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逸风在身后扶住我,片刻,双眼的视野恢复光明,头脑却是恍恍惚惚的。
我和陛下的曾经,对他来说,原來比不上与一个欺骗他的人的回忆,是不是?
喜欢少年时认识的我,更喜欢长大时认识的优思。
皇后的位置,给优思的,不是给也许早已被淡忘的我。
不是我的,什么都不是我的。
逸寒,你不爱我,真的,是不是?
我的心很痛,痛得像要裂开破碎似的。
你要我怀着孩子,究竟是为什么?
想我难看,还是想我难受?
“我知道错了…是我丢了你们的脸子…我要怎样做你们才会原谅我……”
我抓住自己的衣袍,不敢触碰紧绷的腹部,不敢再去苦苦多想。
“你使优思丢了脸,你说应该怎样做!”
母亲对我怒吼,提起优思的时候脸容透露些许痛心,思绪更是激动。
“我知道了。”
我浅浅呼出一口气,垂低眼睑,向母亲欠身,“我现在去墓园。”
逸风扶我走出去厅堂后,我抬头凝视他,再次收回他想把脉的手,“风,我自己去,你在这儿等我,可以吗?”
他锁住眉心,“我不放心,你知道的。”
“我想自己去,你不要阻我……”
“络…”
“不要理我……”
我跑出去,迅速化为白龙,飞上高空,垂眼一看,发现龙腹明显的胀大,而且那儿的皮肉随着下腹的收缩一下一下颤抖……
我刻意不去看,不断加急速度,不久便飞到相距很远的贵族墓园。
伴随絮乱的喘息,我慢慢挪到优思的墓前,跪了下来。
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跪着。
下身开始渗血,传来有什么剥落的痛楚。
跪不住了,摊软在地上。
有些怨气,也有些自暴自弃。
昏昏沉沉地晕过去了,醒来,血已经流了很多。
眼尾映入不少被吓坏的贵族。
有人作势要扶我起来,我竟还有力气推开他。
那个人很担忧,“姑娘你是不是怀孕了?你流了很多血,如果你不让我们带你去诊治,事态严重,孩子会掉的!”
我的声音很小,“就让它走……”
“滚开!”
想帮忙的人听到来自身后的呼喊,急忙让开位置。
“络儿!”
陛下急切地摸摸我的脸,捞起我的上身想抱起来,“很快便会没有事。”
“我现在很难看,也很难受,”我清冷地笑了笑,“满意了吗?”
他的动作一滞,瞬间回过神来,沈道:“我从来没有想要你难看和难受,你弄成这样子,我比谁都痛心!”
我不听他的话,疲软地说道:“你第二个孩子,没有了……”
他横抱起我,“不要乱想,逸风刚才对我说过你的养母跟你吼了什么,我回去才解释,乖,你要撑着。”
我吃力地挣脱,下身干涸的血迹沾染上他的衣服和大手,“我不跟你回去……”
陛下抱着我骑上了一头黑龙的背脊,“不要挣了,你的身体现在很不好!”
“不关你的事……”
他不容抵抗地将我搂得很紧,像要把我的身躯揉进去骨子里,“我现在看你这样子很心疼你知不知道!”
“你说谎……”
他抚摸我的后背,“我没有。”
“你让我如何再信你……”
“你就多乖一次,相信我。”
我合上空洞的双眼,木然地说道:“弄掉了皇妃的孩子,你打我;我说孩子长不大,你打我;我喊了一声痛,你打我……”
“络儿,你可以打我,只要你高兴。”
他抬起我的手,放到他的脸侧上。
我依然闭眼,因为眼皮很沈,沈得让人觉得再睁不开。
“络儿,乖,醒醒。”
他轻轻吻上我的脸颊,摇了摇我的肩膀。
“我没有力气……”
“乖一点,撑着。”
“我没有力气打你……”
他在我的额前落下一吻,“我帮你,但你不准睡。”
一手握紧我的手,另一手的动作传来了一声又一声“啪”响……
……
我睁开眼,不在宫殿,竟在白家的房间。
宫廷的医师看我醒来,急忙呼道:“陛下,娘娘醒了。”
陛下走过来,白皙的脸侧是一片显眼的火红,“有没有哪里痛?”
