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已经折磨的不成人形全身残破的东西丝毫不能引起男人的任何欲望。所有人都明白,训练员的那句“被男人享用”的对象指的只有一个人。
今天围观的人更多了,那些壮汉们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目光直直的盯着许琰,想象着这具美妙的身体在无尽的贯穿下的畅快。
许琰的存在就是一个□裸的欲望,他脱俗的脸,在一群丑陋的人堆里,是那么甘甜,那么让人膨胀,连同那张脸上的冰冷,都那么让人热血沸腾。
所有的人像疯了一样开始互相厮打,许琰的体力根本无法支撑,
身上累累的伤痕。他知道倒下的结果就是被那些男人撕裂,厌恶那种感觉。
程浩禹一直护着许琰才没有让他倒下,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以前养尊处优惯了的,再加上这一个月的折磨,并不难对付。只是有些黑道里摸爬滚打出来的,身上结实的肌肉让瘦弱的程浩禹招架不及,守护自己尚且足够,同时要护着许琰就开始有些吃不消。
舍不得
两个人的保卫战变得异常的艰辛。
“还剩七个人,你们还在磨蹭什么!”
一个铁脚就砸在许琰的身上,许琰的嘴角流出血来,内脏都要碎了。程浩禹解决掉一个人后就迅速拉起他,跟他背靠背站在一起。但是许琰的体力,已经在重重的一击中消失殆尽了。
许琰的心也累了,原来真的是这样的结局。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但是内心浓浓的被抛弃的感觉还是让心痛的喘不过气。
抱着一丝残存的希望,或许你会来救我,或许你只是还没有找到我,或许我应该等你。你说过,妈妈跟你的约定,让我活到二十岁,她知道你有能力做到。
只是,你不愿意做罢了。
承诺,原来都是如此无力的东西,更何况已经是阴阳相隔的约定,早已没有任何约束力。
原来自己的存在,真的一直都就不被期待。
奶奶的话语又在耳边回响,“你是个没人要的杂种,你那个混账的爹根本不要你!他要打掉你,他要你死,要你死!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赖着文昕,你这个杂种害她的还不够吗?!你这个孽种,你怎么不去死!……”
为什么想落泪呢,为什么心里空了一大块。
已经不想再等待,不想再有期待。
许琰的身体软软的滑落在地上,不想再反抗了,就这样永远的沉睡,再也不要醒来。
程浩禹感觉到背后的落空,赶紧扶起许琰,一个转身,背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
“不用管我。”许琰的声音已经很虚弱。
“说什么傻话,我们要一起从这里出去。”
“我不需要。”
“你需要,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我不准你死!”
程浩禹拉起他的胳膊,揽着他的腰跟他并排站在一起。
但是许琰已经到极限了,体力完全透支,虚脱地倚在那个支点上上,漂亮的眉,紧蹙在一起。程浩禹不仅要应对剩下的四个人踢向自己的铁腿,还有保护许琰。
“许琰,再坚持,坚持一下下就好。”
程浩禹飞出一脚,踢开了冲下许琰的人,那人趔趄几下,重重的摔在地上,更多的人,涌了过来,看着做困兽之斗的两个人。
两个人绕到许琰的面前,眼里都是杀欲。
“许琰,你千万不能倒下去,你会被扔进男人堆的,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放过你!你醒醒。”
许琰虚弱地喘着气,身体上的侮辱,自己是否真的还在意?也许,一切都该有个结局。
“对不起。”许琰轻轻的说着,推开程浩禹的身体,彻底放弃了抵抗。程浩禹也瞬间被两个人包围,脱不开身,许琰被剩下的两个人包围。
“许琰你坚强一点,只有一步了。你他妈的争点气啊!”程浩禹看着已经不再反抗的许琰,眼眶因为怒气而赤红。
场地里的灯光,突然间大亮。许琰的眼睛,伴着血的浸泡,瞬间刺痛了一下,眼前一黑。
格斗的决战开巨亮灯光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当灯光突然亮起的时候,站在看台上的主教练,脸色一下子惨白。
已经明令禁止开巨辐大灯!这次是哪个不要命的混蛋!
