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玩悬疑,所以让自己好受一点的唯一方法就是豁出去,管它魔鬼还是天使,先吃干抹尽了体会一下及时行乐的快感。
于是肖亦就这么胆大妄为地攀上了江尚轩的腰,另一只手在衬衣的纽扣上肆意游走。他的笑就像是一种无情的邀请,让肖亦的下半身开始充血肿胀,脑海里各种销魂蚀骨的画面渐渐成形。
“抱歉,我习惯在这之前洗个澡。”江尚轩的嘴角扬起,那个暧昧的弧度让肖亦招架不住。
很快,浴室里传来水流的声音。肖亦靠在门边,透着磨砂玻璃勾勒着隐约映出的身体轮廓。舌尖忍不住探出嘴唇,迫不及待地舔了舔,肖亦已经洒脱地把衣服脱得只剩下内裤。
至少在接下来的事情发生以前,肖亦一直是乐观的,他甚至给江尚轩打上了超越满分的好感度。在他看来,是男人就他妈该这样,话不多少,一切用行动证明。江尚轩一路给他亮了绿灯,这样的男人在床上也一定是直接凶猛。然而肖亦万万没有想到,他被卖了。
当江尚轩吹干透发,披着浴袍走出来的时候,肖亦已经被两个夺门而入的保安给一左一右地架住了,狼狈地就像个被扫黄大队捉住的嫖娼者。
“喂!放手,听见没有!再这样我报警了!”肖亦拿犀利的眼神摄人,谁让他现在浑身上下就只有这一样杀伤性武器了。
保安丝毫没有放下他的意思,其中的一个面无表情地给了他答复:“先生,有人举报你是偷车贼。”
“……”肖亦愣了一下,扭头看了眼笑而不语的江尚轩,全明白了。
这还没完,肖亦被带出房间的时候,猛然又听见另外一个向江尚轩汇报:“江总,您有没有受伤?要不要报警?”
“我靠,江总,这算什么意思?!”肖亦挣扎着超江尚轩的方向逼去。
江尚轩摆谱地一笑,朝他跟前踱了几步,然后像逗小狗那样摸了摸肖亦的下巴:“你来错地方了,这是我的地盘。”
“操!”肖亦除了开国骂别无选择,半个晚上的时间,他没上了别人,倒被人上了一课,什么叫欲擒故纵,又什么叫自投罗网,他全身体力行了。
但那天晚上最倒霉的人肯定不是他,肖亦若是知道了薛只的遭遇,想必也会感到安慰不少。
第13章
隔天薛只让赵熙宁打电话帮他请了一天假,不是他不想上班,是根本就爬不起来。
在床上一动不动趴了整个一上午,薛只才算恢复了那么点元气。可惜在这个动荡的年代里,安宁始终是种奢侈,没过多久家里的电话便夺命地响,薛只实在不想爬起来接,便把头埋进被子里,没想到电话音刚断,床头的手机又拼命地振动起来。
薛只哆哆嗦嗦地从被子里探出来,瞥了一眼那上面的名字,顿时呼吸急促。
手机和座机又反复工作了一轮以后,薛只终于下了决心把电话给接了起来,劈头盖脸的就是霍启森德咆哮:“薛只!别给我装死,给我立刻马上出现在办公室,不然的话别怪我心狠手辣……”
薛只“哐嘡”一声把电话给挂了,不是被吓的,是被震的。
一个多小时以后,霍启森在写字楼门口截到了从出租车里出来的薛只。
“出什么事儿了?”薛只身体还是软的,问得有气无力。这会儿他已经气不起来了,甚至到后来他都没明白过来自己当时怎么会真的这么听霍启森的话,一个电话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总之当时的薛只不具备思考能力。
霍启森面色铁青,一把揪住他的衬衣:“跟我来。”
薛只感觉到他很急,但他没见过心急如焚还请人喝下午茶的。霍启森面对他坐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菜单。薛只瞄了一眼他的眼神,不寒而栗,索性目光涣散,思绪游荡。然后昨晚上那些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回忆画面一股脑的全窜上了大脑的即时放映机。俯卧、仰卧、骑乘位……所有常用的、能想到的姿势都用了个遍,薛只想到这儿的脸突然上了火,烫得都快能煎荷包蛋,可惜他现在吃不下荷包蛋,因为想到赵熙宁最后被自己榨得一干二净以后真拿了一把拖把一把水果刀让他自行了断,就特别特别地想把自己给废了。真的,他薛只有自知之明,他从来不敢用淫荡来标榜自己,他那些骚动和情绪充其量只能用荡漾来形容,可现如今这两个字已经完全没法概括他昨晚的表现了。薛只觉得匪夷所思,他想安慰自己这只是正常的季候性发情,但现在分明是恬淡舒适的秋日。
等薛只神游回来的时候,面前已经摆上了抹茶慕丝、抹茶冰淇淋、抹茶饮料、抹茶布丁,口水瞬间就汹涌起来。薛只兴奋了一秒,旋即又警惕地抬起头来看霍启森:“这什么意思?”
