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by剑走偏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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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赖by剑走偏锋-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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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伦不类》及《百闻不如一见钟情》姊妹篇,

熊鑫和彭勃及另外两人前男友的故事。

【第一章】

  手机嗡嗡震了两下,熊鑫迷迷糊糊地睁眼。是手机报,那就是早上八点多喽?头沉得很,空气里混着酒臭。他揉了揉眼睛,好半天才坐起来。卧室的门敞着,由于空间狭小可谓一览无遗——阿元抱着薄被躺在床上,枕头早已滚落至地面。是她的风格,睡觉不老实。这还表现在一并露在外面的白花花的大腿上。熊鑫都不忍继续看了,再看准还能看见她饱满的酥胸。
  阿元睡的正熟,熊鑫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抓过毯子又躺到了沙发上。再睡会儿吧,他想,反正阿元也不会起来,昨天喝得太多,骨头似乎都酥了。
  房间里安静极了,熊鑫攥着手机意识迷离。
  再睁眼,可给他吓了一跳——阿元蹲在地板上,披散着头发,穿着他的衬衫,两眼直勾勾地正盯着他看。
  熊鑫一骨碌坐了起来。
  阿元空洞的大眼睛仍旧望着他。
  “你……”熊鑫把“没事儿吧”三个字硬给咽了下去。怎么会没事儿呢?
  “跟我结婚吧。”阿元的嘴角无意识地上扬。
  这下换作熊鑫上下眼皮不碰地盯着阿元看了。
  “好不好?”阿元抱膝蹲着,仰着小脸以挂着血丝的眼睛作一成不变的央求状。
  熊鑫没说话,摸过了一旁茶几上的烟盒。阿元伸手过去拿过了打火机,咔哒一声脆响打着了。熊鑫凑过去,阿元以食指拨弄开他微长的卷发,看他引燃了香烟。
  “你说话嘛~你不愿意啊?”阿元把玩着熊鑫的打火机,轻声说。
  “不是,我正在想我要怎么养活你……”
  “不用你养活,我又不是不赚钱~”
  “那不行的吧……”
  “行!”
  “好吧。”
  阿元瞪大了眼睛,“这么干脆就同意了?”
  “嗯,同意了。”
  “喂,你还行不行啊!”阿元站了起来,“你妈妈可不喜欢我耶,你要怎么交代你娶了我?”
  “不交代。又不是她娶你。”
  阿元挑了挑眉毛,“我说的是真的结婚,你当我的丈夫。”
  “我也没说是假的啊……”
  “你睡醒了没?”
  “醒了。”
  阿元拉开了熊鑫的手臂,坐到了他腿上,“你不仅要当我的丈夫,还要当我孩子的父亲。”
  “这需要科普吗?”熊鑫拧了拧眉毛。
  “那你爱我吗?”
  “不爱。但只要你想,我会努力去爱。”
  眼泪吧嗒吧嗒从阿元的大眼睛里掉出来,她声音颤抖地说:“你干嘛对我百依百顺……”
  熊鑫轻拍着她的背,看着指间燃烧了一半的香烟说,“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直关心我、在我身旁。”
  阿元搂住了熊鑫的脖颈,脸埋在他的颈间抽泣。
  熊鑫很想说——别哭了,可说不出口。他知道阿元需要宣泄。昨天晚上她拎着两瓶酒出现在他门口,他就知道阿元又失恋了。她虽然什么也不说,闹着喝酒打扑克,但熊鑫就是知道。他太清楚阿元是怎样一个人了——所有的坚强,都是硬逼着自己装出来的。她好强。太好强。
  “为什么……人……这么容易变心?”
  熊鑫无法回答阿元的问题。
  “我真希望越过所有的沧海桑田,一下儿就老了,老了身边是我的伴儿。”
  “那怎么可能。”
  “我真的不想再谈恋爱了,我太累了。”
  “那就不谈。”
  “可我想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
  “好办,现在就穿衣服,然后咱们去民政局。”
  阿元破涕为笑,“你用不用这么仗义啊?”
  “我愿意娶你,真的。”
  “我不想嫁给你啦!”
  “那我可真帮不了你了。”
  “……你还会想他吗?”阿元想了想,问。
  “谁?”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不知道。”
  “装蒜。”
  “装下会死么?”
  “真讨厌!”阿元从熊鑫身上跳了下来,窝进沙发里,搂过了靠垫。
  “本来也不讨人喜欢。”
  “又说这种话!”
  阿元的视线忽然被沙发缝隙里的东西吸引住了。捏出来,是一张纸质相当高级的请柬。印刷工艺也很考究,签字笔妥帖地写着熊鑫的名字。
  熊鑫侧脸看向阿元,正跟她的目光撞到一起。
  “我们去吧!”
  熊鑫捂脸,他就猜到她会这么说。
  “去嘛!一定有很多男人!我要马上找一个中意的!”
  “你快算了,全天下坏男人都跟那儿扎堆儿。”
  “嘁~分明是你不想去。命令你,必须去~”
  “姑奶奶……”
  “起来了,洗漱啦!”
  “不去。”熊鑫转过身去拉窗帘。
  “啊!停!别动!”阿元忽然大叫。
  熊鑫一愣,停下了动作,“怎么了?”
  阿元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翅膀……”
  “什么?”熊鑫不明所以。
  “这样看上去……就是光从缝隙里透进来,这样洒在你背上,好像长出了翅膀……”
  熊鑫翻了翻眼皮,“又说怪话。”
  “是真的啦,啊!你别嘛!你……”
  扯开窗帘,顿时,天光大亮,熊鑫眯了眯眼。
  “让你别动嘛!翅膀都飞走了!”
  “去洗漱吧。”熊鑫揉了揉阿元如瀑布一般的黑发。
  “晚上去哈~答应我了~”
  “不去。”
  “去嘛……”
  “去不了。”
  “为什么?”
  “上面写着正装出席呢。”
  “你难道没有?骗人不可以这么骗。”
  “你没有。难道你想穿背心短裤去?”
  “我有信用卡,商场也不休息!”
  “太远。”
  “你开车~”
  “没车。”
  “你去取啦~”
  “不想去。”
  “去车库就好了,又不是非得跟他们打照面。”
  “没油了。”
  “有加油站!”
  熊鑫无奈了,“咱还是走路去民政局吧。”
  “你太讨厌了!”阿元狠狠拍了熊鑫后背一下,进了浴室,“我现在就洗漱,你自己掂量!且,本姑娘目前非常不爽!”
  “嗯,后果很严重。”
  “你知道就好!”
  阿元从视线里消失了,熊鑫又点了一支烟,坐下去,双手胡噜着脸颊。深呼吸。再深呼吸。要回那个家可真需要些勇气。还没动身,他仿佛就看见了父亲的小老婆,以及小老婆怀里那个和他同父异母的小婴孩……
  他们,他的父母,越来越离谱。父亲不仅名正言顺地带着来路不明的女人在家里住,去年更是令她产下一子;母亲也没比父亲强到哪里去,公然跟她的秘书高调出现在各类社交场合。
  那个家肯定被诅咒了。包括他自己。
  你还会想他吗?
  深呼吸。再深呼吸。
  
