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教练,正是池涛,体育学院大三的学生,兼职在这里做教练。
他第一眼看着池涛,就相中了。
池涛未必多英俊,但是,容貌不错,修长的身材,羽毛球运动员的典型身材,坚实柔韧,肌肉不过于发达,但是,紧实有力。
那天,池涛刚指导一个学员出来,穿着运动上衣和短裤,露在外面的腿,笔直修长。
脸颊上蒙着一层薄薄的汗,眼睛亮晶晶的,身上有汗热的温度,对一个GAY来说,这种体温和热量,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这种青春和活力也是。
掰弯池涛,他没少下功夫,先是让池涛喜欢他,进而,轻微的身体接触,他发现池涛并不抗拒,也不算排斥,这个让他欣喜,真是直男,掰起来也费劲,他大概没那个耐心。
用了差不多半年,某天,他带池涛去泡吧,两个都薄醉微醺,他吻了池涛。
不是热吻,只是试探,池涛要是出手揍他,他就认栽,挨一个耳光,然后放弃,他不是非池涛不可,这男孩他想上,但不成也不会难受。
池涛没有打他。
沈为的吻很轻,他其实很少用这种方法吻人,但这毕竟是过程中,他多少得克制一下。
池涛睁着眼睛看着他,沈为惊讶的发现,这八成不但是池涛跟同性的第一个吻,恐怕,也是池涛的初吻。
不会吧,池涛算个小帅哥,读大学到这时候,连个初吻都没有?
这个发现,没有让他寡廉鲜耻的道德有所触动,反而,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在浅浅的吻后,把吻加深,他把舌尖探进池涛唇间,细细的舔弄,直到,池涛闭上了眼睛。
那个吻最后变得很火热。
循序渐进的,沈为用他这辈子最大的耐性,在认识池涛十一个月的时候,情人节那天,把池涛,弄上了床。
那天,他们没做全套,10这种,池涛这种健康阳光的男孩,一时难以接受。
人都上了他的床,他急什么。
两个月后,他终于,拿下了池涛的处男之身。
池涛在他怀里颤抖,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激动,他当时真累了,破天荒第一次,温柔的安抚池涛。
说实话池涛是祸害在他手里的第一个处男,沈为没内疚,但并不是说他不懂得珍惜。
非纯真年代 上部 第5章
(五)
他们在床上做了一次,浴室一次,再回到床上时,又是一次。
毕竟是相处过十八个月的情人,Earl也能感觉到吴真的不寻常。第三回之后,吴真再次抱住他时,Earl终于忍不住问吴真:“直说吧,你的决定是什么?”
吴真怔了下,他没想到Earl这样敏感,但很快,面具般的制式笑容又出现在他唇角。
不等吴真回答,Earl问:“我的保质期终于过了,是吗?”
他的声音透着几分悲凉,吴真从身后抱着Earl,他能感觉到怀里的身体在微微颤动,“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说出这一句时,吴真没有半分犹豫。
最残酷的话总是出自最温柔的嘴,这正是吴真擅长的。
他轻轻抚摸着Earl的头发,仍是如他们初次温存时一般细软的触感,吴真还记得那年春寒料峭时,纯真如水的青年站在他面前第一次叫他老师,那一个微笑,灿若晨曦。
但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一成不变,光阴流逝不停,曾经让他触动甚至震颤的,也可能再激不起半点波澜。
吴真不禁想到池涛,他曾心动过的池涛,如今,他对他的感觉还如当年一般吗?
吴真在Earl头发上轻吻一下,手指拂过Earl的脸颊,触手一片温热的水泽。
他轻叹一口气,“Earl?”
扳着肩膀翻过Earl的身体,吴真看见他满面泪痕,“Earl,别这样。”吴真说。
他把Earl紧拥入怀,安抚小孩似的轻拍他的背,“我是没什么,但你是独子。你父母健在,他们希望你一直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吗?我们分开,是个必然,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
而后便是令人窒息的安静,Earl在吴真怀中很沉默,如果不是肩膀时不时的抖动,吴真几乎以为他睡着了。
许久之后,Earl问吴真:“你爱我吗?”
吴真没出声,他又哽咽着问:“你,爱过我吗?”
