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路途,我感到非常平静,因为我的注意力全在我们紧握的手上,只收任由他拉着我往前走。就在快结束的时候,我以为我就快赢来胜利的曙光完成咸鱼的华丽逆转。就在这时,一条蛇掉到我眼前!
蛇正掉到我眼前!我的妈呀!
我惊叫着拉着安景翔火速冲出不远的大门,在门口,在外面排队的人看到我白惨惨的脸都禁不住笑意。
安景翔抱着神魂未定的我一个劲地笑,老大他们当然也狠狠的嘲笑了我,然后,还逼我我就在鬼屋旁边的花圃上完成了我“惊艳的表演”,更可恶的是,还录了视频以此把我的惨烈败北记录在案。
这一天因为我的“牺牲”他们三个人都玩得很是尽兴,只有我一个人郁闷地恨不得找个地缝把自己埋起来。
林枫家和我们不住在一边,傍晚时候我们在游乐园门口就分手了。然后我和安景翔先送老大回家。
从老大家出来,天色已经微暗,漫天的红霞都渐渐紫墨浸染。
安景翔摸摸他的小光头,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打的赌啊?”
“什么赌?”我明知故问地装糊涂,一天之内输了两次,这绝对是我人生中一大败笔。
“你忘了?”安景翔反问,“大男人可得说话算数啊!”
“我不是大男人,我是小男生。”
“你信不信我把你变成男人。”安景翔鬼鬼地说,我的脸又该死地发热了。
“滚你的!”我使劲一拳打在他身上,这样也算为赌输后博回一点补偿。
“真疼!”安景翔吱牙咧嘴,“不过说好的赌你可不能反悔,不然我让你好看!”
“还敢威胁我啊!”我刚出的拳头被他毫不费力地挡了开。
他把我的拳头放下,突然又用认真的眼神看着我说:“说真的,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直视,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
这分明是狗血剧了要表白的情节啊!!那么接下来,难道要KISS吗?!!
“喂,你脸红什么?”
“啊,哪有!混蛋!”我推开他,欲盖弥彰地摸摸脸。
“答应我一件事。”他用手肘蹭蹭我。
“说啦,鸡婆!”我没好气地说,懊恼自己刚才又胡思乱想。只要一个他单独相处,就会不由自主地被他牵着线走。
“我现在还没想好,你先欠着。”
“靠!你这人还真是找打啊!”我骂道。
“因为我要得到你很宝贵的一件东西,我必须先让你做好准备。”
安景翔诡秘地说。
秋的念想
27。
酷热的夏总会过去,今年秋天来得早,还没到重阳节这海边城市已是秋风萧瑟。金灿灿的银杏叶子宛若纷飞的班蝶,万物的萧簌却是她的赞歌。
尽管是高中,校园里依然有不少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挽着手漫步在那一条金黄的校道上,他们依偎的背影让周遭霎时间失了光彩。有什么东西能美过青春里爱情?那样简单的两颗心,纯粹地萌动。陌生的欢喜与冲动,青涩而甜蜜的笑容。那样的背影,是一辈子多么珍贵的记忆。
看着他们,我不禁要在心底感叹自己。那样的恋爱,大约是我今生都无法去体验的。
我遵从心的选择,同时有可能是把自己拉入深渊。这样灿烂美好的季节,可能从今天,可能在明天,就会被残忍的现实撕碎。
如果生命可以重置,我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选择认识安景翔。但是我现在清楚的知道,我并不后悔,哪怕,只是永远在他身边充当朋友的角色。
相伴一生,是什么关系也许并不那么重要。
就算有一天我们不得不分离,路途一起走过最美好的青春芳华,也已不负一生。
傍晚阳光漫落,安景翔趴在课桌上睡得沉稳。即使是睡梦中的他,嘴角也是习惯性的扬起。如果我是天,那他绝对是我的太阳,朝起日暮,我的喜悲便都是因为他。
无论未来如何,安景翔,谢谢你让我曾经爱过。
在这银杏灿烂的日子你,谢谢有你陪在我身旁。
每个人都有秘密
28。
“朱家杨,有人找!”
