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村民们一早就来了。好像夜里他们就组织好了,准备好了,就等着天亮,天一亮就浩浩荡荡开过来了。
他说,我想会不会是有预谋的?谁是组织者?
他说,我还认为,这件事是冲着镇长明来的,是要把他赶下台。镇长明下了台,谁会得好处呢?
李向东问:“上次,我叫你去查的那件事,你查得怎么样?是不是有人在书记伍和镇长明之间做了什么不利于团结的事?”
副书记说:“我查了。应该没有。”
李向东不客气地说:“我觉得,你查的还是彻底。当然,我并不是否定你的工作。像这种人,应该不是这么容易就露出尾巴的。”
他说,我就想,群众的上访,会不会也是这个人搞的鬼。他在帮谁?在帮他自己吗?他会不会是在想搞掉镇长明,好让自己当镇长呢?
副书记脸发红,问:“你不会认为这人是我吧?”
李向东笑了笑说:“只有两个人可以排除。一个是书记伍,一个是镇长明。其余党政班子成员都有可能。”
他说,其他几个人我都要好好和他们谈谈,比如常务副镇长、纪委书记、组织委员。这些都是重点。
李向东不再往下说,他想,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在党政班子会议上,李向东还郑重其事地谈到这件事。他要求,大家都要注意,要维护班子团结,不有利于团结的话不能乱说,更不能处心积虑。
他这番话,是说出大家听的。
他这番话,把所有人都纳入了范围。
他这番话,却震慑了个别人。
当然,他这番不点名的批评把自己的漏洞堵上了,如果副书记要反击却是一点理由都没有的。
李向东也没把自己的这个猜测向上反映。他不会反映这种没证据的猜测,这样对副书记也是一种不负责任。他只是直接地告诉了两个人。
在党政班子会议前,李向东与书记伍和镇长明的单独谈话中,他谈了自己的猜测。他想,最能证明他这猜测的只有他们两人。他们会不会向上反映,那就是他们的事了。而且,他们如果反映上去会有根有据。
这个党政班子会议,主要是批评和自我批评会议,批评别人,更批评自己。由于会前,李向东个别谈了话,准备充分。这个会议的气氛便很融洽很详和,一些误会说出来了,一些怨气便化解了。
书记伍批评自己。
他说,他这人,也有私心,总认为,镇长明是他提拔上来的,就要对他服服帖帖。所以,容不得镇长明的反对意见。
他说,他这人,摆架子,认为自己是一把手,是古兜镇的中心,别人都要听他指挥,都要围着他转,所以,对别人的意见听不进,也不想听。
他说,他这人,思想有问题,不理解人的难处,不主动与大家沟通,导致了种种误会,影响了班子的团结,削弱了班子的战斗力。
镇长明批评自己。
他说,他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不仅没有配合书记做好工作,反而与书记背道而驰。所以,在班子不团结的问题上,要负主要责任。
他说,他缺乏实际工作经验,总认为自己搞招商引资是在执行市委市政府的决定,所以,脱离了古兜镇的实际,作出了许多不利于古兜镇发展的事情。
他说,他太自傲。认为自己在市委机关工作过,理论水平高,不把基层干部放眼里,什么时候都觉得自己正确,只要别人反对自己,就觉得别人是错误的。
于是,两人都很诚心接受大家的批评。
最后,书记伍说,希望镇长明要保持以往的冲劲和闯劲,要善于理论联系实际,要善于从本地实际出发,要改变自身陋习,特别要改变那股孤注一掷的傻气。
镇长明表态,希望书记伍多原谅他的傻气,感激书记伍再一次给他机会,感谢李向东为他们这个班子的团结作出的努力。
会议室便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李向东示意大家静下来。
他说,很高兴能参加这次会议,好多年都没参加这样有质量的批评和自我批评的会议了,大家这么坦诚相待,既增加了了解,又解决了问题,加强了团结。
他说,很高兴看到大家这么融洽,这么团结。
他说,他相信,古兜镇在这样一个团结的班子领导下,一定会取得新辉煌。
会议转入下一个议题,由书记伍部署灾后恢复工作。这已是古兜镇的具体工作了,与李向东这个工作组长没多大关系,他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会场。他还有另一件事要办。
上午,黄下乡路过古兜镇,把小姨子载来了,把小姨子放在古兜镇就走了。这会儿,小姨子一个人呆在他的住处等他。
小姨子要李向东带她四处走走。
她一见李向东就问:“你们在开什么会呢?总是掌声不断?”