  阿元一下午都在逛街,不仅买了小礼服,还像发泄一般疯狂采购了一堆衣服鞋子,直到把信用卡刷爆。
  派对是晚上九点,四点多两人就开始无所事事,车上了三环,已渐渐有了要拥堵的征兆。
  有辆GLK趴在最外侧的车道上,一辆辆车呼啸而过,一个男人站在闷热潮湿尘土飞扬的路旁,衬衫的袖子挽起,一脸怒气地打着电话。不用想,肯定是车坏了。
  熊鑫减速,停在了GLK前方。
  “怎么了?”坐在后座上的阿元懒洋洋地问。她刚刚小睡了一会儿,无精打采的。
  “后面那辆车坏了。”
  “哈?难道你要当雷锋去修车?我怎么不知道除了弹钢琴你还会修车?”
  “我只是想把警示牌拿给他,这样停着一会儿就得出事儿。”
  熊鑫说着下了车,开了后备箱。
  后备箱盖被合上,阿元向后回过头去,注视着黑色的GLK和站在它旁边的男人。很高大的一个男人,卷起的衬衫袖口下露出的小臂满是纹身。
  该不会是黑社会吧?
  阿元打了个哆嗦,熊鑫正走过去,想要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喂喂,你今天被我刺激傻啦?怎么直眉瞪眼朝这号儿人去了?你这不是学雷锋,你这是要当董存瑞啊!
 