“请你吃的。”
“请我?”薛只簇起了眉头,他虽然对鸿门宴没有太多的研究,但深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利器被称为糖衣炮弹。
霍启森见他无动于衷,耐着性子挖了一勺冰淇淋送到嘴边,薛只惯性的阀门一送,马上咬了上去,只因为这动作让他想到了赵熙宁。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薛只继续用怀疑的目光射他。
“我问了海伦。”
薛只转念一想,霍启森大费周折投其所好,一定没有好事,一口气吸了半杯抹茶,大义凛然道:“有什么事,你直说吧!”
霍启森的脸部肌肉动了动,又迟疑了片刻,目光定格在薛只身上如同审视犯人,又像是在反复酝酿,半晌才以慢速度问了一句:“薛只……我……再问你一边,昨天……你收到我的快递以后……有没有……擅自拆开过?”
尾音定格在一个华丽阴险的嘴角上扬中,直把薛只电得浑身发毛:“有……有什么问题么?”
“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霍启森笑得很阴森。
薛只的脑细胞死了又冒,冒了又死,终于在短短的几分钟里回忆起自己干的好事,然后郁郁地发现似乎又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噎在那,一时理不清。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动了的话,会怎么样?”薛只一顺嘴,就这么犯贱地问了一句。
霍启森眼睛一亮:“不怎么样,有些事你知道了也就算了,我希望它只会烂在你的肚子里,而不是当一个八卦或者笑话在人世间流传……你的,明白?”边说,手里的西餐刀在薛只手腕附近边划拉。
薛只愣了愣,直觉霍启森话里有话,听明白了,又没听明白。他能记得的就是自己把霍启森的东西给调包了,然后晚上洗了澡抹了润肤霜以后就变成了那样,再这么仔仔细细把细节想了一遍以后,一个正常人早该想明白了的念头终于砸中了他的脑门心。一瞬间,薛只抽了口凉气:
“我明白了……你买的那是……”
“嗯?”霍启森幽幽地看着他,身体却突然凑近了。
“春、药……”薛只嚼了口布丁,心情甚好,随口一说。
话音刚落,刀已经架上了脖子。
傍晚,残阳如血,冷延坐在实验室里拉片,一帧一帧地作记录。门突然被粗鲁地撞开了,凌乱的脚步声带着气势汹汹的架势,来者不善,冷延却依然埋头写字。
直等到屏幕被外来生物挡住了大半,冷延方才从容地抬眼瞟了一下:“肖亦,你顶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到我这儿来,就是想跟我分享一下你昨晚的风流韵事?”
“别提了!”肖亦叹了口气,瘫在了凳子上,“昨晚上倒霉透了,我还没付诸行动呢就差点被查办了。”
“噢?屡教不改,又去惹直男了?”冷延毫不意外地继续他手上的活。
“妈的,里里外外,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直的阿。”
“里里外外?”冷延停下来,瞥了他一眼。
“……”肖亦郁闷地直跺脚,“下次,下次,我一定把他给办透了,你信不信?”
