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有!”秦珠玉说完,又不免有些心虚。
秦季桓将将出门,便迎上冒冒失失跑来的小公主赵雪儿。
她看了眼秦季桓,脸上表情有些不自在,结结巴巴开口:“季季桓哥哥,我听说宋先生受伤了,是不是?”
秦季桓恭敬地行了礼,点点头,淡笑地让开身子。
秦珠玉见赵雪儿进来,有些不高兴,阴阳怪气地开口:“尊敬的公主大人,您来看人家相公做什么?”
赵雪儿大致是早就领教过她的刻薄,也可能是天生愚钝,并未因为这样的语气生气,而是径走到冬生床边,问道:“宋先生,您怎么样?我给你带了些宫中的特效药,不知道会不会有用?”
冬生还未开口,秦珠玉已经警惕地挡住赵雪儿的视线:“赵大雪,你没事献什么殷勤?我相公才不会要你的破药。你走开。”
赵雪儿终于有些不满:“秦小玉,你凭什么说宋先生是你相公,你不是顾轻舟未过门的妻子么?”
赵雪儿从张瑾那里知道一点冬生和小玉的事,心里始终有些不满。在她眼里,宋先生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和秦珠玉这种恶千金在一起。想当然便举得冬生一定受了秦珠玉很多欺负。于是,心底对冬生不免很是有些同情。
秦季桓在门口还未走远,听见里面吵闹的声音,又摇摇头折回来,道:“公主,宋先生有伤在身,恐怕要静养,公主的好意我替他们心领了,不如公主同我一起回去。”
赵雪儿一见秦季桓温文尔雅的模样,不好再和秦珠玉继续争执,略微有些不自在地点点头,跟着秦季桓一道离开了。
“小玉,你怎么对公主这么不敬?”待人离开后,冬生开口。
秦珠玉坐下哼了一声:“这个赵大雪,仗着自己是公主,从小就喜欢跟我抢东西。小时候,四哥天天带着我玩,她就跟我抢四哥。四哥不太理她,她又跟我去抢顾大哥。后来抢不到,她就让他父皇给她赏赐了好多俊男子,真是荒淫透顶。”
“可是,我看她还是挺单纯的。”
秦珠玉警惕地看了看他,不满道:“不准为她说话,你没看到她现在是想和我抢你么?我才不会让他把你抢走。”
冬生笑着摇摇头:“哪有的事,她也是好心。再说,你这么蛮横,谁抢得走你的东西。”
秦珠玉嘿嘿一笑,靠在他头边:“你才不是东西。”
冬生面上一黑,她却还不自知,继续娇嗔道:“你不是东西,你是我的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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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
自惩罚了一顿冬生后。秦家开始盘算和顾家解除婚约。
本想着秦珠玉失身已经是委屈顾家,但不想,秦家女儿连心都不在,这场婚约又还有什么意义。
只是偏偏这时,边外来犯,顾轻舟领命带兵去打仗。
于是这事,又只能一拖再拖。
倒是翰林院那边,秦季桓费了些力气,恢复了冬生的名誉。
有了秦季桓的明示暗示,李元也不敢再做什么小动作。
秦季桓本没想过和小人一般见识,无奈秦珠玉软磨硬泡,他终于还是用了点手段,将李元调配去了秦家下面的一支军营做参军。那支军队向来以彪悍作风著称,最不齿便是文弱书生,加上有了他的一点小暗示。李元在军营里,自然是过不上什么好日子。
这样又过了近两个月,冬生和秦珠玉仍旧只能名不正言不顺的私会虽然,很多时候秦珠玉都是不顾父兄的微词,赖在冬生住处不回家。
两月之后,顾轻舟打了胜仗,凯旋回京。这本是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却偏偏生了些意外。
原来是顾小将军亲自领兵,深入敌营,虽是打得敌军溃不成军,但也在厮杀中,不幸受伤。那伤说起来也不算严重,并未缺胳膊少腿,只是被敌方将领,一刀从罩面劈中,由额头到左脸颊,堪堪一刀,毁了容貌。
其实那容貌毁得并不算厉害,习武打仗之人,难免会留下些伤痕印记。只是顾轻舟向来以玉面将军著称,俊朗相貌为人称道,现下容貌被毁,自是让人唏嘘感叹。
