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逸寒清晰的鸣叫一声,所有黑龙抬头示意明白,就着青龙部下的厮杀防御,却没有攻击。
轩咬牙,放开,再咬牙,又勉强的放开,最后,如雷响彻的喝止了部下的任何举动。
他边降落到地面,边不快不徐地说道:“你保证。”
逸寒轻轻松开我,我站稳地上的时候,他别个头,对向轩清声说道:“连同你最忠心的部下,跟我们回去帝都。”
渐渐感到变回龙的穴位有血气流经,我大概可以自己飞回去。逸寒以皇者的语气呼道:“夜。”
夜赶上前,恭敬的应道:“陛下。”
“负责带皇后回去。”逸寒不冷不热地吩咐后,转身移步到别处。
我急忙说道:“逸,我可以自己……”
他没有回头,亦没有回答什么。
他什么都没有细说。
他的眼尾,冷凛一片。
夜看见我一脸难堪,“娘娘,还是让我提你回去……”
我伸手揉了揉腰际,有点儿后悔刚才尝着在那个穴位运血,一阵阵难以忽视的绞痛卷席,我不适地调整呼吸,轻道:“好。”
夜看见我脸有难色,“娘娘,你—”我按住发疼的部位,吐露对逸寒的依赖,“陛下…”
“我去告诉陛下娘娘身体不适,也许陛下另有安排。夜离开我的视线,匆匆前去找陛下。
当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痛得弯下腰,站不是蹲不是,冷汗在额角轻晃。
“陛下,正在忙着别的。”
“你有没有…”
“他说,如果你想自己赶路也可以。”
“好。”轻轻一笑,他处理战事后的残局,很忙,很忙。
☆、第二十七章 从边境回来 (1129字)
没有细雨,没有呼风,只有几抹静默,只有几丝清淡。
小紫递上一些茶水,“娘娘。”
我看着窗外的远景,沉默了一会儿后,细道:“小紫,我有东西不见了。”
这时,轮到她沉默,我静候着。
那一封关于逃走的书信,在房间找不到。
小紫怯生生地开口,“娘娘有一封信…在陛下的手上…是不是很重要的?”
我揪住眉宇,“为什么会……”
“娘娘失踪的第一夜陛下使人来寝室搜寻有没有什么线索…然后,有人找得一封信,以为有所关系,就传递给陛下了……”
我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从边境带回宫的短刀,“陛下他……”
小紫拉了拉我的衣袖,紧张地问道:“娘娘,是不是很重要的?”
我迟疑地眨了眨眼,“是本来不想被他人看见的东西。”把短刀收入怀里,准备交回轩的手上。
这天是从边境回来的第三日,轩和他的部下会在下午受审,既然我出言保证他们的安危,便有需要伴在他们的旁边。
陛下对我当时的说话没有异议,但是我总不放心,不是不愿意相信陛下,而是陛下有一刻的眼神,细诉着他随时都能轻易下令杀人,处决对方是多么容易之事,没有留恋,陌生的,清冷的,凌厉的。
小紫看我为信伤神,安抚道:“娘娘,自从传到陛下的手上,再没有任何人提及过它,可能陛下帮你保存好,待你回来亲自取回它。”
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但还是在小紫的面前提起精神,笑道:“嗯。”却没发现是笑得多么无力。
大堂,光华的地板上跪住轩和他的部下,陛下的脸上尽是平淡,右手的手心轻轻托住下巴,坐着垂眼看他们,浓黑的睫毛更显双眼的深沈。
我坐在大堂的侧边,还是能清晰看见众人的,例如在这儿看见夜,站在陛下的左方守卫着,还有,一行兵卫列在轩的前方,如同围拦,阻隔轩和陛下碰触。
轩面对陛下的时候,眸里燃烧的怒火已减去一半,部下们都没多少反抗,顺从地等待问话。
陛下玻Я瞬'眼,语气冷浮的,“你带走皇后的意图?”
轩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移上我的脸孔,浑厚的声线传出,“本来以为他是我一个故友,才有初衷想带他走见上一面。”
陛下没有什么表情,“然后。”
轩虽然跪下,但倔强的志气仍在眉宇之间透露出来,随意地概括起那几天的风风雨雨,“然后,我发现他不是故友,由于故友和我一直有一个愿想,就是让青龙得以自由,从守卫边境的世代差事释放,因而借用他皇后的身份,引来皇室,挑起战事,展望平反。”
“故友是谁。”
我担忧地望向轩,只见轩如实回答,“白优思。”
陛下神色有些凌厉,“他和你的愿望?”
