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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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元- 第5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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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怕就直接没人理会了,说不得还会给岳丈带来麻烦,因此他才这般回绝了岳丈。而这些日子他一直到全力打听白逵到底得罪了谁,也亲自去了趟押解白逵的牢狱看望,让他细想到底有没有哪位客人订造木具时不满意的,或许就是某个大家族下的仆从。白逵着实想不出来,便让王乾去他家中寻找账目,一一细查,王乾回来之后,细查多次,每一个在白逵这里打造过木具的人都让秦动带着几名衙役捕快轻装简行的探过,虽然却有几个大家族的亲戚在内,可却没有任何不满意之处。这让王乾极为纳闷,而他送去凤宁观的鹞燕却一直没有回信,找了几次武华行场,对方回答,那鹞燕一直都没有归来,怕是凶多吉少,因此王乾第二次又租用了一回,发信,这一次他留了个心眼,发了之后,没有立即离开,果然不长时间,就见那鹞燕自己飞了回来,那信件被武华行场的人取下,当即给烧了。王乾没有轻举妄动,他知道自己就算当场出现,也斗不过对方,对方只要说那不是之前放出去的鹞燕,他也丝毫没有法子。这些行场的信雀,都曾经去过周边数郡,以及一些门派势力,甚至包括镇东军,自然这些门派势力军队都是武华行场主动联络之后,表明以后若是有人寄信方便,他们便答应了合作。才让行场的鹞雀认了他们的路,当然各势力军队的机密所在自不会让信雀知道,他们让信雀认的路,都是在他们可以对外公开的地点。或是派遣了下属专门接信的地方。所谓认路就是点对点的飞行一回,每个点都有数十只信雀飞过,若是不慎死了,便在带着新的一只行走一回,补充进去。因此这般送信的价格是比较昂贵的,寻常百姓是不可能有这个银钱来和其他郡的人通信的,而同样行场的信雀路途中死了,是他们自己要承担的,和寄信的客人毫无关系,同样信若是这般丢了。寄信之人也不得追究什么,在武国各大郡的行场,这都是规矩,众人知道送信的艰难,也都认同了这样的规矩。两次送信未果。王乾并没有急着送第三次,回了白龙镇后细细想过,又间隔了两日,也就是今日乔装改扮来了宁水郡,直接花钱买了一只去过洛安镇的鹞雀,这样的鹞雀极贵,但为了白逵夫妇。王乾不介意倾家荡产,实际上,他也没有倾家荡产,只是出了一部分的家资,另外一些白龙镇各家都凑了,尤其以柳姨凑得最多。白逵夫妇被抓之后,白龙镇家家户户都异常着急,都要求出钱出力,王乾明白借助众人力量,会事半功倍。也就没有拒绝,有时会派镇里的汉子去宁水郡打探,或是去衡首镇打探,他们面生,比起总是派出秦动和一些衙役来要方便。这一次购买鹞雀,本想也是直接买来去过凤宁观的鹞雀,但一是价格昂贵,其二他怕自己哪怕是乔装了,那想置白逵夫妇于死地的人,也有手段探查全郡城饲养贩卖信雀的商铺,但凡探听到有人买了能够去凤宁观的信雀就会跟踪拦截,而购买送去洛安的实在太多,而且那人几次收买了行场的人拦截,多半是怕凤宁观,而不惧怕什么洛安郡,所以才会如此。不过王乾依旧很小心,他本来可以用自家鹞雀直接送信去洛安,但也怕对方安排了高手在白龙镇做生意,若是夜半潜入他家看他家中鹞雀是否不见了,便有可能又有所行动,他怀疑之前几次他家鹞雀去送信,对方说不得都知道,不过探查清楚了他岳丈的关系,不惧怕罢了,所以也就没有拦截。之所以还要换一下鹞雀,是因为他买的那只去过的地点是洛安郡的百姓信局,根据信上的地址,信局的人再去送到对应的家中,而自家镇衙门的鹞雀可以直接抵达到岳丈的手中,而这一次寄给岳丈的信中,是附上了银票,请求岳丈租赁一直鹞隼,直飞凤宁观,他也表明要岳丈小心一些,看看是否有人拦截,想来那大人物未必手就能伸到洛安郡去,自然给凤宁观的信也都一并附在了这封信之后。岳丈没法子了,只要信能够送到凤宁观,让那观主瞧见,看在谢青云的份上,多半会来援救。

