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纯真年代by阿罗al+眉雨湮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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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纯真年代by阿罗al+眉雨湮湮-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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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大的声响惊动了值班的医生,几个男医生跑过来,却根本拉不住沈为,“先生,你冷静!”
  
  被强行架着离开,沈为的胳膊被钳制住,他拼命挣扎着再冲向铁门,用脚猛踢踹,“开门,开门。”
  
  沈为像一只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动物,疯狂的做困兽之斗。
  
  终于有人紧紧抱住他的腰,“沈为,你冷静,发生什么事了?”
  
  是周航的声音,沈为猛的转过身,揪住周航的领口,双眼血红,“开门,让他们开门!”
  
  周航不明情况,但沈为的状态已经歇斯底里,他向旁边的医生说道,“麻烦把门打开,让他进去看一下病人。”
  
  医生交换了一下眼神,一个医生用胸前的挂牌刷了门禁,铁门应声而开,沈为踉跄的奔到吴真病床前。
  
  医生满面惊异的看着突然冲过去的沈为,沈为扑到吴真床边,握住他的手,凄厉的呼唤着,“吴真,我在这,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吴真!”
  
  伏倒在吴真身上,沈为紧紧箍住吴真的肩膀,泪水瞬间湿透衣衫。
  
  “病人怎么了?”紧随其后的周航焦急的问医生。
  
  “病人没有异常,只是例行巡查,脑电波趋于平稳,所以,让主任过来看一下数据。”医生一头雾水的看着沈为说道。
  
  沈为从力竭的痛哭转过头,“你说他不会死,是吗?”他的声音哽咽颤抖的难以辨识。
  
  “谁说他要死了?”医生皱起眉头,“他的症状在好转。”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沈为忽然眼前一黑,重重向后栽去……



 (二百零一)
  
  吴真入院的第五天,入夜,关上的房间门,隔开深夜仍人来人往的走道,病房里静谧无声。
  
  几天心力交瘁的疲惫与分秒不能松懈的紧张,沈为终于熬不住,枕着手臂趴在吴真身边睡去。
  
  本来是长时间的昏迷,但吴真的睫毛突然轻微地颤动一下,接着,又是接连不断的轻颤,没过多久,他的眼睛终于半张半合的睁开。
  
  眼神茫然地投向天花板,又投向墙壁,吴真的头没动,但目光缓慢的逡巡,最后落在沈为身上。
  
  眼神最初还是混沌,他看着沈为许久,双眼中逐渐泛起水光。
  
  目光锁住沈为,瞬也不瞬,吴真其实只能看到沈为发丝凌乱的头顶,但他知道,那是沈为。
  
  嘴唇轻轻上下翕动两次,只是两个字,喉头却焦渴到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手被沈为紧紧握住,吴真试图活动手臂,但全身深入骨髓的疼痛和重伤后的羸弱无力,他用尽力气,也只是左手在沈为的掌心里细小地挣动一下。
  
  那么小的动作,沈为却突然抬起头看着吴真,短暂的怔忪后,沈为转过头对周航大叫:“愣着干什么,叫医生去啊。”
  
  周航快步走出病房,沈为死死的攥着吴真的手,似乎一松开,吴真就会化成一阵烟消散在他眼前。
  
  “吴真,”沈为叫一声他的名字,吴真的听觉并不明晰,但那么模糊他仍能辨识到沈为声音中的沙哑。
  
  “吴真,你坚持住,医生就要来了。”
  
  吴真发不出一丝声音,但他的眼眶湿热。
  
  沈为的手颤抖着,“吴真,你坚持住,我求你,别跟昨天一样。”泪水从眼眶中涌出,滴落在两个握在一起的戒指上。
  
  没过多久,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医生带着护士一个个快步走进病房的时候,沈为依然坐在床边,握着吴真的手。
  
  直到一位年轻的医生对他说:“先生,病人刚醒,我们需要给他做检查。”
  
  沈为终于放开吴真,他走到床尾的位置,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把吴真的病床围的严严实实。
  
  他看不见吴真,只能听到吴真的主治医师在跟吴真说话,不停地询问,检查各种反应,对旁边负责记录的医生报出一个个沈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检查终于结束,沈为跟着医生走出病房。
  