李向东笑着说:“你要不要也参加?”
小姨子嘟着嘴说:“你不说就算了,我也是随便问问,你干嘛要说这样的话气我?”
她问,是不是不高兴我来看你?
李向东说:“我怎么会不高兴呢?我现在心情很好,也很有心情陪你游山玩水。”
小姨子说:“你现在有时间了吗?”
李向东说:“没什么事了。”
他说,很快我们就要撤了,回城里了。
小姨子说:“你在这里好像干得很愉快?”
李向东笑了笑,想在这里当然愉快。在这里谁都尊重他,谁都怕得罪他。他可以自由自在,不必看谁的脸色,不必担心哪一句话,哪一个举动会引起别人的误会,影响别人对自己的看法。
何况,现在古兜镇的班子问题解决了,他的威信更高了。
第九十八章抉择
他真想就这么在古兜镇呆下去。虽然,他知道这不可能。
李向东说:“如果,真要我选择的话,我是很愿意留在这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向东带小姨子看了古兜镇的三大基地,看了古兜镇的山山水水,也看了那华侨的别墅。
小姨子说:“我也喜欢这地方。”
她说,等我们老的时候,我在这里也盖一幢别墅,然后,我们就在这里养老。
李向东脸色就有些阴了。
他想起了绮红。
他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那晚,他竟没向绮红要手机号码。
绮红会很失望,会想他已不再像以前那样对她了,不再喜欢她了,不再在乎她了。她在他心里已可有可无,他与她只是逢场作戏,或者说,只是一个病人需要她的医治。他心里已完完全全装着小姨子。
这么想着,小姨子叫他停车。他不知什么原因,停了车,却见小姨子向山坡跑去,不远处盛开着一束很灿烂很绚丽的山花。
李向东下了车,看着小姨子的背影,看着她爬坡时,摆动的很厚实的臀,想这个可以得到,却没得到的女人,他能辜负她吗?她为他受了那么多苦。她默默地爱了他十多年,又在他最低落的时候,一直陪伴他,且心甘情愿地把自己都给予他。
他想,他不能辜负她。
他想,他不能离开她。
小姨子捧着那束山花回来了,她的脸也像那山花样很灿烂很绚丽。她一只手搂住了李向东,烫的身子贴着李向东,便很近地看着李向东,眼睛闪着黑亮黑亮的光。
这是他们在古兜镇第一次的亲热举动。
她不敢在他住的房间里做这种举动,那里随时都会有人闯进来。
她也不敢在蔬菜基地的旷野上做这举动,那里有很多农民的眼睛。
现在,他们是在两座山坡间的山洼里。
李向东揽着小姨子的腰,与她接吻。
他们吻得很热烈,很忘情。
他的手便在她身上游动。他目的很明确,总停留在她肉多的地方,停留在她那很弹性的胸,停留在她那厚实的臀,甚至于,他那手还走进她的衫里,满满的握着她的乳揉。
小姨子喷出热热的呼吸,意识到他的不安分了,就也抚摸她,她是没有他那么直接的,先抚摸他背,才慢慢滑下去,抚摸他的腿,再从下面移上来,便用手掌温柔地搓着他那坚硬。
这时候,她还不知道那坚硬的威力。
李向东是知道的。他知道,他再不会萎靡不振,绮红已让他坚强,让他所向披靡,他完全可以冲破小姨子的任何防线。他兴奋得有点颤抖,就有一种马上想要了小姨子的感觉,就紧紧地按着她厚实的臀,让自己顶着她的某个地方。
当然,他是不会在这种环境做那种事的。
晚饭是在古兜镇政府食堂吃的。
那是一个团结的晚餐。党政班子成员都参加了,李向东、小刘也参加了。当然,小姨子也算了一份。当李向东和小姨子出现时,书记伍开玩笑地说,我眼睛都花了。这可能是来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女人。镇长明也说,李秘书长好艳福。小姨子满脸涨红,李向东却笑着说,你们说错了,说错了!这是我的小姨子。
大家一愣,大笑起来。
书记伍忙站起身,举杯向小姨子道歉,说失礼了,失礼了。就把酒喝了。小姨子救援似地看看李向东,说,我不会喝。书记伍也不勉强,说,这是我自罚的,你随便。她就意思意思地抿了抿。