坐在靠门口的苏苏扯着嗓子朝我们这边喊,她的声音细尖细尖的听起来有些刺耳。
朱家杨把手里的笔甩在课桌上,一脸不情愿地推开椅子往外走。
我纳闷了,刚才还好好跟人说说笑笑一脸阳光灿烂的他怎么说变天就变天。我疑惑地看向窗外,看见来找他的是一个西装革履大概有二三十岁的男人,他个子挺高,目测得有一米八以上,相貌和朱家杨倒是有些相像,我猜那大概是他哥哥表哥之类的。
不过,似乎朱家杨并不乐意那个西装男的出现。虽然隔得远,但是从他的肢体语言和丰富的面部表情我可以想象出他对西装男说话时候的恶毒语气。他手舞足蹈龇牙咧嘴的样子,看起来还真是滑稽。而西装男大概是早就习惯这样的朱家杨,表现很是淡定。
看来朱家杨也不是那么不可一世,看吧,一物降一物,到底是有人能治他的。
我收回视线,继续看从班上女生那搜刮来的小说,痞子蔡的《孔雀森林》,里面是关于一道心理测试的爱情。
故事始于一则有趣的心理测验:“你在森林里养了好几种动物,马、牛、羊、老虎和孔雀。如果有天你必须离开森林,而且只能带一种动物离开,你会带哪种动物?”
我拿这个问题去问安景翔,当时他正在打球,想也没想就开口选择了孔雀。
孔雀代表的是金钱,代表在他的人生中,最想追求的就是金钱,金钱是第一位的。
我嘲笑他□裸的拜金,因为我选择的是羊,羊代表的是爱情。
安景翔对此却表示不赞同,他把篮球放在我旁边的花圃上,接过我手里的水,喝了一大口后说:“我选择孔雀只是因为我觉得里面它最为脆弱,最需要人去保护。”
“少来,这个测试很准的,你骨子里就是拜金的。”我不容许这个测试不准,因为我对爱情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深信不疑,而且,确实是我现在最想追逐的东西。
“那你选择的是什么?”他问我。
“我?我选的是老虎。”我说,我可不想告诉他我选的是孔雀让他来嘲笑我的儿女情长。
“老虎代表什么?”
我右手在他脖子前抹了一下:“代表它会把你的孔雀吃掉!”
“哟呵,你心肠够歹毒的。”安景翔把没喝完的水瓶塞回我手里,“你不要整天研究这些小女生看的玩意儿,你不是报名了绘画比赛,怎么一点准备都不做?”
“准备什么,重在参与,我又不是专业生,感觉来了再画呗。还是你有什么建议给我?”我放下水瓶,突然,我脑海里灵光一闪,“对了!我要画孔雀!”
“你顶多能画点抽象画,画孔雀你不怕人家评委给你看成山鸡?”
“当心我撕烂你嘴!”我抓起瓶子朝他砸去,“你在这打球,我去上个厕所。”
安景翔带着球小跑上场,头也不回地冲我摆摆手。
我蹲在厕所里,一边上大号一边看电子书。
就在我擦干净屁股冲了水正准备开门走人的时候,门外传来朱家杨的声音,他急匆匆地走进来,似乎在和谁打电话。
“我跟你说不要再到学校来找我了!”
他的声音带着怒火,我感断定电话那头的人就是早上来的那个西装男。
“我跟你说你别再来找我了!”他大声地重复。
感觉很刺激啊,家庭问题什么的果然让人好奇心倍增。
“朱晨,你放过我吧,就当我欠你了,以后我一定还你还不成吗?”
他的声音里头带着卑微,我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那个鼻孔朝天的朱家杨居然也会这么卑微地跟别人说话。
“我会还你的!”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我不需要。”
“你放过我好吗?我真的没办法答应你。”
“我感谢你和爸妈给我我现在的一切,感谢你们让我这个无家可归的孤儿也能感受到家的温暖,但是,就算这样我也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
“朱晨,我一直都当你是我最好的亲人。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只求求你,放过我。”
他哭了,我清楚地听到朱家杨的哭泣。尽管只能听到一个人的声音,但是我也能从中猜出个大概。他们之间的关系使我震惊,天地良心,我绝对不是故意亏听别人的隐私。这隐私太劲爆了,简直就是一颗重磅炸弹!