轩沉重的答话,“对。”
☆、第二十八章 他不像你犯贱 (1792字)
我想,保护陛下。
感到轩的目光飘浮到来,我懊恼地做着口型,却刻意没有发出声音。
轩,请不要告诉有关你和优思的事情。
他扬起嘴边,示意看明白我的说话,难以预料,他没有忌讳,在大堂清晰地说道:“皇后,我不能。”
我迷惘地摇摇头,心思依然落在与轩的对话。如果你什么都说出来,陛下会胡乱想的,他可是很重视那个人……
“皇后。”这次不是轩,陛下的声音很淡漠,让我怔了一下,“你和这个人有什么瞒着龙界。”
我暗自苦笑,他没有说“瞒我”两个字,而是“瞒着龙界”。
他就从来只把我当作龙界的皇后,从来不在乎我。
走上前到轩的旁边,跪下来,面对陛下轻道:“对不起。”我是怎样都不愿意让你发现,那一段珍惜的过往,也许没有心中如此完美。双唇稍微颤抖,“陛下不要问好不好……”
陛下垂落支住下巴的手,修长的指尖动作细微地拉了拉衣领,说话变得很冷,敲响我的心头,“不可以。”
轩沉下眉目,“他没有瞒着你什么,他从头到尾都在为你切想。”
陛下的表情没有一丝动摇,眼里毫无悦意,语调似笑非笑地呼道:“是么。”
眼底有缭绕的水珠在打转,我抿嘴强忍着。
轩莫名被挑衅似的握拳搥在地上,“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不可以不相信与你成婚的人。”
陛下挑眸看着轩,“我不需要你的教训。”语气转而不冷不热地说着,“原来你知道谁是与我成婚的人,可是你的举动,比任何人更需要提醒。”
轩语带不屑,“我还不至于需要你来给我训话。”
“不如说说,你对皇后做过什么了,本王倒是感兴。”我入宫以来,从未听过陛下自呼本王……
逸寒甚是陌生—
轩哼了一声,“这里的人很多,你就要如此犯狠让皇后当众被揭疮疤!”
陛下沉默几刻,“夜,选几个寡言的人留下守卫,另外使人押下这个人的部下,其他待从都退去。”
场内的人只剩下很少,轩缓缓说道:“他很倔强,我为了一时的征服意欲,强上了他,要打要杀请便,但是皇后从头都是受害的,你可别胡乱迁怒别人!”
我一直低头。
眨眼,泪水一行流落脸颊,实在忍不住了。
不一会儿,下颚被昂起。
仰头,对望着冷清的双眼,里头闪过一愣,随后,紧紧看着我满是泪痕的脸孔。
他扶我站起后,利落的放开手,“皇后若是追究,我就命人把他杀了。”
我急忙说道:“我不喜欢人死,更…更何况…我没有事……”
陛下的眼眸铺上一层冰霜。
忽然,啪—他一巴搧在我的脸上,耳边尽是呜鸣的尖锐声,我空洞地跌坐在地上,两行泪水脱线似地汹涌而出。
他清声说道,“你不配这张脸,他不会像你这样,犯贱。”几步回到高置的座位上。
我不想犯贱,只是不想生事儿。
你说过最爱看我的脸。
你说过你舍不得骂我半句。
你说过只要看见我的眼泪你就心疼。
可是,你说过的话没有一句不唱反调。
轩向着陛下的叫喊我再没有听进去。
颤抖地握住怀里的短刀,慢慢提出来,心很疼,在单薄的心思溢出几丝破碎的零声,我把刀抵上脸颊。
飞快的默念,要毁去这张脸。
这时,有呼喊,有喝止,也有伸来阻碍的手臂,还有踏步正急的熟悉的脚步声……
握住刀的力气大了一点儿,坚决把它划入脸颊的肌肉。
可惜,旁边的轩展臂扯住我的手肘,使刀锋与我的脸孔距离逐渐拉远,“你是不是疯了!”