“流掉了,是不是?”
他揉揉我的小腹,“你就不想想它还在吗。”
我吸了吸鼻子,用手背盖住双眼,心里沈郁地憋出一句,“为什么还会在……”
这下子,忍让了大半天的陛下也怒了,低沈地喊道:“络儿,你可以气我,但不应该气它!”
我听到他骂我,“请你走。”
“你让我走?你不想想是谁带你回来,医师是谁叫来的!”
“你就不想想一个男人怀着孩子是多么难看多么难受……”
而且孩子的父亲,不爱我。
这个孩子的出现,不是因为爱。
“你不走,我走。”
我挺起身,却意外拉动了下身的伤口,低吟一声,双腿颤抖地爬下床。脚底刚着地,陛下强硬地将我抱上床,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乱动,“你因为养母的说话气我,是不是。”
“…”
“我让人拖她进来说清楚,好不好。”
“不要动她…”
“那么你让我怎样办!我说要解释,你不愿听;我叫你的养母来当面坦白,你又不要我动她!”陛下毛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络儿,你到底如何才会消气……”
☆、【求枝枝】第七十章 不能让给他 (1832字)
“我让人拖她进来说清楚,好不好。”
“不要动她…”
“那么你让我怎样办!我说要解释,你不愿听;我叫你的养母来当面坦白,你又不要我动她!”陛下毛躁地扯了扯自己的衣领,“络儿,你到底如何才会消气……”
“我只是气我自己…”一直以为当年的曾经是一生一世的。
尽管陛下否认,尽管他说我听到的、养母喊的都是误会,我仍不可能忘记养母的狠话。因为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只知道心里压抑得很。
“络儿,你一向不容易生气,这时你什么都放到脸上,我知道你是气我的。”
“…”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沈魅的眼眸紧紧看着我的脸,“只想你不要气着。”
“不要再说了…”
“你不生气,我就不说了。”他的语气透露冷傲的霸道,扬起手,我在床上茫然扭动了一下,似是想挣扎什么。
他一愣,脸容沈黯下来,就像是因为什么受伤了,让我感到心头一紧。使我惧怕的大手只是轻轻落在我的脸上,“我不是打你。”
我目视着陛下的银发,良久才收回视线。
“上一次,你对我很好,就像现在这样子,可是过几天你就找上了别人欢好。这一次,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就找上了别人……”
“我不找了。”他的眼神一凛,掀起几抹沉重。
我不敢再看他,生怕自己心软。
“你会找的。”因为你不爱我,不舍得放弃什么,宠我迁就我几天后,就会走。
他低下头封住我的双唇,在我呆怔时加深地吻吮几下,挑高眼眸,看我皱起眉头,才结束了短促的吻,“以后也不找了。”
……
我睁开眼,陛下倚在床头睡着,一只手枕在我的额上。
之前我伤了孩子后躺在床上,醒来只要轻轻一动,他便会张开看不见困意的眼眸,但是,这时我跌跌碰碰地爬下床,他没有丝毫挪动,也感觉不到他强势的气息,只觉得他的身影看上去单薄了些许。
在白家里,我拖着沉沉的脚步走了几个圈儿,看不见逸风,也看不见父亲和母亲。
绕过走廊的时候,我停下着急的脚步,按摩着挺不直的后腰,听到了几个侍婢的细语。
“今早老爷和夫人都匆匆离开了,他们是不是抛弃我们了……”
“他们好像很怕陛下呢。”
“陛下长得很好看……”
“你现在才知道?帝都里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陛下!就连男的也喜欢他!”
“说起来,皇后娘娘好像是男的……”
“但是昨日他的下身满是鲜血被陛下抱回来,似是女子流产之况……”
“陛下将自己的元神送进去娘娘的体内,说要保住娘娘和孩子,我记得他的确是这样说过!”
我摸摸自己的胸口,那儿竟然藏着陛下的元神。
陛下的胸口里,现在什么都没有。
“娘娘究竟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缓缓回到了房间。
陛下急步走过来,捉住我的手腕,“到哪里去了!”喉咙有点干,我踏出一步想走近桌子,他拉住我的手不让我走,“又要去哪里!”