  吴真的主治医师转头看着他,“就病人这次醒来后的反应来说,手术还算成功,但是,颅内损伤的并发症很多,具体情况还需要密切观察,另外,骨折正在恢复中,依旧不能移动。”
  
  沈为点点头,再回到病房,吴真的目光直直地看向门口。
  
  沈为几步走过去,半蹲在吴真的身边,手指抚摸吴真的脸庞,无限怜惜,小心翼翼。
  
  再次被他的目光注视着,竟像是隔了一世那么久。
  
  吴真凝视着沈为瘦削的面庞,沈为两颊和眼窝都深深的陷下去,眼眶中布满血丝,脸色是病态的苍白。
  
  吴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少天,究竟经历过什么,沈为的焦急和心力交瘁,现在都在他面孔上清楚地写成憔悴。
  
  似乎,刚才医生说,他昨天还短暂地醒来一次,他一个人遭遇灾难,今天竟像是两个人的劫后余生,沈为就在他身边,吴真的手臂抬不起来,他现在,连最简单的安抚都给不了他。
  
  沈为低头,小心地吻着他的双唇,咸涩的滋味交混在唇间,似乎怎么尝也尝不尽。
  
  最后沈为听见吴真说,“不是我……让池涛……跟着……去的。”
  
  不是从喉间发出的声响,只是细小的唇音,吴真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吃力,简单的一句话,他不得不分四次,但一个字一个字,每个字都让沈为听的清晰分明。
  
  沈为把吴真眼角的泪水拭去,这样的九死一生,吴真醒来第一件想到的,还是怕他会因为池涛介怀,告诉他,自己跟池涛是清白的。
  
  再也不会有怀疑,沈为相信吴真爱他,正如他自己对吴真的深情如海。
  
  握着吴真的手在唇边,啜吻他的手指,“我知道。”
  
  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沈为把吴真的手掌贴在颊边,“幸好,池涛去了。”
(二零二)
  
  吴真身体基础很好,恢复的虽然缓慢,但没有发生手术后其他并发症。
  
  这是家三甲医院,在这样的时候,早就已经超负荷运作,原来的单人病房,现在摆了四张床,加上陪护的家属,病房被挤的满满登登。
  
  吴真的左肩膀和腿上,都有骨裂和挫伤,开颅手术后更是不能移动,同房的三个伤患跟吴真的伤情差不多,有一个老人上了年纪,伤口愈合的不理想,白天和夜里都哎呦的呻吟不止。
  
  早就没有地方摆陪护床,沈为衣不解带的寸步不离,周航给他弄来了一张很窄的行军床,但沈为为了能随时观察吴真的情况,只是把床折起来当靠椅,实在累的不行的时候,靠着躺一会。
  
  吴真的意识随着病情的缓慢好转,比刚苏醒的时候清醒了很多,他和沈为似乎已经不需要太多言语,无论周围是怎样的嘈杂喧扰,他们能看到的,只有彼此。
  
  别说沈为从来没有经过这样的艰苦,就是吴真自己,也没有经历过,但是一切物质上的需求,好像都不重要了。
  
  吴真没有提过换条件更好的病房或者医院,他不是为自己,夜里看着沈为高大的身材蜷在不足55公分宽的窄窄帆布床上,听隔壁不断有呻吟,起夜,咳嗽声,沈为没有一夜睡的安稳,他心疼的难受,但吴真没劝过沈为去酒店休息,他知道沈为不会离开他。
  
  这一次,沈为也没有用任何他可以用到的特权,他只是这样静静的守着,陪护着吴真,每一件事,都自己亲自做,经过这样的劫难,吴真还能活着,他们还能相爱厮守在一起,已经超越了任何意义,他们,知足。
  
  开始几天,吴真总是晕睡,沈为每隔一两个小时就会推推他,低声跟他说两句话,来判断吴真的意识情况,慢慢的,排除了并发症的可能,吴真的精神也恢复了些许,他慢慢从沈为那里了解始末。
  
  平心而论,吴真宁愿死也不想接受任何来自沈家的恩惠,但这次,如果不是沈为的哥哥,他就不能活着见到沈为,不管他们救他的初衷是什么,吴真觉得自己终究是欠了他们,他何止欠沈慎的,他还欠池涛,原来还没偿还的,现在又添上一条命,很可能,终其一生,他也还不清。
  