许琰的眼睛一阵刺痛,身体趔趄了几下,下意识的用手去捂眼睛的时候,他感觉到更大的黑暗压来,对方的拳脚带着风声。
心里一声轻笑,放弃捂住眼睛,一切都结束了。一切,再也不见。
手松开的时候,耳边响起枪声,撞在胸口的腿的力度明显小了很多,但是许琰知道自己的心脏还是要裂开了,嘴角也溢出血来。
头脑中晃过一个人的身影。活到二十岁吗?原来人的生命,从来都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江倚楼说的活着的价值,真的有吗?只是,不想再去寻找。那些停留过的脚步,也只是停留,却终究要离开。
明明不想在意任何人,明明不在意血缘,明明应该恨你,却为什么恨不起来,为什么,心里只有痛,好痛。
为什么呢,你答应的事情,却不想做。为什么有这么重的被抛弃的感觉?
许琰的身体,重重地落在地板上,失去了知觉。他看不到监视器前,男人眼里的慌乱和暴怒。
突然的枪声也让周围人也大吃一惊,看着气的青筋暴起的主教练,还有身边两个枪还在冒烟的护卫。
主教练快步冲了过来,医生也随即赶到开始紧急救治。程浩禹看着大乱的场地和被慌忙带走的许琰,扭头看着两个脑袋中枪倒在地上的男人,心里一阵烦躁。
整个小岛的警报拉响,所有人紧急集合。程浩禹在这里的八年,第一次看到所有人教练,区长,执行官齐齐的出现在场地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警报一直在响着,医生不停的来回跑动,整个小岛已经乱成了一团,直升机在空中盘旋着,所有的紧急机关已经启动了。
许琰,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整个小岛因为你的倒下,被搅得天翻地覆。
直升机盘旋着,迅速把许琰送出小岛。医院里也是乱成了一团,国外的医生也急速的飞向这里。
江倚楼没有看到许琰的身体,但是看苏医生的脸色就知道情况很不乐观。
一个月,每次打电话到清苑,永远是琰少爷身体不舒服在休息。但是休息成这幅样子让江倚楼痛的都不会呼吸了。他怎么对得起临终嘱托自己的许文昕!
许琰身上已经没有一寸完好的地方了,都是疤,手指废了两根,肋骨断了好几根,内脏大幅度出血,腿上是大片的烫伤,眼睛受损,整个人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人形。
江倚楼冲出去要质问送许琰到这里的人,他都要疯了,这一个月许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他糟糕成这样!但是他的咆哮却没有任何的答案,没有人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整个医院都在极度紧张中,许琰的身上插上了各种管子,一系列的紧急手术在他身上展开,人员在急诊室里来回走动着,所有人的头上都蒙上薄薄的汗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秒秒都是煎熬。
十几个小时的手术终于结束了,许琰没有生命危险,只等着麻醉后醒来,再做些小手术,慢慢调理。
麻药过后好几个小时,许琰都昏迷不醒,听不到周围的声音,感觉不到周围的存在。
林梵曦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全身缠满绷带的许琰,心里有些烦躁,眼里被黑暗包围,眉也紧紧地皱在一起。
说过只保证你不死,其余的事与我无关,明知你性命无忧,却为什么在看到你倒下时,心被揪紧,再也无法忍受把你留在那里。为什么看到你残破的身体,心会痛。为什么,不能忍受你就这样消失?
沉睡
一开始医生还很乐观,许琰并没有致命伤,可是当他昏迷了三天还没有醒的时候,医生的额上都冒着冷汗。上面的命令已经下来了,许琰出事,所有医生陪葬。
医院一直处在高度紧张中,可许琰就是没有苏醒的迹象。接下来的十几天,许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手术做得很成功,受伤的内脏也清理了淤血,已经没有任何危险,可为什么就是无法醒来?