“你怕我走?”我低道。
他迟疑几刻,“现在,我怕。”
“…”
“不要走。”
我咬住唇,没来由想起自己被别人怀疑是男还是女的,“我以后都不在地上走,不出现在别人的面前,你是不是满意了。”
“络儿,不要闹别扭好不好。”
“我没有…”撑直腰身,尝着不同力度揉揉自己的腰侧。他看到我的动作,伸手想帮我揉,我甩掉他的手,“不要……”
“你在生气都不可以与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我的身体这样…不是我自己选的……我是男的,你却要我怀孕……我的腰很痛,腹部很沈,连心脏都很难受……”
“是我錯了,但你不能想要怎样就怎样。”他收起眼底几丝的冰寒,抱我到床上,“躺好。”
“我要喝水……”
他按住我的后颈,拿起杯子放到我的嘴边,稍微倾斜,清水流过下唇进入口里。
“风在哪里……”
我使劲地揉搓麻木的腰。
“你为什么要问。”
他放下杯子,把柔软的布料迭成三两层,铺在我的腰下,使我好受一点。
“我担心他……”
“他用不着你担忧。”
“…你要他走的?”
“我不想他绕着你。”
“他一直只是帮我……”
“风喜欢你,可是你是我的,肚里的都是我的,不能让给他。”
☆、【求收藏】第七十一章 满脑子都是大包 (1616字)
在白家待了一段日子,父亲和母亲一直没再回来,逸风都没出现过。
我很想外出,陛下都不阻止,可是孩子在肚里长大了很多,穿上宽阔的外衣,勉强能遮掩隆起的弧度,腹部愈来愈沈却是难以忽略,走路时,一手挺着后腰才不会不适,但这个动作无疑地让人觉得我怀孕了。
想到这些,心里总是郁闷,时常站在大门前犹豫着该不该走出去。一阵风吹过,陛下二话不说地横抱起我,将我带回房室,轻吐一句,“络儿,风大。”
“再睡会儿。”他为我盖上被子后,我觉得胃部一抽,热流滚滚,知道来不及将圆盘抓过来,翻身扒伏在床上,双手按住床沿,伸出头颅吐得地板满是胃水。
陛下抚着我的后背,我细弱地喘息,听到他在身后说道:“最近呕得厉害,我让宫里的医师来看看。”
我一手揉着胸口,摇头,“不用……”
陛下看见我的肚腹直直地抵住床板,坐上床帮我翻过身来,“小心点。”单手在我的肚子摩挲着。
我闭上眼,吐完身体软软的。
他的指尖在摸划我的唇边,“宫里有人拿来很多补品,你要多吃一点,络儿。”
我的双唇微启,漏了两个淡淡的字儿,“大包……”
“你昨日吃过了。”
我睁开眼,看到他深沈的目光,“我要……”
他的秀眉稍微蹙起,不冷不热地说道:“你怎么只是喜欢吃它。”
我抿住唇,不回答。
他倏然勾起嘴角,“络儿,你是不是很想吃?”
我撇过头,觉得他多此一问。
他扳过我的脸庞,冷凝的眸里笑意更浓,俊逸的脸孔凑近,“吻我,我就让下人去买。”
我不愿妥协,却又怎样都拉不开他的手。
沉默了半晌,呼道:“疼,很疼。”他捏住我的脸的力气不大,没有带来丝毫的痛楚,只是我若果不这样说,他便不可能放开,还会威逼利诱让我吻他。
他的眼神冷凛起来,放开了手,我侧过脸不看他。
他的手插进我的发间,垂头吻住我的眼角,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命人去买。”
我的脸孔埋入枕头,“买回来就不热。”
他贪婪地在我的发顶落下一个又一个吻,“我将那个档摊的老板拖回来给你造大包。”
我急忙抓住他的衣角,“不好……”
他握住我的手,轻道:“络儿,你想怎样?”
我收回自己的手,放到被子底下,“我要热烘烘的大包。”
他彷佛想到什么,下床束起长及腰身的银发,“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