  想到池涛,吴真阖上眼睛,池涛的事,是沈为短暂离开片刻,周航告诉他的,池涛去做了志愿者,周航也没有再见过他。
  
  沈为此时不可能去过问和关注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关于外界的消息,是他断断续续从周航那里打听来的,工作室的同事,他和那天去买水的小助理,还有钟意,他们都幸存下来,但同行的摄像组,有模特和化妆师罹难了。
  
  周航没有再说下去,吴真也沉默着,没有再问,周航告诉他钟意也住在这所医院的时候,吴真意外而且惊喜,钟意外伤很重,肋骨断了三根,大腿也骨折了,但都是外伤,除了打着石膏不能移动,没有生命危险。
  
  这二十天,是吴真生命中最病痛和漫长的二十天,拆线后,他可以缓慢的下床,沈为搀搂着他,走到卫生间,吴真想,对着镜子里的这个人,露出那种深情缱绻的眼神,沈为是怎么办到的。
  
  吴真清醒后,沈为告诉他吴剑琴也在同市的另外一家医院。
  
  吴真的工作出差是家常便饭,这次地震后,他几天没跟家里人联系,家里人也联系不到他,心急火燎之下吴剑琴打给沈为。吴剑琴隔了一天终于风尘仆仆的赶来,却不只是为吴真,她所在的医院正好派出医护人员到灾区支援,她就是其中之一。
  
  吴剑琴来的时候,吴真还没醒,但她们被派往的医院是另外一家,只能匆匆的探视一眼便离开,此后,每天从手术台上下来,精疲力竭的时候她才能赶过来探望重伤中的吴真。
  
  病床前没有太多地方,吴剑琴来探望的时候,沈为去走廊外抽烟。
  
  看着沈为的背影,吴剑琴对吴真说:“上次你们回去以后,我听哥说过沈为家的背景,本来对你们还有些不放心,但沈为是真的把你看的比什么都重,我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夫,病人家属见过不少,还没见过一个像他这样连着这么久守在病床边上寸步不离的。要是只为照顾你,多好的护工他都找的到,但沈为偏偏事事亲力亲为,就算是结发夫妻也未必能做到这一步,吴真,你能有个伴,姐就放心了。
  
  对吴剑琴淡淡笑了一下,吴真转过头,默默看着沈为离开的方向……
  
  


(二零三)
  
  这天下午,沈为把吴真扶上床,低头吻了他一下,“我得出去一趟。”
  
  吴真看着他,“去哪儿?”
  
  沈为把吴真的被子掖好,“我今天跟大夫谈过,你剩下的就是休养了,我们就不用留在这里,我想带你回家去,还得借一下朋友的飞机,我总得当面谢谢他,很快,两个小时,我就回来了。”
  
  沈为回头看了一眼周航,又转过头来,“周航要陪我一起去,你一个人可以吗?”
  
  吴真点一下头,沈为爱怜的抚摸着他清瘦的脸,“我快去快回,你好好睡一觉。”
  
  吴真安静的躺下,沈为又坐在床边坐了一会,直到吴真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他才跟周肮离开。
  
  体力依然虚弱,但受伤后大部分时间都是躺在病床上,又是大白天,吴真并没有睡意。
  
  这些天,他头一次独自一个人留在医院里,沈为在的时候总是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基于病情的关系,即使钟意在同一家医院,只是差一个楼层,吴真也没有亲自去探望过。
  
  骨伤仍在复原中,调养这么久,吴真已经能够短时间的独自活动,他干脆从病床上起来,拄着拐杖,走出病房。
  
  本来就不宽敞的走廊里沿着墙边摆着加床,家属和医务人员来来往往,从病房到电梯间的一段放眼望去都是人,好不容易避着人群走到护士站,吴真问了下值班的护士,护士把一个登记薄放到他面前,吴真写下外出理由以及预计离开的时间,这才小心地走出这一层的病区,向着电梯走去。
  
  钟意的病房在下一层,吴真到的时候,钟意还躺在床上。
  
  他的伤并不比吴真的重,但因为伤在肋骨,手术需要分前后几次进行,所以到现在还在卧床修养中。
  
  不算长的一段路,但吴真走下来已经十分的吃力,这是他们大劫生还之后的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感慨良多,能说的话反而很少。
  
  尽管自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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