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允一走;那捕快钱黄也就开始探查张重的尸首;一探之后;发觉和张召的死法完全一样;当即拱手禀道:“陈大人;这张重的死法和他儿子一般无二;也是死于魔蝶粉之毒;当时昨夜晚间服下;睡梦中而亡。”
“听刘道所言;这张重数日都没有离开宅子;若是有人下毒只能是宅中之人;昨夜他和那童德管家同用了晚饭;而今日童德又跑了不见踪影;这位童大管家便是最大的嫌疑。”陈显像是自语;又像是对着其他人说话。
那刘道听了;忙插话道:“是;小人也是这般认为;这童德一定有问题。”
“你说有就有了?”夏阳瞪了他一眼;跟着道:“我们只是听了你一面之词;当务之急;应当把宅子里的人都问上一遍。”
“本官正有此意。”陈显点头说道;他和夏阳查案多年;配合早已经娴熟;相互都大约能猜到对方的想法;也没有任何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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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四章连环
陈显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夏阳、钱黄也是配合默契,只是这一回没有和上次那般,众人一个个去寻这些家役来问,却是让刘道将张宅所有人的下人都召集在了张重的宅院外,一个个的依照顺序进入张重的书房,审讯完一个,出去一个。待得全盘问过之后,陈显便下令众人开始细细搜查张宅,重点搜查几个说话有些犹疑的下人,搜查过后,没有发现任何疑点,最后一处要搜的地方,便落在了那童德的房间,这也是刘道极力建议要搜查的地方。
对于那棵大树下的洞以及童德床下的机关,夏阳是一清二楚,只因为陈升早上安抚好了童德之后,又再次寻到了裴元,此时裴元正和夏阳在一处,因此陈升也简略的将那童德的留信说了一遍。这才有了夏阳和裴元、陈升商议过后,在宁水郡城的路上遇见那刘道之事,当然是夏阳早就等在一处路口,远远的瞧见刘道的身影,这才走了出来,佯装同一个方向而行。所以要如此,就是怕刘道先见到了陈显,胡乱说上一通,总要让夏阳先知道刘道要说什么才是最好。而此刻,在郡守陈显下令搜查童德的宅院之后,夏阳便和浅黄一起开始细细搜查童德的院子。事实上,夏阳并不想这般早的搜查出童德的床下的证据,早上和裴元商议过后的法子,最好的情况就是由他人发现树洞,再从树洞中寻出信件,根据信件找到童德床下机关,拿出那木盒。看到一切,而这个时间。需要定在几日之后。而这封信自然是童德留在自己被兽武者灭口之后,将所知的一切供出来。闹一个你让我死我也不让你好受的想法,如此说出去,也是极为可信的。之所以要几日后才这般,是因为裴元要等到他栽赃那老王头和柳姨的计划成形,跟着将那韩朝阳也一并嫁祸后,再看到这封信,如此一切都有了佐证,便能够钉死韩朝阳,老王头以及柳姨。这样才能真正的让裴家出一口恶气,这便是得罪裴家的恶果。裴杰知道,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喜欢分析阴谋,乱传闲言碎语之人,到时候韩朝阳诸人都被当做兽武者判了重型而死,总会有自以为是的聪明人联想到这些人都直接或是间接得罪过他裴家,于是便有有流言在有心人之间到处传开,得罪裴家的人绝无好下场,如此一来。也可以震慑其他想要找裴家麻烦的人,要他们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个本钱。介于此,夏阳故意有些怠慢的搜查。同时一个劲的拿眼睛去瞧童德的那位也算是住在此院的亲信,他虽然没有见过,但听了陈升的描述。在方才审讯张家各家役时就已经认出了对方,而此刻不断拿眼去瞟他。果然让此人紧张了起来,这人一紧张。