吴真苦涩地笑了一下,他依然把Earl抱得很紧,“别问我这样的话。”
下巴轻缓地擦过Earl的头发,吴真又说:“以后,也再不要这样问别人,这是在给别人伤害你的机会,你知道吗?”
说完翻身打开床头抽屉,他拿出一个信封放到Earl面前。
“这是我给Paul的推荐函,你可以去找他,这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手指划过信封的封口处,Earl看了吴真一眼,他没打开,但也没把信封放下。
过了一会,Earl从地上拾起衣服,他把信封放进外套口袋,吴真放心地笑笑,这是他最后能为Earl做的。
“你没有半点犹豫,”Earl看向吴真,他自嘲地笑出来,“枉我还曾经以为,你爱我。”
“这是我能教你的最后一点,”吴真的声音温柔但郑重,“当你无法决定一件事的时候,可以选择先把事情做绝,然后接受它。”
从背后抱着Earl,这是一个不眠之夜。吴真并不是天生就喜欢这样的姿势,但这是他们的最后一晚,他知道自己已经残忍到极致,所以必须温柔到极致。
有个情人曾说他假,明明没有动心,却总能给情人被爱的错觉。但真真假假,谁能分的清楚。
情人,应该,是用来宠的,这个应该,已经慢慢变成了吴真的习惯。
至于爱……
爱是什么?年轻的时候,怦然心动就以为是爱了,过尽千帆,才明白,唯有时间能证明爱情。
亲密得如火如荼的时候,曾以为过快的心跳就是爱情,激情褪去之后,却突然发现那只是肾上腺素分泌过剩时的错觉。
这样的终止方式是吴真想要的,这出感情戏,从开场到落幕,他让它缠绵得完整。
天将明时,Earl起身一件一件穿好衣服,一向粘床的吴真也起的很早,他把自己收拾的利落齐整,就像第一次把Earl带回家时一样。
把Earl送到门口,吴真最后一次拥抱他,他亲吻Earl,这次只是额头。
吴真的笑意依然温柔,看着Earl湿润的眼睛,他说:“谢谢你,Earl,谢谢你陪我的,547天。”
非纯真年代 上部 第6章
(六)
沈为是在抽事后烟的时候,故做漫不经心的问起关于那男人的事的。
池涛躺在他身边,池涛这男孩其实男子气挺足的,他不是特别喜欢沈为搂着他,沈为也不是特别爱搂着人,压的胳膊发麻,池涛身量又不在他之下,他不喜欢最好,沈为求之不得。
但必要的亲昵和安慰总要有的,他一支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似有似无的一下下轻轻抚摸池涛裸露的肩膀和颈侧,皮肤上的汗水犹在,沈为把薄被拉上来盖住池涛,池涛仰起头对他笑笑。
要不是真累了,沈为会被池涛这个清澈的笑容弄的再次兴奋。
但现在,他在想另外一件事。
“今天俱乐部门前遇到那个男人,是你的老朋友?”沈为抽了一口烟,问道。
他眼浮现起那男人的脸,那男人的眼波,那男人的腰,长腿,每一处都YD的让他心痒,尤其,酒红色的V领衫,看来,那男人跟他都爱这一骚包款式,露出的清秀的锁骨,中间垂着一枚戒指,呵,把那种有定情信物含义的东西公然挂在心口,莫不是,有段刻骨铭心的往事不曾?
然后,他眼前又浮现起那男人的小娘C男友,那孩子拿不住那个男人,但那小东西也不错,跟池涛是两个极端,很风情很识趣的男孩,沈为又一次心痒。
一个正餐一个甜点,都合他胃口。
至于池涛,沈为觉得,池涛像种水果,干净,新鲜,有营养,味道好,什么时候看着了,都喜欢,但只吃水果,他吃不饱。
池涛犹豫了一会,“是我爸以前的同事,我也五年没见过他,没想到今天遇上了。”
沈为笑笑,他翻过身,压着池涛,“那你该管他叫叔叔喽?”