镇长明很有分寸,坐着没动,说:“我也听书记的,自罚一杯。”
他就也把杯里的酒喝了,然后,亮出杯底给大家看。
小姨子脸更红了。
李向东忙引开大家注意力,站起来说:“我先敬书记伍和镇长一杯。”
书记伍和镇长明也站起来,同声说:“应该我们敬你。应该我们敬你。”
三人便碰杯,便都喝了。因为要开车送小姨子回去,接下来,李向东只喝了两杯酒。一杯敬大家,一杯敬副书记。
李向东只单独敬副书记。他什么话也没说,走到副书记面前,拍拍他的肩,碰杯喝完了。这杯酒,他想让副书记感觉到他对他没有任何怀疑,还是那么信任他,那么敬重他。
李向东和小姨子回城时,天已经黑了。大家正喝在兴头,他不好扫大家的兴,没跟大家说,只悄声问小刘,今晚回不回去?小刘说,他坐镇长明的车走。李向东说,你看他那样。他今晚不能开车了。小刘说,我开他的车。他们就不等小刘了。
小姨子说:“我有点明白了,你为什么有点舍不得离开这里。”
李向东问:“为什么?”
她说,他们都很尊敬你。
她说,他们好得像朋友像兄弟。
她说,和这么一群人在一起共事,心情一定很愉快。
李向东想,你是没看到他们以前,以前他们可是离心离力要打翻天的。
当然,他不会跟小姨子说这些。
手机响了起来,接电话,是黄。他问,你今晚不回来了?李向东说,回啊!黄说,天都黑了还不见你回来,我以为你不回来了,要和小姨子住那边了。李向东问,你这话什么意思?黄说,我是关心你。怕你真和小姨子住那边。
黄说:“那可是乡下,好多人看不惯你们这种关系的。”
李向东问:“我们什么关系?”
黄笑,说:“未婚同居。”
李向东哭笑不得,想他管得也太宽了。不过,他的确是好心为他着想。
回到城区,小姨子叫李向东把她载回美容院。她问李向东,你还去哪?还有其他事吗?李向东说,没什么事,直接回家。小姨子说,我很快回来。只是出来了一天,回去看看。李向东说,我在车上等你吧。小姨子说,不用了。你先回去吧。
李向东回到家,冲了凉,想看看电视,哪知,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人就是这样,一松驰下来,就觉得倦了困了。
这几天,他的精神是高度集中的,神经是绷紧的。他为开好那个批评和自我批评会绞尽脑汁。虽然,会议期间,他更像一个旁观者,但每一人的态度,他都要预先想到。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他都要事先预测到。如果出现什么不利因素,会议没有向预期方向发展,他就必须挺身而出,及时制止,掌控好整个会场。
或许,他太多虑,但是,不能不多虑。
李向东醒来时,小姨子已回来了。她正在看他,也不知看了多久。
他问:“你回来多久了?”
小姨子说:“有一会了。”
她已换了睡衣,身上散发着一缕暗香。
李向东想坐起来,小姨子不让。
她说:“你躺着吧。我给你洗洗脸。”
李向东说:“洗什么脸?男人还用洗脸吗?”
小姨子说:“男人为什么就不可以洗脸?你看看你这张脸,黑了,老了,再不好好保养,在街上我都不敢认你了。”
李向东说:“没那么严重吧?”
小姨子说:“和别人比可能没什么,但和我比,你这张脸就是瓦片。别人问你,我是谁?你也只能说是小姨子。”
李向东笑,想起刚才在古兜镇也这么介绍小姨子,可能她心里不高兴了。他说,我刚才那么说,是不想解释太多,再说,跟他们说那么多也没那必要。小姨子说,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呢?我并没怪你。
她端来水,拿来了她洗面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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