我咬牙,尝试倾注力量,双手握刀,向脸部划去。当破开一条血痕,清凉的触感传来。
“你疯了吗!”轩发狂地呼骂,与我相互拉扯之际,我毫不放弃地把刀靠近,将刀锋不断深入,深度几乎要碰着骨—
突然,本来陷入脸上的刀锋被谁的掌心有力地反握住,他的手掌立即有鲜血崩流而出,顺着刀柄滑到我的指间……
流淌红血的手彷佛感觉不到痛楚,执意使力向外一带,短刀从我的脸孔惊心地拉开一大段距离。
我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脱开了刀柄,那一只握住刀锋的手放开,短刀踫落在地上,轻响清脆。
我忽视脸上的刺痛,抬头看见陛下满手滴血,呜咽了一声,“对不起,我错了。”
我真是,错得很。
☆、第二十九章 他是爱你的 (1768字)
我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脱开了刀柄,那一只握住刀锋的手放开,短刀踫落在地上,轻响清脆。
我忽视脸上的刺痛,抬头看见陛下满手滴血,呜咽了一声,“对不起,我错了。”
陛下接过下人的巾布,抹几下手腕,带去手心不断涌出来的血,喉咙溢出若有若无的嗯一声,声音很少,我几乎不知道他在应答谁。
陛下对夜说了几句,在夜轻轻点头后,离开大堂,尾随几个低头的侍从。
我后知后觉地被夜亲自带回后殿,踏入内室的时候,小紫帮我用毛巾按住淌血的脸颊,五官因为惊惶而揪住,夜慢道:“娘娘,逸风正在前来,别担心。”
我倚着躺椅,“你的伤好了?”看见小紫投来不满的眼神,她的语气带点怨叹,“娘娘自己都伤得这样了还好意思关心别人…”
软和地浅笑,声线难以控制地变得细弱起来,“我没有事。”
小紫如果不是按住毛巾,大概已经气得手舞足蹈,“你的脸可是…啊!我忘了问,究竟是谁弄伤娘娘的!”她这样一问,让我不禁有点儿尴尬、羞愧。
她激动地转头望向沈寂的夜,夜却是没有搭理小紫,对我说道:“娘娘,我的伤愈好了。”
有人说,就在脆弱的时候,总会想有的没的,胡乱想一通。我轻轻漏出几个字,“清悠心疼你得很。”小紫彷如在座谈会,兴起加入话题,补上一句话,“是啊,那时候他急得几乎哭了。”
夜倒是没有感到什么特别,平淡道:“我知道。”眼底却是七分清冷三分柔情。他神色认真,对上我的双眸,“我熟知陛下,他很重视娘娘,比谁都着意。”
我把他的话看成普通的恭敬客套,没有什么介怀,浅浅一笑当作回应。
他发现我没有说什么,深思地看我一眼,也回到等待逸风的沉默。
夜已渐渐踏向凌晨,上空幽暗,内室的火光亮如明星,不觉已成对比。
逸风处理我的伤口花了很长的时间,几点透明的汗水滑落白皙的颈部。他没有提问这个伤是怎样得来的,只是根据情况问着这样子痛不痛,有时候看我咬住下唇,体恤地几度放轻动作,不忘说道忍一忍。
当一切整理完好,他抚着我的后脑,“还痛吗?”
我摸着被白纱覆好的伤痕,血已经无声地凝上,扬起一边的嘴角,“不痛了,真的。”
他抬起一双星眸,看着我的脸,眼里柔和,没有说起我被轩带走后如何,只是静静坐下。我没有催促他回去,就让他留下来,陪我。
直至宁静持续了很久,他清雅地问道:“络,说说你的往事,好不好?”
我揉揉胸口,像说故事一样,“我十五岁,有人出现在眼前,他独自到来远方一个园林游晃,一天,两天,三天,重复在那儿走着,我问他,为什么每天都要来,初时他不愿意搭理我,后来我死命跟着他走,他不喜欢人尾随,不快地随便回答我的问题,因为这儿很舒服。我笑,说道我都如此觉得,”
“有什么特别?”
“接着,我看见他便会追着他说话,很多日子过了…”
“你喜欢他?”
“有一天,他叫我的名字,我抬头,说我好喜欢他,”捂住嘴巴,却掩不住哭腔,深呼吸,“他笑得柔悦,回答我,我爱你。”
这三个字,我打算记紧一辈子。
或许,再没有听见的机会。
顿时尴尬一笑,正想道歉让逸风听到这些无意思的说话,他却意外地先一步开口,“你现在不想象往时一样争取着看看?”
“我…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