秦家本来说好的去商量解除婚约,这下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一来是怕遭人口舌,二来是怕伤了顾轻舟颜面。
秦珠玉见着顾轻舟毁容的样子,也终于有了一丝愧疚。整日往济世堂跑,问李大夫有没有医好的办法。
李大夫不堪受扰,只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切得慢慢来。
秦家这厢没了动静,顾家却是按捺不住。顾轻舟向来很是在意自己形象,现下毁了容,自是郁郁寡欢。顾家见秦珠玉每日关心他的恢复状况,以为她不离不弃,不免很是欣慰。
顾家长辈一合计,便擅作主张,向皇上请了婚期。
于是,几日之后,便有了顾秦两家成亲的昭告,全城皆知。
秦家事先并不知此事,得到诏令后,显然是无力回天。就连秦伯松都傻了眼,最后只得一咬牙:“成吧!等轻舟恢复了,再让他休妻。我们秦家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冬生得知这个消息,自然是犹如五雷轰顶。见秦珠玉心急火燎地跑来,要和他私奔回金疙瘩村,差点就点头答应。
但是想想,总不能陷秦家于不义。只得压着自己的不愉,劝说她从长计议。
秦家大哥大概是想到秦珠玉可能会干出私奔这种勾当,很快就将她禁足,不让她去找冬生,以免照她的性子,做出什么让秦顾两家蒙羞的事情来。
总之,一团糟。
最后,还是秦季桓冷静,想了想,找到冬生,道:“虽然很难启齿,但又得让宋兄受委屈了。顾秦两家结亲已经不可逆转,不过我们会和轻舟说清楚,他和小玉这场婚姻只是形式。等过阵子,轻舟面容恢复,便让他找个由头将小玉休掉。到时你们再团聚。”
说不在乎是假的,但事已至此,他又能怎样?冬生叹了口气:“一步错步步错,当初要不是草率地娶了小玉,如今也不会成这样。”
秦季桓愣了下,犹疑地问:“你后悔了?”
冬生点点头:“嗯,我是后悔了后悔不该来京城。”
随着秦顾两家婚期临近,又无法与秦珠玉见面,冬生开始有些郁郁寡欢。
他并不担心秦珠玉会变心,但总该是还是害怕这场婚姻弄假成真。不,这本来就是一场货真价实的婚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圣上钦点,比他那场在小乡村吵吵闹闹的婚姻真实太多。
到后来,冬生竟然积郁成疾。
倒是小公主时不时来看他。
见他为秦珠玉病倒,又想着秦顾两家高调的婚事,实在为冬生不甘。
最后一赌气,跑去跟皇上请命,说自己看上了新科探花,要皇上钦点他做驸马。皇上爱女心切,见她不像是玩闹,竟然真的大笔一挥,下了圣旨。
冬生接到这样的圣旨,真是哭笑不得。却也知道赵雪儿是在为他抱不平,只婉拒便是。
不料,待在深闺的秦珠玉听到这消息,气得差点掀了房顶。
趁夜跑出来去找冬生质问,偏偏又遇上还未离开的赵雪儿。
夜黑风高,孤男寡女,这可真是打翻了秦珠玉的醋坛子,不分青红皂白上前就将赵雪儿揍了一顿。
这赵雪儿凑巧也是偷偷溜出宫的,只带了个娇弱的小侍女,连带着一起被蛮横的秦珠玉给打了。
冬生身体有恙,没力气拦她,还是听到动静的张瑾,跑来解救了小公主。
赵雪儿到底是天之骄女,受了皮肉委屈,哇哇大哭起来。
秦珠玉却还不解气,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你个不要脸的公主,半夜竟然跑来勾引人家相公。你要不要脸!”
赵雪儿哭得泣不成声:“你才不要脸,你都要和顾大将军成亲了,还管宋先生干嘛!我要让宋先生做我的驸马,不再受你欺负。”
“你说什么?!”
“我说我要宋先生做我的驸马!”
“你”秦珠玉气得眼睛都红了,“你不要脸!”
她着实不太会骂人,说完,又要去向赵雪儿动手。
冬生心里本来就郁卒,见她这样蛮横不讲理,沉声喝道:“够了小玉!人家怎么说也是公主,你收敛点。”
秦珠玉似乎这才想起还有冬生这一茬,上前揪住他的衣襟道:“对,人家是公主,所以你也想去做驸马了!是不是你看我要和顾大哥成亲,所以你对做驸马动心了?!”