至于白逵夫妇,已经受了不少的苦,面上看不出伤痕,可体内瘀伤处处,却有不至死,可却只剩下几口气在那,秦动和王乾都亲眼见过,王乾知道有上头人施压,让那些狱卒打人,他也知道此事去和那郡守陈显说,也毫无用处,说不得那陈显就接了人家的好处,但毫无证据之下,他也没法子去状告给隐狼司,隐狼司的反应虽然快,可对方毕竟捉着白逵夫妇,若是一旦得到消息他状告了隐狼司,可能当即就让人在牢中害死了白逵夫妇,至于对方为何到现在还不杀白逵夫妇,王乾觉着可能还有更深的计谋,他可绝不想逼得对方,先一步直接要了白逵夫妇的性命,这可是他白龙镇的百姓,是他王乾治下的良善平民。因此王乾知会秦动所做的一切,就是尽量收买每一名看守的狱卒,不求他们不打白逵夫妇,只求打得更轻一些,让上面人满意,又不至于让白逵夫妇受到更重的伤害,那些狱卒一面不得罪上头,一面拿钱,自然乐意,之后的时间,确是揍白逵揍得越发轻了,只有上面来查之前,才会打一顿狠的,此后又用秦动给的淬骨丹,为白逵夫妇疗伤,当然他们也会得到同样数量的淬骨丹,算是这般帮忙的好处。当然,白逵夫妇挨打的事情,王乾没告之镇中的其他人。怕他们有人冲动,做出傻事,王乾也去见过白饭,和他说了部分情况。自然没有提他父母得罪了大人物,只是说被兽武者陷害,另外也说道怕兽武者连他也害,不如接他回镇子,这孩子却丝毫不惧,说要在武院习好武艺,才是根本,这让王乾和秦动都十分赞叹。

一日之后,王乾的岳丈收到了那只鹞雀带来的信件,看过之后。老岳丈叹了口气,知道此事严重,他确是帮不了什么忙,这女婿还送来的银钱让自己租赁鹞隼,这等举手之劳。还是能够相助的,且此事成或是不成,他的女儿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他也不会太过在意什么。身为武者家族的大管家,老者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此事拖延不得,也不能交给下人去做。当下就踱步出了府邸,装作出来散步的模样,不徐不疾的去了那可以租赁鹞隼的行场,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王乾的岳丈亲眼看着信件藏在了鹞隼身下的信盒中,那鹞隼一飞冲天。眨眼间不见了踪迹,王乾的岳丈找个由头和那行场的管役闲聊了足足半个时辰,见那鹞隼再不回来,这便告辞而出。说起来他身为大管家,和这些市井生意人打交道。比起王乾这位府令来说要聪敏的多,即便对方真被宁水郡的某个大人物收买了,也没法子在他这样的闲聊中,给那鹞隼暗号,让鹞隼再度飞回。当初王乾在宁水郡见到的那鹞燕自行回归,自是饲养的管役用了人类听不见的雀哨,才会这般,只要那雀飞得久了、远了,想召唤也召唤不回了。不过以王乾岳丈的经验,那聊天的饲养鹞隼的管役丝毫没有着急之态,应当没有被任何人收买,也没打算召回那只刚放飞的鹞隼,这也让王乾的岳丈放心了不少,回到东家的府邸中大管家宅院,王乾岳丈便回了一封信,绑在了鹞雀的身上,将鹞雀送上了天,自然这一只是他家用来和白龙镇通信的,他们家这只以及王乾那只通信过后,相互换上,也是正常,只因为鹞雀需要休憩,直到下次信来,再换回来,平日王乾和岳丈极少联络,但王乾的妻子,却每年都会和父亲联络一回,因此这两只鹞雀此前大多是各自分别在两地住上一年,第二年又会换回,它们也都已经习惯,实际上大多数鹞雀都是这般,做了天生的信雀,就会适应这样的生活。

“那白逵如何了?”宁水郡一间客栈,裴元领着陈升面见宁水郡大捕头夏阳,白逵夫妇被捕之后,他们只见过一次,眼下却是第二次,只因裴元觉着时机差不多了,对白龙镇柳姨和那老王头的一些行踪都了如指掌,下一步计划也能够开始了。

“还是那样,时常被我狱卒折磨,却始终不承认自己和兽武者有过联络。”夏阳弯腰拱手,他现在已经是裴家的人了,没有法子不低头。

裴元不置可否的笑笑,喝了一口桌上的茶,这才说道:“我看未必吧,这夫妇二人吃的淬骨丹也不少了。”