夏阳就支开钱黄,让他去另一间屋子细细探查,自己则好似不在意,实际却慢慢靠近那童德的亲信,事实上他这样的举动,再蠢的人也瞧的出来,他是要对那亲信不利了,果然在如此心理的压迫之下,那亲信再也忍不住,大叫着就向外狂奔,这一奔跑,夏阳就追了出去,才刚出这房门,夏阳就一掌拍了上来,口中同时喊了一句:“刘教头小心。”喊过之后,掌刀也已经砸在了这位童德亲信的后脑之上。刘道等几人就站在院中等着,却不想忽然瞧见一家役冲了出来,跟着就瞧见夏阳一掌刀砍下,在夏阳掌刀的同时,刘道只感觉一根丧门钉直扑自己的面门,只是那准头已经有些歪了,尽管如此,劲力依然可怕,直接擦着刘道的面颊飞过,擦出了一道血痕,直吓得刘道有些发愣,不过他毕竟是先天武徒,马上就反应过来,也差不多能够断定发此钉的人,劲力当在先天武徒和准武者之间,和刘道的本事半斤八两,若是那准头没有偏,这样偷袭之下,刘道以为自己多半要中招了。“呃……”刘道缓过神来之后,便连忙拱手道:“多谢夏捕头相救,这人怎么会忽然跑出来,他是童德这院中的家丁,平日护卫童管家安全的,怎地会出手杀我,且劲力比他的修为似乎要高上一截。”话音才落,在不同的两间屋子搜查的陈显和钱黄也都被声音惊扰了出来,这便看见地上躺着一人,刘道一脸惊魂未定,衡首镇衙门捕快也是一般神色,几位家丁更是吓得有些傻了,只有夏阳皱着眉头,俯身探那倒在地上家丁的鼻息,跟着摇头道:“他自断经脉,已经死了。”说着话,晃了晃从家丁压在身下的手中扒拉出来的玩意道:“武者之下,最强劲力的暗器血杀。”
“什么,血杀?”身为先天武徒的刘道,自然听过这暗器的名字,一旁的衡首镇捕头吴之也是一脸惊诧:“这一个家役身上竟然有此等暗器,传说中偷袭武者之下的习武之人,几乎从不失手……”他话说完,那刘道又赶忙上前对着夏阳拱手道谢:“今日若非夏捕头,刘道的小命就要栽在这里了。”夏阳只是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跟着上前毕恭毕敬的将那血杀暗器递到了郡守陈显的手上,而一旁的钱黄也习惯性的走到已经钉入了树上的丧门钉前,取出一把特制的木镊子,将那钉子拔了出来,跟着举起来对着天空,细细瞧了起来。
“怎么回事?”郡守陈显对忽然发声的事情颇有兴趣,当然他并不想知道完全的真相,只需要夏阳给一个合理的解释也就行了,他相信那裴元找到他,也一定找过夏阳,整个案件的主导,他就让夏阳来担着,自己能够顺势而查,裴家引出的证据只要确凿,他也绝不会拒绝这样的大功劳,而他所要做的就是一件件的判断裴家让夏阳查出的这些个证据,若是将来拿到了隐狼司,没有丝毫的漏洞。因此出言询问。除了顺势配合走个查案的样子之外,更重要的就是判断一下这证据是否完满。若是他能够寻到哪怕一丝错漏,他也会义正言辞的驳回。如此做法,一是若此事不成,他也好撇开关系,毕竟他从未和裴家有任何协议,言语上都是相互打着机锋,而查案上他只算是与裴家合作。二就是他也可以借着自己发现的漏洞,提醒裴家,想要把案子做实,就要给出更确切的证据。至于这些人中到底谁是兽武者手下。谁不是,陈显早先就已经想明白了,他不会介意,当然在他心底其实已经相信了裴家这么闹,应该那韩朝阳和兽武者是真有些关系的,否则裴杰此人再如何歹毒,也难以无中生有的对付一个三艺经院的首院,若是他真有这个胆子这么做,几年前就会做了。何须等到现在,之所以等到现在,多半是发现了韩朝阳的把柄,依照裴杰的风格。这个把柄多半不是真正的大证据,他就索性牵连一些小角色进来,哪怕用诬陷的手段。也要逼得韩朝阳就范,最终让韩朝阳自己暴露。而这中间的细节过程,陈显只要顺势配合。再以自己为官多年的查案经验,寻其中的错漏便可。陈显这般想,虽然错了许多,可其实在不知情的境况下,也算是极为难得了,他哪里会知道谢青云小狼卫的猫腻,又哪里会知道裴家这么多年一直不对付韩朝阳,就是担心小狼卫这个身份,而现在已经确信了谢青云和小狼卫毫无干系,才敢于开始着手对付韩朝阳。至于韩朝阳所谓的把柄,陈显还真是猜对了一二,裴家也看准了那谢青云并非小狼卫,却有小狼卫的令牌,且教他的那位白龙镇的女夫子,离开的十分突兀,也有些莫名,这一切的一切,都可能表明谢青云和韩朝阳、以及那位女夫子有着极大的问题,裴家想要报复,自不会想着把这个问题送上隐狼司,那样的话,韩朝阳可能被追查,可却不知道要多久才能了解,而且此事和谢青云的木匠师父、厨艺师父,还有那白龙镇中谢青云很亲的柳姨都没法子被牵连在内,裴杰所以称之为毒牙,就是要将得罪自己的人的亲友都一起暗害,否则也不会被人这般忌惮了。