在我生活的世界,包括我,到底有多少人把自己重重伪装起来?
虽然我和朱家杨是一类人,但我却没有类似找到盟友的那种欣喜。然而我忽然觉得他可怜起来,他表面是那么的高傲,原来竟然是一个孤儿,还是和自己的养哥哥关系不清不楚的,这背景可要比我的情况复杂更多。
他们似乎发生过什么,因为朱家杨一直强调不需要他他哥哥的道歉。难道他哥哥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譬如劈腿之类的。以朱家杨的性格来说,他也是一只高傲的孔雀,最不能容忍的应该就是背叛。
因为爱上养哥哥而自责,后来艰难相爱,却料不到养哥哥是一个花心大萝卜,他在一次次感情受伤后终于绝望,从此性格扭曲,这完全能合理解释他之前为什么老是对我发动莫名的攻击。原来我是他们感情战胜被无辜牵连的受害者啊!
我的大脑火速过滤推理各种信息,没多久外面响起水龙头冲水的声音,朱家杨洗了几把脸,就出去了。约莫着他走远了,我才从厕所里出来,洗了手后赶紧溜走,生怕朱家杨察觉刚才有人偷听到一切折回来要杀人灭口。
“诶!你干嘛慌慌张张的,一个厕所上了那么就,回来还跟丢了魂似的,怎么,你拉出铁链来啦?”安景翔一见我回来就嘴里没得干净。
“你全家都拉铁链!”我没好气的回击。
“累了,回去洗澡。”安景翔脱下T恤,把全是汗的T恤甩在我身上。
“安景翔你这人能TMD再没素质一点吗?!脏不脏啊你!” 我甩着他的衣服打他,“你知不知道在学校内不穿衣服是违反校规的。”
“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这会儿校领导要么在家里享受天伦之乐要么一群狐朋狗党在大酒店胡吃海喝,谁TMD有空管我。而且,我这么做还是很受欢迎的。”
我无奈扫视四周,果不其然,一堆雌性生物看着安景翔傲人的身材目放红心,哈喇子飞流直下三千尺,就差直接扑上来欲行不轨。
“暴露狂!”我一口水啐到地上。
“怎么?你吃醋了?舍不得别人看我?”安景翔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哪有!我在心里喊,脸又该死地发热了。
“你这点破身材谁会稀罕。”我不屑地说。
安景翔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肌肉,胸肌六块腹肌都有,而且很均匀,结实而不夸张,我和他对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但我就是不会当面承认他的好。
“这么说你喜欢肌肉猛男型的?”他开口问。
“你丫的胡说什么!”我想到朱家杨的事,就问他:“你说人能包得住多大的秘密?”
安景翔怪异地看着我,似乎这个跳跃性的问题使他有点措手不及不知如何应对。
“干嘛突然问这个?”他说。
“没干嘛,就突然想到了小说里面的情节。”我面不改色的撒谎。
“多大的秘密··· ···”安景翔低声说,感觉是在自言自语,“我也不知道,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
“你也有?”我想不通安景翔这样的人也会有秘密,并且有点小气愤他对我还有秘密。我以为我和他之间是掏心掏肺的,虽然,我也对他隐瞒了一件很重大的事。
嗯,也许不止一件,刚才我就习惯性地撒了谎。
“我当然也会有秘密啦。”
“告诉我。”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他的秘密。
“可以。”他爽快的回答。
“真的?!”我喜出望外。
“前提是,你先把你所有的秘密告诉我。”
“我不要。”
“那就免谈。”安景翔头也不回的往前走,丝毫不留周旋的余地。
切,不说就不说!谁TM稀罕!
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负气地把他的T恤罩在他头上,然后飞快地逃回宿舍。
秘密的交换,也许会让我们都失去彼此。
如果是这样,那我宁愿永远不让你知道我的秘密,我永远不想知道你的秘密。
西装男
29。
自从上次无意偷听到了朱家杨的秘密,一见到他,我都会感到不自在。有时候,我还会不经意神经兮兮地观察他,朱家杨对我的行径感到莫名其妙,虽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