“呃……”夏阳听后,豆大的汗珠瞬间落下,他也拿了不少秦动的好处,牢卒那里做的事情,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牢卒好些,平日也好办事,虽然那些牢卒不敢违抗他,但是他们的油水都被卡死,以后做事阴奉阳违,他也麻烦。夏阳原以为裴家不会管此事,反正早就说过最终要将白龙镇的几家一齐捉了,置于死地,这过程中的问题,裴元应当不会管,谁知道竟然连这些细节,裴元都查得一清二楚,显然是安插了人,他了解那几个牢卒,随便请他们去灌上一些黄汤,就什么都会称兄道弟的说了,更何况这裴元有的是钱,很可能请他们去了武华酒楼吃上一顿,那便更多的事情都会在酒醉之后,胡乱吹牛下说了出来。只是此刻夏阳不知道裴元对此的态度到底如何,他知道裴家毒牙的名声,他欠人一屁股债,若是毒牙想要弄死他,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见裴元说过之后,始终不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夏阳连手都抖了起来。

“还不说实话?!”陈升提高了一点声音,替裴元喊了出来。

“啊……”夏阳连连拱手,头也不敢抬,这就说道:“裴少明察秋毫,事情是这样的……”夏阳不敢在去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将全部情况都说了,只道这是衙门默认的一些规矩,却是习惯了,忘记去改了。以后但凡为裴家做的事情,绝不会有丝毫懈怠,什么规矩惹了裴少爷,都要破掉。说这番话时,夏阳又害怕又谄媚,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宁水郡第一捕头的模样。裴元看着夏阳这般,心中却是痛快之极,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出来做事,却做到了这一步,让这位第一捕头都着了自己的道。心下自是得意,不过又想父亲在宁水郡多年,本事自然比自己大很多,却没有渗入到宁水郡衙门当中,想来是不屑于如此。心下不由得对父亲又更为佩服了一些。

待夏阳说完,裴元微微一笑,学足了父亲平日里的架势,道:“你做得不错,若是为我裴家违了规矩,那有心人探查之下,就会怀疑到此事有问题。背后又更大的人再整这白逵夫妇,如此一来,计划要执行也就有更大的风险了,所以你做得很好。”

“呃……”夏阳不只不是蠢猪,还很聪敏,听得这种称赞。哪里不知道这是自己误打误撞,刚好顺了裴家大少的意思,但裴家大少这话却是对自己充满了嘲讽,当下再次将腰弯得更低了,道:“小人是一时私欲。误打误撞做了此事,完全不值得称赞,倒是应该受罚,小人今后再不会这般,有事都会提前问过陈武师,再做定夺。”

“罚就不必了,今天开始,任何人都不要收白逵的好处,白逵夫妇只需要剩下一口气,吊着命就行了。”裴元冷冷的说道,眼神阴狠之极:“我要让他们知道,得罪我裴家,就是生不如死。”

夏阳连忙点头称是,不过应承过后,这一次却不敢太过自作主张,怕又做错了什么,忙又小声问道:“裴少方才说不能太过,让有心人怀疑就不好了……”

“那是以前。”裴元一挥手打断了夏阳的话道:“此后不出半个月,这裴元夫妇就要去死了,他们在有心又能如何,此案很快就会水落石出,这事就不是你操心的了,到时候一切听那陈显郡守之命便可……”说到这里,裴元忽然想到了什么,嘿嘿笑出了声,道:“今晚你安排我见一次白逵,我要亲自折磨他一番,当然沿途不可暴露我的身份,我自然乔装一下进去。”

“嗯?”夏阳一听,微微一愣,不过迅即点头答应,道:“行,小人这就去安排,成了之后,就来此地通知陈升具体的时间,裴少不用再此专门等着,陈升知道以后自然请裴少前来。”

“去吧。”裴元点了点头,再次收敛了方才那不大沉稳的笑容,又摆出父亲的模样,随意挥了挥手,显得极为老练。那夏阳听了这话之后,再次拱手,这便告辞离开。夏阳一走,陈升就拱手说道:“裴少要亲自去牢狱,小人觉着有些不妥。”

“有什么不妥?”裴元有些不快,转头看着陈升。陈升极忠于裴杰,裴杰让他辅佐自己的儿子裴元,陈升觉着自己有责任提醒这位大少爷,这位大少从开始道现在算计白龙镇的每一步铺设,在陈升看来都有其父亲毒牙的风范,可只有今日忽然想起要去牢狱折磨白逵,却太过浮躁了,事情尚未了结,就想着自己过瘾,不懂得真正的大过瘾是一个个算计死对手,对手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比起那毒牙裴杰,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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