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到了平江将来能够闯入这第六碑的高级难度,见到不是这类阵法,也不会又太大惊讶,只会觉着不同人进来,多半受到荒兽围攻的法子不同,且谢青云很清楚,第六碑最高难度的荒兽若是没有灵智时,也会以一种特别的方式来围攻,并非一盘散沙。
望着天上的星宿,谢青云时不时比划两下,这正全神贯注时,忽然就听见外面一连串的吵闹响动,紧跟着一帮师兄、师姐就跳过那高大的院墙,落在了自己的面前,围住自己,一个个低下头来看他,也就挡住了漫天的星辰。
“你们这是作甚?”谢青云咧嘴一笑:“莫要挡着我看夜空之美,今日可没有什么美食,没钱,也没功夫去做,便是你们请我去听花阁吃,也没时间。”
“少扯蛋了,谁有时间成天吃喝,虽然你这厮烹的美食确是好吃,但咱们可都是勤修苦练之人,哪里会贪图这等享乐。”胖子燕兴第一个反驳。
“就是!”子车行也嚎道:“乘舟师弟怎个恁地瞧不起人咧。”
司寇和罗云也是一齐说笑。司寇道:“师弟厨艺天下无双,当然可以端着架子了。”
罗云几乎同时道:“有本事怎么都能够牛起来,子车就莫要抱怨了。”
“牛个毛,给姑奶奶起来,有事问你。”姜秀的脾气自是火爆,当下踢脚就踹,自然她那俏面之上,却是一脸笑嘻嘻的模样。
“姑娘饶命,在这般与我打情骂俏,死胖子会酸。”谢青云几乎同时一个闪身翻跃,躲开姜秀这一脚,这便站起身来。
他这般一说,自知道姜秀更是要羞急了面,来揍自己,说不得那胖子燕兴也要一齐来打,这刚一起身,就向后连退,出了众人的圈子,果真那姜秀紧跟着又是一记秀腿踢来,却是踢了一个空,不过胖子燕兴却没有一齐,只是站在一旁傻笑。
其余人等也都是一齐哄笑,谢青云退开之后。则口中忙道:“好了,好了,师姐,算我对不起你。咱们说正事吧,据我掐指一算,莫非那杨恒今日帮着咱们,痛骂了那些个对师弟我冷嘲热讽之辈了?”
“师弟到底是师弟,一下就猜中了。”罗云忍不住出言赞道。
谢青云听后,自是一脸得意模样,哈哈大笑道:“那是,我可是天下第一神算。”
“少来了,快说说,明日他或许会来和我解释一番。我当如何。”姜秀当下就问,虽然谢青云之前说过,但在听一遍,她心中会更加踏实。
谢青云自是知道这个脾气火爆的师姐,一旦要伪装本来的性子。就会紧张,当下又是一番安慰和建议,几句话之后,姜秀总算心平气和了,对于乘舟这个师弟,她总是会生出一股子十分信任的感觉,有他在。就似有一个强大的后盾一般。
事实上,这一种感觉在六字营的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的生出来过,只不过连他们自己也都没有意识到,更不会有姜秀这般明显罢了。
说过正事,大伙随意扯了几句。便各自散了,对于杨恒的一切行为都在预料之中,因此计划也就不需要有任何的改变,送走了诸位师兄弟,谢青云又重新躺回了院中草地之上。继续看着天空的星辰,细细揣摩今日荒兽们的阵法。
尽管谢青云暂时寻不到任何的规律,但他丝毫不觉着有任何的枯燥,越是难事,他便越生出一股想要征服的感觉,即便是战到最后一天,才去十三碑瞧瞧,他也在所不惜,这第六碑的高级难度,已经让他越发的生出了兴趣,以他的绝对战力,四重力道,加上抱山,一对一的对付这些荒兽,即便对方灵智和自己相当,也有必胜的把握,正是基于此,谢青云才生出了一定要破掉这第六碑高级难度的想法。
如此这般,一夜过去,只略略寻到一点可能的规律,谢青云并不在意,只打算今日再入灵影碑,验证一番,这便一翻身跃了起来,用清凉的井水,胡乱冲洗一番,这就一大早就向舟域而行,准备早早进那灵影碑,也不耽误什么时间。
在谢青云离开后不久,六字营的其他几位弟子才各自出来,罗云、司寇二人去了试炼场,两人昨日就相邀要比试切磋一番,今日便去那试炼场相互挑战,这等比试,在相互熟悉的弟子之中常有,在试炼场比试,比在居住之处的试炼室可要宽敞的多。
罗云和司寇选的是地形战,这般打起来,司寇那精妙的远程弓法,才能够得到彻底的发挥,罗云打起来也才够过瘾。
