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森一言不发地深呼吸。
他笑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轻轻一扯。霍启森跌了下来,随着重心在床褥间一同翻滚。
停滞以后,冷延躺在他的身下,轻轻喘息,脸颊上的绯红俨然成了致命的诱惑。霍启森与他只那么方寸的距离,内心的骚动和本能的欲望不断潮涌,快要冲破最后的警戒。放在冷延胸口的手开始颤抖,用理智控制,却依旧颤抖:“早点睡吧。”
“……”冷延沉默,却用实际行动回应他。当霍启森回过神来,开始真切地察觉到他分开双腿,用手安慰他的私处时,简直快要疯魔。那种突然袭来的快感兴奋剂一般萦绕全身,在一瞬间里,让霍启森知道自己万劫不复。
冷延微笑地看着他,用手扶着硬挺的性器试探地在入口摩擦。霍启森隐忍地喘出一口气,近乎耗尽所有自制力地临阵脱逃。“慢一点,不然你会受伤。”他在冷延耳边细声道了一句,继而温柔地抚摸,循序渐进地完成前戏。
直到感觉冷延的呼吸变得急促,身体柔软而放松,霍启森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开拓,一点点,一点点地深入,等待他的适应。冷延感觉到细微的痛顺着神经的脉络刺激着他的感官,并不剧烈,但依然深刻,像没有开刃的匕首在皮肤上划过。
“进来吧。”他的额头渗出薄薄的汗。
“疼么?”霍启森吻过他的额头。
冷延摇了摇头:“因为是你,所以才感觉不到痛。”手指悄悄地想要抓紧身下的床单,却在倏忽间被霍启森叩开指缝,紧紧相握。
那一刹那,冷延深深地明白,他爱这个男人,正如他爱自己,深入骨髓。
情人节过后的天气一天天转暖,肖亦吃了三天的感冒药,终于痊愈,心情却并不见得有多好。回去工作,又是频繁的忙碌,把自己扔在其中,倒也来不及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只是偶然还是会抽空想起江尚轩,想给他电话,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屡屡作罢。
周末抽了半天的时间去冷延家取影像资料,却吃了闭门羹,于是顺便绕到了楼上找薛只小两口联络联络感情。两个男人正忙着晒被子大扫除,作为真正的房主,自然心生安慰。
肖亦拉着薛只绕着弯子聊天,用意其实很分明,就想从他口中套出点他表哥江尚轩的事,可二小子薛只就是不开窍,逮着租约快到期的事一个劲地想跟肖亦谈续签的事。倒是赵熙宁闻见了肖亦言语间的荤腥气,把被子甩上阳台以后,卖了个信息给他:“你什么时候走?我跟薛只一会儿得去江尚轩家里送点土特产。”
肖亦从沙发上蹦起来:“走,我开车送你们。”
可惜等薛只率领慰问小分队到达他姨妈家的时候,竟然被告知江尚轩不在。
“阿姨,您今天这身造型真是太靓丽了,尤其是您这个发型与您的气质实在相称。”还没等薛只介绍,肖亦已经自来熟地拍起了马屁。
姨妈下意识地整了整昨天刚做好的新发型,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肖亦赶紧趁热打铁:“阿姨,我姓肖,是个专业摄影师……前一阵子和令公子江先生一起合作拍摄一个公益短片……”
“肖先生,您好。”阿姨客气地打量了一下这位风度翩翩的年轻男子,第一印象实在是好,自然而然地就把肖亦和自己的儿子归为了同一类人。
“能告诉我江尚轩在哪儿么?”总算,肖亦踩着节奏,恰到好处地抛出了他想知道的问题。
于是二十分钟以后,肖亦来到了江尚轩家附近的网球场,给他拨了电话,无人接听,于是进了球场,四处徘徊。
江尚轩发出一个漂亮的球,对手回得有些勉强,出了界。当他的目光落在滚远的网球上的时候,也看到了肖亦,第一眼很是意外。然而第二眼,当他看清肖亦笑着跟一个男人攀谈时,眉头不由地皱了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看到肖亦,总是这样类似的情形,他与形形色色的男人,勾肩搭背,举止暧昧。而每每亲眼目睹以后,却又没有例外地心生不快。他不知道这种不舒服到底从何而来,每一次他都在想,是不是上帝跟自己开了个荒唐的玩笑。
忽然没了什么打球的感觉,扔下球拍,坐在一旁休息。捡起地上的矿泉水瓶,拧开了喝。阳光笼罩在头顶,水是凉的,有些刺激喉咙。忽然,有阴影挡住了眼前的光线。江尚轩抬头瞥了一眼,是肖亦,笑得春风得意:“我好就没玩网球了,怎么样,陪我打一局?”