“信,我信。”冷延没工夫跟他抬杠,大半心思还放在他那片子上,只想着速战速决,“说吧,今天特地上来又是打我什么主意?”
“痛快!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冷延。”肖亦一把揪起他的手,“别拉你那破片了,过来看看。”
肖亦戳着玻璃窗:“底下那辆奥迪,旁边站的那人,看见没有?影视公司的老总,最近投资了一个新片,就想奔影展去的,钱不是问题。那本子我也看了,觉得男二号特别适合你来演,怎么样?考虑考虑?”
冷延还没听完,眼里的寒气已经杀了过来:“男二号?我看除了演戏,还得陪睡吧?”
肖亦果然心照不宣地笑了:“机会难得,那可是个钻石王老五,你要是答应了,我这摄影的活可就跑不了了……”
“别给我虚张声势,信不信我从这把你扔下去?”
“……”肖亦见冷延一副肃杀的较真态度,赶忙转换话题,切中要害,“冷延,虽然我们俩睡不了一张床,但好歹也算是朋友,更何况我是你前辈,过来人……许多事要比你明白。你说你要是被潜规则了,姓霍的会难受么?两年多了他又回来找你,他就这么有信心你没有别人,就算你没有,你能确定他没有?你能确定他不是回国以后一时空虚寂寞找个熟人暖暖床,习惯习惯以前的生活?”
冷延打开窗户,吹了会儿风:“我不确定,但我愿意暂且相信他。”
“没出息。”肖亦在他耳边骂了一声,“有种你就告诉我,你真爱他啊。”
“肖亦,这世界上很多事并不是非黑即白的,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那么有出息,像你一样爱恨分明的。作为旁观者,我也劝你一句,虽然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那个人,但你至少得想办法让自己重新生活,找个合适的从了,别再祸害我祸害人间了。”
“那也得找得到合适的不是?”肖亦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找出张名片,趁江尚轩洗澡的时候顺的,也是他昨晚唯一的收获,“你还别说,我对昨晚上那笑面虎还真挺有感觉的,巧的是他也姓江。”
冷延接过去,看了看,笑了:“可惜他是个医生,跟你的江寒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这倒是一件好事。事情虽然过去了一年多了,但至今为止,我有时候还是会想,要是他没有开快车就好了;要是当时开车的人是我就好了,要是他的个性能收敛一点,没那么自由张扬,要是他不是一个这么洒脱的人……那该有多好。你多少应该还有印象,他就是那样的脾气,想去巴黎看夜景了,下午就买张飞机票消失了;可有时候又能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整整一个月,谁都不理,我说我没烦过,没恼过,那是假的,但他要是真的改了这些毛病,我不知道当初我还会不会爱上他……”
肖亦说这些的时候,终于有了久违的认真和消沉,冷延看进他的眼睛,在那里找到无形的哀伤,忍不住在他肩上拍了拍:“行了,别玩忧郁了,他会在天堂为你祈祷的。”
“妈的,谁让你提他了?怕我泪腺太久不用生锈还是怎么的?”
“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冷延得意地笑起来,一句简单的挑衅,化解了肖亦心中一时的郁结。
“不怎么样……”肖亦还想反扑,楼下的奥迪已经耐不住性子嚣叫了起来,“靠,得走了,人等急了……”说着还冷不丁地在冷延的脖子上偷袭了一下,“就这么说好了阿,潜规则的戏我替你安排,到时候咱们好好验验霍启森的家伙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第14章
周末晚上,赵熙宁在公司加了会儿班才回来,兴许是穿少了,也或许是那天的风太大了,总之,赵熙宁回来的时候觉得喉咙有点不舒服,饭还没吃,喷嚏倒连着打了好几个。
薛只是早就到了家吃了饭,简单的一个番茄炒蛋,往隔夜饭上一盖稀里糊涂地就果了腹。赵熙宁叫了他两声没答应,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把只剩下番茄的番茄炒蛋方微波炉里热了热,就着锅巴就草草吃了。端着饭碗进卧室的时候,才发现薛只正在打游戏,根本没工夫理他。
“在干嘛呢?”赵熙宁拿脚戳他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