特别表决权，你明白吗？只有你手上和坤手上的特别表决权才能拯救坤。“
华业金融的特别表决权是浩然特别给我和坤的权力，当初就声明不到特定时间绝对不能使用。但是目前正在关键时刻，已经到了不能不用的地步了。”我手上的特别表决权只有2％，这能够吗？“我很疑惑地问。
”坤手上还有2％，但是浩然说什么都不肯动用，他害怕这会给你和坤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晓东很焦急地说，”我，欧阳两家是一定会支持浩然的，几家大型机构投资人也表示一定会同意；方家和王毅也联合了一些股东，现在我们是势均力敌，最后的希望就是和坤手上的特别表决权了，否则浩然只有启动’毒丸计划‘了。但是现在浩然手上的资金不多，很难启动这个计划了。“
”你要我做什么就直说，我一定会去做的。“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去找坤，跟他说明白，让他给你授权，特许你在董事会上带他行驶特别表决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