子车行则去了炼域,早就预备好了今日,要把本月的炼域时间消耗一些,也都约好了时间,而胖子燕兴本来没什么事,要呆在试炼室,自行修炼武技,不过想到今日那杨恒或许会来寻姜秀说话,索性也就去了灵影碑,免得杨恒见自己在,又拖来拖去。
胖子燕兴不想看到姜秀为此整日提心吊胆的烦恼,他自己也不想整日为此烦心,不如早点让那杨恒以为大家伙一团和气,最好不过,之后便是依照乘舟师弟的计划,到时学成之后,再相商如何套出杨恒的目的来。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离开各自庭院之后,姜秀也就在自己的庭院之中,修习她那旋剑,从昨夜再次听过乘舟师弟的建议之后,她便丝毫也不紧张了,即便所有的师兄们都离开,各自忙碌去了,她也没有一点担心,只等着那杨恒过来。
如此大约到了下午时分,姜秀已经练剑到了入神之境,差不多就要忘记了此事,忽然间听见院门之外有敲门的声音,这一下便把她从全神贯注的习武之中,给拽了出来。
“姜秀师妹,是我,杨恒。”来人声音中正平和,一边稳妥妥的敲了三下门,一边认真说道。
“嗯……”和乘舟师弟建议的一般,姜秀先是稍稍有些迟疑,停了片刻,这才大步走到门前,打开了院门,却也不后退半步,让那杨恒进来,只是说道:“杨师兄此时造访,有什么事么?”
杨恒见姜秀如此,确是和谢青云猜测的一模一样,丝毫没有任何怀疑。反而觉得姜秀独自一人面对自己时的反应,正是应该如此,当下就微微一笑道:“姜秀师妹莫要紧张,这些日子。我十七字营和六字营之间合力猎兽,大家关系也越来越好,我和诸位六字营的师兄弟,还有师妹你之间也都好了起来,只是我知道无论是燕兴、司寇、罗云、子车行还是乘舟师弟,他们心中都和我有一层隔阂,而这个隔阂在姜秀师妹这里就是一根刺。”
不等姜秀说话,杨恒再道:“早先我说过,即便是我解释了,诸位师兄弟和师妹你也都不会相信。只因为那时候诸位对我杨恒还是带着憎恶的目光去看,我也理解诸位这般看我,只因当初的我确是心胸狭隘,生出过多次报复诸位的念头,甚至还曾经这般做过。但我杨恒即便是当初,也绝无想过要杀掉六字营任何一位弟子之心。”
姜秀眸子睁得大大的,听过杨恒的话,终于让开了一人之位,道:“杨师兄今日是要和我解释当初杀我的举动么,进来说话吧。”
杨恒点了点头,却没有立即进来。只是左右看了看道:“在外面说也是一般,早先我说就算解释了,你们也不会信,就算解释也只对师妹一人说,不过如今我和诸位师兄弟的关系,还有师妹的关系已经大为好转。本想来喊了大家一起来听我解释,只是其他几位都不在,我本以为师妹也不在,不想敲门之后,师妹却是在的。如今单独进师妹的院落……”
“啰唣什么,我都不怕,你怕个屁!”姜秀皱起了眉头,这便骂了一句,这自也是谢青云早先和她说过的,到了一定时候,想要表现得自然,便要流露自己火爆脾气的本性,这样才更让杨恒以为对他已经没有太多的芥蒂,就好似对待其他师兄弟一般,本来是什么性子,就流露出什么性子来。
姜秀这般做后,发觉那杨恒确是更加自如了,心中对乘舟师弟的佩服也是越发深厚,而对于自己的表现同样也越来越自信,也就更加的自然。
“好,师妹如此说,我杨恒行得正,也没有什么好怕的。”说过话之后,杨恒便大踏步的进了姜秀的院中,听见姜秀将院门关上,心中却是得意的很。
当然,这层得意可绝非他要对姜秀有什么不轨图谋,而是因为姜秀此举已经说明对他的信任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如此一来,即便自己的解释都是推在了那野人的身上,全无对证可查,姜秀也多半会相信他的话的。
“既然诸位师兄弟们都不在,我先说给师妹听也是一般,待他们回来,师妹若是愿意转告,自是最好,由师妹亲口来说,诸位师兄弟也更会信任,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师妹信了我接下来的解释的情况之下。”杨恒待姜秀转过身之后,神色也越发认真,这便拱手言道。