江尚轩用眼神指了指场边的教练:“我有人了。”
“没关系。”肖亦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快步踱到那人跟前。三两句话的功夫,江尚轩看到他的教练离开了。
“来吧。”肖亦拿起球拍,摆出了一个绅士的邀请动作。
江尚轩默不作声地起身,走到属于他的半场,又闲散地弯腰系鞋带。肖亦配合地不紧不慢,在另半场扭腰热身。在他转向背朝江尚轩的方向的时候,“嗖”的一声过后,脊梁骨上火辣辣的钝痛。耗费了数秒钟消化,看了看落在自己身边的网球,肖亦顿时身心受了伤害。
江尚轩走上前两步,不痛不痒地道了句:“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准备好了。”
“没关系。”肖亦咬着牙,挺了过去。他安慰自己这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江尚轩真这么讨厌自己,能让他出口气也算是值得了,总比当作透明要来得仁慈,但他更愿意相信这个意外只是出于无心。
奋战了不久,肖亦就体会到江尚轩不凡的球技,多年不操练的身手应付得磕磕绊绊,但也算是个不错的练习对手。一个小时以后,肖亦体力透支,江尚轩收手作罢,准备走人,肖亦赶忙拖着沉重的身体跟了上去。
冲完澡,从柜子里取出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江尚轩准备就这么走回家,肖亦却从背后拽下了他的衣服:“穿上吧,别感冒了。”
“……”江尚轩看了看他,无奈地笑了笑,把衣服披上,又从运动包里扔出去一块干净的毛巾,“擦干净。”
肖亦露齿一笑,接过毛巾往脸上蹭了蹭,和江尚轩身上一样的味道。
出了网球场,江尚轩散步回家,也没在意肖亦是不是跟着他,塞上耳机听着古典乐,身心都很放松。肖亦就跟在后头,午后二点的太阳很温暖,印出江尚轩的人影,拖在地上缓缓移动。肖亦踩着光与影的交界,合拍地跟上他的脚步,在习惯了以后感到安心,似乎有一种幻觉,好像可以一直这么随着江尚轩走下去。
忽然,他在一家洗衣店门口停了下来,肖亦在门口等他。不一会儿,江尚轩出来了,一无所获,脸色也已经变了。肖亦问他什么事,他没搭理,只是步伐变快,路径也变了,折回了网球场。到了那听见江尚轩问,才知道他丢了钱包,可场子已经清了,寄存柜里也是干干净净。
肖亦也帮着里外找了一通,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忘家里了?”