  彭勃正上火,就看见一辆雷克萨斯贴着他开过去停在了他车前方。紧接着车门开了,下来一个男人。个子不高,很消瘦,一头卷发颇为醒目。简单的白衬衫,黑色的料子裤。
  他看着他开了后备箱,拿出了警示牌。后备箱盖合上,彭勃越过男人看到了车后座上的女人。很漂亮的一个女人,挺年轻,穿着考究颇具设计感。大概是哪一家的大小姐。那不消说,这肯定是她的司机。
  合上手机接过男人递过来的警示牌,彭勃说了声谢谢,并向直勾勾盯着他看的名媛点了点头,回以微笑。
  车里的女人眨眨眼,也笑了笑。
  男人回到车上,彭勃目送他们离开,才把警示牌立在了车后方。他实在没想到爱车忽然就摆了他一道。
  又有电话进来,是二哥。颇有些屋漏偏逢连夜雨的意思。
  接起电话,二哥彭思宁的声音不疾不徐,一贯的做报告的语调令彭勃颇为厌烦。
  “你能不能直奔主题长话短说?我正被太阳烤着等拖车。”彭勃点了一支烟,擦了下脑门上的薄汗。
  “我不想把话说得太粗鄙,但大体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你愿意玩儿男人是你的事儿,你得明媒正娶一个成体统的女人进门是这个家的事儿。这二者本也没什么冲突。”
  “这话是你说的还是爸说的?”
  “我的意思当然也是爸的意思,但这事儿如果等爸过问,你也就没的选了。我是为你好,怎么也要选个自己中意的女人吧?毕竟是一辈子的事。”
  “还是你说的喽,那这话你不如去对二嫂说,跟她说说你在外面到底有几个女人。”
  “彭勃!”
  “没事儿挂了吧,热死我了。”
  “我丑话说在前面,爸对你的事儿已经有规划了。你就等他跟你开口吧。”
  彭勃沉吟的空当二哥继续说道:“你今晚要是没别的应酬,就告诉我你跟哪儿,我请司机去接你,晚上跟我去个派对。我不是害你,我是帮你,有得选总强过没得选。”
  
  司机没多久就到了,彭勃上了车,开了一听饮料。骤然凉爽下来,脑神经一跳一跳地疼。他靠在后座上,反复回忆着二哥的话,烦躁得很。伸长腿踹了一脚驾驶座,吩咐司机开了调频,彭勃攥着手机陷入了沉思。
  家里兄弟三人,他是老幺。大哥二哥无一例外同父亲一样走仕途之路,大哥已颇有建树,目前调去S市任市长,二哥一直留在父亲身边,这些年来始终出任他的首席秘书。三兄弟只有他不称父亲的心意,用父亲的话说——总是惹是生非,这两年才稍稍踏实了点。
  彭勃和哥们儿一起经营一家广告公司,说是一起其实并不怎么出力,但仰仗父亲的关系不乏大案子,目前已是业内数一数二的狠角色,经手的项目最小也有上千万的进账。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按二哥这意思,和父亲不栽培没用棋子的一贯作风,他最近听到的必然非空穴来风。彭勃也清楚这是什么当口,改选总少不了资金的支持。自己现在所能回馈给他的无非九牛一毛。他们这是又动了什么幺蛾子?
  彭勃愁吗?愁是肯定的,但也不算太愁。他这人生来属混蛋的,这是他们家老太太原话,撂挑子的事儿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肯定有一场仗得打,可为什么打呢?彭勃又想不出来。
  结婚与不结婚,对他来说无关痛痒。再往回倒一段时间他必然扛枪而上,可今时不同往昔,他委实没有拒不结婚的理由。他已经失去他所爱的那个人了。这道伤口横亘在心底,久久难能愈合。
  我依赖你,我向你索取温暖,但那不是爱,我感激我欣慰。
  什么他妈才是爱。
  爱又怎么样,不爱又怎么样?
  调频里传来了熟悉的歌声,一个男人浅淡地唱着。哦,是《Sham》。讲一个男人一天早起发现自己变成了一只猫,他轻盈地跳跃,欢脱地奔跑,他楼上楼下去拜访他的邻居们,看他们从不在外人面前展现的私人生活。
  这是时代唱片发行的Free loop的第一张专辑里面的歌。
  “关了。”彭勃又踹了一脚驾驶席。
  安静了。他微微放下车窗,看着他每天驶过的熟悉的道路。
  派对九点才开始,在此之前他决定回家洗个澡,放松一下。上午的面试已然搞得他精疲力竭。为什么非要过问我的意思啊?你看谁好就录用谁不结了。没事儿找事儿。屁大点儿事儿。
  
  洗了澡出来才五点多,彭勃看向窗外,那辆车像蚂蚁一般停在公寓楼下,阴魂不散。
  随手拿过电琴,接上音箱,彭勃毫无目的地弹着。他的乐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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