何况谢青云生死不知,尽管裴元觉着谢青云多半已经死了,但裴杰却觉着这厮能够拥有小狼卫的令牌,虽然无法在武道上再进一步,但有可能去了那能够给他放出小狼卫令牌的人那里,替人做事,或许就是兽武者利用了他孩子身份这一点,以小狼卫的名义四处活动,伺机猎杀武者。但是这一点,裴杰没有和儿子说,目下他要做得只是考验儿子,让儿子独自一人掀翻韩朝阳以及白龙镇的几位,再深入的事情,裴杰自己都难有把握,何况是裴元呢。
听了陈显的问话,夏阳自然没有任何怠慢,当下就言道:“我正搜查童德的卧房,最后查到脸盆架的时候,这厮忽然发疯,先是对我出手一拳,不过那拳只是佯攻,打过之后转身就逃,我自然就追了出来,刚好瞧见这厮发动这“血杀”对准了刘道教头就放了出去,属下只能立即出手,将他击晕,可没想到击晕之前,他的经脉已经崩断了,被我这一掌打在了血脉节点上,配合那崩碎的血脉,加速了他的死亡。只是不知此人为何忽然要逃,又忽然要袭杀刘道教头。”
“这钉有毒……”就在此时,陈显尚未接话的时候,钱黄瞧出了那铁钉上的蓝色毒药,当即伸手就要以灵元封住刘道的血脉节点,好让那毒运行的慢些,却不想这么会功夫,那毒已经从刘道面颊上的伤口遍布了全身,此时的刘道已经面色泛蓝,他听见钱黄喊出有毒的同时,身体也开始生出了一股巨大的麻木之感,不到几个呼吸,就感觉自己五脏皆衰,片刻之后,软倒在地一命呜呼,吓得一旁的衡首镇捕头吴之也是情不自禁的向后一跃,不过当下就有些不好意思,偷看了郡守陈显和捕头夏阳以及捕快钱黄,好在这几位没有心思看他,都一起两步过来,要查看刘道,最终还是钱黄蹲下身子,探那刘道鼻息,跟着取出随身探尸的长针。扎入刘道的身体之内,一会儿功夫之后。钱黄取出了长针,十分冷静的说道:“伽蓝毒。片刻就能致死,这家役不止又血杀暗器,竟然还有这难以买到的伽蓝之毒。”
“伽蓝?”一旁的吴之想要化解自己方才跳开的尴尬,这时候走了过来,皱起了眉头:“这毒好像在哪里听过。”
“五年前,扬京的一位大员,三变武师,因为杀了一位兽将的孩子,被那兽将买了兽武者猎杀。中的就是伽蓝毒。”钱黄接话道。
“是了,是了,也是兽武者的毒药,和那魔蝶粉一般。”吴之当下便说道,好似自己的见闻也十分广博,却不料钱黄丝毫不给他面子,直接道:“非也,这毒只是昂贵一些,并非兽武者才有。你若是出得起钱,也能买到,我的疑虑在于这毒,便是以我的薪俸也买不起。这家役为何能够有。”
“还有他为何要杀刘道,莫非刘道察觉到了什么?”郡守陈显接话道,跟着便看向那夏阳:“夏捕头。你如何看。”这是陈显的习惯,但此时却恰好顺了裴家的势。把引导案情方向的权力交给了夏阳,陈显不知道夏阳到底得了裴家什么好处。他也不想去知道,尽管和夏阳配合起来十分默契,但他并未真正将夏阳当做自己的亲信,在这宁水郡中,他确是有一位亲信,是他自家的一位家丁,连护院教头都不是,可真实战力确是很强,只是这位亲信的头脑远不如夏阳这般灵活,是一个纯粹的护卫角色,陈显会让他去执行自己要求的一切命令,这样不自己动脑子的亲信,才是陈显所需要的。
那夏阳见陈显问自己,知道这位大人是在将引导权交给自己,想必也是真正决定了要和裴家合作,才会如此,这便说道:“我瞧着,这位刘道教头可能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消息,但是刘道自己却并不清楚这消息的重要,否则早也就将这消息告之咱们,也好让咱们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护着他的安全。只可惜,他并不明白自己掌握了何等消息,也就这般惨死于此,现在最糟糕的就是刘道死了,这家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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