江尚轩弯腰在休息室的椅子下边找着,抬头瞪了他一眼,冰冷冰冷:“我记得清清楚楚,放在上衣口袋里。”
肖亦愣了一下,言下之意是残酷的,很明显,这件事极有可能是在他跟江尚轩纠缠那件衣服的时候不幸发生的。
“再好好找找?”肖亦没多想,只是同样焦急地帮他里里外外地找失物,无意之间便成了上下其手,不规不矩。
江尚轩擒住他的手:“别得寸进尺。”
肖亦停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气氛忽然变得诡异。在空间促狭的角落里,能听见清晰的呼吸声。那四个字跃进耳朵的时候,肖亦像是着了魔,忽然,毫无征兆地吻了他。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便松开了。
他看着他,面无表情,仿佛不痛不痒,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41章
江尚轩再次走出网球场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叹了口气。肖亦追出来,有一种不舒服的自责:“你损失了多少我赔你。”
“……”他站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回头,在逆光里笑:“有些东西是没法补偿的。”
肖亦发怔地看着他,在第一时间,他想起来江尚轩钱包里的那张老照片。
江尚轩去派出所报了警,不管破案的希望有多渺茫,至少他把自己能做的都做了,也就没了遗憾。肖亦在边上一个劲地帮着江尚轩向警官形容钱包的外形、当时的情形,还添油加醋地夸大里面的东西有多么重要,总而言之一句话,你们得重视这件事。江尚轩被他这么口若悬河的代言给窘得不行,勾着他的脖子,暗暗使劲叫他闭嘴。
新来的女警官态度很好,带着笑意看着眼前这番情景,禁不住以职业的眼光与推理提出了一个合理的问题:“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朋友。”肖亦答得顺口。
江尚轩淡淡一笑:“我不认识他。”
正当场面尴尬到离谱的时候,肖亦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是个陌生人打来的,居然是捡到了江尚轩的钱包,顿时发了懵。等那位好心人把东西送到派出所的时候,肖亦总算明白了,那里头搁着他的一张名片。
江尚轩失而复得,脸上的神色却不见好转,冷眼看着肖亦代自己向人家不停地道谢致敬,实在看不下去了从他手里一把夺过属于自己的财产。
肖亦想了想,艳笑着问了一句:“你说的没法补偿的东西,不会是我的名片吧?”
江尚轩迈出派出所的门,回头睨了他一眼:“如果你觉得这么想能让你的虚荣心得到满足,那你就姑且这么认为吧。”
“我会的。”
那天,他跟着他一起回家,走到门口的时候,江尚轩迟迟没有转身,甚至连一声再见都没有说。他换了鞋,疾步地走到二楼,透过窗户看着肖亦在夕阳余晖中离开的身影,呼吸里似乎还能闻到那个浅吻的味道。
当春天再度降临北半球的时候,薛只开始慢慢意识到一件事:赵熙宁变得愈发宅居了。周末的时候他开始对着电脑寸步不离,薛只起初也没想太多,只以为他最近工作压力大,赵熙宁也跟他提起过,最近上级有升他当主管的意思,所以忙点累点、积极表现也属正常。再加上薛只自己偶尔也要出差,上短期培训班,那一个月也就没跟赵熙宁在周末享受过多少二人时光。
而等他真的放慢了脚步,开始腻着赵熙宁的时候,才发现他的电脑屏幕上满是数据和各种高深莫测的数据线,再瞟了眼书桌上随意堆砌的资料,竟是各种琳琅满目的房地产广告。
薛只舔着香草冰淇淋,冲刚刚洗完了澡的赵熙宁:“你改行了?”
“没。”赵熙宁过来,刚把资料给收拾干净,薛只就大咧咧地坐上了他的大腿。
“老实交待,是不是背着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赵熙宁哭笑不得:“我这辈子干下的最见不得人的事恐怕就是跟你滚上了床。”
“……”薛只一怒,低头就咬了赵熙宁的嘴角一口,满嘴的香草冰淇淋蹭了上去,“这是你上辈子烧香拜佛求来的。”
赵熙宁抓住他的腰,用力地摁住:“别闹,再闹今晚上我这功课就做不成了。”
薛只嘴角一扬,凑到他耳边诱惑地一笑:“做什么功课……这么晚了,做点别的让身心都愉快的事吧。”
赵熙宁顿时头皮发麻,每每这种时候,他就觉得自己是个软骨头,薛只这么稍稍一勾引,全身的细胞都蠢蠢欲动了,可值得庆幸的是,除了薛只,赵熙宁的自制力还是能启动的。
“薛只……再等一会儿。”赵熙宁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等我看完,就一会儿。”
“那告诉我……你最近在忙什么。”薛只的手探进衣摆,技巧娴熟地四处游走了一圈,这么一来,赵熙宁彻底缴械投降,本想保守秘密的决心全散了。
搂着薛只坦白:“忙着给我们俩找个真正的窝。”
“……”迟钝的薛只想了又想,终于反应过来,“你想买房?”
赵熙宁点了点头。
薛只眼睛亮了:“你哪来这么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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