“不用扯这许多,当初你杀我的时候,那刀下得够快够狠,你若是想要花言巧语,又如何能够骗得了我。”姜秀的话虽然极冷,但面上却没有了早些日子的那种冷漠和憎恶,不等杨恒接话,姜秀又道:“若是当时你真为了保命,捅杀了我,这便承认了,我也不会拿你如何,你如今的转变,我瞧在眼中,那日不要命的救下子车行、燕兴两位师兄,这些日子合力猎兽也都尽心竭力,昨日又为乘舟师弟辩驳,不惜得罪那许多师兄弟,足以表明如今你已经诚心改过。”
停了片刻,姜秀接着说道:“改过是改过了,但你杀我一刀要我性命一事,我觉不会原谅,但此后相处,也不会拿你当仇敌一般,可要成为你和司寇他们那般的袍泽兄弟,确是想也不要想了。”
这一大番话,姜秀中间停了好几次,杨恒本又时间可以插话,但他一句也没有说,以他的城府,自然是要等姜秀都说完了,理顺了心中应对的法子,才能一一破解,否则随时插话解释,便容易越解释越乱。
直到姜秀全盘说完,杨恒这才恳切道:“师妹你确是误会我杨恒了,我杨恒当初虽憎恶六字营,却绝无杀人之念,和刘丰、彭发之类远不可比,当初我至多只有叶文的心思,想要教训你们,出几口恶气罢了,可后来我想明白了一切。这些日子的言行你也看在眼中。”
一边说,杨恒一边注视着姜秀,满目都是真诚:“不说现在,只说当初。这个当初不用追溯到很早以前,但说最后一次在那生死历练之地的日子,我对六字营依然十分憎恶,依然想要教训你们,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你。”
停了停,杨恒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再次言道:“说一句师妹不爱听的,当初我对师妹的喜欢,是真心实意,只是言行上颇为轻佻。我杨恒并未和任何女子有过男女之情,也不懂得如何讨好喜欢的女子,本就不喜欢六字营,又因为你的缘故,才会一味的想要打压燕兴师弟。只是如今,我想明白所有以后,对师妹再无男女之情的非分之想。我说这些的意思是想请师妹想一想,自从当初我喜欢上师妹之后,所做的一切可有对师妹任何的不好之处,是否处处都在维护师妹,即便是去了生死历练之地。我也放弃了进入内层的机会,想要在外间遇见师妹,若是师妹有危险,就会全力相助师妹。”
再停了一会,见姜秀没有任何反驳,杨恒更是笃定了一些。这便又继续言道:“无论是现在,还是当初,我杨恒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这一点如今我已经证明过,但是当初我也无甚凭证。只希望师妹能够信我,那日在生死历练之地外层的林中,遇见野人,我所有的乞求和行为,都是为了骗取野人的信任。”
“你道野人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么,他会真心饶了你么?”杨恒一副沉痛语气道:“当时我就瞧见这厮的右手扣着一枚奇怪的针,那针通体呈半透明的状态,本来我也发现不了,但当时所在方位配合那生死历练之地的光,恰好瞧见了针的形状,那野人的几次挥手,都是在对着师妹的胸口不断的比划,若是手中无针,那手势不代表任何,但手中夹着那针,他每一个动作,几乎都是要将那针刺入师妹的胸口,我想起当年曾经听三艺经院的教习说过,有一类武者喜好吞噬女人胸部,且要吞噬活女人的胸部,这野人像是这生死历练之地的土著,有这样的嗜好,也不足为奇。”
听到此处,姜秀的面色微微泛红,又带着八分怒意,却是恰到好处,她知道杨恒一旦解释到实质问题上,必然会胡扯一番,然而却想不到竟是这般说辞,她怒意和一丝丝羞意,并非故意装出来的,而是对杨恒这等言辞觉着可笑又十分可恨,这人已经无耻到如此地步,竟能编纂出这样的事由来说服自己。
姜秀虽然不算机敏,但绝非蠢人,自己的这等心绪一生,面上一怒,她也知道刚好应和上了杨恒的说辞,杨恒定不会怀疑,还会认为自己是对那野人的愤慨。
果然,杨恒见自己如此,当下停下言辞,说道:“师妹莫要太过气急,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只是想要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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