医生说他没有求生的意志,根本不想醒。这样的话语,让所有人崩溃。医生说的求生意志,江倚楼不是不明白,但是看着这张脸,他真的没有信心,许琰是否想活过来,经受了这样的折磨,这个世界上,他是否有留恋。
戴舒同打电话到清苑的时候,管家只是说他度假了,估计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许琰一直是种冷冷的性格,正好又是暑假,戴舒同他们虽然有些不爽,但是也没有多怀疑。
现在当江倚楼脸色阴郁地带着他们走进贵宾病房的时候,看着门口两个黑衣大汉,似曾相识的感觉,过去和现在仿佛重叠。也曾在两个大汉的上下X光视线的扫描下走进病房,看到里面心脏受伤的许琰。
相似的场景让人不安,看着病房的门,手心都是汗。紧张地想捂住眼,不想踏入那个房间,那个地狱般的房间。好想像看恐怖片一样,捂着眼睛从指缝里偷窥吓得大叫,然后嘻嘻的说一切都是假的,荧屏里都是装的。
现在看着树立在面前的门,也好想在看到里面揪心的情景的时候大叫一声逃走,然后嬉笑这一切都是假的。拳心紧握,手心湿漉漉的,脚步沉重地走进豪华病房,看到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的许琰,一时间所有的思绪涌上心头,心脏都要停跳。
许琰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右手上打着点滴,身上盖着薄薄的被子,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安静地睡着,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没有血色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让他美的很不真实。
那张脸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喜怒哀乐,没有悲愤忧伤,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仿佛每一根都数得清楚,挺立玲珑的鼻翼没有一丝开合,仿佛呼吸都不存在,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苍白的脸上白的让人心痛。
整个人仿佛不在尘世中地安静,安静到让人觉得极度不真实,仿佛他从生到死都永远只是这个样子,仿佛所有的场景只是一个幻影,海市蜃楼一个千百年一动不曾动的幻影,无声无息,一世沉睡。
几个人走进,怔怔地看着许琰,不说话。安静的许琰安静到让人心痛,戴舒同不知道许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就这样看着他,只是回过神的时候,才意识到脸上挂着的泪滴。扭头看了一眼黄毛,那个每天嘻笑打闹的少年脸上是少有的认真,眼眶红红的,仿佛一眨眼,里面的晶莹剔透就要滑落,跌碎。
江倚楼哽在喉里说不出话来,连自己都没有明白的事情,又怎么向别人解释,只能轻轻地说,“许琰出了车祸,昏迷不醒,需要朋友把他唤醒。”
几个人愣着,不说话。才半年多的时间,许琰的身上留下了多少伤痕呢,这个没有太多表情的少年,到底还有经历多少痛苦。
这一切,为什么。
——
林梵曦看着在南州岛上许琰冷漠的脸,还有那身上每一个逐渐染上的伤痕,一遍遍的看着,看着他嘴里一大口血吐出来,看着他稚嫩的小脚光着脚踩在荆棘上,血染大片。
本来要讽刺一番的秦萧天,看着林梵曦阴沉的脸,也没再开口。
说只保证让他活下去,快不快乐,受多少苦,都不是你关心的,只答应留着他的性命,所以对龚心的手段都视而不见,对自己丝毫的宠爱会给他造成的伤害都采取无视。
但是现在,你心疼了吧。早知这样,又何必让他留在那里,不死亦伤。他身上流着你的血,如果他真的死了,你是否真的无动于衷?
想试探他会不会反抗,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一个对所有事情都毫无知觉的木偶,可是试探了又如何,反抗或不反抗,你究竟想得到怎样的答案。
秦萧天心里想着,摇了摇头,轻轻的走出了放映室。
江倚楼有空就呆在许琰的身边,不停地说着话,从认识他到现在,戴舒同他们也每天来看他跟他说话,讲学校里发生的事情,讲他们曾经在一起玩得场景,一个个情节,一幕幕心情。
但是许琰丝毫没有反应,就这样一直沉睡着,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他沉睡着,所有人的心也每日在下沉。
当程浩禹进入病房的时候,许琰已经昏迷了二十多天,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忧伤和绝望已经爬上了这些人的脸。
程浩禹握住许琰的手,眼泪流了出来。
“许琰,你醒醒,你看看我,我是程浩禹啊。你到底怎么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这个在基地重大的苦痛中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的人,现在眼睛溢满泪水。
“求求你不要再睡了……”程浩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着。
江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