“是。”冬生淡淡回,心中却是有些赌气。
秦珠玉愣了一下,忽然哇的一声哭出来,狠狠跑上前,在冬生身上捶了几下:“你骗我,你才不想当驸马。”
“那你呢?你要做多久的将军夫人?一个月?一年?还是两年?你自己不知道,你们秦家恐怕也不知道吧?”虽然知道这不能怪她,但冬生还是忍不住苛责,顿了顿,又道,“小玉,我有点后悔了,我们不应该”
“不准说!”秦珠玉哭着摇头,急急捂住他的嘴,“我不准你后悔。我不和顾大哥成亲了,我现在就去和他们说,我死都不和他成亲。你也不要去做驸马。好不好?”
“小玉!”冬生叹了口气,“我不会做驸马,公主她也只是替我不甘心,并不是真的想要我当她的驸马。你也不能再这么任性,你要是不成亲,你们秦家会怎样?会被世人唾弃,你知道吗?我可以一直等着你,但是你也要让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秦珠玉抽泣着点头,抱着冬生的脖子哭得可怜兮兮:“我一定会回来,你才是我相公,我们还要生好多大胖娃娃。书呆,你要等我回来。”
一旁的赵雪儿和张瑾有些动容,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冬生抬起她哭花的脸,亲了亲她,笑:“几天不见,好像瘦了?”
秦珠玉吸着鼻子窝在他怀里撒娇:“人家想你,吃不下饭。”
说完用力抱住他。
冬生捂住胸口咳嗽了两声,秦珠玉一惊:“书呆,你怎么了?”
冬生笑了笑,学她的语气:“人家也想你,所以生病了。”
秦珠玉鼓了鼓嘴巴,又得意地笑开,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帮他顺气:“我就说嘛,你一离开我肯定照顾不好自己。”
冬生无语地朝空气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 噢耶,很快就会欢乐起来,日更日更。
☆、离京
在秦顾两家成亲前几日,冬生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辞官离开京城。
这样做无非是两个原因,一个是秦珠玉又老是翻墙朝他这里跑,虽然没什么人知道她是侯府千金,但时间长了,难免不被人知道,落人口舌。二来是,她实在无法接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另外的男人成亲。即使这场婚姻注定徒有虚名。
冬生只和秦季桓一人告别,让他转告秦珠玉即可。
秦季桓自然是极力挽留:“考上探花不容易,在京做官前途光明,你何必同自己过不去。”
冬生只摇头:“我本来就志不在入仕,也实在不适合官场,若不是因为小玉,也必然不会进京。现在向来,还不如在地方做个文书,当个教书先生来得自在。”他顿了顿,“我想小玉也是不在意我是不是能做官的。”
秦季桓笑道:“人各有志,秦某也就不勉强。那就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冬生回道,转身离去。
秦季桓看着冬生渐渐远去的身影。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自家那个眼高于顶跋扈任性的小妹,会喜欢这个男子。论相貌才学,他自然是有过人之处的。但比起许多养尊处优的世子,也绝不能算是太出众。
但是,这一刻,他看着那个素色长衫的身影,终于有些懂了。
坦荡从容,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看似是简单不过的性格,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真正做到。
冬生走了,虽然留了口信,说回乡等她,可秦珠玉还是恼火透顶。这样一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从四哥那里知道消息的秦珠玉,气得差点就要画圈圈诅咒他,可又舍不得,只得每天死书生死书生愤愤地腹诽。
于是,冬生回家的路上,打了不知道多少个喷嚏。
因为李大夫的高明医术,顾轻舟脸上的疤痕,逐渐淡去。其实他生的过于俊秀,脸色一道细微伤痕,反倒让他平添了一份英武之气。
他其实并不太在意自己脸上这道印记,他是战将是英雄,这是战场上留给他的荣誉和勋章。相反,他甚至为这道疤痕而自豪——当然,前提是不要太影响他清朗俊逸便好。只不过他借此顺水推舟,让秦家无法解除婚约而已。
顾轻舟对秦珠玉,与其说是感情深厚,不如说是一种惯性。本来属于他的东西,莫名被人夺走的感觉,实在是让他觉得羞耻。
他表面上答应秦季桓他们,只是一场让顾秦两家保存颜面的形式婚姻。但实际上,在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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