池涛挣扎一下,“没有,那时候我还读高中,他刚大学毕业,他叫吴真,我叫他吴大哥,小时候觉得差的挺多的,现在好像,也差不了几岁了。”
吴真,沈为在心里念了一遍这名字,无真,就是,没有一分是真的。
沈为的手伸到被子里,揉捏着池涛的身体,“你这大哥,当初对你没什么想法?”
池涛一把握住沈为的手,有点着急了,“沈为,你说这种话,我,我跟你是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吗?”
沈为看着池涛的神色,忽然笑了,“逗你呢,真急了?”
池涛别过脸去,“有拿这种事开玩笑的吗?”
沈为心想,这种事有什么不能拿来开玩笑的?池涛平时也不是一句玩笑开不得,看来,要说,女人的预感灵敏,男人的预感其实也不差,他就觉得今天看池涛和吴真,虽然就是寒暄了几句,互相留了电话,但是,总是有些什么,不一样。
吴真看池涛的眼神就不用说了,就是池涛看吴真,那要是什么点额外的都没有,他枉活这么多年。
池涛在他面前,那就跟透明的一样,分分毫毫,他都看的清清楚楚,池涛还能瞒得了他?
沈为吻了吻池涛的嘴唇,“是我错了,我道歉。”
他吻的很细腻,最后池涛在他唇下轻轻的叹口气,“沈为,我对你,是认真的。”池涛的声音,有丝沙哑。
沈为看着池涛的眼睛,沈为的眼珠很黑,看人的时候非常深。
嗯,知道你是认真的,可你知道我吗?
没说话,他这回伸开手臂搂住池涛,池涛也搂住他,“睡吧,好梦。”
池涛最后也只能无语,他跟沈为在黑暗中互相拥抱着。
沈为想,这个吴真,他真心有兴趣会一会了。
甚至跟池涛无关,纯粹对吴真本人的兴趣。
都说了,只吃水果,他吃不饱。
吴真最好真来挖他墙角,好让他近水楼台,一网打尽。
非纯真年代 上部 第7章
(七)
这是必要的问候,吴真打电话给池翰章,寒暄几句后,他问:“您身体还好吗?”
池翰章客套地答了句:“还算硬朗。”
吴真又问:“小涛还好吗?”
周六晚上,吴真应邀到池家拜会,父子两人仍然住在报社的家属大院,五年前,吴真常来。
开门的是池涛,见到吴真后,他的神色明显有些尴尬,忐忑倒是没有。
被熟人撞见在GAY吧门口跟男人搂搂抱抱,会尴尬也在情理之中。但池涛好像从一开始就相信吴真不会将这事说给池翰章听。吴真笑了下,很好,看来,那一年间建立起来的信任,还是在的。
还在,就好。
池翰章下厨,吴真也不客套,他站在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池翰章说话。池翰章手脚麻利地把菜洗净,他侧过头对吴真笑了下:“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做新闻,没想到后来,你会转到专业摄影这条路上。”
吴真低下头,他笑得很谦逊。池翰章又说:“不过,你这个踏实劲,做什么像什么,小涛要是跟你一样,我也不至于多操这些心。”
吴真下意识地看向餐厅的方向,池涛正把餐桌上本来摆着的零碎物件挪到一边的矮柜上。
不知道装着什么的超市购物袋、杯子、甚至还有文件,吴真叹了口气,过了这么多年,这父子两人的生活状态,还是没变多少。
池翰章和吴真的父亲其实很像,都是忙着事业,没什么空闲顾着家里人的工作狂。但吴真比池涛幸运很多,他的父亲是个地质工作者,常年在外,但至少他母亲对三姐弟照顾得无微不至。
池翰章跟池涛的母亲很早就离婚了,身在单亲家庭,已经是不幸,还跟着个工作狂父亲,则是不幸中的不幸。
或许,当年对池涛的喜欢,真的是从怜惜开始。当年的池涛,五官没有如今这么硬朗,还不是现在这副成年男人的身架。
到现在,吴真还记得池涛少年时的模样,身形比现在单薄,眼神比现在更加清澈,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两排白白的牙齿,球裤下面的小腿修长笔直。得知父亲又要加班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咬一下嘴唇。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吴真想要保护他。
吴真回过头对池翰章笑的诚恳,“小涛也很不错,”他说。
饭只做到一半,池翰章接了个电话。吴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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